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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我是背景板裏的不知名大佬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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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我是背景板裏的不知名大佬11

第二天一大早, 天剛蒙蒙亮,生物鐘固定在這個時候的空瀲準時醒了過來。

只需要微微低頭,他就能看見八爪魚似的纏在自己身上的邵瀛, 怪不得他昨晚的夢做到一半,居然夢回“無盡輪回”,又打了一遍那只大章魚。

睡姿真狂野啊。

空瀲一邊這樣想著, 一邊小心翼翼地將他纏在自己身上的手腳放下來擺正, 然後憋著氣輕手輕腳地下床穿鞋穿衣, 順便默念清心訣壓制體內的燥火。

男人嘛,早上起床都有點沖動,一遍清心訣不行那就兩遍。

……尷尬。

別問, 問就是大寫的尷尬。

空瀲深吸一口氣, 把最後的腰帶扣好,轉身去看還在熟睡中的小愛人。

不同於他剛醒時的僵硬和此時還縈繞在周身的尷尬, 他的小愛人睡得可香了, 睡姿也比剛剛的八爪魚姿勢還要豪放, 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半邊身體占據了他方才還睡著的地方。

許是還在做一個美夢,年輕的皇帝嘴角帶笑, 長長的黑發淩亂地被他壓在身下, 有幾縷頭發胡亂地貼在他的臉頰上,為他憑添了幾分稚氣和可愛。因為不死鳥的燈火一直在自行發熱,好好蓋著被子的他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雙唇也更加的紅潤,看起來就很好親……

咳!

空瀲不自在地挪開了目光, 轉而盯著床幃上的正紅色流蘇看, 看著看著, 他又想起了在前幾個世界裏,自己和愛人的相處日常。

他的愛人很喜歡抱著他,閑暇時光喜歡,獨處的時候喜歡,每次……咳,那什麽之後也特別喜歡。

不分春夏秋冬,再熱也喜歡抱著。

要不是空瀲靈魂體質特殊,周身溫度只會在情動的時候緩緩上升,其他時候無論什麽季節都是微涼的狀態,若是換一個人,怕不是早就要抗議了。

他自己其實也有點小毛病,隨時貼貼是愛人的小動作,他則是喜歡時不時去勾一勾對方的手指。

每一個世界,空瀲最初這樣做的那段時間,他的愛人總是會以為他是在含蓄地……求歡,然後從善如流地扛起他回到房裏就開始胡鬧。一直過了一段時間,他的愛人才反應過來,這是他表達的親昵喜愛的動作,但時不時他還是會假裝自己不知道。

別人談戀愛是什麽樣子的,空瀲沒有過多地去觀察過,他只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模樣。

追求負距離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有時候行動比語言更有力量。

……還有兩年啊。

空瀲無聲嘆氣,一想到這個世界的愛人現在只有十六歲,他就覺得自己腦子裏沒閃過一個有顏色的念頭,都是在對未成年的愛人犯罪。

每每這個時候,他也會疑惑,怎麽自己在“無盡輪回”掙紮沈浮了那麽多年,這該死的道德底線還是堅強不屈地立在那裏呢?它不應該和自己的良心一樣被無情地摧殘得所剩無幾才對嗎?

再看一眼熟睡中的小愛人,空瀲悟了,他的道德底線大概只有在面對自己的愛人時才會起死回生吧。

就如同他岌岌可危的良心和三觀,它們都有各自的想法,有時候連他這個主體的話都不聽。

嗐,就很苦惱。

——不要為你的冷酷無情找借口啊!

空瀲搖搖頭,把這些令他苦惱的想法拋之腦後,他看了看一邊的琉璃鑲金邊燈漏,還有半刻鐘就到小愛人上朝的時間了。

原來他已經盯著自己的愛人看了半個時辰了嗎?

空瀲頗為無地自容地捂住臉,一副決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的模樣。

如果不去看他沒被捂住的燦爛上揚的嘴角的話。

呵,男人。

……

皇帝這個職業大概是古代最辛苦、危險,且不自由的職業之一了。

怎麽說?

先說辛苦,想要做明君,做千古一帝,那就要做到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幹得比牛還早多。無論是995還是007,通通沒有福報,有些時候別人放假皇帝不放。放眼望去,一大堆奏折還等著皇帝親自批覆,一大攤子國務還等著皇帝親自定論。

再說危險,天知道有多少人盯著皇帝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但凡有點野心,那不篡個位都仿佛對不起自個兒來這世上走一遭。吃個飯都膽戰心驚,一旦試毒的小太監當場涼涼,他這一頓飯就算是吃不成了,連著接下來的好幾頓飯都別想吃得舒坦。

皇帝勤勉,那是明君,那是國之大幸。不勤勉,就想搞點別的娛樂項目,底下那一幫悍不畏死的言官可不是吃幹飯的。輕,則高聲駁論,重,則當場死諫,史書上也要大筆一揮記上兩個大字——昏君!

還有那天災,講真的,歷朝歷代,誰還沒有個天災人禍的時候?每每天災降世,派去賑災的官員腦袋一熱,想來個天高皇帝遠,搞出一系列令四海為之震驚的大事,皇帝首當其沖就成了最大的背鍋俠。他不僅要把膽敢陰奉陽違的官員揪出來宰了以儆效尤,還要下罪己詔,不管自己是否真的德行有虧做了錯事,這會兒也都是他的鍋了。

最後說不自由,皇宮再怎麽威嚴恢宏,那也就只有這麽大的地兒,勤快點兒,十幾天也就摸透了。仰起頭,在哪裏看都是四四方方的天,初時還會覺得新鮮,看久了自然會厭煩。而皇帝輕易又不能出宮,出宮還問偷偷摸摸,問就是怕被刺客捅了。日日待在同一個地方,不斷重覆著前任皇帝的生活,長此以往,說不定心理上都會憋出病來。

空瀲越想越覺得不行,他的小愛人多麽的天真活潑,怎麽能夠被這座死氣沈沈的皇宮束縛壓抑呢?

於是整場早朝,位居所有朝臣之首,坐在皇帝下手的信王眉頭緊鎖,一副天要塌了的沈重模樣。

邵瀛早早地學會了一心二用,他分出三分註意力給正在侃侃而談的新禮部尚書,餘下的七分註意力全都在信王身上。

信王在想什麽?

邵瀛只是看著,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一起憂心了起來。

是賀東南那邊出了什麽問題嗎?

才嘗到一點甜頭的邵瀛實在不想放他遠去賀東南,他抿了抿嘴唇,思考著要是信王真的是為了此事憂心,那他應該用什麽樣的理由拒絕才好?或者,他該怎麽能給信王一個讓他留下的答覆?

說起來,朝中還有比信王更加英勇的武將嗎?

年輕的皇帝掃視大殿,隨後頗為失望地皺了皺眉,沒有任何人能夠比得上信王。

武將沒有,文臣也沒有。

都是廢物!

累死累活也夠不上信王那般標準的朝臣們:……

這大概就是雙標吧。

齊王在王府裏躺屍了,禮部不能沒有尚書,空瀲直接卸了他的職,選了一個各方面都比齊王更合適的人做禮部的尚書。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是堅定的皇黨。

禮部尚書上奏的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是一個月後的太後壽誕。

但大家都知道,太後的弟弟剛被砍了頭,極度哀傷悲痛之下久病不愈,聽風聲,不養個一年半載是好不了了的。這個時候辦壽誕,往好了說,是沖喜,往不好了說,那就是沖撞。

別說什麽這是太後自己的壽誕,應該沒有沖撞一說,前朝又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但凡這事沒辦好,禮部尚書才戴上的烏紗帽就得被摘了。

太後壽誕?

邵瀛在心中嗤笑一聲,很想說這壽誕不辦也罷,但又想到那是他的生母,免不得會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便只得面無表情地道:“太後病重,宮中宜靜,不宜喧鬧,壽誕之事一概從簡。”

禮部尚書松了一口氣,俯身拜下:“臣遵旨!”

接下來又是陸續幾件國事,全都由邵瀛自己做主處理了。

無論是坐於帝王下手的信王,還是閉目養神的鄒相,他們都沒有出言插手的意思,仿佛已經放心地將全部政權交還給了這位才滿十六歲的皇帝。

上頭餘y an數兩位大佬不發話,誰有這個膽子跳出來質疑?

上一個敢伸手的人已經在王府裏躺屍了,據說生不如死,若是落得那樣的下場,還不如死了算了。

空瀲全然不知道這些勉強算是同僚的朝臣在背後編排自己,下了朝,他先是隨大流出宮回府,然後在馬車上計劃起了該怎麽把自己的小愛人拐出宮去玩。

再一次和心上人所思所想南轅北轍的邵瀛一頭霧水外加幽怨不舍地看著信王出宮的背影,那不高興的模樣看得孫治恨不得把頭低到青石磚的縫裏去。

能在宮裏混上十幾二十年的都是人精,孫治更是人精中的人精,這麽些時日下來,他天天在禦前伺候著,哪裏還能看不出陛下對信王是什麽心思?

這心思實在是過於驚世駭俗,加上空瀲本人委實能裝,看破卻堅決不能說破的孫治汗如雨下,心中感嘆先帝選中信王這一步到了陛下這兒竟是走歪了。

邵瀛也知道孫治看出了他對信王的心思,但念及從前種種,他默許了孫治的知情,因為他需要一個識趣的人。

回到王府的空瀲這才想起了府上還有一個彭竺檸。

等了一天一夜的彭竺檸:……我謝謝您啊。

聽虞伯說,彭竺檸昨天連著問了自己兩次,想必是有急事要找他,便叫人將她擡了過來。

彭竺檸只有一件急事:“王爺,我還能留在這個世界嗎?”

她也看得開,人死不能覆生,能夠穿越重生已經是奇跡了,再多求別的也是枉然。如今她沒了系統和妖鬼的威脅,未來的生活就是可想而知的一派祥和。但她到底曾經是宿主,不論她是否願意,她都算是助紂為虐過了,那她想留下來繼續生活,是不是……不可以啊?

空瀲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道:“當然可以,邪祟已除,餘下的妖鬼不足為慮。一切俱是緣法,天地也也未曾排斥於你,你想留下自然是可以。”

說到這兒,他突然想到系統和妖鬼大小也是這姑娘在異世界生活的安全依仗,現在全沒了,往後要是出了什麽意外,他多少也有那麽點兒責任。

算了,就當是日行一善吧。

空瀲假裝在袖子裏翻找,實則從靈魂空間裏找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玉娃娃,遞給彭竺檸:“此物可保你日後平安,隨身戴著便是。”

這是一個永久性的高級道具,沈默的玉偶,高等防禦中等輸出,靠輸出回血,具有一定的法術傷害。當攜帶者遭遇攻擊時,它會迅速變化至攜帶者十倍大小,以保護攜帶者為主,攻擊所有敵人。攻擊結束,立刻回歸初始狀態,並一鍵刷新。

在這樣一個沒有非凡元素的世界裏保護一個彭竺檸綽綽有餘了,等到彭竺檸死後,沈默的玉偶會自動銷毀。

彭竺檸手捧沈默的玉偶,感動得熱淚盈眶,激動之下脫口而出:“王爺,您真是一個好人!”

頭一次被發好人卡的空瀲:……

*

作者有話要說:

空瀲: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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