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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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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了嗎(正文完結)

水仙是初春開的花,以現在這個天氣,在青宜很難買到。

但宋舒寧就是很喜歡水仙,也喜歡它的花語。

她現在有點興奮,可如果溫聿銘不要穿著一身西裝,斑駁的樹影不要落在他身上,不要有那麽多人看他就更好了。

他真是太招人了。

“真是沒辦法。”

她小嘆了聲,在原地和溫聿銘招了招手,又碰了下谷雨的胳膊,“親愛的,待會兒幫我和溫聿銘拍張合照行不行?拍完了我讓他再來給我們拍幾張。”

“當然可以啊,這買賣多劃算啊,就是按幾下快門的事,還能換大名鼎鼎的溫總親自給我拍照,別人想求都求不來吧?”

“唔,言之有理,我先過去了。”

宋舒寧小跑到了溫聿銘身邊,接過了那束水仙。

她和水仙的是匹配度特別高,都是乍一看清新脫俗的,內裏卻又極度自戀。正好包裝紙用的是淺藍色的,和文學院學士服的粉領也很搭。

她抱著水仙花低頭嗅了嗅花香,嘴角漾起小梨渦。

“水仙是在哪買的?現在在青宜不好買吧?”

溫聿銘頷首,答:“是空運來的。”

空運也不能一個下午就運過來了,也就是說,花是在她早上提出要求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的,這本來應該是溫聿銘送給她的驚喜。

她實在有點興奮了,心口都癢癢的。

顧不上身邊或許還有很多人在看他們,她單手抱著水仙就撞進了溫聿銘懷裏,踮腳在他的頸窩蹭了蹭。

“溫聿銘,我好開心哦。”

“我也是,很開心。”

他垂首貼著宋舒寧耳鬢,冷白的手扶著她的腰。

教學樓外都是拍畢業照的人,吵吵鬧鬧的,就像是大集市一樣。獨獨在他們這一塊,像是一片凈土,他們不出來,別人也不敢進去。

這畫面很養眼,谷雨偷偷摸摸給他們拍了好幾張合照,深感西裝配學士服太有感覺了。如果她是寫文的太太,看到這畫面,高低得寫個上萬字的同人文,前半篇純愛戰神,後半篇就在床上翻來覆去地do。

那場面簡直不要太刺激,她偷偷笑出了聲。

“要不要一起拍幾張照片?”許竹依忽然拍了拍她的肩。

多半是做賊心虛,谷雨被嚇得抖了一下,差點把手機甩出去,“行,行啊,不過拍快點吧?我還要給宋舒寧和溫聿銘拍照呢。”

時間確實有點急,留給他們拍照的時間只有半小時,後面還有廣電專業的在排隊排畢業照。

谷雨自己要拍的照片也多,和許竹依拍完了,又跑去找其他關系不錯的同學,還有幾個她喜歡的老師,一會兒的功夫手機裏就多出了上百張照片。

她卡著點,等了一刻鐘,就狠心過去做了電燈泡,“馬上就要把學士服還回去了,不是想拍合照嗎?趕緊的。”

聞言,宋舒寧和溫聿銘面向了她。

手機舉起,全中近景都來了一遍,把兩人微笑面對鏡頭的畫面留存了下來。

作為交換,溫聿銘幫宋舒寧和谷雨拍了幾張,後來還幫宋舒寧和楊老師拍了照。

楊老師年輕,她也會看學校論壇,對宋舒寧和溫聿銘的戀愛早有耳聞。但耳聞終究不如一見,拍完了照,她就小聲和宋舒寧說:“你的眼光真好。”

宋舒寧也一點不臉紅,大大方方說:“我也只看得上最好的嘛。”

“不是最好的也配不上你。潛力股太少了,女孩子談戀愛最好別扶貧。”

“我也是這樣想的。”

兩人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兒,楊老師還說:“你應該也看到過公示了,今年的優秀畢業生是你。主任和我說了,要你準備一篇稿子,在畢業典禮上發言,你看看你有沒有時間。”

這種榮譽沒有大學生會拒絕了,宋舒寧果斷點頭,“有啊,肯定有的。”

“那就這麽說定了,還有六天,你四天寫完初稿發給我看一眼,預留兩天的時間修改行嗎?”

“當然沒問題。”

這話說完,輔導員又扯著大嗓門開始喊了,“播音主持系的同學拍完照趕緊歸還學士服,畢業典禮上還有機會再穿一次,現在不要耽誤時間,趕緊歸還學士服。”

上揚的嘴角立即拉平了,現場又是一片怨聲載道。

宋舒寧也不高興,在回楓湖苑的路上,她還在發牢騷:“誰能想到學士服是公用的呀?我們所有人都以為是給每個人發一套新的呢。”

“你都不知道,有的衣服上面一股臭味,天知道之前被什麽人穿過。”

“我找輔導員說買一套新的,他居然說一套新的都沒有!”

“好不容易接受學士服被別人穿過了,想好好多拍幾張照片的,結果那麽快就要把衣服還回去了,我拍照都沒拍夠呢!”

也許女孩子的情緒就是容易多變,剛見面的時候還笑靨如花的,脫了學士服就馬上換了副臭臉,雙頰氣鼓鼓的,張嘴就是一頓輸出。

可溫聿銘看了,怎麽都覺得可愛,笑問:“怎麽拍畢業照還拍得不開心了?”

“本來是開心的,可是這種瑕疵就是很影響心情啊!”

“那要怎麽樣才能讓心情好一點?”

宋舒寧皺皺鼻子,“想要一套學士服,我想怎麽穿就怎麽穿。”

其實也就是隨口一說,但她沒想到溫聿銘真聽進去了,晚上就有人把一套嶄新的學士服送到了楓湖苑,高興得她當場又把學士服換上了,在溫聿銘面前晃來晃去。

這麽晃了好半天,溫聿銘也被她弄興奮了,把她壓在墻上親了好一會兒,又更興奮了,不自覺就往床邊移動了。

不過出於對學術的尊敬,他們在百忙之中還抽出時間來把學士服疊整齊,然後放到了櫃子裏,這才繼續進行下一步。

纖腰被溫聿銘一只手就握住了,印下暗紅的指印。

他輕咬著宋舒寧耳垂,舌尖不時伸出來舔舐她耳廓,“我看你是成心折磨我。”

“才不是,這可是學士服,要懷著對知識的崇敬認真對待。而且,我看你以前忍耐力挺強的。”

宋舒寧理直氣壯,食指戳了戳溫聿銘結實的胸肌,指尖緩緩下滑,說話都像帶了個小勾子,“你不會是開了葷以後,就忍不了了吧?”

“不想忍,可以嗎?”

“唔,可以啊……”

兩只手被一起抓住,高高舉過了頭頂,尖銳的牙齒輕輕向下啃咬,到了後來,力度也有些失了輕重,顛得宋舒寧快要說不出來話。

“溫聿銘,我要警告你。就算我這幾天不用上班,你也不能這麽過分的。”

“不過分,我只要五次。”

說起來,這個數字似乎在哪聽過。眼角難捱的一滴淚水滑落到鬢角時,她想起來了,昨天晚上溫聿銘說,她在哥大淋了幾次雨就要做幾次。

竟然不是開玩笑的,可惡。

要早知道會這樣,她就說只有兩次了。

-

正式畢業倒計時六天,宋舒寧在平凡的寫稿中度過。

畢業典禮的演講稿只要一千來字就夠了,對於一個暫時不上班的人來說,有大把的時間完成這個簡單的任務,最後只花了三天就完成了寫稿、改稿到交稿的全部工作。

楊老師和她說確定定稿的時候,她正仰躺在溫氏集團總裁辦公室的沙發上。

腳丫子早就恨不得翹到天上去了,可在她側目看向正在批閱文件的溫聿銘時,卻嘆了口氣,“我後天就要正式畢業了。”

溫聿銘擡眸看向了她,等著她的下一句。

果不其然,她語氣幽怨,控訴:“可是你都不能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溫聿銘無奈,“後天上午有董事會,是很早就定下的日程了。”

這個很早,指的是上個月就已經確定下來了,那時候學校都還沒確定畢業典禮的時間。

宋舒寧都知道,但她還是裝模做樣哼了聲:“人生只有一次畢業典禮,你不去的話,這可是一輩子的遺憾。”

她故意這麽說,但她知道,溫聿銘是一定會去的。

畢業典禮在上午九點半開始,宋舒寧前一晚又是和溫聿銘一起,在學校旁邊那套小房子裏睡的,這樣方便騰出更多時間好好化個妝。

她早上起床練完聲,站在洗漱臺前化妝的時候,溫聿銘還沒走。

從鏡子裏可以瞥見正在打領帶的男人,她有意無意地說:“畢業典禮在活動中心禮堂舉辦,九點半開始,我應該是十點左右上臺發言,發言稿說個十來分鐘就結束了。畢業典禮可能十點半就結束了,也可能是十一點結束。”

聽起來像是自言自語,但小心思都已經寫在臉上了。

溫聿銘適當撇過頭,用後腦勺對著她,偷笑了一下,又當作什麽都沒有聽見的樣子,到她身邊微微低下了頭,“要去上班了,親一下?”

她手抓著美妝蛋在臉上頓了一下,躲開,“不行,我在上粉底,親了底妝會斑駁——”

最後一個字還沒蹦出來,溫聿銘親了下她的唇,一觸即分。

“沒關系,嘴上沒打底,可以親。”

宋舒寧無奈聳聳肩,就很沒辦法,這個男朋友有時候就是很粘人。

時間還早,她一點也不著急,九點打扮好出了家門,又去食堂買了杯豆漿和一碗湯包,坐在食堂裏慢悠悠地享受過早晨的美好時光,才走向了舉行畢業典禮的禮堂。

一走進去,悠閑的步調立刻被打亂了。

楊老師看到她就把她往後臺拉,一會兒催著她去換學士服,要她再覆習一下發言稿,一會兒又說她形象好,要她出去接待校領導,給各位領導端茶送水。

宋舒寧忙前忙後忙了半天,從谷雨面前來來回回走過了好幾次,都沒空和她說一句話。

等畢業典禮開始了,她才閑了下來,在谷雨身邊坐下。

“親愛的我好累啊,大概這就是深受老師喜愛的壞處吧。”

她閉上了眼,要是禮堂的椅子可以放平,那她現在一定會癱倒下來。

像谷雨這種成績中不溜丟的人,很難切身理解這樣的痛苦,給她遞了瓶水,還順手幫她把瓶蓋擰開了,“喝一口?先休息會兒吧,過會兒還要上臺發言呢。”

宋舒寧暫時不渴,只小抿了口,又嘆了口氣,“一千多字的發言稿,我得叭叭十分鐘才行。這兩天每天都在家裏背稿子,我嘴皮子都要麻了。”

谷雨對此深有感觸,“真的是,除了我們搞播音的,沒人能懂說話都累的痛苦。”

舞臺上,校長侃侃而談,說的都是些讓學生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場面話。等這一位說完了,接著又上下一位,稿子的中心內容仍舊換湯不換藥。

宋舒寧聽得昏昏欲睡,正要閉上眼,忽然感覺左肩一沈。

谷雨都已經睡著了。

她默默翻了個白眼,耳朵裏校領導的聲音逐漸變得模糊起來,也差不多睡了過去。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又感覺右肩被拍了兩下,還聽到了楊老師的聲音,“宋舒寧,快醒醒,馬上就要給優秀畢業生頒發畢業證和學位證了,頒發完就該你發言了。”

她忽然驚醒,又後知後覺地想:楊老師還怪體貼的,看到谷雨在睡覺,聲音都放得特別小。

不過谷雨腦袋還枕在她肩上,宋舒寧只要動一下,谷雨就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怎麽了?畢業典禮結束了嗎?”

“沒呢,馬上就到我上臺領證書了。”

興許是上臺這兩個字觸碰到了谷雨的飯圈DNA,她眼睛睜老大,音量也急速拔高:“親愛的你加油,我在臺下為你應援!”

不少打瞌睡的同學被她吵醒了,狐疑看了過來。

宋舒寧就無語。

還應援呢,她以為是在追星嗎?!

“親愛的你清醒點吧,你這動不動就大嗓門的毛病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改改啊!”

她壓著聲音吐槽了一通,拿著稿子準備去後臺了。

這時候谷雨徹底睡醒了,臉頰紅彤彤的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是我錯了嘛,待會兒領好證書是不是就該你發言了?加油加油!”

“知道知道。”宋舒寧背對著她,隨意揮了揮手。

她們坐的位置偏觀後排,她一邊往後臺走,一邊四處張望,卻一直沒有尋找到她想見到的人。

宋舒寧:【準備好了嗎?我馬上就要上臺了。】

溫聿銘:【已經在看直播了。】

青宜大學喜歡搞大排場,特地安排了很多機位直播畢業典禮現場。為了證明真的在看,溫聿銘還給她發了個截圖。如果說他現在真的在開董事會,那他屬實是一心二用了。

同樣等候上臺的優秀畢業生有幾十個,全都擠在後臺裏,在老師的安排下按順序排成了一條長隊。因為宋舒寧要發言,她被安排到了最後一個。

上了臺,校長一臉和藹將畢業證和學位證放到她手中。

她面帶微笑朝校長鞠了一躬,隨後又面向觀眾席鞠了一躬,接著就幹了件在她看來很沒必要的事情,在整個禮堂裏掃視了一圈,試圖在幾千人中找到溫聿銘的身影。

結果就很奇跡,她居然真的找到了。

溫聿銘這樣外表完美,氣質也突出的人,站在一群大學生旁邊過於惹眼。而且他身高還高了別人一大截,就像一片低矮的山丘中突然出現了一座高山,會讓人不由自主看過去。

兩道視線交織到一起,宋舒寧保持的微笑立即破功了。

明亮的眼睛彎了起來,嘴角也掛上了小梨渦。

中間少說隔了十多米的距離,他們就這樣凝視著彼此,持續了近五秒,宋舒寧才重新看向觀眾席,舉起了話筒。

她沒開心到忘乎所以,按照流程,這時候她應該開始發言了。

“大家好,我是播音與主持藝術專業的宋舒寧,很榮幸今天有機會站在這裏……”

她聲音清亮,直面數以千計,乃至直播平臺後興許上萬的觀眾,她不顯半分怯意,落落大方。

這怎麽都比校領導發言要好看多了,打瞌睡的人紛紛提起了精神,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在這一刻達到了峰值,多的是人舉起手機將這養眼的畫面拍了下來,又或是在直播間截了高清圖。

但宋舒寧什麽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她只專心致志完成她的發言。

結束的時間剛好卡在了第十分鐘,她向觀眾重新鞠了一躬,同時場內就響起了一片掌聲,而她在這一片掌聲中跑下了舞臺,撲進了那個抱著一束水仙的男人懷裏。

花香與少女的甜香撞了個滿懷。

她眸子亮晶晶的,雙臂掛在溫聿銘脖子上,“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畢業典禮只有一次,我怎麽敢讓你真的留下遺憾?”

“可是董事會呢?你改時間了?”

一聲笑意從胸腔裏溢了出來,他一手抱著水仙,一手牢牢握住了宋舒寧的腰,“董事會昨天就開過了,今天的其他日程也都往後挪了。我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天是屬於你的。”

看他還算用心,宋舒寧比較滿意,“好吧,那我們來到下一個問題,你現在有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溫聿銘頷首:“畢業快樂,小寧。”

宋舒寧搖頭:“這不是完整的正確答案,還有呢?”

小姑娘明亮的眼睛凝視著他,不需要語言,她用眼神告訴了他答案。

溫聿銘耳尖泛了紅,不禁看向了身邊的一大片畢業生們,其中有不少人都在看著他們這邊,還不時與身邊的人低語幾句,不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要是兩人私下裏說那都還好,可身邊都是看客,他難以開口。

他幹咳了聲,問:“一定要說出來?”

宋舒寧佯裝生氣,兩頰微微鼓起,要從他懷裏掙脫出來,“這可是我一生一次的畢業典禮,難道你還不能滿足我嗎?我一次都沒有聽你說過誒,難道又要我先說嗎?當然啦,我先說也不是不可以,我愛——”

“我愛你。”

搶在宋舒寧之前,他還是先說了,而且手臂用了點力,又把她抱了回去,垂首輕吻了她的額頭,又重覆了一遍,“小寧,我愛你。”

“我也愛你!超愛!”

她的聲音不小,身邊的人都能聽到。

幾個在旁邊看熱鬧的畢業生立刻歡呼起來,連帶著這大一片都熱鬧了起來,讓某個能將生意場玩轉於股掌之間的男人紅了耳根,卻又不自覺地揚起了幾分笑意。

宋舒寧看得清楚,拉著他的領帶笑他:“溫總,你害羞了呀。”

“是啊。”他坦然。

內斂成熟的西褲拜倒在了青春張揚的格子裙下。

而他永遠為宋舒寧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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