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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rcr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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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芮婭並未見有數字出現:選項沒有倒計時,她可以盡可能地猶豫;也不曾見有‘隨機選擇’與‘懲罰’的選項,似乎不選也不會有惡果。

她納罕:如果想回城堡,是否非讓湯姆搭把手不可?

或是說,她應該在這裏一直硬氣到明天清晨,等著哪位教授將她弄下來?

這兩個選項,她選是與選否之間似乎根本沒區別,‘稍作考慮、猶豫片刻’根本就不是拒絕。

詭異的、恍若文字游戲一般的熒光字幕似乎從第一次起就有著明顯偏向:湯姆·裏德爾。

正當她瞧著那光微微楞神之際——眼前的熒光字幕在一瞬間寂滅。

“你完全可以像信任我一樣信任他。”熟悉的嗓音在腦海之中響起。

她瞪大的雙眼告訴她,面前湯姆的兩片薄唇牢牢闔著,不曾張開半分。

誰在說話?又是什麽鬼把戲?

芮婭驚疑不定地扭頭看向身後,入眼盡是禁林內成片的夏橡與遠處遼闊的山脊。

空無一人。

待她再一次偏頭,後背肩胛骨之間卻被人猛地一推——芮婭真真切切感到那是一只手——是誰?

天文塔頂斜面的坡度很大,她幾乎沒有任何停滯,踉蹌兩步,徑直從灰瓦磚上落下。

芮婭甚至沒來得及正過脖子:側面朝前,長發被風張牙舞爪地撩起,她只來得及將雙手牢牢護住課本與論文......強烈的失重感令她下意識闔上雙眼。

嘴裏默念著還有印象的那小半句飛行魔咒,卻根本不起作用。

恍惚之下,她的身子在半空中停滯片刻,卻也只是片刻——這之後,便是不可控的下墜。

芮婭約摸落了小半米,恰恰是湯姆·裏德爾與她之間的高度差。

好在,湯姆如他所說的那般牢牢擁住了下落的她。

緊接著,又是一陣天旋地轉,芮婭只覺一只臂膀橫在了她的腰後,而方才掐在她身側的另一只手一路滑向了她的腿彎。

“如果你還保持清醒,不如圈住我的脖子。”湯姆的目光停留在芮婭皺起的眉上,“你比看上去要更重一些——我不能保證我能抱你多久,課本可以施縮小咒後揣到兜裏。”

芮婭睜開眼,入目便是刀削一般的城堡墻壁,筆直而下,紮入草地,將視覺感受無限延伸。

她大抵是恐高的,身體與天文塔之間兩米有餘的距離令她不得不向這個惡劣的男巫妥協——她依言照做,縮小了胸前抱著的課本,用手臂圈住了他的後頸。

不過兩步路罷了,回天文塔這麽一點距離,她根本不用圈多久——芮婭這麽勸著自己。

只可惜,裏德爾先生總會和她唱反調:他托著她往空中顛了顛,當下的感覺不亞於坐上麻瓜游樂園中的跳樓機:不得已,芮婭只能將湯姆圈地更緊、更牢。

對於方才那霎時推背感的質問未曾脫口,便眼見著湯姆轉身,他朝著與霍格沃茲城堡相反的方向憑風而起,全無半分遲疑。

他的速度快極了,比當初仍在孤兒院時的那次踏青還要驚人。

原本只用單手托在湯姆後頸的芮婭只能將雙臂交疊至一處,緊接著將腦袋埋入臂彎。

太高了,幾乎是飛天掃帚能企及之處的雙倍,她渾然沒膽去看身下。

腳下的景在不斷拔高的同時逐漸縮小,直到垂首能一眼望盡霍格沃茲及其周邊的魁地奇球場,湯姆才停下,懸浮在半空。

耳邊劃過一句鳥鳴——

芮婭的胸口劇烈起伏,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周邊被施過升溫咒的空氣從她微張的唇縫之中一擁而入。

多大的人了,不過是高點兒,有什麽好怕的呢?

她這麽勸著自己,企圖迅速平息心緒。

半晌,芮婭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你到底搞些什麽鬼?”

湯姆對她所問避而不答,只道,“今天的月色很不錯,卻沒多少星光,想來禁林中的馬人也不會聚在湖邊。”

“嗯?”

芮婭不懂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才沒閑心在宵禁後陪他半空漫步,惱道,“明天還有課呢,普林格恨不得都逛完城堡了!”

“就因為這個,現在不能回去。”湯姆停頓片刻,“今晚值班的教授是鄧布利多,他一向在零點之後才回辦公室,現在回城堡,正好能被他抓住......”

他像馬爾福那樣拉長了調子,“...還是說,你迫不及待地想去勞動服務?”

芮婭扯了扯嘴角,哼道,“我看你就是有意的。”

“什麽叫做有意?”湯姆挑眉,他微傾身子、調整方向,朝著禁林西北角上空飛去。

這動作使他緊貼上芮婭的前胸——近極了——她甚至能看清他臉上的淡色的絨毛。

山風拂過鬢角,撥開碎發,露出他優美的下頜線。

芮婭啐了聲,暗道:真不知心如魔鬼的他從哪裏找來這幅皮囊?

“今天中午稱有事找我的不是你麽?”

芮婭嗆聲道,“你只有宵禁後才有時間嗎?”

她將腦袋偏開,強忍恐懼,將視線放在身側廣袤的禁林之中,不再去瞅湯姆。

他們多少靠得近了,芮婭心生一股荒謬感:這可不是普通朋友會保持的距離。

“是,我只有宵禁後才有時間。”湯姆答得若金聲擲地,面上全不見心虛。

他托著芮婭,一路掠過禁林外圍的夏橡,途經郁郁蔥蔥的水青岡,眼見著離霍格沃茲主城堡越來越遠。

“咳咳...你不累麽?”要知道,他剛就吐槽過她的體重。

芮婭用餘光打量湯姆,朗聲道,“再告訴我一次那個飛行咒語,我自己來——保證學會。”

“什麽飛行咒語?”

“還能是什麽咒語,前幾年聖誕節你寫給我的那個。”

“哦,”湯姆面不改色地說著瞎話,“不記得了。”

聞言,芮婭被氣得直翻白眼,“如果你有什麽不滿可以說出來,沒必要帶我在城堡上空兜圈子——”

月夜飛行,搞得狀似情侶約會一般浪漫,但他們卻並非情濃意蜜的情侶。

“你有這個精力,趁早加入院魁地奇隊,他們會感激你的。”

湯姆充耳不聞,甚至沒給予芮婭一個眼角,又於禁林西北角落的湖面邊逐漸減速。

湖面澄澈若新鏡,一攬夜月森光,將此處的天空與地面無限延長。按照書上說的,這裏是馬人常來之處,能使他們盡可能靠近天空的星光。

湯姆落在周圍最粗壯的一棵水青岡上,緩緩下墜,在一處樹梢停下,“你可以在樹幹上休息一會兒,當然,若你仍想貼著我溫存...”

“行了,”話還沒說完,芮婭便打斷他,一腳踏上了水青岡的樹梢。

她略顯滑稽地蹲下身,只求能在圓木上保持平衡。

今夜多少有些委屈自己了——為了海瑞艾塔的那三袋金加隆真的值得嗎?

好吧,與比爾利給她的那些工資相比,今晚所發生的的種種權當是在給老板打工。

隨後,湯姆撩起校袍衣擺,貼著她身側坐了下來,見狀,芮婭立馬攀緊了另一側的主幹,支起身子。

水青岡算不上多粗壯,這根分支可能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她可不想從半空中摔下去。

湯姆朝她遞出手,“行了,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芮婭居高臨下地瞧著湯姆,“我才不會去伸手牽你。”

“為什麽?”

湯姆偏過頭與她四目相對,他面上瞧不出是喜是怒,那雙漆黑的雙眸濃如幽邃洞穴。

芮婭舔過幹澀的上唇,欲言又止,只是反問道,“這還用說嘛?”

“你是心虛麽,收了弗利的好處,沒道理和我過分親昵?”湯姆邪肆地輕笑起來,“如果我把我們之間的事說給弗利聽,她會不會約你午夜決鬥?”

“誰說我心虛了!”芮婭瞪圓了眼,指尖緊扣樹皮,為人辦事收點手續費怎麽了?

“裏德爾,你真愛往臉上貼金,別滿口就是不清不楚的暧昧話!?”

或許格魯斯與那些八卦的斯萊特林不知道,但作為當事人的她還能不明白嗎?

暑假發生的事似乎已被他拋在腦後,湯姆·裏德爾甚至開始享受起作弄的她的愉悅感,就像今晚這樣。

“很可惜呢......直到目前為止,我對你的興趣遠高於弗利小姐。”湯姆仍舊朝芮婭伸著手,他繼續笑道,“當然,這種秘密,我是不會說給弗利小姐聽的......如果可以,我們能私下交往,就像今晚這樣。”

什麽叫私下交往?

芮婭雙頰熱得發燙,她拍落湯姆遞出的那只手,“你快夠了,在我真正生氣之前,你要是還像這樣——”

“你會怎樣?”湯姆驀然從樹杈上立起,朝芮婭逼近,本就狹窄的空間變得越發逼仄。

他撚著芮婭鬢邊的碎發,兩人的鼻尖甚至貼到一起,“給我一巴掌,還是說...對我用不可饒恕咒?”

從湯姆嘴中噴出的熱氣拂在芮婭面上,是熟悉的冷杉味。

裏德爾的話無形之中助長了芮婭的氣焰,她那只攥緊的拳緩緩松開,胳膊恍若無意識一般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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