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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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晏之緒吩咐下去的事情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
不過一夜的時間, 盛晴就被說給了劉禦醫那個有花柳病的兒子當妾，只等黃昏時刻用小轎擡進禦醫府裏。
而劉慶元更是直接在昏迷期間就被閹了，剛一醒來就被送進了錢公公的私宅裏, 再也沒辦法興風作浪。
他們看似活著, 但活著的每一刻都將會無比煎熬。有些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盛姝用膳也格外舒心。
今日晏之緒那邊大抵是有些事情耽擱了, 派小廝傳話說不必等他用早膳，可能連午膳都沒辦法回府。
晏之緒不在，盛姝一個女主人在首輔府內，自然又開始折騰首輔府內。
她已經看準了幾個酒樓的大廚，決定從裏面挑一個合心意的留在首輔府的膳房掌勺。
坐在案幾前細看這些廚子擅長的菜色, 盛姝皺了皺眉，菜色名倒是寫的花裏胡哨, 但若不親眼去瞧一瞧嘗一嘗，總歸還是不靠譜。
索性沒有什麽事情，盛姝便吩咐婢女備車，打算親自去酒樓裏看一看這些廚子, 畢竟入口之食味道也不能馬虎。
往日首輔府裏只有兩架馬車, 一架是晏之緒常用, 另一架則是二皇子送的。
雖然另一架馬車為二皇子所贈，但倒是極為舒適，即使是二皇子送的, 盛姝也懶得再折騰了, 索性將就著用。
多寧和三柒服侍盛姝上了馬車，一路向慶元樓而去。
慶元樓在上京的酒樓裏也算是排得上名號的, 據打探這家酒樓內的廚子非常之多，若是能從中挑到合心意的廚子帶走也影響不了酒樓什麽。
因著是有目的, 盛姝一路到了慶元樓，專門點了事先看好的那幾個廚子，等著品嘗他們的手藝。
酒樓這種地方向來的消息通達，上面有貴人想收個膳廚的消息很快就傳遍後廚，所有人都期盼自己能被貴人帶走，那可是比酒樓更好的去處，因此使出渾身解數。
盛姝聽多寧給自己匯報著後廚的情況，微微笑了起來，就是要看看這些廚子的看家本領，才能挑出合心意的人。
這樣想著，盛姝忽然小聲地對多寧說道：“反正這會等著也挺無聊，後廚在哪裏，你帶我去瞧一瞧吧？”
算起來，盛姝除了見過府裏的廚子，還真的未曾見過大酒樓的後廚是何種情形。
三柒站在一旁聽到多寧的話，快聲快語道：“小姐，不可。那地方煙熏火燎的，若是被冒犯了就不妙。”
多寧也是無奈，小姐的性子並不文靜，相反還有些調皮，但在盛府環境壓抑下好歹有個大家閨秀的模樣，也不知道為何，嫁入晏府之後行為是越發大膽了。
雖然兩個婢女說得有些道理，但盛姝想做的事情向來是勸不住的。何況只是去看看後廚而已，只是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罷了。
盛姝以手支頷，慵懶地道：“你們若是不願意陪我一起，那我自己去就是。”
多寧三柒對視一眼，讓盛姝一個人去更是要她們的命，知道說不住盛姝，與其這樣還不如陪同盛姝一起。
三個人一路避開人多的地方，朝著慶元樓的後廚走去。
好半天才走到慶元樓後院的回廊，盛姝剛繞過回廊，就聽見身後有一道男聲響了起來，帶著戲謔：
“這不是夫人嘛，是哪陣兒風把你給吹到這慶元樓了？”
二皇子李嘉賜的聲音簡直不要太熟悉，盛姝背對著他，身體有些僵硬。
心中暗道一聲晦氣，盛姝本想就此離開，但李嘉賜又略帶挑釁地補了一句：
“怎麽？夫人依舊見到我就躲，哪怕嫁給首輔也不能給夫人帶來底氣？”
原本只是很簡單的事，牽扯上了晏之緒便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意味。
回廊間雖然人不多，但也有三五人註意到這邊的動靜。若是不能得體回應，也不知稍後會在坊間流傳出晏之緒夫人怎樣奇怪的傳聞。
盛姝抿了抿唇，施施然轉過身來，不卑不亢地笑了起來：“二皇子說笑了。”
她本就生得好看，此刻又氣度萬千，讓人忍不住就偏心她三分。
李嘉賜搖了搖手中的折扇，衣衫略有不整，笑的放蕩不羈：“這慶元樓是我的產業，不知夫人到這後院有何貴幹，莫不是……來尋我？”
這話說的格外輕佻，盛姝溫柔的眉眼微斂，多了幾分涼意：“二皇子自重，殿下同我家夫君開些玩笑便也罷了，我無福消受。”
李嘉賜湊近一步，瞇了瞇那雙狐貍般細長的眼，居高臨下道：“夫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本皇子面前自稱‘我’，怕不是在藐視皇權？”
雖然盛姝已經嫁給了晏之緒，但冊封一品誥命的聖旨尚未下來，說起來盛姝只是個平民，無權在李嘉賜這個二皇子面前用“我”這個字。
只不過大綏一朝對於這些細枝末節追究並不嚴苛，眾人的稱呼也向來隨意，沒想到李嘉賜竟然抓住這麽一個小問題不放。
盛姝心中懊惱，但她面上卻一派平靜：“鬥膽如此，是承蒙皇恩浩蕩，陛下寬仁。二皇子難道要同我一介小女子斤斤計較？”
沒有正面回答李嘉賜的質問，盛姝反而輕描淡寫將問題推了回去，當今皇帝都不計較這些事情，你一個二皇子難不成要越過皇帝去？
見李嘉賜啞口無言，盛姝微微一笑，福身告退。
李嘉賜也沒攔，只在身後暧昧不明的笑道：“夫人可要慢點走，有緣你我自會多次見面。”
看著盛姝窈窕遠離的纖影，李嘉賜垂眼，掩住眼中精光：“我倒有些後悔了。”
內侍宋夏站在李嘉賜身後，聞言有些疑惑地“啊”了一聲。
李嘉賜慢條斯理地將話補全：“那日群芳宴，我就不該同意首輔將她帶走。多麽有趣的一個女人，若是留在我身邊，想必能生出許多樂子。”
事關晏之緒，宋夏也不敢一味吹捧，索性便沈默。
而盛姝遭遇了這麽一番，這慶元樓的廚子是一個也不想要了，飯菜也不想吃了，直接吩咐多寧去付賬，自己同三柒回到馬車。
一路走回馬車，三柒忍不住感慨道：“小姐，您方才可真厲害，處變不驚，臨危不亂，風姿萬千。”
聽到三柒的誇獎，盛姝斜乜她一眼，低聲問道：“你覺得我很鎮定？”
三柒疑惑：“難道不是嗎？”
馬車近在眼前，盛姝徑直上了馬車內，直接軟綿綿地倚在車壁上，擡手以手背遮臉，含糊不清地哀嘆一句：
“才沒有，我當時就是強裝鎮定。現在想想都後怕，二皇子簡直就是我心魔。”
三柒這才註意到，盛姝原本掩在衣袖中的手上竟有紅色的指甲印，想必是和二皇子交談時偷偷掐的。
看著盛姝這人前淡定人後慫包的模樣，三柒頗覺得心疼又好笑，忍不住道：“既然如此，小姐直接走就是了，何苦同他多說廢話？”
盛姝放下手，頓了一頓，慢吞吞說道：“不行啊，那是我滿腦子想的都是，絕對不能叫別人從我這兒找到攻訐晏之緒的路子，所以就走不動道。”
三柒聞言神色覆雜，有些欲言又止，最終什麽也沒說。
多寧也已經付賬回到馬車，遇到二皇子來了這麽一遭，盛姝今日也沒了再挑選出廚子的心情，直接吩咐馬車回盛府。
剛一抵達盛府，掀開車簾瞥了一眼，盛姝就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
慢條斯理地下了馬車，忽然有一個婆子火急火燎地跑了出來，看見盛姝就急聲道：
“夫人，今日管家告假離開，此刻府裏快亂成了一鍋粥，您快些去瞧瞧吧。”
隔著高高的院墻，盛姝都能隱隱錯錯聽見盛府內噪雜混亂的聲音，具體內容又聽不太真切。
盛姝正色問道：“怎麽回事？”
婆子回稟道：“您娘家的那位母親帶著您娘家小姨母一同過來，說是……說是……”
說到這裏，婆子有些磕巴地說不下去，最後索性說道：“您親眼去瞧一瞧，就知道了。”
盛府柳夫人和柳夫人的妹妹劉夫人都來了？
心中有了預感，盛姝邁步朝內走去，剛越過一座精致拱橋，就聽到內宅鬧哄哄的聲音，是柳夫人在罵：
“盛姝你這個毒婦！晴兒她可是你的親妹妹，你怎可如此惡毒，將她嫁給一個那樣的庶子做妾！她這一輩子可就這樣毀了！”
柳夫人罵聲裏還摻雜著劉夫人的附和，她的聲音更尖更細，也格外刺耳：
“盛姝！你還我兒子！我好好的一個兒子，被你折磨成了那般不生不死的模樣，你一定不得好死！”
盛晴和劉慶元，不過是罪有應得。
盛姝自幼承受千般算計和委屈，婚後也險些慘遭不幸，如今不過是將舊賬結清，結果就被這樣鬧事，甚至還有不少婢女下人都來看熱鬧圍觀。
幸好這已經是在晏府中，因此沒有惹什麽別的百姓來瞧熱鬧。
說白了，柳夫人和劉夫人敢這般明目張膽地罵她，不過是欺她生母早逝，生父不慈，無人看護著罷了。
盛姝站在一旁聽著她們肆無忌憚的罵，目光漸涼。
她冷聲道：“來人，給我堵了她們的嘴，狠狠打出去！永遠不許她們靠近首輔府附近！”
首輔夫人令下，立刻就有下人手忙腳亂地用抹布堵住柳夫人和劉夫人，鉗制著將她們丟出府外。
熱鬧沒了，婢女們生怕盛姝遷怒，連忙四散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
盛姝深吸一口氣，方才那些罵聲字字句句如同剜刀，讓她想到最無助的曾經。
平心靜氣，盛姝放緩腳步，緩緩地朝正院走去。
一轉身，卻在院墻拐角處聽到婢女嚼舌根：
“這可是夫人娘家的人，夫人那樣對付，也太兇殘了吧？”
“可不是呢，外人都傳言首輔冷血，我看咱們這位夫人才是真正的冷血無情。”
“太可怕了，我都不敢出現在夫人面前了。”
“噓！你小聲點，小心被夫人聽見，也將你賣給有花柳病的男人當小妾！”
婢女嘻嘻哈哈地從一側離開了，盛姝卻呆呆地楞在原地，目光微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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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之緒吩咐下去的事情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
不過一夜的時間, 盛晴就被說給了劉禦醫那個有花柳病的兒子當妾，只等黃昏時刻用小轎擡進禦醫府裏。
而劉慶元更是直接在昏迷期間就被閹了，剛一醒來就被送進了錢公公的私宅裏, 再也沒辦法興風作浪。
他們看似活著, 但活著的每一刻都將會無比煎熬。有些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盛姝用膳也格外舒心。
今日晏之緒那邊大抵是有些事情耽擱了, 派小廝傳話說不必等他用早膳，可能連午膳都沒辦法回府。
晏之緒不在，盛姝一個女主人在首輔府內，自然又開始折騰首輔府內。
她已經看準了幾個酒樓的大廚，決定從裏面挑一個合心意的留在首輔府的膳房掌勺。
坐在案幾前細看這些廚子擅長的菜色, 盛姝皺了皺眉，菜色名倒是寫的花裏胡哨, 但若不親眼去瞧一瞧嘗一嘗，總歸還是不靠譜。
索性沒有什麽事情，盛姝便吩咐婢女備車，打算親自去酒樓裏看一看這些廚子, 畢竟入口之食味道也不能馬虎。
往日首輔府裏只有兩架馬車, 一架是晏之緒常用, 另一架則是二皇子送的。
雖然另一架馬車為二皇子所贈，但倒是極為舒適，即使是二皇子送的, 盛姝也懶得再折騰了, 索性將就著用。
多寧和三柒服侍盛姝上了馬車，一路向慶元樓而去。
慶元樓在上京的酒樓裏也算是排得上名號的, 據打探這家酒樓內的廚子非常之多，若是能從中挑到合心意的廚子帶走也影響不了酒樓什麽。
因著是有目的, 盛姝一路到了慶元樓，專門點了事先看好的那幾個廚子，等著品嘗他們的手藝。
酒樓這種地方向來的消息通達，上面有貴人想收個膳廚的消息很快就傳遍後廚，所有人都期盼自己能被貴人帶走，那可是比酒樓更好的去處，因此使出渾身解數。
盛姝聽多寧給自己匯報著後廚的情況，微微笑了起來，就是要看看這些廚子的看家本領，才能挑出合心意的人。
這樣想著，盛姝忽然小聲地對多寧說道：“反正這會等著也挺無聊，後廚在哪裏，你帶我去瞧一瞧吧？”
算起來，盛姝除了見過府裏的廚子，還真的未曾見過大酒樓的後廚是何種情形。
三柒站在一旁聽到多寧的話，快聲快語道：“小姐，不可。那地方煙熏火燎的，若是被冒犯了就不妙。”
多寧也是無奈，小姐的性子並不文靜，相反還有些調皮，但在盛府環境壓抑下好歹有個大家閨秀的模樣，也不知道為何，嫁入晏府之後行為是越發大膽了。
雖然兩個婢女說得有些道理，但盛姝想做的事情向來是勸不住的。何況只是去看看後廚而已，只是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罷了。
盛姝以手支頷，慵懶地道：“你們若是不願意陪我一起，那我自己去就是。”
多寧三柒對視一眼，讓盛姝一個人去更是要她們的命，知道說不住盛姝，與其這樣還不如陪同盛姝一起。
三個人一路避開人多的地方，朝著慶元樓的後廚走去。
好半天才走到慶元樓後院的回廊，盛姝剛繞過回廊，就聽見身後有一道男聲響了起來，帶著戲謔：
“這不是夫人嘛，是哪陣兒風把你給吹到這慶元樓了？”
二皇子李嘉賜的聲音簡直不要太熟悉，盛姝背對著他，身體有些僵硬。
心中暗道一聲晦氣，盛姝本想就此離開，但李嘉賜又略帶挑釁地補了一句：
“怎麽？夫人依舊見到我就躲，哪怕嫁給首輔也不能給夫人帶來底氣？”
原本只是很簡單的事，牽扯上了晏之緒便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意味。
回廊間雖然人不多，但也有三五人註意到這邊的動靜。若是不能得體回應，也不知稍後會在坊間流傳出晏之緒夫人怎樣奇怪的傳聞。
盛姝抿了抿唇，施施然轉過身來，不卑不亢地笑了起來：“二皇子說笑了。”
她本就生得好看，此刻又氣度萬千，讓人忍不住就偏心她三分。
李嘉賜搖了搖手中的折扇，衣衫略有不整，笑的放蕩不羈：“這慶元樓是我的產業，不知夫人到這後院有何貴幹，莫不是……來尋我？”
這話說的格外輕佻，盛姝溫柔的眉眼微斂，多了幾分涼意：“二皇子自重，殿下同我家夫君開些玩笑便也罷了，我無福消受。”
李嘉賜湊近一步，瞇了瞇那雙狐貍般細長的眼，居高臨下道：“夫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本皇子面前自稱‘我’，怕不是在藐視皇權？”
雖然盛姝已經嫁給了晏之緒，但冊封一品誥命的聖旨尚未下來，說起來盛姝只是個平民，無權在李嘉賜這個二皇子面前用“我”這個字。
只不過大綏一朝對於這些細枝末節追究並不嚴苛，眾人的稱呼也向來隨意，沒想到李嘉賜竟然抓住這麽一個小問題不放。
盛姝心中懊惱，但她面上卻一派平靜：“鬥膽如此，是承蒙皇恩浩蕩，陛下寬仁。二皇子難道要同我一介小女子斤斤計較？”
沒有正面回答李嘉賜的質問，盛姝反而輕描淡寫將問題推了回去，當今皇帝都不計較這些事情，你一個二皇子難不成要越過皇帝去？
見李嘉賜啞口無言，盛姝微微一笑，福身告退。
李嘉賜也沒攔，只在身後暧昧不明的笑道：“夫人可要慢點走，有緣你我自會多次見面。”
看著盛姝窈窕遠離的纖影，李嘉賜垂眼，掩住眼中精光：“我倒有些後悔了。”
內侍宋夏站在李嘉賜身後，聞言有些疑惑地“啊”了一聲。
李嘉賜慢條斯理地將話補全：“那日群芳宴，我就不該同意首輔將她帶走。多麽有趣的一個女人，若是留在我身邊，想必能生出許多樂子。”
事關晏之緒，宋夏也不敢一味吹捧，索性便沈默。
而盛姝遭遇了這麽一番，這慶元樓的廚子是一個也不想要了，飯菜也不想吃了，直接吩咐多寧去付賬，自己同三柒回到馬車。
一路走回馬車，三柒忍不住感慨道：“小姐，您方才可真厲害，處變不驚，臨危不亂，風姿萬千。”
聽到三柒的誇獎，盛姝斜乜她一眼，低聲問道：“你覺得我很鎮定？”
三柒疑惑：“難道不是嗎？”
馬車近在眼前，盛姝徑直上了馬車內，直接軟綿綿地倚在車壁上，擡手以手背遮臉，含糊不清地哀嘆一句：
“才沒有，我當時就是強裝鎮定。現在想想都後怕，二皇子簡直就是我心魔。”
三柒這才註意到，盛姝原本掩在衣袖中的手上竟有紅色的指甲印，想必是和二皇子交談時偷偷掐的。
看著盛姝這人前淡定人後慫包的模樣，三柒頗覺得心疼又好笑，忍不住道：“既然如此，小姐直接走就是了，何苦同他多說廢話？”
盛姝放下手，頓了一頓，慢吞吞說道：“不行啊，那是我滿腦子想的都是，絕對不能叫別人從我這兒找到攻訐晏之緒的路子，所以就走不動道。”
三柒聞言神色覆雜，有些欲言又止，最終什麽也沒說。
多寧也已經付賬回到馬車，遇到二皇子來了這麽一遭，盛姝今日也沒了再挑選出廚子的心情，直接吩咐馬車回盛府。
剛一抵達盛府，掀開車簾瞥了一眼，盛姝就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
慢條斯理地下了馬車，忽然有一個婆子火急火燎地跑了出來，看見盛姝就急聲道：
“夫人，今日管家告假離開，此刻府裏快亂成了一鍋粥，您快些去瞧瞧吧。”
隔著高高的院墻，盛姝都能隱隱錯錯聽見盛府內噪雜混亂的聲音，具體內容又聽不太真切。
盛姝正色問道：“怎麽回事？”
婆子回稟道：“您娘家的那位母親帶著您娘家小姨母一同過來，說是……說是……”
說到這裏，婆子有些磕巴地說不下去，最後索性說道：“您親眼去瞧一瞧，就知道了。”
盛府柳夫人和柳夫人的妹妹劉夫人都來了？
心中有了預感，盛姝邁步朝內走去，剛越過一座精致拱橋，就聽到內宅鬧哄哄的聲音，是柳夫人在罵：
“盛姝你這個毒婦！晴兒她可是你的親妹妹，你怎可如此惡毒，將她嫁給一個那樣的庶子做妾！她這一輩子可就這樣毀了！”
柳夫人罵聲裏還摻雜著劉夫人的附和，她的聲音更尖更細，也格外刺耳：
“盛姝！你還我兒子！我好好的一個兒子，被你折磨成了那般不生不死的模樣，你一定不得好死！”
盛晴和劉慶元，不過是罪有應得。
盛姝自幼承受千般算計和委屈，婚後也險些慘遭不幸，如今不過是將舊賬結清，結果就被這樣鬧事，甚至還有不少婢女下人都來看熱鬧圍觀。
幸好這已經是在晏府中，因此沒有惹什麽別的百姓來瞧熱鬧。
說白了，柳夫人和劉夫人敢這般明目張膽地罵她，不過是欺她生母早逝，生父不慈，無人看護著罷了。
盛姝站在一旁聽著她們肆無忌憚的罵，目光漸涼。
她冷聲道：“來人，給我堵了她們的嘴，狠狠打出去！永遠不許她們靠近首輔府附近！”
首輔夫人令下，立刻就有下人手忙腳亂地用抹布堵住柳夫人和劉夫人，鉗制著將她們丟出府外。
熱鬧沒了，婢女們生怕盛姝遷怒，連忙四散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
盛姝深吸一口氣，方才那些罵聲字字句句如同剜刀，讓她想到最無助的曾經。
平心靜氣，盛姝放緩腳步，緩緩地朝正院走去。
一轉身，卻在院墻拐角處聽到婢女嚼舌根：
“這可是夫人娘家的人，夫人那樣對付，也太兇殘了吧？”
“可不是呢，外人都傳言首輔冷血，我看咱們這位夫人才是真正的冷血無情。”
“太可怕了，我都不敢出現在夫人面前了。”
“噓！你小聲點，小心被夫人聽見，也將你賣給有花柳病的男人當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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