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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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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色起意

這是一個周日,溫聿銘也在。

又一周沒看到他了,難得再次與他處在了同一個空間裏,宋舒寧想過無數次靠近他。但一想到那兩次拒絕,她就沒敢過去,只在剛開始的時候看了他幾眼。

後來上了馬,她也不敢再分心看他了。

從暑假開始,她已經一個人在馬場騎了好幾天,發揮一直很穩定,只要控制科迪不突然提速,她自己就能騎得很好,也就不需要教練再一直旁邊盯著她了。

但誰也沒想到,科迪不知道是突然觸動了哪根神經,發了瘋一樣地往前沖。

宋舒寧現在好歹是有點經驗了,最開始還能從容應對一下,試圖控制住科迪。後來控制是控制住了,不過科迪來了個急剎,慣性的作用過於強大,宋舒寧一下就被他甩出去了。

大腦一片空白,等人反應過來了,她又在溫聿銘懷裏。

她被嚇得有點懵,都沒想過溫聿銘一直在離她距離那麽遠的地方,怎麽突然一下就瞬移到了她身邊。

身體微微地顫抖,手指頭都抖得快要抓不住溫聿銘的衣服。

她窩在溫聿銘懷裏好久都沒吭聲,楞了快五六秒,才哭著往溫聿銘懷裏鉆,“我差一點點就要摔到地上了!怎麽又這樣啊?”

故事重演,溫聿銘熟練地輕拍她的後背,“已經沒事了,我們先到旁邊休息一會兒。”

“我真的已經盡力了,我都讓他停下來了,我也不知道我會突然被甩下來。”

宋舒寧哭得兇,語言功能也亂得可以,“是犯沖吧?我肯定是和騎馬犯沖,要不然這種事情怎麽老發生在我身上啊?”

“不是你的問題,你剛才已經做得很好了,是科迪的錯。”溫聿銘輕聲哄著她,一手拉著韁繩,把她帶到了最邊上的長椅坐著。

第二次墜馬的反應明顯比第一次更加強烈,宋舒寧淚水決堤,很快濡濕了溫聿銘的襯衫。溫聿銘感受到了胸口那一大片濕意,但要說推開,那也是不可能的。

現在的宋舒寧就是精致易碎的花瓶,稍不註意就要碎了。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知道宋舒寧現在不會願意見到科迪,周嘉衡和教練弄清原委之後,讓教練把科迪帶回了馬房。

他帶著答案過來,冷不丁又看到溫聿銘哄宋舒寧的樣子,忽然有點恍惚。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一個月不到見證兩次墜馬,也算是奇聞了。”他站在旁邊,低聲說了一句,沒讓他們聽見。

不過天知道溫聿銘要什麽時候才能把宋舒寧哄好,他等不了下去了,上來直接說:“我已經弄清楚了,科迪這小子情竇初開,剛好他喜歡的那匹母馬被放了出來,所以他就發瘋跑去追愛了。”

“他跑去追愛,我就成了倒黴鬼唄。”

宋舒寧一眼沒瞧他,整個人都要掛在溫聿銘身上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他身上蹭,“憑什麽我就是倒黴鬼啊?我再也不要騎馬了,整天磨得腿疼不說,還得提心吊膽的。”

溫聿銘拿她沒轍,由著她在身上一通亂蹭,淡漠的眸子瞥了眼周嘉衡。

他頓時心一驚,老老實實聽溫聿銘批評他:“這種事馬場理應全權負責,一個月發生兩次墜馬事件,如果不妥善處理,你這家馬場不如關了。”

這些道理他都懂,說:“明白,我會安排下去,以後公馬和母馬會嚴格分開管制。新手學習期間,嚴格要求教練寸步不離,防止各類突發事件。另外,宋舒寧你……”

別的都好說,怎麽補償宋舒寧才是大問題。

他頭疼地看著宋舒寧哭得抽抽噎噎的,連溫聿銘都拿她沒辦法,那他到底能做什麽啊?

周嘉衡感覺要崩潰。

“我以後再也不騎馬了,隨便你怎麽處理,反正我再也不騎馬了。”宋舒寧腦袋空空,反反覆覆就說這幾句。

突然,周嘉衡福至心靈:“如果我讓溫聿銘來教你騎馬,你還學嗎?”

哭聲停止,宋舒寧扭頭看他,哭得紅腫的眸子忽然發了光。她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問:“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

“周嘉衡,你就不問問我的意見?”溫聿銘皺緊了眉頭。

他氣場很強,每次看他皺了眉頭,周嘉衡都不由自主地有些慌亂。

但今時不同往日,周嘉衡理直氣壯:“不是你要我好好處理這事的?我覺得宋舒寧想要的就是這個,那我肯定得想辦法幫她搞定啊。哎,大家都是好兄弟,幫個忙?”

哪怕是心有餘悸,宋舒寧也感受到了周嘉衡強烈的助攻之心,眼睛一閉,又抱著溫聿銘哭:“我都墜馬兩次了,我只有這麽一點小願望,你都不能滿足我嗎?”

“宋舒寧——”

聽這叫名字的語氣,像是要拒絕。

宋舒寧不想聽到後半句話,捂著耳朵背對著他唱:“寒夜飄逸,灑滿我的臉。溫總叛逆,傷痛我的心,你講的話就像冰錐刺入我心底,小寧真的很受傷~”

一邊唱,她微微側身,睜開了一只眼睛,偷偷觀察溫聿銘的表情,看到素來冷淡的臉上出現了震驚的神色,冷硬的態度也有了一絲松動的跡象。

很好,她決定再唱一遍。

在她的歌聲中,淒楚的氣氛化作一絲絲細雨,落在了溫聿銘和周嘉衡身上。而那細雨,因為曲調的千回百轉,顯得無比扭曲。

溫聿銘有理由相信,如果他再不答應,宋舒寧會這麽委委屈屈地唱到天荒地老。

就像個弱小無助的小可憐。

“好了,我答應,你別唱了。”他無奈拍了拍宋舒寧的後背。

哭聲和歌聲同時止住,宋舒寧看向了他,對上她那雙清淩淩的眼,溫聿銘想他應該是上當了。但很奇怪,他不會覺得生氣,甚至感覺有點好笑。

不過有些話必須要說出來,他選擇了委婉一點的說法,“剛才,你是故意那樣唱的?”

“你是說跑調嗎?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來就五音不全。”

宋舒寧沖他眨了眨眼,反而更像是故意的了。

-

認識的這一個月,讓溫聿銘堅信宋舒寧是一個很讓人不放心的人,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車停在了宋舒寧家門口,他下車拉開了副座駕的車門,紳士風度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還輕聲囑咐她:“回家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今天錯不在你,是馬場的問題。”

在他眼裏,宋舒寧依然是被墜馬嚇壞的小可憐。

“謝謝你送我回來。”她乖乖地點了點頭,眸子裏寫著期待,“你打算什麽時候教我騎馬呀?”

話說出口,她感覺不大合適。

前兩個小時她還在說再也不騎馬,現在就問溫聿銘什麽時候教她,怪打臉的。

耳根不自覺泛了紅,她下了車,正想說點什麽,就聽溫聿銘和她說:“我都是周日去馬場,如果你有空,我下周日教你。”

“好啊!”宋舒寧笑彎了眸子,和他揮了揮手,“下周見。”

但笑意並未持續多久,隨著溫聿銘的車開走,後面一輛車顯露出來,這車牌號宋舒寧認識,這是宋令儀的車。

在這個暑假裏,躲宋令儀已經成了習慣,她下意識拔腿就跑,卻在宋令儀喊她的時候止住了腳步。她忽然想起來,宋令儀是跟在溫聿銘的車後面進來的,那就一定看到是溫聿銘把她送回來的了。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姐,好巧,你怎麽剛好跟在溫聿銘車後面了?”她看似無意地提了下溫聿銘的名字。

結果宋令儀的關註點根本不在這,她凝視了宋舒寧很久,久到宋舒寧都心虛了,她問:“發生什麽事了?你哭過?你眼睛都哭腫了。”

宋舒寧松了口氣,只要沒發現她被溫聿銘拒絕了兩次,什麽都好說。

為了把前因後果說清楚,她把兩次墜馬都告訴了宋令儀,“事情就是這樣了,雖然這個過程有那麽一點點可怕,但是索性結果是好的,下周我就可以跟著溫聿銘一起騎馬了!”

話音落下,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

宋舒寧又心虛了,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叫:“姐?”

宋令儀冷聲開口:“你管這叫一點點可怕?”

“啊……”宋舒寧現在感覺很不妙,拉著她的手撒嬌:“姐~我最最親愛的姐姐~我承認,不是一點點可怕,是非常可怕,但是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嘛,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你怎麽就這麽心大?你還能好好站在這不都是因為有溫聿銘救你?要不是有他在,你哪還能在這站著?說不定你都——”

有些可能過於糟糕,宋令儀都不忍心開口說。

她閉了閉眼,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勉強心平氣和地說話:“宋舒寧,你能不能長點心,多為自己的安危考慮一下?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根本不喜歡騎馬,追男人值得讓你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嗎?都墜馬兩次了,你居然還要去?”

“姐,我知道錯的。第一次是我做錯了,可是今天真的是意外……”

“嗯?你再說一遍?”

宋舒寧立即改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一定註意安全,保證不再出現這樣的問題,希望我最最親愛的姐姐原諒我。”

“勉勉強強,可以考慮原諒。”

宋令儀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宋舒寧眼睛一亮,卻又聽到她還有後半句:“但是下周——”

“下周我一定加倍註意自身安全,否則你就罰我放棄溫聿銘,永遠不能再去見他。”宋舒寧趕在她之前,舉起三根手指立誓。

然而宋令儀斜睨她一眼,嗤笑:“這算哪門子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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