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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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梨韻院的掌事一路領著盛姝和崔默進入原本訂好的廂房內, 笑容可掬地給兩個人講了一大通話，最後笑容暧昧地退了出去。
盛姝隱隱察覺到梨韻院這個掌事應該是誤解了什麽，但是有些事情本來就是越描越黑的, 倘若她一個人來梨韻院, 說不定還會有更離譜的誤會。
邁步入內, 盛姝打量了一圈, 看到中間相隔的屏風，不由瞥了崔默。
本朝男女大防並不嚴重，所以盛姝才敢拖著崔默來陪自己看伶人演繹話本。
雖然她不甚在意這些，但是崔默尚未娶妻，他樂意隔開盛姝也懶得說什麽。
兩個人在屏風兩側坐定之上, 盛姝敲了一下身側的銅鑼，一丈外的戲臺上, 主角粉墨登場。
話本子是盛姝選的，而且就是盛姝經營的墨隱書坊寫的。畢竟墨隱書坊已經靠寫晏之緒的風月消息博得了不少關註，這種事情不是長久之計。
剛好話本演繹進入了盛姝的視線，她便也毅然選擇拓展這部分。但說起來有些搞笑的是, 盛姝其實是沒有正兒八經看過話本演繹的, 不然她也不至於這麽好奇。
由盛姝點的這個話本相對而言會含蓄一些, 畢竟旁邊還有崔默這個表哥，盛姝可不希望崔默察覺到什麽奇怪的東西。
但是當她開始看的時候，卻忽然想到, 這個話本子的故事好像是根據她和晏之緒的某些事情改寫出來的？
意識到這點之後, 盛姝不由用一種審視的眼光去打量臺上的男主人公，身量不及晏之緒, 容貌不及晏之緒，氣度更是被晏之緒甩出幾條巷子……
雖然知道不該對伶人太過苛刻, 她們很多都是一些溫飽困難的人出來混口飯吃，活著就是最大的希望，不曾見過高門大戶的生活，自然難及風韻。
但還是有一些落差感，盛姝不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不好看？”身側傳來一聲低沈的問詢。
盛姝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下意識開口道：“還算可以吧。”
說完這句話，盛姝猛然醒過神，剛才那句話根本就不是表哥詢問的！而且聽聲音，倒像是……
盛姝僵直地轉過腦袋，果然看到了晏之緒那張俊逸的臉，他垂眸看向自己，深邃的瞳孔裏翻湧著墨色。
這張往日裏看起來賞心悅目的臉忽然變成了催命符，盛姝尷尬地幹笑一聲，脫出而出問道：“你怎麽到這裏了？”
說完這句話的盛姝懊惱地想敲自己的腦袋，她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晏之緒沒有回話，慢條斯理地理了禮衣袖，徑直坐到了盛姝身側。這邊放置的座位都極為寬敞，什麽隨意姿態都不會摔下去，發揮著什麽樣的作用昭然若揭。
盛姝往右側的屏風後看了一眼，原本崔默所坐的位置已經空了，半個人影都沒有。
下意識看了晏之緒一眼，晏之緒便也瞥了右側，悠然詢問：“原本有人？”
這一句話問話一出，盛姝哪裏意識不到，崔默分明就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在晏之緒發現這裏之前提前開溜了！
想到這裏，盛姝不由磨了磨牙，這麽多年了，表哥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等她逃過這一劫，她一定要……
算了，她還是先考慮一下怎麽逃過如今這一劫吧……
晏之緒自然留心著盛姝的情緒變化，眼尾愉悅地微微上揚。他自然是看到了盛姝表哥試圖在不驚動自己的情況下提示盛姝趕緊跑，但那時候的盛姝似乎並沒有察覺到。
最後眼瞧著實在不行了，崔默自己才趕緊開溜的。晏之緒不欲與崔默這種外人計較，但盛姝這裏……
臺上依舊在咿咿呀呀唱著，對於這些伶人來說，走了誰又多了誰並不是值得註意的事情。
盛姝連忙搖頭否認旁邊自己旁邊有人這件事，自己偷溜出來還好解釋一點，若是旁邊還帶個表哥，實在過於恐怖。
兩個人一時無話，晏之緒倚在一側，神色慵懶地看著臺上賣力的伶人。
盛姝一時之間揣摩不出晏之緒的態度，也只能硬著頭皮去看。
說來也奇怪，原本和崔默坐在這裏看的時候，盛姝臉不紅心不跳，甚至如果不是因為不太合適，盛姝都想和崔默探討了一下哪裏的故事聽起來不合理。
但是晏之緒坐到自己身邊之後，盛姝忽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這個話本子是她篩選的，本來臺上也沒演繹什麽，但她卻覺得自己的心跳逐漸加快，臉也越來越熱，只能緊張地盯著前方，都不敢看晏之緒在做什麽。
盛姝越坐越別扭，忍不住調整姿勢，卻一不留心碰到了晏之緒。
接觸的地方有一種異樣的熱流往心頭湧動，盛姝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更不敢留心晏之緒的反應。
同時讓盛姝更崩潰的事情發生了，臺上的伶人已經演到了男女兩位主人公初試雲雨情。萬萬沒有沒有是這麽的走向，盛姝只覺得“轟”地一下，所有的熱度都往臉上湧。
晏之緒側眸打量了盛姝一眼，看到盛姝的神色，隱約明白了什麽。
這些東西，他在官場應酬之際多多少少也有聽聞，再純粹的話本子，到了這單獨的私廂裏，都會變了味道。
看來盛姝只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
見盛姝低著頭恨不得鉆進地縫的模樣，晏之緒忽然覺得頗有意思，便壞心思地往盛姝身邊靠攏。
眼瞧著兩個人越靠越近，盛姝往邊上挪得越發厲害，眼瞧著就要被晏之緒擠下去了。
晏之緒伸手攬住了盛姝的腰，稍一用力便讓她半倚在自己身側。晏之緒低下頭，淡聲問道：“不好看？”
這話真教盛姝沒法回答，她的臉都快要埋進晏之緒臂彎裏了。
晏之緒伸出手，修長手指摩挲著盛姝的臉頰，微微將她的臉擡起來。
對上晏之緒沈沈的眼眸，盛姝忍不住小聲哼唧了一聲。戲臺之上已經毫無禮法，聲響極大，本就像熊熊燃燒的火，助燃一些心思。加上盛姝這不知所謂的一聲，晏之緒只覺得額角重重一跳。
克制了一下自己，晏之緒啞著嗓子低詢：“這也是你要看的，嗯？”
雖然盛姝知道會有點東西，她真的沒有預料到此時的情況。她本來就非常不好意思，被晏之緒這麽一問，她便有些情緒上頭，眨著一雙水眸，茫然又委屈地看了晏之緒一眼。
晏之緒眼睫低垂，喉結卻是滾了一滾。他修長的手指往下松了松衣領，目光卻緊緊地鎖著盛姝。
盛姝感覺得到他神色中發酵的欲念，長長的睫羽顫動著。
晏之緒攬著盛姝的那只手臂收緊，讓盛姝泰半的重量都支撐在自己身上，俯在她的臉頰邊，低笑道：
“沒事，我又不欺負你。”
說完這句話，晏之緒擡起盛姝的臉吻了下去，然後微微後仰，以唇摩挲著盛姝的唇瓣。
盛姝動彈不得，看著晏之緒近在眼前高挺的鼻梁，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作何反應。
但這些遠遠不夠，晏之緒將手撫進盛姝的發絲內，她頭上的發釵“叮”地一聲落得到地上，這一聲像是一種訊息，晏之緒撐起身子壓了過去。
最後被晏之緒松開的時候，盛姝無力地抵住晏之緒的胸膛，微微地喘息著。臺上的戲不知何時已經告一段落，兩個主人公偃旗息鼓，在低低地訴著衷腸。
晏之緒的唇邊紅的瀲灩，不知是什麽時候暈染上了口脂。以拇指滑過唇邊，擦去這些多餘的顏色，晏之緒又恢覆那一派淡然的模樣。
倒是盛姝淩亂著烏黑的發，頗為著惱地嗔了晏之緒一眼。
一把將人扯了過來，晏之緒像安撫貍奴般有一搭沒一搭沒撫著盛姝的背部，眉宇微挑：“我倒覺得，你我這場演繹，遠比臺上有意思多。”
盛姝擡手碰了碰有些紅腫的唇，別過頭不理晏之緒。
晏之緒扭過盛姝的臉，低低地蹭了蹭她的臉頰，平靜地陳述：“我從一開始就在你們身後。”
見晏之緒如今坦蕩地承認了跟蹤這件事，盛姝心頭一跳。
但她來不及驚訝，晏之緒便輕聲說道：“下次若是想看這些，要麽我陪著你，或者我陪著你，都可以。”
他的語調微微拖著，足以說明這兩種陪著不是同一個意思。是陪著她如臺上那般做，還是陪著她看？盛姝在晏之緒身邊待久了，非常能聽懂話裏的彎彎繞繞。
知道晏之緒這只老狐貍不打算計較自己和表哥偷溜出來的事情，盛姝反而要和他計較。
她指了指自己的頭發，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這個場合本來就有些暧昧，結果晏之緒還不管不顧地弄亂了自己的發髻，又不方便叫婢女進來梳妝，有些麻煩。
晏之緒揉了揉她的腦袋，彎身拾起那根發釵，然後從容地幫盛姝綰起了頭發。
沒想到晏之緒竟然還會這個，盛姝好奇地等待最終的成果。
拿著附近的妝鏡一照，效果竟然還算不錯。盛姝忍不住看了晏之緒一眼，讚嘆道：
“怎麽感覺你好像什麽都會的樣子。”
晏之緒幾不可見地揚了一下唇角，又很快歸於平靜，他沒有接這句話，而是看著已經逐漸退下的伶人，低聲道：
“我們走吧。”
說起這件事，盛姝就想到了，她還有表哥的那筆賬沒算呢！
她在晏之緒這裏算是蒙混過關了，但是崔默休想在她這裏輕易過關。
遙遙相對的酒樓內，正在大口啃肘子的崔默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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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韻院的掌事一路領著盛姝和崔默進入原本訂好的廂房內, 笑容可掬地給兩個人講了一大通話，最後笑容暧昧地退了出去。
盛姝隱隱察覺到梨韻院這個掌事應該是誤解了什麽，但是有些事情本來就是越描越黑的, 倘若她一個人來梨韻院, 說不定還會有更離譜的誤會。
邁步入內, 盛姝打量了一圈, 看到中間相隔的屏風，不由瞥了崔默。
本朝男女大防並不嚴重，所以盛姝才敢拖著崔默來陪自己看伶人演繹話本。
雖然她不甚在意這些，但是崔默尚未娶妻，他樂意隔開盛姝也懶得說什麽。
兩個人在屏風兩側坐定之上, 盛姝敲了一下身側的銅鑼，一丈外的戲臺上, 主角粉墨登場。
話本子是盛姝選的，而且就是盛姝經營的墨隱書坊寫的。畢竟墨隱書坊已經靠寫晏之緒的風月消息博得了不少關註，這種事情不是長久之計。
剛好話本演繹進入了盛姝的視線，她便也毅然選擇拓展這部分。但說起來有些搞笑的是, 盛姝其實是沒有正兒八經看過話本演繹的, 不然她也不至於這麽好奇。
由盛姝點的這個話本相對而言會含蓄一些, 畢竟旁邊還有崔默這個表哥，盛姝可不希望崔默察覺到什麽奇怪的東西。
但是當她開始看的時候，卻忽然想到, 這個話本子的故事好像是根據她和晏之緒的某些事情改寫出來的？
意識到這點之後, 盛姝不由用一種審視的眼光去打量臺上的男主人公，身量不及晏之緒, 容貌不及晏之緒，氣度更是被晏之緒甩出幾條巷子……
雖然知道不該對伶人太過苛刻, 她們很多都是一些溫飽困難的人出來混口飯吃，活著就是最大的希望，不曾見過高門大戶的生活，自然難及風韻。
但還是有一些落差感，盛姝不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不好看？”身側傳來一聲低沈的問詢。
盛姝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下意識開口道：“還算可以吧。”
說完這句話，盛姝猛然醒過神，剛才那句話根本就不是表哥詢問的！而且聽聲音，倒像是……
盛姝僵直地轉過腦袋，果然看到了晏之緒那張俊逸的臉，他垂眸看向自己，深邃的瞳孔裏翻湧著墨色。
這張往日裏看起來賞心悅目的臉忽然變成了催命符，盛姝尷尬地幹笑一聲，脫出而出問道：“你怎麽到這裏了？”
說完這句話的盛姝懊惱地想敲自己的腦袋，她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晏之緒沒有回話，慢條斯理地理了禮衣袖，徑直坐到了盛姝身側。這邊放置的座位都極為寬敞，什麽隨意姿態都不會摔下去，發揮著什麽樣的作用昭然若揭。
盛姝往右側的屏風後看了一眼，原本崔默所坐的位置已經空了，半個人影都沒有。
下意識看了晏之緒一眼，晏之緒便也瞥了右側，悠然詢問：“原本有人？”
這一句話問話一出，盛姝哪裏意識不到，崔默分明就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在晏之緒發現這裏之前提前開溜了！
想到這裏，盛姝不由磨了磨牙，這麽多年了，表哥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等她逃過這一劫，她一定要……
算了，她還是先考慮一下怎麽逃過如今這一劫吧……
晏之緒自然留心著盛姝的情緒變化，眼尾愉悅地微微上揚。他自然是看到了盛姝表哥試圖在不驚動自己的情況下提示盛姝趕緊跑，但那時候的盛姝似乎並沒有察覺到。
最後眼瞧著實在不行了，崔默自己才趕緊開溜的。晏之緒不欲與崔默這種外人計較，但盛姝這裏……
臺上依舊在咿咿呀呀唱著，對於這些伶人來說，走了誰又多了誰並不是值得註意的事情。
盛姝連忙搖頭否認旁邊自己旁邊有人這件事，自己偷溜出來還好解釋一點，若是旁邊還帶個表哥，實在過於恐怖。
兩個人一時無話，晏之緒倚在一側，神色慵懶地看著臺上賣力的伶人。
盛姝一時之間揣摩不出晏之緒的態度，也只能硬著頭皮去看。
說來也奇怪，原本和崔默坐在這裏看的時候，盛姝臉不紅心不跳，甚至如果不是因為不太合適，盛姝都想和崔默探討了一下哪裏的故事聽起來不合理。
但是晏之緒坐到自己身邊之後，盛姝忽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這個話本子是她篩選的，本來臺上也沒演繹什麽，但她卻覺得自己的心跳逐漸加快，臉也越來越熱，只能緊張地盯著前方，都不敢看晏之緒在做什麽。
盛姝越坐越別扭，忍不住調整姿勢，卻一不留心碰到了晏之緒。
接觸的地方有一種異樣的熱流往心頭湧動，盛姝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更不敢留心晏之緒的反應。
同時讓盛姝更崩潰的事情發生了，臺上的伶人已經演到了男女兩位主人公初試雲雨情。萬萬沒有沒有是這麽的走向，盛姝只覺得“轟”地一下，所有的熱度都往臉上湧。
晏之緒側眸打量了盛姝一眼，看到盛姝的神色，隱約明白了什麽。
這些東西，他在官場應酬之際多多少少也有聽聞，再純粹的話本子，到了這單獨的私廂裏，都會變了味道。
看來盛姝只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
見盛姝低著頭恨不得鉆進地縫的模樣，晏之緒忽然覺得頗有意思，便壞心思地往盛姝身邊靠攏。
眼瞧著兩個人越靠越近，盛姝往邊上挪得越發厲害，眼瞧著就要被晏之緒擠下去了。
晏之緒伸手攬住了盛姝的腰，稍一用力便讓她半倚在自己身側。晏之緒低下頭，淡聲問道：“不好看？”
這話真教盛姝沒法回答，她的臉都快要埋進晏之緒臂彎裏了。
晏之緒伸出手，修長手指摩挲著盛姝的臉頰，微微將她的臉擡起來。
對上晏之緒沈沈的眼眸，盛姝忍不住小聲哼唧了一聲。戲臺之上已經毫無禮法，聲響極大，本就像熊熊燃燒的火，助燃一些心思。加上盛姝這不知所謂的一聲，晏之緒只覺得額角重重一跳。
克制了一下自己，晏之緒啞著嗓子低詢：“這也是你要看的，嗯？”
雖然盛姝知道會有點東西，她真的沒有預料到此時的情況。她本來就非常不好意思，被晏之緒這麽一問，她便有些情緒上頭，眨著一雙水眸，茫然又委屈地看了晏之緒一眼。
晏之緒眼睫低垂，喉結卻是滾了一滾。他修長的手指往下松了松衣領，目光卻緊緊地鎖著盛姝。
盛姝感覺得到他神色中發酵的欲念，長長的睫羽顫動著。
晏之緒攬著盛姝的那只手臂收緊，讓盛姝泰半的重量都支撐在自己身上，俯在她的臉頰邊，低笑道：
“沒事，我又不欺負你。”
說完這句話，晏之緒擡起盛姝的臉吻了下去，然後微微後仰，以唇摩挲著盛姝的唇瓣。
盛姝動彈不得，看著晏之緒近在眼前高挺的鼻梁，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作何反應。
但這些遠遠不夠，晏之緒將手撫進盛姝的發絲內，她頭上的發釵“叮”地一聲落得到地上，這一聲像是一種訊息，晏之緒撐起身子壓了過去。
最後被晏之緒松開的時候，盛姝無力地抵住晏之緒的胸膛，微微地喘息著。臺上的戲不知何時已經告一段落，兩個主人公偃旗息鼓，在低低地訴著衷腸。
晏之緒的唇邊紅的瀲灩，不知是什麽時候暈染上了口脂。以拇指滑過唇邊，擦去這些多餘的顏色，晏之緒又恢覆那一派淡然的模樣。
倒是盛姝淩亂著烏黑的發，頗為著惱地嗔了晏之緒一眼。
一把將人扯了過來，晏之緒像安撫貍奴般有一搭沒一搭沒撫著盛姝的背部，眉宇微挑：“我倒覺得，你我這場演繹，遠比臺上有意思多。”
盛姝擡手碰了碰有些紅腫的唇，別過頭不理晏之緒。
晏之緒扭過盛姝的臉，低低地蹭了蹭她的臉頰，平靜地陳述：“我從一開始就在你們身後。”
見晏之緒如今坦蕩地承認了跟蹤這件事，盛姝心頭一跳。
但她來不及驚訝，晏之緒便輕聲說道：“下次若是想看這些，要麽我陪著你，或者我陪著你，都可以。”
他的語調微微拖著，足以說明這兩種陪著不是同一個意思。是陪著她如臺上那般做，還是陪著她看？盛姝在晏之緒身邊待久了，非常能聽懂話裏的彎彎繞繞。
知道晏之緒這只老狐貍不打算計較自己和表哥偷溜出來的事情，盛姝反而要和他計較。
她指了指自己的頭發，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這個場合本來就有些暧昧，結果晏之緒還不管不顧地弄亂了自己的發髻，又不方便叫婢女進來梳妝，有些麻煩。
晏之緒揉了揉她的腦袋，彎身拾起那根發釵，然後從容地幫盛姝綰起了頭發。
沒想到晏之緒竟然還會這個，盛姝好奇地等待最終的成果。
拿著附近的妝鏡一照，效果竟然還算不錯。盛姝忍不住看了晏之緒一眼，讚嘆道：
“怎麽感覺你好像什麽都會的樣子。”
晏之緒幾不可見地揚了一下唇角，又很快歸於平靜，他沒有接這句話，而是看著已經逐漸退下的伶人，低聲道：
“我們走吧。”
說起這件事，盛姝就想到了，她還有表哥的那筆賬沒算呢！
她在晏之緒這裏算是蒙混過關了，但是崔默休想在她這裏輕易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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