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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rcr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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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rcrux

湯姆掐著芮婭的腰騰空而起,於城堡頂滯空數秒後,落在天文塔的斜面上。

月朗星稀,禁林外層的英格蘭玫瑰即使歷經九月以來的數次落雨也未敗,花團錦簇;老玫瑰香常被用在織就女巫禮裙的錦緞上,濃郁、高雅且神秘。

“找我有什麽事?”湯姆反手撐在塔頂的青瓦上,仰頭朝天,似在賞月。

芮婭可沒有他那般好心情,她將論文夾進書本置於大腿上,撫著胸口,“嚇死我了,剛才那一點兒都不有趣。”

“是嗎?”湯姆扭頭,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還以為你是個膽大的,那句飛行魔咒有那麽難麽?”

“你覺得這與魔咒的難易有關系嗎?我怕自己從天文塔摔到一樓變成餡兒餅。”芮婭見湯姆那漫不經心的表情,怒氣蹭蹭往上直冒,“這不是玩笑,湯姆!”

“哼。”他照常用鼻子發出一聲怪調。

芮婭不想回憶起中午的事兒,可是湯姆明顯毫無悔改的意思,她緊繃著眉頭,“我無權插手你的交友圈子,但不得不說,那些圍在你周圍的斯萊特林多少有些討厭。”

“那就對了。”湯姆笑道,“他們當然可以在你面前表現的令人生厭......你威脅不到他們其中任意一人——所以,那些話無論你愛不愛聽,說了便是說了,不用考慮後果。至少馬爾福願意主動與你說話,這就不錯了。”

“什麽叫‘這就不錯了’?”芮婭攥緊拳頭,她想扯下湯姆那虛偽的嘴角,“你別用‘他們’來作掩飾...我看不出你與那些斯萊特林有什麽分別,蛇鼠一窩罷了。”

“我就是這樣的人。”湯姆的表情冷了下來,眸光銳利,“向來如此,不是嗎?從孤兒院起就未變過——我渴望虛偽社交背後的奉承,我渴望力量與權利,癡迷於淩駕他人之上的快樂。”

“你再了解我不過了,芮婭,你再了解我不過了。”

是啊,湯姆·裏德爾在她面前從未掩飾過這些,即使他會在教授與其他巫師的面前假扮偽善、即使他會表面上親近一些備受他人冷落的格蘭芬多——實際上,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狡詐的斯萊特林。

或許比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純血巫師們更加可惡。

天文塔是整個霍格沃茲城堡最高的部分,四周全無遮掩,夜風一路高歌猛進。

芮婭被湯姆的目光瞧得胸中憋悶,她扭頭轉身背對他,伸手系緊了圍巾。

道不同不相為謀,她悄悄籲出一口氣,準備將夾在書中的弗利小姐的情書交給湯姆。

今夜冒著宵禁後被抓的風險來天文塔,不就是要幫弗利送信嗎?

湯姆這樣的人,便讓弗利小姐去愛好了。

芮婭將最上一層的《特級魔藥材料制備》從頭翻到尾,又將夾在書頁中的羊皮紙展開,卻怎麽也找不到那淡紫色的信封。

“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湯姆忽然道。

風撞散了湯姆的話,芮婭隱約聽到他在說些什麽,卻沒能聽清。

“啊?”

芮婭將靠近湯姆那側的鬢發夾至耳後,慌忙翻找著她抱著的那一摞書本——那信至少值三袋金加隆!

滿懷怨懟思及此,她湧起一股如同報覆得逞後的快-感,含糊道,“你在說什麽,我沒聽清。”

湯姆面上愉悅的表情逐漸隱去,他蹙起眉,朝芮婭那側俯身,“你在找些什麽?”

這次芮婭倒是聽清了,琢磨著索性幫弗利小姐套套湯姆對她的印象,也好交差,便微微啟唇,“額——”

她將翻亂的書本理了理,極力溫軟了話頭,“你記得海瑞艾塔·弗利嗎?”

說完,芮婭便意識到這是個愚蠢的問題,湯姆甚至記得所有純血斯萊特林們的遠近親戚,怎麽會不認識海瑞艾塔?

“知道...怎麽?”

湯姆瞇起眼,直覺告訴他,芮婭約他的理由與他所期待的截然相反。

“她拜托我交給你一封信,本想煉金術課後給你的...但那是你周圍的人太多,容易遭人誤會。”芮婭的眉頭緊了緊,“想想你周圍那群人,我攔下你說個話,就足夠他們編排了。”

“是嗎?”湯姆的唇拉成一條緊緊繃住的線,微斂的雙眸隱去月光,暗若深潭。

芮婭再次從那本《特級魔藥材料制備》翻找了一遍,依舊一無所獲,“梅林的臭襪子——我記得我把它夾在這裏面了,怎麽會找不到?”

“有沒有想過,是我把它取走了?”

芮婭猛地擡頭,一眼望見滿面嘲諷樣的湯姆,便知他在說胡話,“我沒在開玩笑。”

“你真是個大好人,芮婭·安。”

“那當然...”,芮婭聽夠了湯姆的冷嘲熱諷,“我就是這樣的人,向來如此,不是嗎?從孤兒院起就從未變過——我可以對任何人笑臉相迎。”

“呵——”,湯姆嗤笑道,“你真有趣,最起碼我足夠坦誠,你卻在我面前說些虛偽的話。”

“你的笑與我的笑從根本上來說沒有任何區別,我想知道...你有信任過誰嗎?你的心也是滾燙的?”

盡管說吧——芮婭就這麽面無表情地聽著,就算是為了那三袋金加隆——她真是想不通有誰會戀慕上湯姆·裏德爾,滿口毒液。

湯姆抽出魔杖,轉了轉手腕,沈聲道,“海瑞艾塔·弗利的信封飛來。”

芮婭下意識側頭去看她那一摞書,可惜,沒有任何動靜。

她弄丟了弗利的信?

芮婭將手伸到校袍的口袋裏,仍舊是空空如也。

涼了,她的三袋金加隆!

正當她瞅著天文塔尖的那根避雷針時,‘嗖’的一聲輕響,石窗內飛出一只淡紫色的薄紙片,紙片中心的火漆印正是海瑞艾塔費力弄出的心形。

信封一路飄到湯姆的手中,他用左手的食指與中指夾住信封稍稍轉動,又屈指將印有火漆的正面遞到眼前,細瞧一番。

“海瑞艾塔·弗利......那個從德姆斯特朗轉學過來的女生?好像也是斯萊特林...跟我們同一年級...說起來,我倒是很少與她來往。”

湯姆的臉被信封遮掩著,芮婭看不清他的表情,從語氣也難辨喜惡。

芮婭松了口氣,弗利小姐拜托的事,好歹也做到了。

那信應該是她倉促上樓的時候落在了地上,還好湯姆記得用飛來咒、還好是宵禁以後...若是被人撿到,難免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騰’的一下,湯姆的指尖燃起一陣火光。

只見他的手指連同信封一起被妖異的橙焰灼燒著——卻不似被點燃的模樣,信封反而像是被焰火所包裹。

湯姆偏開頭對上芮婭驚疑不定的雙目,他將信封往城堡外的空地上遙遙一扔:信封在脫離了雙指後的驟然間便被火舌牢牢鎖住,恍若一只折翼的燕。

溫柔夢幻的淺紫被橙黃之火烘成死黑,迅速化作飛灰四散作塵埃,唯有中心的火漆印在受熱後融成一顆蠟珠,落入城堡前的平地裏。

“那我也請求您為我做一件事。”湯姆瞧著芮婭,他似乎已然恢覆平靜,面色淡然,“幫我跟弗利小姐帶一句話:有什麽事可以當面與我說,我隨時都能為你空出時間來。”

芮婭的眼皮跳了跳,她扯了扯嘴角,“好。”

湯姆‘嗖’地從天文塔頂起身,背後的巫師長袍劃過一道優美的半圓。

男巫直接浮在了半空之中,他看向芮婭,目光灼灼卻不置一詞。

芮婭在心中將今夜發生的事迅速捋了一遍,湯姆·裏德爾的表現無疑訴說著他對自己的不滿,當然,她也沒流露出多少好意。

......

不過,這都算不上關鍵,關鍵是她該怎麽回到城堡裏去?

求面前這個陰陽怪氣、拿腔捏調的湯姆——不,她受不得這個氣,萬一他借此再嘲諷她一番怎麽辦?

那個飛行的咒語到底怎麽念來著?芮婭蹙著眉回憶半晌,勉強只記起前半部分。

該死的魔咒,怎麽會這麽長?

她心煩意亂地擡頭,甚至想大聲質問湯姆是不是在故意捉弄她——只見,湯姆飄在距離天文塔頂不遠的半空處,仰視著她,他的身體幾乎與天文塔的窗口平齊,卻未進入。

芮婭沒來得及張嘴,湯姆便朝她伸出了手。

她迅速地眨眨眼,只聽湯姆輕聲道,“記得帶上你的課本和論文。”

芮婭楞了。

月光灑在湯姆的長袍上,恍若給他四周都鍍上了一層銀邊,男巫的嘴自然地微微翹起,目色平和自然——這是剛跟她吵過架該有的樣子嗎?

還是說,怪她太小肚雞腸了?

半晌沈寂,湯姆浮在半空,面上渾然不見有惱怒之色,他再次啟唇,“跳吧,我會接住你,不可能讓你掉下去的。”(

許久不曾見過的熒光字幕適時在芮婭的眼前亮起,詭異似骨架一般的花體字母印在他托起的掌心處:

【是否朝湯姆·裏德爾跳過去?】

【是,馬上!】

【否,稍作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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