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花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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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花拆
木槿朝開幕落，曇花轉瞬即逝。
是在很久以後，素衣才發現，原來他們一起看了這麽多那樣短暫的東西。短暫，卻也美好，很容易被人記住，然後慢慢深刻，直至變成記憶中的念念不忘。
只可惜，再深刻也不過記憶之中而已。
雖然說那曇花是要夜間才能開放，可素衣和風華卻是在傍晚的時候便早早趕了去那曇花所在的地方。雖說知道它也不會那麽早開，卻也總含了期待，生怕錯過了那花開的時候。
天色漸漸暗下，星星和月亮都慢慢升起，變亮。
坐在那株曇花的前邊，素衣靠著傅風華的肩，靜靜的不說話，只專心的看著那曇花，像是在等待著什麽。而傅風華雖說也算看著那花，可卻總是沒多久就不自覺輕瞟一眼身邊的女子。他的眼睛亮亮的，像是要把星子都比過去，可是那裏邊含著的暖意，偏偏又叫人想到春天的太陽。
素衣感覺到他的目光，也只是輕輕仰起頭，對他笑笑。
為什麽會這麽相信他，這麽依賴他呢？
或許真的只是因為他看她的眼神吧。
有的時候，一個眼神，便足以讓人堅定，堅持，堅信。她是那麽的相信，即便美好的東西總是稍縱即逝，可他一定不會只是她生命中的電光火石。
夜裏的風有些涼，即便現在是夏天。
他摟上她的肩，下巴微微抵住她的額頭，而她只是依賴的輕輕蹭了蹭，並沒有別的動作。
然後，繼續看著那花，等待著它的美好。
這時候，有風吹過，在那綠葉坳口間，淺色妖嫩的花蕾忽然便有些微微顫動。不像是被風吹的，也不是有誰在動它。都說萬物皆有靈性，草木也有生命，可它們從不言語，尤其是花草樹木之類的，總那麽安靜的長著，很難讓人把它們和生命聯系在一起。
而現在，看著眼前以驚人的速度綻放出來的白色花朵，傅風華微微有些驚訝……
這似乎真的是一個生命啊。
那花苞就這樣在它們眼前裂開，帶了輕輕掙紮的聲音，隨後，那淡黃色的花絲從中掙出，再帶出淺色的花瓣，一片一片整齊的站好，像是被人精心安排過的。那陣風還沒有過，朝著他們拂來的時候，帶來了那花兒淡淡的香。
“它……真的開了。”傅風華的表情有些楞楞的，“這是我第一次看著花開出來，感覺好神奇，也……好美。”
伸出手，輕輕撫上那白色的花瓣，素衣淺淺的笑，“第一次看到花開的時候，我的心情也和你一樣，一方面讚嘆著這神奇，一面又覺得自己像是看到了最美的景。”
“那後來呢？後來就習慣了，沒有驚嘆了？”
素衣搖搖頭，“花開的時候那麽美，怎麽可能因為看多了就沒感覺了？只是，以前很傻，看著它開了，就一直守著，恨不得把那一幕定格了。而後來卻慢慢發現，親眼看著一朵花開，就不想再眼睜睜的看著它謝去，那種感覺太殘忍。雖然只是一朵花，可這樣子，恍惚也有一種看過了一個輪回的錯覺。”
傅風華摸摸她的頭，“以前竟沒有發現，你也會這般多愁善感，一朵花的開謝也會給你留下這麽多的感慨。”
素衣低眉，笑意溫和，“也不是什麽感慨吧，只是，有的時候看多了短暫的東西，總會希望和期待能看到長久。”
誰的心裏不會有柔軟的一面？哪怕強硬冷血如同北天魔主，她的心底，也淺淺存了一個風華仙君。說著，以為不過一點兒的恍惚，可剖析出那內心深處，卻竟也會有些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真心。不然為什麽會明知冒險還要跑到天界胡鬧？那也不過是想讓他看見她的存在，只不過，她選擇的方式並不正確。
“我們走吧。”素衣微嘆，“花拆一旦停止，這花一旦開滿，那便也該到了要落的時候，我不想看著它枯萎。”
雖然知道她並不是真正冷清的人，卻也從來沒有覺得素衣有多脆弱。可是，今天卻忽然有些震撼，連一朵花落都看不得，他不知道她是怎麽面對那些別離。
傅風華笑得眼睛都彎成了一鉤月，“嗯，正巧有些困了，那我們回去休息吧~！”
“嗯。”
素衣輕應一聲，隨即轉身，再也沒有看那曇花一眼。
其實曇花的花期雖短，卻也不至於一瞬落下，待它開全，至少也要一兩個時辰才會慢慢雕零。可是，她還是不願看到那開得輕緩，落得卻快的花，消失在她眼前，哪怕看到它落下一片花瓣，她也會想到它是要消失了。
不過，其實曇花還算好的，一點一點，落得也算溫和。最讓人心驚的還是茶花，不定的什麽時候，它要落了，便是一整朵的落下，叫人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回到山洞，素衣早早就化了原型睡了，而傅風華說著不困，就那樣安靜的坐在一旁撐著下巴看著她。難得的沒有手賤戳她的尾巴，有淡淡的月光灑進來，氣氛倒也溫馨淡靜。
素衣睡得很快，每一次都是這樣，幾乎是剛閉上眼就能睡熟了，這般模樣，總叫他覺得她像個孩子。即便她看過的事情比他要多很多，經歷過的東西也非他所能體會明白，甚至連對待事情，也比他更加理智……可他還是會不自覺把她當成一個孩子，希望得到她的信賴和依靠，希望她能讓自己好好的把她寵著，哪怕寵壞了也沒關系。
只要，能這樣一直下去就好。
動作很輕的摸了摸那白色靈蛇的頭，傅風華微微笑笑。
這幾日他陪著她，她總是滿足的笑，像是沒有憂慮的樣子。可是，她偶爾出神的時候，眼睛裏總是空洞的，像是在擔憂著什麽。
他不說不問，不代表沒有察覺，只是知道，便是他問了，她也是不會說的。而既然這樣，那還不如就當做沒有發現，有的時候，最聰明的做法真的是看透不說透。
只是，她的憂慮究竟是什麽呢？
是……那個消失不見的清映嗎？
想著，傅風華微微皺眉。
雖然不喜歡那個人，卻也知道清映對她該是重要的朋友。雖然他也知道他喜歡她，可他相信，他不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在某種程度上，傅風華也對他很是認可，他知道，那個人和他一樣，也希望能夠保護她。雖然保護她的人只要他一個便夠了。
他不知道清映去了哪裏，也沒有那麽傻會直接問她，只是，還是很不希望她不開心。
力度很小的戳了戳她的尾巴，軟軟嫩嫩的，和每一次的手感都一樣。而她的反應也和每次都一樣，直接便抽了過來，動作快的叫人措不及防。
畢竟是有準備的，閃身一躲，看了眼那仍在熟睡著的靈蛇，傅風華孩子氣的笑了笑，朝著空氣扮了個鬼臉。隨後，整整衣袍，動作很輕的便離開了山洞，整個過程都沒發出一點兒的聲音。
而那小小的靈蛇，仍是熟睡著。
回到那曇花開放的地方，只見，那原本完好的白色花朵竟已是開始謝了，一片片，一點點，慢慢的從枝頭上雕落下來。風一吹，便四散成了夏夜的雪，而枝頭上的殘花，真是叫人很難想象它曾經怎樣的美過。
微微一嘆，傅風華忽然就能夠理解，為什麽素衣不想留在這裏繼續看它了。
俯身撿起花瓣，繼而動作輕輕的摘下那枝頭殘花，將它們擺在眼前。退遠了兩步，看定了那殘花，傅風華忽然合掌，起勢，凝出一股靈氣，往前推去……
那些散落的花瓣瞬間便被包在了光暈之中，緩緩升至半空。然後，一片片，一點點，隨著那淡色光靈的修覆，神奇的重新組合在了一起，淡黃色的花絲慢慢的冒了出來，像是被精心排列過的一樣，美的叫人不禁驚嘆。
收勢，那已然完整的曇花隨著被收回的光靈回到了傅風華的手上。
而那個已然褪去少年青澀的俊雅男子，看著手上的花，忽然就笑了。
若是這般脆弱的花兒都能被保留下來，她是不是也能少些憂慮？不論過程如何，畢竟這也算是看到了一份長久。
小心的拿著那完整的曇花緩步走回山洞，傅風華笑得歡快，滿心期待她看到這花兒之後驚喜的模樣。想當年學這玄幻之術真是枯燥無味得很，可而今用上了，倒是覺得值得。
嗯，能換得她一笑，那麽，怎麽都是值得的。
而第二日一早起來，素衣便聞到了曇花淡淡的香，起初還以為是錯覺，但是，在睜開眼睛看到擺放在她眼前那支白色的花兒以後，她迅速便清醒了。化了人身的她，動作緩慢的拾起那支曇花，素衣有些怔怔的，像是沒有睡醒。
可是，這不是錯覺，也不是夢，她拿著的，真的是曇花。
那白色的花兒驕傲的擡了臉，吐出淡淡的幽香，在她手中開得極好。
看著看著，素衣不自覺便笑了出來，眼裏又帶上了幾許不自知的滿足和幸福。
“傅風華……”
她輕輕念著，卻忽然發現，那個本該睡在這裏的人……他，怎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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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朝開幕落，曇花轉瞬即逝。
是在很久以後，素衣才發現，原來他們一起看了這麽多那樣短暫的東西。短暫，卻也美好，很容易被人記住，然後慢慢深刻，直至變成記憶中的念念不忘。
只可惜，再深刻也不過記憶之中而已。
雖然說那曇花是要夜間才能開放，可素衣和風華卻是在傍晚的時候便早早趕了去那曇花所在的地方。雖說知道它也不會那麽早開，卻也總含了期待，生怕錯過了那花開的時候。
天色漸漸暗下，星星和月亮都慢慢升起，變亮。
坐在那株曇花的前邊，素衣靠著傅風華的肩，靜靜的不說話，只專心的看著那曇花，像是在等待著什麽。而傅風華雖說也算看著那花，可卻總是沒多久就不自覺輕瞟一眼身邊的女子。他的眼睛亮亮的，像是要把星子都比過去，可是那裏邊含著的暖意，偏偏又叫人想到春天的太陽。
素衣感覺到他的目光，也只是輕輕仰起頭，對他笑笑。
為什麽會這麽相信他，這麽依賴他呢？
或許真的只是因為他看她的眼神吧。
有的時候，一個眼神，便足以讓人堅定，堅持，堅信。她是那麽的相信，即便美好的東西總是稍縱即逝，可他一定不會只是她生命中的電光火石。
夜裏的風有些涼，即便現在是夏天。
他摟上她的肩，下巴微微抵住她的額頭，而她只是依賴的輕輕蹭了蹭，並沒有別的動作。
然後，繼續看著那花，等待著它的美好。
這時候，有風吹過，在那綠葉坳口間，淺色妖嫩的花蕾忽然便有些微微顫動。不像是被風吹的，也不是有誰在動它。都說萬物皆有靈性，草木也有生命，可它們從不言語，尤其是花草樹木之類的，總那麽安靜的長著，很難讓人把它們和生命聯系在一起。
而現在，看著眼前以驚人的速度綻放出來的白色花朵，傅風華微微有些驚訝……
這似乎真的是一個生命啊。
那花苞就這樣在它們眼前裂開，帶了輕輕掙紮的聲音，隨後，那淡黃色的花絲從中掙出，再帶出淺色的花瓣，一片一片整齊的站好，像是被人精心安排過的。那陣風還沒有過，朝著他們拂來的時候，帶來了那花兒淡淡的香。
“它……真的開了。”傅風華的表情有些楞楞的，“這是我第一次看著花開出來，感覺好神奇，也……好美。”
伸出手，輕輕撫上那白色的花瓣，素衣淺淺的笑，“第一次看到花開的時候，我的心情也和你一樣，一方面讚嘆著這神奇，一面又覺得自己像是看到了最美的景。”
“那後來呢？後來就習慣了，沒有驚嘆了？”
素衣搖搖頭，“花開的時候那麽美，怎麽可能因為看多了就沒感覺了？只是，以前很傻，看著它開了，就一直守著，恨不得把那一幕定格了。而後來卻慢慢發現，親眼看著一朵花開，就不想再眼睜睜的看著它謝去，那種感覺太殘忍。雖然只是一朵花，可這樣子，恍惚也有一種看過了一個輪回的錯覺。”
傅風華摸摸她的頭，“以前竟沒有發現，你也會這般多愁善感，一朵花的開謝也會給你留下這麽多的感慨。”
素衣低眉，笑意溫和，“也不是什麽感慨吧，只是，有的時候看多了短暫的東西，總會希望和期待能看到長久。”
誰的心裏不會有柔軟的一面？哪怕強硬冷血如同北天魔主，她的心底，也淺淺存了一個風華仙君。說著，以為不過一點兒的恍惚，可剖析出那內心深處，卻竟也會有些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真心。不然為什麽會明知冒險還要跑到天界胡鬧？那也不過是想讓他看見她的存在，只不過，她選擇的方式並不正確。
“我們走吧。”素衣微嘆，“花拆一旦停止，這花一旦開滿，那便也該到了要落的時候，我不想看著它枯萎。”
雖然知道她並不是真正冷清的人，卻也從來沒有覺得素衣有多脆弱。可是，今天卻忽然有些震撼，連一朵花落都看不得，他不知道她是怎麽面對那些別離。
傅風華笑得眼睛都彎成了一鉤月，“嗯，正巧有些困了，那我們回去休息吧~！”
“嗯。”
素衣輕應一聲，隨即轉身，再也沒有看那曇花一眼。
其實曇花的花期雖短，卻也不至於一瞬落下，待它開全，至少也要一兩個時辰才會慢慢雕零。可是，她還是不願看到那開得輕緩，落得卻快的花，消失在她眼前，哪怕看到它落下一片花瓣，她也會想到它是要消失了。
不過，其實曇花還算好的，一點一點，落得也算溫和。最讓人心驚的還是茶花，不定的什麽時候，它要落了，便是一整朵的落下，叫人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回到山洞，素衣早早就化了原型睡了，而傅風華說著不困，就那樣安靜的坐在一旁撐著下巴看著她。難得的沒有手賤戳她的尾巴，有淡淡的月光灑進來，氣氛倒也溫馨淡靜。
素衣睡得很快，每一次都是這樣，幾乎是剛閉上眼就能睡熟了，這般模樣，總叫他覺得她像個孩子。即便她看過的事情比他要多很多，經歷過的東西也非他所能體會明白，甚至連對待事情，也比他更加理智……可他還是會不自覺把她當成一個孩子，希望得到她的信賴和依靠，希望她能讓自己好好的把她寵著，哪怕寵壞了也沒關系。
只要，能這樣一直下去就好。
動作很輕的摸了摸那白色靈蛇的頭，傅風華微微笑笑。
這幾日他陪著她，她總是滿足的笑，像是沒有憂慮的樣子。可是，她偶爾出神的時候，眼睛裏總是空洞的，像是在擔憂著什麽。
他不說不問，不代表沒有察覺，只是知道，便是他問了，她也是不會說的。而既然這樣，那還不如就當做沒有發現，有的時候，最聰明的做法真的是看透不說透。
只是，她的憂慮究竟是什麽呢？
是……那個消失不見的清映嗎？
想著，傅風華微微皺眉。
雖然不喜歡那個人，卻也知道清映對她該是重要的朋友。雖然他也知道他喜歡她，可他相信，他不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在某種程度上，傅風華也對他很是認可，他知道，那個人和他一樣，也希望能夠保護她。雖然保護她的人只要他一個便夠了。
他不知道清映去了哪裏，也沒有那麽傻會直接問她，只是，還是很不希望她不開心。
力度很小的戳了戳她的尾巴，軟軟嫩嫩的，和每一次的手感都一樣。而她的反應也和每次都一樣，直接便抽了過來，動作快的叫人措不及防。
畢竟是有準備的，閃身一躲，看了眼那仍在熟睡著的靈蛇，傅風華孩子氣的笑了笑，朝著空氣扮了個鬼臉。隨後，整整衣袍，動作很輕的便離開了山洞，整個過程都沒發出一點兒的聲音。
而那小小的靈蛇，仍是熟睡著。
回到那曇花開放的地方，只見，那原本完好的白色花朵竟已是開始謝了，一片片，一點點，慢慢的從枝頭上雕落下來。風一吹，便四散成了夏夜的雪，而枝頭上的殘花，真是叫人很難想象它曾經怎樣的美過。
微微一嘆，傅風華忽然就能夠理解，為什麽素衣不想留在這裏繼續看它了。
俯身撿起花瓣，繼而動作輕輕的摘下那枝頭殘花，將它們擺在眼前。退遠了兩步，看定了那殘花，傅風華忽然合掌，起勢，凝出一股靈氣，往前推去……
那些散落的花瓣瞬間便被包在了光暈之中，緩緩升至半空。然後，一片片，一點點，隨著那淡色光靈的修覆，神奇的重新組合在了一起，淡黃色的花絲慢慢的冒了出來，像是被精心排列過的一樣，美的叫人不禁驚嘆。
收勢，那已然完整的曇花隨著被收回的光靈回到了傅風華的手上。
而那個已然褪去少年青澀的俊雅男子，看著手上的花，忽然就笑了。
若是這般脆弱的花兒都能被保留下來，她是不是也能少些憂慮？不論過程如何，畢竟這也算是看到了一份長久。
小心的拿著那完整的曇花緩步走回山洞，傅風華笑得歡快，滿心期待她看到這花兒之後驚喜的模樣。想當年學這玄幻之術真是枯燥無味得很，可而今用上了，倒是覺得值得。
嗯，能換得她一笑，那麽，怎麽都是值得的。
而第二日一早起來，素衣便聞到了曇花淡淡的香，起初還以為是錯覺，但是，在睜開眼睛看到擺放在她眼前那支白色的花兒以後，她迅速便清醒了。化了人身的她，動作緩慢的拾起那支曇花，素衣有些怔怔的，像是沒有睡醒。
可是，這不是錯覺，也不是夢，她拿著的，真的是曇花。
那白色的花兒驕傲的擡了臉，吐出淡淡的幽香，在她手中開得極好。
看著看著，素衣不自覺便笑了出來，眼裏又帶上了幾許不自知的滿足和幸福。
“傅風華……”
她輕輕念著，卻忽然發現，那個本該睡在這裏的人……他，怎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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