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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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二皇子的插曲過後, 盛姝順利抵達墨隱書坊的後院。
晏之緒這一路都在，盛姝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麽，於是試探性的開口問道：“要不要進墨隱書房內看一看”
雖然晏之緒沒有點頭, 但是也沒有拒絕, 盛姝便當他是默認了。
墨隱書坊的話本先生們基本只認識盛姝這個東家, 也不清楚盛姝的身份, 只簡單地稱呼盛姝為“盛夫人”。
瞥見盛姝的身影，關於話本撰寫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話本先生連忙迎上來，還沒開口說話，就被站在盛姝身側的晏之緒震懾到了。
這些話本先生多是科舉不應之士，基本都是寒門子弟, 走投無路之後不得不靠寫話本謀生。
七品縣令在他們眼裏就已經是天大的官，何況晏之緒位高權重, 身上經年累計下來的上位者姿態已經深入骨髓，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壓迫感。
話本先生見到晏之緒，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詢問盛姝道：“盛夫人, 這位是……”
盛姝微笑：“不必在意, 這位是我夫君, 來看一看而已。”
話本先生聞言連忙作揖，客氣說道：“原來是盛公子，久仰久仰。”
聽到“盛公子”三個字, 晏之緒看了盛姝一眼, 最後略一頷首，算是應了。
這群人稱呼盛姝為“盛夫人”, 便下意識以為盛是盛姝夫君的姓氏，盛姝當然也不可能解釋面前這位被稱呼為“盛公子”的人就是晏之緒, 那樣的話恐怕整個墨隱書坊的話本先生都會嚇到落荒而逃，畢竟他們可都沒少寫晏之緒的風流韻事。
盛姝半掩笑意，看著那話本先生道：“方才來尋我有什麽事？”
那話本先生這才想起要說的正事，將手中的稿子呈了過去：“不久前首輔府門前鬧的那場已經傳出來了，對於這件事情的小報，目前書坊內爭論不休，不知道選擇哪一種比較好。”
盛姝大致掃了一眼，目前書坊呈上來的書稿有兩個方向，一種是添油加醋說晏之緒不孝，另一種則是誇張地描述敘述當時的沖突，也無任何感情色彩。
“把矛頭針對向晏府，大致暗示一下晏府不知廉恥，已經斷絕了血緣關系還故意尋事。”片刻之後，盛姝做下了決定。
一句話一出，書坊內的先生們面面相覷。
有人提出異議：“可是我們日常是針對晏首輔的，寫他的那些……忽然轉了風向，豈不是很奇怪。”
“你們覺得，那是在針對他？”盛姝一本正經地忽悠人，“我們並沒有針對任何人，而是事實的搬運工。我讓你們寫的就是事實，難道我們要為了一時的熱鬧而欺騙百姓嗎？”
東家都這麽說了，而且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話本先生們對視一眼，默默按照盛姝的話去寫今日時新的小報了。
晏之緒站在旁邊，漫不經心地翻看著盛姝這邊賣的話本子。
《閨夢記》，《艷香記》，《魂縈記》，一本本都是名字看起來再正經不過的書，打開一開，有幾本本書的主角名字赫然寫著晏之緒。
晏之緒默了一瞬，面無表情地合上了書。
這邊盛姝已經和話本先生們談論著別的事情，回眸看見晏之緒百無聊賴地站在一旁，笑著說道：“這裏是你產業，但你還是第一次過來吧？這裏的閣樓上有個地方看風景極好，左右你也已經出來了，不如上去看看？”
等到盛姝終於將瑣碎的事情整理完畢，環顧四周也沒有看到晏之緒的身影，便順著樓梯前往閣樓去尋找晏之緒。
閣樓北側窗牖大開，晏之緒正站在窗前，目光縹緲，灌入閣樓的風將他的衣袂吹拂，一瞬間竟有些仙人羽化登仙的意味。
盛姝伸手抓住晏之緒飄飛的衣袖，歪著腦袋笑了起來，故意一本正經地喚他：“盛公子。”
晏之緒哼笑一聲：“這個稱呼倒是新鮮，好幾年之前，就不再聽人以公子稱呼我了。”
也沒人會稱呼他為公子，有他在的場合，人們在他面前畢恭畢敬稱呼他的官職，私底下則以各種難聽的詞匯咒罵他。
“你若是喜歡聽，那我多喚你幾聲？”盛姝眨了眨眼睛，說罷也不看晏之緒的反應，只一遍遍地喚他盛公子。
晏之緒側過身，擡起手捏了捏盛姝的臉頰，眼底含著淺淡的笑意：“噤聲，安靜看風景。”
盛姝不滿地扯下晏之緒那只捏著自己臉頰的手，探頭向外去看：“墨隱書坊的閣樓看的風景不錯吧？從北側這邊向外看，那邊的建築都低矮，所以一覽無餘，甚至可以隱約看到京郊被孩童高高放飛的紙鳶。”
“確實不錯。”
遠遠看去，天高雲闊，那幾只彩色的紙鳶雖然距離很遠，卻因為和天空的顏色形成極大的反差，一眼便能捕捉到他們的形狀。
兩個人站在窗前看了許久的風景，盛姝忽然想起嫁給晏之緒前自己做的那個兒時的夢，忍不住開口說道：“算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放過紙鳶了。”
她語氣很慢，像是陷入了回憶：“好像七歲之後，就再也沒有放過紙鳶。而我最後一次放紙鳶，是我母親去世不久，被我那個庶妹盛晴欺負，將我的紙鳶丟到了高高的樹枝上，讓我怎麽也拿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個俊俏的小公子過來，幫我取下了那個紙鳶。我道謝之後要走，那個小公子卻忽然扯住了我的衣袖。”
“他什麽話都沒說，就那樣看著我。時間太久遠，其實很多細節都不記得了，但是那個小公子清風朗月的模樣，我到現在都還能清晰的勾勒出來。”
晏之緒低眸凝視盛姝，語氣覆雜：“原來你還記得。”
這一句話裏暗示了太多意味，盛姝有些震驚地擡眼：“你也知道此事？我以為你不會在意……”
“盛府大姑娘，雖然年歲還小，但卻已經聲名在外。是以有你在的宴會，都會有一群世家子弟在你身邊吵吵嚷嚷，說是爭風吃醋也不為過。那麽明顯的焦點，又怎麽會不記得。”
就是因為太過熱鬧耀眼，才讓他忍不住想去抓住，試試看能否留下一抹喧囂。
最後半句話，晏之緒並沒有說。
盛姝好不容易消化了這件事情，忍不住問他：“既然如此，在我向你靠近的時候，你竟然還百般刁難我！”
她還以為在晏之緒眼裏，自己就是一個素不相識的貴女，忽然之間貼上去，那他拒絕自己再正常不過。畢竟晏之緒聲名在外，自己還敢如此，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是晏之緒明明見過自己，也記得自己。那他這樣對自己，實在有些太不厚道了吧！
“我本不欲娶妻，想讓你知難而退。”晏之緒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身邊差不多是龍潭虎穴，但你偏要來闖一闖。”
“首輔府是我們的家，什麽龍潭虎穴，我不認。”盛姝不滿地嘀咕道，“盛府才是真正的蛇窩。”
晏之緒低笑：“嗯，是家。”他擡手關上了窗戶，“這裏風景不錯，但還是差了些許。既然決定居高臨下看風景，那便去最好的地方。不過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候，還是等到傍晚吧。”
從墨隱書坊出來之後，盛姝一直在琢磨晏之緒會帶自己去哪裏，直到暮色四合，用過晚膳之後，晏之緒帶盛姝乘坐馬車，向京外行駛了許久。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早聽聞當今陛下信神鬼之說，欲建通天高樓召迎仙人，但卻鮮有人知危樓究竟建在何處。
沒想到竟然就在京畿。
樓下有禦林軍守護，見晏之緒過來，眾人只恭敬的行禮，不曾多詢問一句。看樣子，晏之緒應該是這裏的常客。
晏之緒帶著盛姝爬上危樓最高層，這裏擺放著案幾，旁邊還散落著書卷，落了一層薄灰，看起來是有段時間沒人上來了。
從這裏居高臨眺，整個京城都盡收眼底，萬物都似乎被踩在腳下。影影錯錯可以看見附近山上搖曳的樹影，以及聽見山寺悠遠的敲鐘聲。
晏之緒一步一步把盛姝牽引到欄桿前，將她攬在身側，示意她向京城的方向看去。
天，漸漸深了下去，京城內漆黑一片。月出中天，微圓的玉盤懸掛在天上，灑下一層銀色的月光。而伴隨著緩緩升起的瓊月，城內人家開始有燈火亮起。
一戶，兩戶，微弱的光連成一片，是萬家燈火的熱鬧模樣。
過了許久，晏之緒平靜地開口：“未成婚之前，我有些時日是歇在這裏的。當心緒不寧的時候站在這裏遠眺，看到別人家的燈火，內心會格外冷靜。”
因為京城燈火萬家，卻無處為他點亮。
“攻訐之聲太多，站得足夠高，才會覺得他們觸碰不到我。”晏之緒聲音很輕，“但是站得高了，又忍不住想成為紙鳶，哪怕居於半空，也始終有一根線被人握著，是有羈絆的。”
盛姝明白晏之緒的意思，忍不住握緊了他的手。
“不過還好，現在有了你。”晏之緒轉頭，微微俯身，盛姝唇畔落下溫柔一吻。
像是刻下了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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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的插曲過後, 盛姝順利抵達墨隱書坊的後院。
晏之緒這一路都在，盛姝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麽，於是試探性的開口問道：“要不要進墨隱書房內看一看”
雖然晏之緒沒有點頭, 但是也沒有拒絕, 盛姝便當他是默認了。
墨隱書坊的話本先生們基本只認識盛姝這個東家, 也不清楚盛姝的身份, 只簡單地稱呼盛姝為“盛夫人”。
瞥見盛姝的身影，關於話本撰寫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話本先生連忙迎上來，還沒開口說話，就被站在盛姝身側的晏之緒震懾到了。
這些話本先生多是科舉不應之士，基本都是寒門子弟, 走投無路之後不得不靠寫話本謀生。
七品縣令在他們眼裏就已經是天大的官，何況晏之緒位高權重, 身上經年累計下來的上位者姿態已經深入骨髓，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壓迫感。
話本先生見到晏之緒，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詢問盛姝道：“盛夫人, 這位是……”
盛姝微笑：“不必在意, 這位是我夫君, 來看一看而已。”
話本先生聞言連忙作揖，客氣說道：“原來是盛公子，久仰久仰。”
聽到“盛公子”三個字, 晏之緒看了盛姝一眼, 最後略一頷首，算是應了。
這群人稱呼盛姝為“盛夫人”, 便下意識以為盛是盛姝夫君的姓氏，盛姝當然也不可能解釋面前這位被稱呼為“盛公子”的人就是晏之緒, 那樣的話恐怕整個墨隱書坊的話本先生都會嚇到落荒而逃，畢竟他們可都沒少寫晏之緒的風流韻事。
盛姝半掩笑意，看著那話本先生道：“方才來尋我有什麽事？”
那話本先生這才想起要說的正事，將手中的稿子呈了過去：“不久前首輔府門前鬧的那場已經傳出來了，對於這件事情的小報，目前書坊內爭論不休，不知道選擇哪一種比較好。”
盛姝大致掃了一眼，目前書坊呈上來的書稿有兩個方向，一種是添油加醋說晏之緒不孝，另一種則是誇張地描述敘述當時的沖突，也無任何感情色彩。
“把矛頭針對向晏府，大致暗示一下晏府不知廉恥，已經斷絕了血緣關系還故意尋事。”片刻之後，盛姝做下了決定。
一句話一出，書坊內的先生們面面相覷。
有人提出異議：“可是我們日常是針對晏首輔的，寫他的那些……忽然轉了風向，豈不是很奇怪。”
“你們覺得，那是在針對他？”盛姝一本正經地忽悠人，“我們並沒有針對任何人，而是事實的搬運工。我讓你們寫的就是事實，難道我們要為了一時的熱鬧而欺騙百姓嗎？”
東家都這麽說了，而且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話本先生們對視一眼，默默按照盛姝的話去寫今日時新的小報了。
晏之緒站在旁邊，漫不經心地翻看著盛姝這邊賣的話本子。
《閨夢記》，《艷香記》，《魂縈記》，一本本都是名字看起來再正經不過的書，打開一開，有幾本本書的主角名字赫然寫著晏之緒。
晏之緒默了一瞬，面無表情地合上了書。
這邊盛姝已經和話本先生們談論著別的事情，回眸看見晏之緒百無聊賴地站在一旁，笑著說道：“這裏是你產業，但你還是第一次過來吧？這裏的閣樓上有個地方看風景極好，左右你也已經出來了，不如上去看看？”
等到盛姝終於將瑣碎的事情整理完畢，環顧四周也沒有看到晏之緒的身影，便順著樓梯前往閣樓去尋找晏之緒。
閣樓北側窗牖大開，晏之緒正站在窗前，目光縹緲，灌入閣樓的風將他的衣袂吹拂，一瞬間竟有些仙人羽化登仙的意味。
盛姝伸手抓住晏之緒飄飛的衣袖，歪著腦袋笑了起來，故意一本正經地喚他：“盛公子。”
晏之緒哼笑一聲：“這個稱呼倒是新鮮，好幾年之前，就不再聽人以公子稱呼我了。”
也沒人會稱呼他為公子，有他在的場合，人們在他面前畢恭畢敬稱呼他的官職，私底下則以各種難聽的詞匯咒罵他。
“你若是喜歡聽，那我多喚你幾聲？”盛姝眨了眨眼睛，說罷也不看晏之緒的反應，只一遍遍地喚他盛公子。
晏之緒側過身，擡起手捏了捏盛姝的臉頰，眼底含著淺淡的笑意：“噤聲，安靜看風景。”
盛姝不滿地扯下晏之緒那只捏著自己臉頰的手，探頭向外去看：“墨隱書坊的閣樓看的風景不錯吧？從北側這邊向外看，那邊的建築都低矮，所以一覽無餘，甚至可以隱約看到京郊被孩童高高放飛的紙鳶。”
“確實不錯。”
遠遠看去，天高雲闊，那幾只彩色的紙鳶雖然距離很遠，卻因為和天空的顏色形成極大的反差，一眼便能捕捉到他們的形狀。
兩個人站在窗前看了許久的風景，盛姝忽然想起嫁給晏之緒前自己做的那個兒時的夢，忍不住開口說道：“算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放過紙鳶了。”
她語氣很慢，像是陷入了回憶：“好像七歲之後，就再也沒有放過紙鳶。而我最後一次放紙鳶，是我母親去世不久，被我那個庶妹盛晴欺負，將我的紙鳶丟到了高高的樹枝上，讓我怎麽也拿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個俊俏的小公子過來，幫我取下了那個紙鳶。我道謝之後要走，那個小公子卻忽然扯住了我的衣袖。”
“他什麽話都沒說，就那樣看著我。時間太久遠，其實很多細節都不記得了，但是那個小公子清風朗月的模樣，我到現在都還能清晰的勾勒出來。”
晏之緒低眸凝視盛姝，語氣覆雜：“原來你還記得。”
這一句話裏暗示了太多意味，盛姝有些震驚地擡眼：“你也知道此事？我以為你不會在意……”
“盛府大姑娘，雖然年歲還小，但卻已經聲名在外。是以有你在的宴會，都會有一群世家子弟在你身邊吵吵嚷嚷，說是爭風吃醋也不為過。那麽明顯的焦點，又怎麽會不記得。”
就是因為太過熱鬧耀眼，才讓他忍不住想去抓住，試試看能否留下一抹喧囂。
最後半句話，晏之緒並沒有說。
盛姝好不容易消化了這件事情，忍不住問他：“既然如此，在我向你靠近的時候，你竟然還百般刁難我！”
她還以為在晏之緒眼裏，自己就是一個素不相識的貴女，忽然之間貼上去，那他拒絕自己再正常不過。畢竟晏之緒聲名在外，自己還敢如此，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是晏之緒明明見過自己，也記得自己。那他這樣對自己，實在有些太不厚道了吧！
“我本不欲娶妻，想讓你知難而退。”晏之緒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身邊差不多是龍潭虎穴，但你偏要來闖一闖。”
“首輔府是我們的家，什麽龍潭虎穴，我不認。”盛姝不滿地嘀咕道，“盛府才是真正的蛇窩。”
晏之緒低笑：“嗯，是家。”他擡手關上了窗戶，“這裏風景不錯，但還是差了些許。既然決定居高臨下看風景，那便去最好的地方。不過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候，還是等到傍晚吧。”
從墨隱書坊出來之後，盛姝一直在琢磨晏之緒會帶自己去哪裏，直到暮色四合，用過晚膳之後，晏之緒帶盛姝乘坐馬車，向京外行駛了許久。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早聽聞當今陛下信神鬼之說，欲建通天高樓召迎仙人，但卻鮮有人知危樓究竟建在何處。
沒想到竟然就在京畿。
樓下有禦林軍守護，見晏之緒過來，眾人只恭敬的行禮，不曾多詢問一句。看樣子，晏之緒應該是這裏的常客。
晏之緒帶著盛姝爬上危樓最高層，這裏擺放著案幾，旁邊還散落著書卷，落了一層薄灰，看起來是有段時間沒人上來了。
從這裏居高臨眺，整個京城都盡收眼底，萬物都似乎被踩在腳下。影影錯錯可以看見附近山上搖曳的樹影，以及聽見山寺悠遠的敲鐘聲。
晏之緒一步一步把盛姝牽引到欄桿前，將她攬在身側，示意她向京城的方向看去。
天，漸漸深了下去，京城內漆黑一片。月出中天，微圓的玉盤懸掛在天上，灑下一層銀色的月光。而伴隨著緩緩升起的瓊月，城內人家開始有燈火亮起。
一戶，兩戶，微弱的光連成一片，是萬家燈火的熱鬧模樣。
過了許久，晏之緒平靜地開口：“未成婚之前，我有些時日是歇在這裏的。當心緒不寧的時候站在這裏遠眺，看到別人家的燈火，內心會格外冷靜。”
因為京城燈火萬家，卻無處為他點亮。
“攻訐之聲太多，站得足夠高，才會覺得他們觸碰不到我。”晏之緒聲音很輕，“但是站得高了，又忍不住想成為紙鳶，哪怕居於半空，也始終有一根線被人握著，是有羈絆的。”
盛姝明白晏之緒的意思，忍不住握緊了他的手。
“不過還好，現在有了你。”晏之緒轉頭，微微俯身，盛姝唇畔落下溫柔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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