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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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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色起意

對於下一次騎馬,宋舒寧是又期待又害怕。

她不得不承認,她是被溫聿銘教騎馬的喜悅蒙蔽了雙眼和大腦,等回到家裏冷靜了幾天,她才發現她是親自拿了塊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難怪宋令儀知道她還要去騎馬時會那麽生氣。

要宋舒寧來說,宋令儀還願意原諒她,都不能說她是大度,那幾乎就是聖人了。

在家裏糾結了好幾天,臨近前往馬場的最後一秒,她問宋令儀:“你說我現在和溫聿銘說,我不學騎馬了,還來得及嗎?”

“當然來得及,不就是少一個和他接觸的機會嗎?要我看,追男人遠沒有個人安全重要。”

這話充滿宋令儀的個人風格,宋舒寧也很讚同。但她也很清楚,這不是少一個和溫聿銘接觸的機會,這是她被連續拒絕兩次之後,唯一一個和他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她眼珠子到處亂轉,小聲說:“要不然,我再去試試?”

“隨你。”宋令儀說。

餘光瞥到宋舒寧還在客廳徘徊,她補充說:“通常在你猶豫不決的時候,心裏就已經做好了決定。既然已經有決定了,就沒必要再問我,也沒必要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了。”

說到這份上,宋舒寧沒好意思在這待著,想著有溫聿銘在不會再出事了,她咬咬牙還是沖了。

不過她顯然高估了自己,她走在路上就開始腿軟,哪怕是在馬場見到了溫聿銘也沒半分好轉。甚至在見到科迪的那一瞬間,當場腿軟到差點摔了一跤,要不是有溫聿銘拉著她,她就要在馬場光榮負傷了。

“謝謝。”

她低著頭,順勢把身體的重量都掛到了溫聿銘身上。

習慣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這麽被她抱著了,溫聿銘到現在已經生不出半點要推開她的沖動了,任由她一直抱著,讓教練幫他們把馬牽到了訓練場。

溫聿銘是個老手,到了訓練場,他就不需要教練在身邊了。

不過宋舒寧還是沒有要松手的意思,溫聿銘也沒要求她松手,就這麽負重幫她檢查了一遍馬具,又檢查了一下宋舒寧的穿著,問:“你先嘗試一下上馬?”

她默默後退了一步,“我不敢,我上不去,”

第一次墜馬之後,她都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才做到自己上馬,並在努力馬背上挺直身軀。現在一朝回到解放前,都不需要再嘗試,她單是看科迪一眼,她就不敢了。

在她身上,細微的顫抖從來沒停過。

溫聿銘和她貼得近,能很直觀地感受到她的害怕,一改往日冷淡的言語,柔聲問她:“不如我讓教練幫你換一匹馬?”

“也不用吧,換一匹馬好像也沒什麽用。”她指尖揉進了溫聿銘的衣袖。

盡管科迪讓她摔了兩次,但她最習慣的還是科迪。換一匹馬並不能消除她對騎馬的恐懼,反而還可能因為需要重新磨合,讓她更加難受。

“就他吧,但是我不敢上去。”她輕輕拉了一下溫聿銘的袖子,小聲問:“你能不能抱我上去?”

溫聿銘不會拒絕她,至少現在不會。

他的臂膀很有力,被他抱起來的時候,宋舒寧會感受到硬邦邦的肌肉,手感很好,但也只能感受那麽一兩秒,她就被放在了科迪的背上。

她又一次匍伏下了身體,抱住了科迪的脖子,一切都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然後呢?”她側著臉問溫聿銘。

“我會帶著你在訓練場裏騎幾圈,讓你慢慢找回騎馬的感覺。”

方法和上次一模一樣,不過溫聿銘本來就不是專業的教練,讓他另外想出一個新奇的教導方法,似乎也不太可能。

這樣的方法上一次有用,但宋舒寧不知道這次還有沒有用。

她趴在科迪身上,看向了溫聿銘的那匹弗裏斯蘭馬,烏黑的馬眼對著她緩緩眨了眨,有點帥。

“你的馬叫什麽名字?”她忽然問。

“他叫伊斯。”

宋舒寧努力把身體撐起來,對著溫聿銘張開了雙臂,“溫聿銘,抱我下去。我想騎伊斯。”

她拿捏住了溫聿銘對她態度的軟化,但溫聿銘的軟化是有原則的,到了必要的時候他還拒絕,“伊斯很高,你現在騎不了。”

“你可以帶著我,有你在,我不會出事的。”宋舒寧還是堅持著坐起來,張開了雙臂,“你救了我兩次,那兩次你不是都帶著我騎在伊斯身上嗎?為什麽當時可以,現在不可以?”

“你也知道當時是特殊情況。”溫聿銘繼續堅持。

科迪並不知道他們在爭論什麽,在烈日下站了許久,他換了一下腳,稍稍一動,宋舒寧就失去了重心,下意識抱住了科迪的脖子,成功避開了一次光榮負傷的可能。

“宋舒寧,你——”

用腳丫子想,宋舒寧都知道溫聿銘要批評她不註意安全了,她一點也不想聽,眼睛一閉就開唱:“寒風飄逸,灑滿我的臉,溫總——”

上周的魔音貫耳到現在也沒從腦海裏驅除,她一開口,溫聿銘就回想起了被她歌聲支配的恐懼。

才唱了兩句,他無奈:“好了,我抱你下來。”

宋舒寧睜開眼,努力再次撐起身體,對著溫聿銘張開了雙臂。這次沒等兩秒,溫聿銘就托住了她的身體,接著身體一輕,她就被轉移到了伊斯身上。

伊斯比科迪高了太多,溫聿銘還沒上馬,宋舒寧一個人在上面慌得不行,想把伊斯抱得更緊一點,又怕把伊斯惹急了又要出事。

但這麽慌亂了一陣,她發現伊斯的狀態一直都很穩定。

再過了一會兒,溫聿銘長腿一跨,坐到了她身後,“宋舒寧,坐直,不要再抱著他的脖子了。”

“好,我試試。”她順從地點了一下頭,慢慢松開了伊斯的脖子。

馬背上的空間就那麽一點,她一坐直,就很自然地靠進了溫聿銘的懷裏,身上沈斂的木制香水若有若無地與她的鼻息纏繞。尤其是當溫聿銘一手握著韁繩的時候,就像是主動把她攬進了懷裏,

她的腦袋剛好靠在溫聿銘寬闊堅實的胸膛上,沒有想象中的恐懼,腿也不軟了,她只覺得高興。

前兩次坐在伊斯身上,她都只顧著哭,這還是第一次註意到,坐在他身上的視野要更加廣闊。

而更令她安心的是,她知道身後有溫聿銘,所以她什麽都不需要考慮,只要開開心心地享受就足夠了。

溫聿銘能感受到她的變化,緊緊抿著的嘴唇放松了些,嘴角隱隱有了上揚的趨勢。

“你讓伊斯走起來。”宋舒寧可以說是膽大包天地指揮起了他。

但無論是人還是馬,都聽從了她的號令動了起來。不管她指向哪個方向,溫聿銘都會指揮著伊斯遵從她的指令。

這麽在訓練場上走了一兩圈,溫聿銘問:“現在感覺會好些嗎?”

“還行?”

宋舒寧回頭看他,現在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她擡頭的時候,呼吸會拂過他的唇角,與他的呼吸相碰撞,感受到一股很淡很淡的甜香。

和之前好幾次聞到的,她身上的香水味一樣。

心跳慢了半拍,他幾乎是慌亂地偏了一下頭,與宋舒寧的呼吸錯開,聽她說:“你能不能讓伊斯跑起來?我都還沒感受過馬跑起來的感覺。”

“跑起來的感覺很顛簸,你會不適應。”

“沒關系啊,我就是想試試。”

宋舒寧保持著仰頭的姿勢,註意到他沒有要松口的意思,故意擠出了兩滴鱷魚的眼淚,“寒夜飄逸——”

這次只唱出了四個字,她就聽到他喉間溢出了幾聲無奈的笑,“你怎麽總這樣?”

“因為發現你會吃這套啊。”宋舒寧和他笑嘻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溫總,這是我唯一的,最後一個小心願了,帶我感受一次,我就可以重新試著自己上馬了,好不好嘛?”

溫聿銘頷首:“那你做好準備。”

宋舒寧很鄭重地點了下頭,很快就感受到伊斯的步伐從慢步變為了快步,隨之變成了慢跑,而且速度還在不斷提升中。

到後來,訓練場的風景迅速從她眼前掠過,雖有烈日暴曬,卻也能感受到夏日來之不易的風。

若不是隨著伊斯每一次邁腿、騰空、落地,她就好像在地上狠狠摔了一次,大腿被馬鞍反反覆覆地摩擦,她會由衷地感覺這是一件超級浪漫的事。

不過能嘗試這麽一次,她也會覺得很滿足。

跑了一圈,溫聿銘怕宋舒寧會不舒服,讓伊斯停了下來,“有沒有感覺難受?”

“有一點,腿好疼。”她把音調拖得很長,是在故意撒嬌。

但她說的話都是真的,溫聿銘就是知道會疼,所以讓伊斯只跑了一圈就停下來,回到科迪身邊把宋舒寧抱了下來,“不用著急上馬,你先坐著休息一會兒。”

現在大腿的酸痛比之前更強烈,大腿內側被馬鞍磨了好久,好像碰一下都會感覺刺痛。

“溫聿銘,下周再教我騎馬好不好?我的腿好疼,今天真的騎不了了。”她撅著嘴。

她從小就被父母嬌生慣養的,從來沒受過一點苦。即使風吹日曬地學了一個月騎馬,她也還是一朵柔弱的嬌花。

她實在沒什麽忍痛的能力,瞬間把先前做出的承諾忘得一幹二凈。

以她現在這樣脆弱的狀態,至少要養三四天才能恢覆過來,今天是絕對不可能再上馬的了,宋舒寧的態度很堅決。

溫聿銘在她身側,低眸凝視了她兩秒,說:“好,下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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