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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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聽到盛姝這樣喚, 晏之緒不動聲色地握緊了盛姝的手腕，而後直接將她帶進了自己的轎子內。
盛姝一個不備，整個人跌在晏之緒身上, 卻見晏之緒敲了敲車壁, 沈聲吩咐轎夫下山。
隨後晏之緒便垂眸去看盛姝, 靠近她耳邊低低地詢問：“你剛才應該喚我什麽？”
盛姝不知道晏之緒的意圖, 便又重覆了一遍：“晏哥哥？”
晏之緒低笑一聲，聲音微微有些喑啞，帶著磨砂的質感：“若是那時，我告訴你我名為之緒，你會怎麽喚我？”
幾乎是一瞬間, 盛姝就明白了晏之緒的意圖。
但她憋著壞心思，眨了眨眼睛, 故意說道：“晏之緒？”
“不是這個。”晏之緒擡手撫了撫盛姝的發，“再想想。”
盛姝便又換了個別的稱呼：“那……晏之緒哥哥？”
“哪有喚人哥哥，還連名帶姓的。”晏之緒哼笑一聲，有些不滿。
見狀, 盛姝便收了逗弄他的心思, 輕輕地喚道：“之緒哥哥。”
她的聲音帶著酥軟的尾音, 微微顫動，每個字都是惑人心神的陷阱。
見晏之緒僵直著不動，盛姝便又喚了一聲：“之緒哥哥……”
不過瞬間, 盛姝便瞧見近在眼前的, 晏之緒的耳朵，染上了紅暈。
再沈穩的人, 在心上人的刻意撩撥面前，還是藏不住百般心跡。
盛姝驚訝地盯著看, 低低地呼了一聲，伸出手便想要去摸：“原來你也有……”
未等她的話說話，晏之緒便俯身壓了過來，堵住了她剩下的字句。
一番廝磨過後，晏之緒輕輕蹭著盛姝的唇瓣，微癢，盛姝忍不住用手臂抵住他的胸膛，輕輕地喘氣。
晏之緒卻攬緊了她，慢條斯理地掐了一把盛姝的腰，刻意壓低的聲調沙啞又蠱惑：“學會使壞了，嗯？”
盛姝咬了咬唇，碰到了他溫暖的唇又連忙縮了回去，另一只被晏之緒握在手心的手無意識地畫著圈：“我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靠得太近，盛姝覺得晏之緒身上蒸騰著的，屬於他的侵略性氣息，籠罩得讓人頭暈目眩。
本以為是可以向晏之緒使壞，沒想到反而坑到了自己。盛姝閉上了眼睛，故意在晏之緒臉側吐息，還不忘記再喚一句：“之緒哥哥。”
投射進轎子裏的光影鑲嵌在晏之緒身側，他深邃的五官陷在陰影裏，情難自抑，他卻臉色微僵，猛地向後錯了錯身。
盛姝擡眸，見晏之緒又是那般清冷的模樣，方才的情形如同夢幻泡影，她揉了揉自己的臉，忍不住嘆了一聲：“都這樣了，為什麽你還那麽冷靜？”
良久，晏之緒才緩緩開口：“你應該慶幸，你我是我轎子裏，而我足夠清醒。”
如果再不拉開距離，他恐怕就要做一些難以控制的事情了。
盛姝卻不領情，只小聲嘀咕道：“可是，我愛極了你方才的模樣……”
這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看見晏之緒臉紅，果然，無論是哪一面的晏之緒，都是那麽的教人喜歡。
晏之緒聽見了盛姝抱怨，擡手將她抱到自己腿上，低笑道：“那樣一面，也只有你能看見。”
說罷，他擡起手，在盛姝的發髻裏插上了一根發釵。
盛姝擡手摸了摸，隱約知道是什麽樣子，但是已經插在頭發上又看不得，便擡手將發釵取了下來看一眼。
看清楚發釵的樣式，盛姝的眼睛亮晶晶的：“竟然是這個！”
和那日在東坊，盛姝看中的發釵是差不多的樣子，但是是用玉做的，觸手生溫，樣式上也做了改動，比之前丟失的那個木釵要更好看大氣。
至少，這樣的釵子，可以隨心所欲地佩戴著，游走在宴會裏，而不必擔心因為配飾過分出格，還要應付那群惱人的誥命夫人們。
盛姝愛不釋手地打量著這個發釵，忽然想到了什麽，好奇地詢問道：“這個花樣這麽覆雜，你怎麽找到的？”
晏之緒低笑一聲：“所幸我記性還好，不至於過目不忘，但是記住紋飾再親手做出來不難。”
原來這竟然是晏之緒親手做的！盛姝內心更多了幾分喜愛，又看了好幾眼這個發釵，這才依依不舍地將發釵塞到晏之緒手裏，讓晏之緒幫她帶上。
要把發釵扯下來的她，再讓自己戴上的也是她，晏之緒心下無奈，但還是縱容地擡起手，將發釵小心地佩戴進她的發髻裏。
晏之緒收回手的時候，盛姝忽然楞了一下，下意識拉住了他的手。
在晏之緒的手掌裏，多了很多道細小的傷痕，已經結了痂。他的手本來就白，深紅色的傷口甚是乍眼。
只不過是晏之緒故意手心朝下，手背對著盛姝，他又善於隱藏，這幾天盛姝才沒有發現。
如今他給盛姝插發釵，忽略了這一點，便叫盛姝看出了端倪。
不用多問，盛姝便能猜出來這必然是晏之緒親手打磨玉釵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痕跡。
她輕輕地撫了撫那上面不平的疤痕，小聲地嘀咕道：“怎麽這麽傻啊……”
晏之緒只溫和地看著她，目光仿佛能她融化。
兩個人一路親昵地回到府裏，盛姝下了馬車，卻發現首輔府的回廊處大大小小堆了不少行李，她那位好表哥正優哉游哉地坐在一旁指揮下人幹活。
盛姝湊了過去，不無好奇地詢問道：“表哥，你這又是在做什麽？”
崔默依舊坐在椅子上，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表妹，借住了這麽久，表哥也不得不離開了。”
還沒等盛姝流露出傷感、不舍地神情，崔默又開口了：“表妹，我知道你非常舍不得我，但是表哥我家大業大，那麽多人都指望著你表哥我，唉，能力太大，實在是沒辦法。”
盛姝立刻面無表情地看著崔默，只覺得額頭突突地疼。
這也不失為表哥的一種本事了，總能讓人在最舍不得他的時候打岔，然後恨不得親手打包把他丟出去。
言歸正傳，盛姝打量了一眼那堆行李，問道：“表哥，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用過晚膳之後吧。”崔默瞥了一眼逐漸沿著回廊離開的晏之緒，低聲問盛姝，“表妹，你這會兒有空嗎，我這邊有些事情希望你陪我一趟？”
盛姝已經習慣了崔默這一會兒正經一會兒變臉的模樣，無奈地說道：“有什麽事情，說罷。”
“京城這邊，有一個和崔家關系十分親厚的長輩，多年未見，我怕我自己一個人冒然過去，會被那人打出去。但如果有個女子在，那位長輩多多少少會給我點臉面，所以想讓你陪我一起。”
說完這些，崔默以手扶額，感慨道，“沒辦法，那位長輩的脾氣實在是太過古怪了，連我這樣討人喜歡的人都看不順眼。”
盛姝無語地看了崔默一眼，最終看在崔默就要離開的份上不打算拆穿他。
因為崔默打算下午離開，所以盛姝也沒有耽誤，直接和崔默一起去。
一路上聽崔默對那位長輩的描述，盛姝本以為是一位隱居在山野的老農，結果崔默吩咐馬車停下，盛姝探出頭向外一看，頓時驚住了。
竟然是在福祿街。福祿街這裏的府邸都是京郊最好的地段，價格極高。
除了極少數有陛下賞賜的官員，大多數人都不會明目張膽地住在這裏，因為朝中官員的俸祿，買不起。
如果朝中官員有這裏的宅子，就等於把“我貪汙了”幾個大字寫在了腦門，上趕著被查抄，給皇帝陛下送錢呢。
但是崔默認識的人，竟然住在這裏，那應該極為富裕才是，和崔默口裏的“高人”又不太符合。
看到盛姝驚訝的神色，崔默湊了過來，低聲地說道：“這次不僅僅是拜訪。這位長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我供養的，所以稍後你有什麽盡管問，千萬別不好意思。”
雖然聽不太懂崔默到底是什麽意思，但盛姝還是點了點頭，打算見機行事。
崔默拿出一枚令牌，遞給那守門的小廝看了一眼，小廝便將崔默放了進去。
盛姝跟在崔默身後進入，庭院很大，但是卻沒太多假山樓閣，只是一種很簡樸的美。
兩個人一路走到深處去，只零零散散見到了三兩個小廝，向右一拐，這才看到了進入府邸後的第一個亭子，那亭子是用茅草搭成，看起來頗有幾分野趣。
只是這樣的一個亭子，放在這京城寸土寸金的福祿巷裏，倒又覺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那亭子下有個頭花花白的老頭，正懶懶地坐在石椅上，自己和自己對弈，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壺和一個缺了小口的空碗。
一切看起來都很簡陋，但盛姝一眼就看出，那老頭身上穿的料子，是如今京城剛剛時新的，一匹千金的“留光緞”，世家夫人若是得了一匹做成衣料，可以在宴會上橫著走。
但是這樣的料子，被老頭隨意地穿著，看起來並不太在意。
聽見腳步聲，那老頭瞇著眼瞥過來，瞧見崔默的瞬間，從鼻孔裏發出一聲“哼”，沒好氣地說道：“你小子怎麽舍得過來了？這會兒不應該滾回博陵處理你那些烏糟事兒？”
崔默笑嘻嘻地走過去，自來熟地坐到老頭對面：“您老果然神機妙算，我來京城的事情完全沒透露給您，您就知道我該動身了。”
“去去去，你個混球少給我戴高帽子。”老頭嫌棄地揮揮手，上下打量著崔默，老神在在地嘟囔道，“又要麻煩老頭子我什麽？你小子直說，看見你我心裏就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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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盛姝這樣喚, 晏之緒不動聲色地握緊了盛姝的手腕，而後直接將她帶進了自己的轎子內。
盛姝一個不備，整個人跌在晏之緒身上, 卻見晏之緒敲了敲車壁, 沈聲吩咐轎夫下山。
隨後晏之緒便垂眸去看盛姝, 靠近她耳邊低低地詢問：“你剛才應該喚我什麽？”
盛姝不知道晏之緒的意圖, 便又重覆了一遍：“晏哥哥？”
晏之緒低笑一聲，聲音微微有些喑啞，帶著磨砂的質感：“若是那時，我告訴你我名為之緒，你會怎麽喚我？”
幾乎是一瞬間, 盛姝就明白了晏之緒的意圖。
但她憋著壞心思，眨了眨眼睛, 故意說道：“晏之緒？”
“不是這個。”晏之緒擡手撫了撫盛姝的發，“再想想。”
盛姝便又換了個別的稱呼：“那……晏之緒哥哥？”
“哪有喚人哥哥，還連名帶姓的。”晏之緒哼笑一聲，有些不滿。
見狀, 盛姝便收了逗弄他的心思, 輕輕地喚道：“之緒哥哥。”
她的聲音帶著酥軟的尾音, 微微顫動，每個字都是惑人心神的陷阱。
見晏之緒僵直著不動，盛姝便又喚了一聲：“之緒哥哥……”
不過瞬間, 盛姝便瞧見近在眼前的, 晏之緒的耳朵，染上了紅暈。
再沈穩的人, 在心上人的刻意撩撥面前，還是藏不住百般心跡。
盛姝驚訝地盯著看, 低低地呼了一聲，伸出手便想要去摸：“原來你也有……”
未等她的話說話，晏之緒便俯身壓了過來，堵住了她剩下的字句。
一番廝磨過後，晏之緒輕輕蹭著盛姝的唇瓣，微癢，盛姝忍不住用手臂抵住他的胸膛，輕輕地喘氣。
晏之緒卻攬緊了她，慢條斯理地掐了一把盛姝的腰，刻意壓低的聲調沙啞又蠱惑：“學會使壞了，嗯？”
盛姝咬了咬唇，碰到了他溫暖的唇又連忙縮了回去，另一只被晏之緒握在手心的手無意識地畫著圈：“我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靠得太近，盛姝覺得晏之緒身上蒸騰著的，屬於他的侵略性氣息，籠罩得讓人頭暈目眩。
本以為是可以向晏之緒使壞，沒想到反而坑到了自己。盛姝閉上了眼睛，故意在晏之緒臉側吐息，還不忘記再喚一句：“之緒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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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姝擡眸，見晏之緒又是那般清冷的模樣，方才的情形如同夢幻泡影，她揉了揉自己的臉，忍不住嘆了一聲：“都這樣了，為什麽你還那麽冷靜？”
良久，晏之緒才緩緩開口：“你應該慶幸，你我是我轎子裏，而我足夠清醒。”
如果再不拉開距離，他恐怕就要做一些難以控制的事情了。
盛姝卻不領情，只小聲嘀咕道：“可是，我愛極了你方才的模樣……”
這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看見晏之緒臉紅，果然，無論是哪一面的晏之緒，都是那麽的教人喜歡。
晏之緒聽見了盛姝抱怨，擡手將她抱到自己腿上，低笑道：“那樣一面，也只有你能看見。”
說罷，他擡起手，在盛姝的發髻裏插上了一根發釵。
盛姝擡手摸了摸，隱約知道是什麽樣子，但是已經插在頭發上又看不得，便擡手將發釵取了下來看一眼。
看清楚發釵的樣式，盛姝的眼睛亮晶晶的：“竟然是這個！”
和那日在東坊，盛姝看中的發釵是差不多的樣子，但是是用玉做的，觸手生溫，樣式上也做了改動，比之前丟失的那個木釵要更好看大氣。
至少，這樣的釵子，可以隨心所欲地佩戴著，游走在宴會裏，而不必擔心因為配飾過分出格，還要應付那群惱人的誥命夫人們。
盛姝愛不釋手地打量著這個發釵，忽然想到了什麽，好奇地詢問道：“這個花樣這麽覆雜，你怎麽找到的？”
晏之緒低笑一聲：“所幸我記性還好，不至於過目不忘，但是記住紋飾再親手做出來不難。”
原來這竟然是晏之緒親手做的！盛姝內心更多了幾分喜愛，又看了好幾眼這個發釵，這才依依不舍地將發釵塞到晏之緒手裏，讓晏之緒幫她帶上。
要把發釵扯下來的她，再讓自己戴上的也是她，晏之緒心下無奈，但還是縱容地擡起手，將發釵小心地佩戴進她的發髻裏。
晏之緒收回手的時候，盛姝忽然楞了一下，下意識拉住了他的手。
在晏之緒的手掌裏，多了很多道細小的傷痕，已經結了痂。他的手本來就白，深紅色的傷口甚是乍眼。
只不過是晏之緒故意手心朝下，手背對著盛姝，他又善於隱藏，這幾天盛姝才沒有發現。
如今他給盛姝插發釵，忽略了這一點，便叫盛姝看出了端倪。
不用多問，盛姝便能猜出來這必然是晏之緒親手打磨玉釵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痕跡。
她輕輕地撫了撫那上面不平的疤痕，小聲地嘀咕道：“怎麽這麽傻啊……”
晏之緒只溫和地看著她，目光仿佛能她融化。
兩個人一路親昵地回到府裏，盛姝下了馬車，卻發現首輔府的回廊處大大小小堆了不少行李，她那位好表哥正優哉游哉地坐在一旁指揮下人幹活。
盛姝湊了過去，不無好奇地詢問道：“表哥，你這又是在做什麽？”
崔默依舊坐在椅子上，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表妹，借住了這麽久，表哥也不得不離開了。”
還沒等盛姝流露出傷感、不舍地神情，崔默又開口了：“表妹，我知道你非常舍不得我，但是表哥我家大業大，那麽多人都指望著你表哥我，唉，能力太大，實在是沒辦法。”
盛姝立刻面無表情地看著崔默，只覺得額頭突突地疼。
這也不失為表哥的一種本事了，總能讓人在最舍不得他的時候打岔，然後恨不得親手打包把他丟出去。
言歸正傳，盛姝打量了一眼那堆行李，問道：“表哥，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用過晚膳之後吧。”崔默瞥了一眼逐漸沿著回廊離開的晏之緒，低聲問盛姝，“表妹，你這會兒有空嗎，我這邊有些事情希望你陪我一趟？”
盛姝已經習慣了崔默這一會兒正經一會兒變臉的模樣，無奈地說道：“有什麽事情，說罷。”
“京城這邊，有一個和崔家關系十分親厚的長輩，多年未見，我怕我自己一個人冒然過去，會被那人打出去。但如果有個女子在，那位長輩多多少少會給我點臉面，所以想讓你陪我一起。”
說完這些，崔默以手扶額，感慨道，“沒辦法，那位長輩的脾氣實在是太過古怪了，連我這樣討人喜歡的人都看不順眼。”
盛姝無語地看了崔默一眼，最終看在崔默就要離開的份上不打算拆穿他。
因為崔默打算下午離開，所以盛姝也沒有耽誤，直接和崔默一起去。
一路上聽崔默對那位長輩的描述，盛姝本以為是一位隱居在山野的老農，結果崔默吩咐馬車停下，盛姝探出頭向外一看，頓時驚住了。
竟然是在福祿街。福祿街這裏的府邸都是京郊最好的地段，價格極高。
除了極少數有陛下賞賜的官員，大多數人都不會明目張膽地住在這裏，因為朝中官員的俸祿，買不起。
如果朝中官員有這裏的宅子，就等於把“我貪汙了”幾個大字寫在了腦門，上趕著被查抄，給皇帝陛下送錢呢。
但是崔默認識的人，竟然住在這裏，那應該極為富裕才是，和崔默口裏的“高人”又不太符合。
看到盛姝驚訝的神色，崔默湊了過來，低聲地說道：“這次不僅僅是拜訪。這位長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我供養的，所以稍後你有什麽盡管問，千萬別不好意思。”
雖然聽不太懂崔默到底是什麽意思，但盛姝還是點了點頭，打算見機行事。
崔默拿出一枚令牌，遞給那守門的小廝看了一眼，小廝便將崔默放了進去。
盛姝跟在崔默身後進入，庭院很大，但是卻沒太多假山樓閣，只是一種很簡樸的美。
兩個人一路走到深處去，只零零散散見到了三兩個小廝，向右一拐，這才看到了進入府邸後的第一個亭子，那亭子是用茅草搭成，看起來頗有幾分野趣。
只是這樣的一個亭子，放在這京城寸土寸金的福祿巷裏，倒又覺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那亭子下有個頭花花白的老頭，正懶懶地坐在石椅上，自己和自己對弈，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壺和一個缺了小口的空碗。
一切看起來都很簡陋，但盛姝一眼就看出，那老頭身上穿的料子，是如今京城剛剛時新的，一匹千金的“留光緞”，世家夫人若是得了一匹做成衣料，可以在宴會上橫著走。
但是這樣的料子，被老頭隨意地穿著，看起來並不太在意。
聽見腳步聲，那老頭瞇著眼瞥過來，瞧見崔默的瞬間，從鼻孔裏發出一聲“哼”，沒好氣地說道：“你小子怎麽舍得過來了？這會兒不應該滾回博陵處理你那些烏糟事兒？”
崔默笑嘻嘻地走過去，自來熟地坐到老頭對面：“您老果然神機妙算，我來京城的事情完全沒透露給您，您就知道我該動身了。”
“去去去，你個混球少給我戴高帽子。”老頭嫌棄地揮揮手，上下打量著崔默，老神在在地嘟囔道，“又要麻煩老頭子我什麽？你小子直說，看見你我心裏就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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