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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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懷著憂慮的心情, 盛姝一直等到了晏之緒傍晚回府。
用完晚膳之後，晏之緒去書房處理公務，盛姝便跟了過去, 將此事說與晏之緒聽。
“定安長公主前腳才從首輔府內出來, 後腳便踏進禦書房請求和二皇子一同前往嶺南, 陛下會不會認為此事是我們攛掇的？”盛姝不無擔心的問。
她知道定安長公主和二皇子之間那不可告人的關系, 自然明白想要勸說一個對感情上頭的女人實在是千難萬難。
但二皇子去嶺南的事情本來就和首輔府有關，又出了定安長公主這麽一遭，盛姝擔憂皇帝會把這筆賬一同記到晏之緒頭上。
晏之緒明白盛姝的意思，擡手撫了撫她的腦袋，沈聲道：“無妨, 陛下明事理，不會錯怪旁人。”
得了晏之緒的親口確認, 盛姝算是放下了心，起身打算告辭，以免打擾晏之緒處理公務。
但晏之緒卻擡手拽住了盛姝的衣袖，狀似不經意地說道：“左右府中也沒什麽大事, 不著急離開。”
雖然他沒有直說挽留, 但做了這麽久的夫妻, 盛姝多多少少也摸清了晏之緒的脾性，點點了頭，從書架上抽出她特地留在晏之緒書房的幾本話本子, 在書房角落的椅子旁坐下了。
晏之緒轉眸看了一眼盛姝和自己之間遙遠的距離, 唇線抿直，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麽, 埋頭處理公務了。
但這樣靜謐的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半個時辰之後, 畢驍敲了敲書房的門，在外面低聲說道：“首輔，皇上召您入宮。”
盛姝聞言放下了手中的話本，擔憂地看向晏之緒。
剛出了定安長公主的事兒，皇上這種時候召見晏之緒，很難讓人不多想。
“內閣有些事情遲遲未決，應該是這部分的事情。”晏之緒臨行之前安撫了盛姝一句，溫聲道，“我會早點回來。”
話雖如此，但以晏之緒對於當今皇帝的了解，此次召自己入宮絕對是為了定安長公主和二皇子的事情。而且有極大的可能性，皇上針對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要對盛姝下手。
坐在馬車上，晏之緒擡手揉了揉眉心，如今的情況，自己多護盛姝一分，她反而更危機一分，只能見機行事，從中斡旋了。
從東直門入宮，沿著紅色宮墻一路向內，抵達禦書房附近的時候，定安長公主還在禦書房外跪著。
皇後娘娘應該是勸過了很多次，現下正在五丈外的地方遠遠的看著，臉色不太好。
晏之緒身為外臣，進入禦書房商議政事，哪怕身為皇後娘娘，按理來說也該避退。
但定安長公主在此，算是例外，晏之緒拱手行禮，皇後遙遙回禮，便也算是見過了。
越過眾人進入禦書房前，晏之緒回頭打量跪在地上的定安長公主一眼。
從某種情況上來說，此次麻煩是由定安長公主帶來的，要想順利渡過去，還是要解決定安長公主這個問題。
禦書房內，老皇帝耷拉著臉，一眼便可看出心情不佳。
晏之緒穩了穩心神，一派雲淡風輕地走了進去。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有可能會關系到盛姝的安危，他不能掉以輕心。
在老皇帝身邊做事多年，晏之緒一直見老皇帝喜怒不形於色，或者直接喜怒無常，教你看不出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這還是第一次，他見到皇帝如此明顯的表達心緒。不過倒也是，老皇帝素來疼愛定安長公主，如今定安長公主竟然要去嶺南那等偏僻之地，能開心才算奇怪。
見禮之後，坐在案幾後的老皇帝掀了掀眼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見到定安了”
不等晏之緒回答，老皇帝便冷笑道，“晏之緒，朕要申斥你的夫人，你可有異議？”
晏之緒當然有異議，但他只應聲道：“此事發展至此，陛下發洩怨氣，臣不敢有異議。”
“晏之緒你放肆！”老皇帝擡手拿起硯臺砸了過去，怒氣沖天，“定安前腳入首輔府見你夫人，後腳就來求朕，你那夫人到底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
“若真是臣的夫人慫恿，那定安長公主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來求。陛下心中有怨，下旨申斥她也無妨，臣並不在乎。”說罷，晏之緒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晏之緒一直都是波瀾不驚的模樣，這嘆息的一聲簡直太刻意。
老皇帝都被他氣笑了，陰陽怪氣地說道：“不在乎？那你這是什麽反應？一個沒有情緒的人，做出帶情緒的動作，著實虛偽，晏、愛、卿。”
晏之緒鋪墊了那麽久，等待的就是這一句問話。
他正色道：“陛下應該知道，最近禍事頻發，內閣以次輔為首的官員蠢蠢欲動。陛下申斥臣妻，臣確實無所謂，但陛下忘了，在世人眼中，夫妻本是一體。陛下此時申斥，旁人只會認為陛下是借此彈壓臣，更加放肆。”
穩坐皇位這麽多年，老皇帝自然不是蠢貨。如果晏之緒真是這麽想的，倒也無可厚非。他緩了緩語氣，慢悠悠地問道：“關於定安這事兒，你如何看？”
“誠如陛下所言，臣並無太多情緒。所以從理智的角度去看，定安長公主覺得好的東西，和陛下覺得好的東西截然相反。陛下既然希望定安長公主快樂，不如多聽聽她到底想要什麽。”
老皇帝沈默了一瞬，揮了揮手示意晏之緒出去。
晏之緒一動不動，反而故意問道：“那陛下是否還要申斥臣妻？臣剛好要回府，可以捎帶。”
老皇帝在怒氣最盛的時候召晏之緒入宮，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了，見晏之緒如此得寸進尺，他不無嫌棄地說道：“滾！”
晏之緒告退，出禦書房的時候目光便微微沈了下來。
剛才那一瞬間，老皇帝的態度真的像極了當年的太傅。如果他當年沒有選擇成為皇帝手裏那柄最鋒利的刀，那他現在可能正在太傅手下做事吧。
或許一生都會籍籍無名，但某些程度上來講，或許會活得輕松一些。
後悔嗎？
晏之緒面無表情地想，並不。
倘若重新選擇一次，他依舊會走這條路，努力爬上這個位置。
因為如果他不是首輔，他根本沒可能迎娶到盛姝，更不可能庇護她。
所以如今的一切，都是正好。
晏之緒從禦書房出來，路過定安長公面前，隱晦地做了一個指向皇後的手勢。
定安長公主如今的阻力不僅有皇帝，還有皇後。皇後早年失去了唯一的兒子，也就是已逝的明嘉太子，她如今僅剩的孩子就是定安長公主。
在這樣的情況下，縱然皇帝同意，皇後會同意嗎所以定安長公主不僅要解決皇帝，更要說服皇後。
許是理解了晏之緒的意思，定安長公主在皇後又一次勸說之後，跟隨皇後回了宮。
皇後本以為定安長公主是想通了，神色都松泛了一些，但萬萬沒想到一回宮，定安長公主直接跪了下去：
“懇求母後讓我隨二弟前往嶺南！”
皇後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她冷聲說道：“本宮不可能允許你前往嶺南，本宮唯一的兒子已經死了，如今本宮膝下只有你一個孩子，絕不會讓你冒險。”
皇後的神色太堅決，經歷過喪子之痛的女人，如今早木皆兵。更何況，老皇帝年事已高，不可能再生了，宮中也已經許久沒有新的子嗣誕生。
定安長公主也明白皇後的意思，所以她嘴唇翕動，無聲地吐出幾個字。
皇後臉色遽變，伸手一把掐住了定安長公主的肩膀，厲聲呵斥道：“你怎麽敢！”
定安長公主笑出了聲：“這可是母親您教我的，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你！”皇後揚手就要朝定安長公主的臉打過去，在即將打上的時候卻硬生生停了手。
她恨恨地嘆氣道：“孽障！都是來討債的！”
定安長公主靜靜地看著皇後，語氣格外平靜：“母後總歸還是在乎我的，如果母後不同意，那我不惜毀了自己，也要冒著大不韙和二弟同行。”
“你和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的？”皇後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她好像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母後當真什麽都不知道嗎？難道不是母後縱容的？身在皇家，有些話沒必要說得太明白。”定安長公主的目光太銳利，銳利得皇後都不敢與她對視。
皇後的嘴唇都在哆嗦，原來定安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知道……
良久，皇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你且安心去收拾東西吧，嶺南偏僻，夏日瘴氣嚴重，備足藥材。你父皇那裏我會勸說。”
聽到皇後這麽說，定安長公主才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意：“多謝母後。”
“你也別跪著了，趕緊起身。”皇後將定安長公主扶起來之後，滿是擔憂地說道：“嘉賜那孩子看起來放蕩不羈，實際上心思最重，是最容易陷入執念的人。你在他身邊，一定要多加小心。”
“母後放心，我都明白。”
這一場爭鬥最後的結果就是定安長公主同其夫君弘良侯和離，跟隨二皇子李嘉賜前往嶺南。
弘良侯承爵到下一代就失去了襲爵資格，為了彌補侯府，皇帝特許弘良侯的爵位可以後延三代。相比一個公主妻子，三代承爵才是最實惠的，所以弘良侯府一眾人倒也是感恩戴德。
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盛姝覺得有些唏噓，但那是定安長公主的選擇，她無從置喙什麽。
但讓盛姝沒有想到的是，在定安長公主出發的前一日，竟然會來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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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憂慮的心情, 盛姝一直等到了晏之緒傍晚回府。
用完晚膳之後，晏之緒去書房處理公務，盛姝便跟了過去, 將此事說與晏之緒聽。
“定安長公主前腳才從首輔府內出來, 後腳便踏進禦書房請求和二皇子一同前往嶺南, 陛下會不會認為此事是我們攛掇的？”盛姝不無擔心的問。
她知道定安長公主和二皇子之間那不可告人的關系, 自然明白想要勸說一個對感情上頭的女人實在是千難萬難。
但二皇子去嶺南的事情本來就和首輔府有關，又出了定安長公主這麽一遭，盛姝擔憂皇帝會把這筆賬一同記到晏之緒頭上。
晏之緒明白盛姝的意思，擡手撫了撫她的腦袋，沈聲道：“無妨, 陛下明事理，不會錯怪旁人。”
得了晏之緒的親口確認, 盛姝算是放下了心，起身打算告辭，以免打擾晏之緒處理公務。
但晏之緒卻擡手拽住了盛姝的衣袖，狀似不經意地說道：“左右府中也沒什麽大事, 不著急離開。”
雖然他沒有直說挽留, 但做了這麽久的夫妻, 盛姝多多少少也摸清了晏之緒的脾性，點點了頭，從書架上抽出她特地留在晏之緒書房的幾本話本子, 在書房角落的椅子旁坐下了。
晏之緒轉眸看了一眼盛姝和自己之間遙遠的距離, 唇線抿直，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麽, 埋頭處理公務了。
但這樣靜謐的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半個時辰之後, 畢驍敲了敲書房的門，在外面低聲說道：“首輔，皇上召您入宮。”
盛姝聞言放下了手中的話本，擔憂地看向晏之緒。
剛出了定安長公主的事兒，皇上這種時候召見晏之緒，很難讓人不多想。
“內閣有些事情遲遲未決，應該是這部分的事情。”晏之緒臨行之前安撫了盛姝一句，溫聲道，“我會早點回來。”
話雖如此，但以晏之緒對於當今皇帝的了解，此次召自己入宮絕對是為了定安長公主和二皇子的事情。而且有極大的可能性，皇上針對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要對盛姝下手。
坐在馬車上，晏之緒擡手揉了揉眉心，如今的情況，自己多護盛姝一分，她反而更危機一分，只能見機行事，從中斡旋了。
從東直門入宮，沿著紅色宮墻一路向內，抵達禦書房附近的時候，定安長公主還在禦書房外跪著。
皇後娘娘應該是勸過了很多次，現下正在五丈外的地方遠遠的看著，臉色不太好。
晏之緒身為外臣，進入禦書房商議政事，哪怕身為皇後娘娘，按理來說也該避退。
但定安長公主在此，算是例外，晏之緒拱手行禮，皇後遙遙回禮，便也算是見過了。
越過眾人進入禦書房前，晏之緒回頭打量跪在地上的定安長公主一眼。
從某種情況上來說，此次麻煩是由定安長公主帶來的，要想順利渡過去，還是要解決定安長公主這個問題。
禦書房內，老皇帝耷拉著臉，一眼便可看出心情不佳。
晏之緒穩了穩心神，一派雲淡風輕地走了進去。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有可能會關系到盛姝的安危，他不能掉以輕心。
在老皇帝身邊做事多年，晏之緒一直見老皇帝喜怒不形於色，或者直接喜怒無常，教你看不出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這還是第一次，他見到皇帝如此明顯的表達心緒。不過倒也是，老皇帝素來疼愛定安長公主，如今定安長公主竟然要去嶺南那等偏僻之地，能開心才算奇怪。
見禮之後，坐在案幾後的老皇帝掀了掀眼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見到定安了”
不等晏之緒回答，老皇帝便冷笑道，“晏之緒，朕要申斥你的夫人，你可有異議？”
晏之緒當然有異議，但他只應聲道：“此事發展至此，陛下發洩怨氣，臣不敢有異議。”
“晏之緒你放肆！”老皇帝擡手拿起硯臺砸了過去，怒氣沖天，“定安前腳入首輔府見你夫人，後腳就來求朕，你那夫人到底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
“若真是臣的夫人慫恿，那定安長公主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來求。陛下心中有怨，下旨申斥她也無妨，臣並不在乎。”說罷，晏之緒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晏之緒一直都是波瀾不驚的模樣，這嘆息的一聲簡直太刻意。
老皇帝都被他氣笑了，陰陽怪氣地說道：“不在乎？那你這是什麽反應？一個沒有情緒的人，做出帶情緒的動作，著實虛偽，晏、愛、卿。”
晏之緒鋪墊了那麽久，等待的就是這一句問話。
他正色道：“陛下應該知道，最近禍事頻發，內閣以次輔為首的官員蠢蠢欲動。陛下申斥臣妻，臣確實無所謂，但陛下忘了，在世人眼中，夫妻本是一體。陛下此時申斥，旁人只會認為陛下是借此彈壓臣，更加放肆。”
穩坐皇位這麽多年，老皇帝自然不是蠢貨。如果晏之緒真是這麽想的，倒也無可厚非。他緩了緩語氣，慢悠悠地問道：“關於定安這事兒，你如何看？”
“誠如陛下所言，臣並無太多情緒。所以從理智的角度去看，定安長公主覺得好的東西，和陛下覺得好的東西截然相反。陛下既然希望定安長公主快樂，不如多聽聽她到底想要什麽。”
老皇帝沈默了一瞬，揮了揮手示意晏之緒出去。
晏之緒一動不動，反而故意問道：“那陛下是否還要申斥臣妻？臣剛好要回府，可以捎帶。”
老皇帝在怒氣最盛的時候召晏之緒入宮，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了，見晏之緒如此得寸進尺，他不無嫌棄地說道：“滾！”
晏之緒告退，出禦書房的時候目光便微微沈了下來。
剛才那一瞬間，老皇帝的態度真的像極了當年的太傅。如果他當年沒有選擇成為皇帝手裏那柄最鋒利的刀，那他現在可能正在太傅手下做事吧。
或許一生都會籍籍無名，但某些程度上來講，或許會活得輕松一些。
後悔嗎？
晏之緒面無表情地想，並不。
倘若重新選擇一次，他依舊會走這條路，努力爬上這個位置。
因為如果他不是首輔，他根本沒可能迎娶到盛姝，更不可能庇護她。
所以如今的一切，都是正好。
晏之緒從禦書房出來，路過定安長公面前，隱晦地做了一個指向皇後的手勢。
定安長公主如今的阻力不僅有皇帝，還有皇後。皇後早年失去了唯一的兒子，也就是已逝的明嘉太子，她如今僅剩的孩子就是定安長公主。
在這樣的情況下，縱然皇帝同意，皇後會同意嗎所以定安長公主不僅要解決皇帝，更要說服皇後。
許是理解了晏之緒的意思，定安長公主在皇後又一次勸說之後，跟隨皇後回了宮。
皇後本以為定安長公主是想通了，神色都松泛了一些，但萬萬沒想到一回宮，定安長公主直接跪了下去：
“懇求母後讓我隨二弟前往嶺南！”
皇後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她冷聲說道：“本宮不可能允許你前往嶺南，本宮唯一的兒子已經死了，如今本宮膝下只有你一個孩子，絕不會讓你冒險。”
皇後的神色太堅決，經歷過喪子之痛的女人，如今早木皆兵。更何況，老皇帝年事已高，不可能再生了，宮中也已經許久沒有新的子嗣誕生。
定安長公主也明白皇後的意思，所以她嘴唇翕動，無聲地吐出幾個字。
皇後臉色遽變，伸手一把掐住了定安長公主的肩膀，厲聲呵斥道：“你怎麽敢！”
定安長公主笑出了聲：“這可是母親您教我的，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你！”皇後揚手就要朝定安長公主的臉打過去，在即將打上的時候卻硬生生停了手。
她恨恨地嘆氣道：“孽障！都是來討債的！”
定安長公主靜靜地看著皇後，語氣格外平靜：“母後總歸還是在乎我的，如果母後不同意，那我不惜毀了自己，也要冒著大不韙和二弟同行。”
“你和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的？”皇後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她好像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母後當真什麽都不知道嗎？難道不是母後縱容的？身在皇家，有些話沒必要說得太明白。”定安長公主的目光太銳利，銳利得皇後都不敢與她對視。
皇後的嘴唇都在哆嗦，原來定安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知道……
良久，皇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你且安心去收拾東西吧，嶺南偏僻，夏日瘴氣嚴重，備足藥材。你父皇那裏我會勸說。”
聽到皇後這麽說，定安長公主才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意：“多謝母後。”
“你也別跪著了，趕緊起身。”皇後將定安長公主扶起來之後，滿是擔憂地說道：“嘉賜那孩子看起來放蕩不羈，實際上心思最重，是最容易陷入執念的人。你在他身邊，一定要多加小心。”
“母後放心，我都明白。”
這一場爭鬥最後的結果就是定安長公主同其夫君弘良侯和離，跟隨二皇子李嘉賜前往嶺南。
弘良侯承爵到下一代就失去了襲爵資格，為了彌補侯府，皇帝特許弘良侯的爵位可以後延三代。相比一個公主妻子，三代承爵才是最實惠的，所以弘良侯府一眾人倒也是感恩戴德。
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盛姝覺得有些唏噓，但那是定安長公主的選擇，她無從置喙什麽。
但讓盛姝沒有想到的是，在定安長公主出發的前一日，竟然會來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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