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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最後一次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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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最後一次改元

永隆年間的聖駕東巡洛陽,比大唐開國以來的任何一次,都要聲勢浩大。

這回,帝後不只是帶著三省六部九寺的大部分朝臣,更將皇子公主皇孫們都帶上了,一並前往洛陽。

如此一來,整個政治中心,幾乎都挪到了洛陽,相較起來,此時的長安倒像是成了陪都。

故而這次,留守長安的並非王神玉,而是劉仁軌——

之前長安城內又有東宮太子,又有鎮國公主並皇子們,帝後就選了個性情最澹泊不愛攬權的宰相壓陣。但這回所有皇儲預備役都跟著帝後走了,自然要換一個資格最老,凡事能一把抓的宰相留守。

對王神玉來說,當真是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他一同去洛陽了!

於是王相仔仔細細安排好人照顧他的花後,與同僚們一起愉快啟程。

*

春和景明。

聖駕之伍浩蕩綿長,首尾不能相顧。

天後所乘的馬車行駛的很穩,內部空間也很大,桌上甚至還能攤開一張中型的輿圖。

媚娘的手按在輿圖上的洛陽城,對姜沃道:“較之長安,我更傾向於洛陽。”

東巡途中,帝後並未乘坐同一輛馬車。

因時不時有朝臣需要向天後回稟朝事,未免擾了皇帝的清靜和休息,帝後便分輿而行。

姜沃奉詔到天後車上議事時,崔朝都已經早她一步被皇帝宣去,估計是皇帝旅途無聊了。

而今日在蹭他們車駕的太平,見姨父姨母都奉詔而去,就也不肯老老實實坐在車裏了,很快拉了婉兒道:“今日天氣好,咱們出去騎馬吧。”

因此,姜沃登上天後的車駕,才聽媚娘說了一句洛陽,就聽到外面熟悉的聲音。

撩開簾子一看,果然是太平縱馬呼嘯來去,神采飛揚,所過之處侍衛皆俯首避視。

媚娘也從窗中看出去,然後與姜沃相視笑笑:她們是不約而同想起了當年掖庭馬球場上,媚娘縱馬的樣子。

朝臣們都道鎮國安定公主,沈穩細致,有天後沈潛剛克之風。

那麽據姜沃看來,此時的太平,則更似年少時媚娘。

只是太平生而為公主,自幼得帝後疼愛,較之媚娘當年處境,身上自然多了這天地間無處她不可去,無事她不可行的恣意。

媚娘無疑是喜歡並縱容女兒這份恣意的。

而姜沃在看過太平和婉兒身後跟著女親衛後,也就安心放下了簾子,繼續與媚娘討論方才提起的洛陽之事。

比起長安,媚娘更傾向洛陽。

自然不是因為洛陽宮紫薇城壯麗恢宏,而是出自政治上的考量。

首要的緣故就是洛陽不比長安,少許多李唐皇室宗親、舊臣勳貴的掣肘。正如二十多年前,吏部第一次改制‘資考授官’,就是在東巡洛陽時辦成的。

若要改動什麽舊制,在洛陽比在長安城壓力更小。

其次,便是洛陽的地理位置。

在交通便利上,洛陽四通八達,是勝於長安的,畢竟是‘六水並流、十省通衢’之地。

大唐十道三百六十州,諸多道州的糧米與貢品,都是先通過運河到了洛陽,然後再另外運往長安。

媚娘的指尖在輿圖上熟練地劃著:“洛陽北可防壓漠北之地,南可用巴蜀之糧米更鎮荊襄。西面關中倒是可以作為後方了。”

姜沃頷首:論起四通八達來,洛陽自勝過長安。

以至於後來司馬光有感嘆:古今興廢事,皆看洛陽城。

不過洛陽屬於優點缺點都很突出——

四通八達在國力強盛的和平年代意味著繁榮,在戰亂之時可就意味著八方受敵了!

換句話說,就是洛陽是個聚寶盆,強者能守住,可以坐鎮中原腹心掌控八方。而弱者,就是被八方圍攻。

而現在的大唐,正是強者!

史冊之上,從高宗皇帝頒布《建東都詔》,改洛陽宮為東都,長安洛陽並稱兩京。到武皇於洛陽登基,定洛陽為神都,也算是水到渠成。

而此時,媚娘的手按在輿圖之上,望著這山河萬裏:“兩京為腹心,四境為手足,可定天下。”

*

論過正事後,媚娘也沒放姜宰相回去辦公,而是說起了家常。

“你還未與殷王妃單獨見過吧?”

姜沃點頭,除了大婚典儀上見了一面,她還真沒空與殷王妃交流過。前些日子都在中書省忙著準備隨聖駕東巡洛陽之事了。

而殷王妃剛嫁入宮中,也很少出來走動,彼此沒機會碰上。

但姜沃對殷王李旦的王妃,是一直很感興趣的——畢竟史冊之上,李旦有個很出名的兒子,叫做李隆基。

其實今歲皇帝改永隆這個年號,就讓姜沃想起李隆基來。

唐朝向來有為尊者諱的說法,正如史筆記載,武皇登基後為自己取名為武曌,那麽朝堂之上連同音字都要避諱——詔書就得改稱制書。

而永隆這個年號,為了避諱李隆基的本名,也被改為過永崇。

不知道此世還會不會有李隆基。

畢竟……李隆基並不是李旦如今迎娶的這位正妃所出。

剛剛與殷王大婚的王妃劉氏,才是在史冊上李旦第一回 登基,即被冊封為皇後之人。

而李隆基的生母,則是由孺人冊為竇德妃。

只是後來李隆基做了皇帝,彼時一後一妃皆已不在人世,李隆基就給自己母親追封了皇後,先遷入太廟去了。倒是把本來最正經的劉皇後留在了外頭,不得入太廟配饗,二十年後,才在大臣的勸諫下,把劉皇後也挪了進去。[1]

姜沃:李隆基,不愧是你,跟你沾邊的女娘們,總要倒點黴。

對姜沃來說,死生祭祀之事並不要緊,但對古人來說,是莫有大於此的。明明是元後,卻如此主不祔廟二十年,劉皇後如果地下有知,估計這二十年不幹別的,會專門在地下紮李隆基的小人。

直到媚娘再次開口,姜沃才回神。

就見媚娘叩了叩馬車壁,令外面騎馬護衛的女親衛去喚兩個人來。

然後與姜沃道:“顯兒與旦兒兩人的王妃,性情很不同,我叫人來說與你聽。”

奉天後命而來的,是兩個面容極其尋常的宮人。尋常到連姜沃這種相面之人,初見這兩人,都難留下什麽深刻印象——天生的情報人員苗子啊。

果然,這兩個暗衛說起周王殷王之事,甚為清晰。

也足見天後雖少有閑暇管皇城宮闈內的事,但並不代表不了解,甚至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哪怕此時還是天後,但姜沃已經在媚娘身上,看到了一個強勢的,而且掌控欲極強的帝王影子。

暗衛先說起的是殷王夫婦。

劉王妃初入皇室,偏趕上東宮薨逝,儲位懸而未決的局勢,自然是免不了忐忑的。

在觀察了一下殷王,發現他雖然話少且溫吞,但脾氣不錯後,就直接向李旦問起,她該如何做這個王妃。

李旦想了半晌,才慢吞吞與王妃說:“要不,你就學一個人吧。”

劉王妃其實是個爽利的脾氣,聽李旦說話,能給她急得冒火。好容易等李旦說完這句話,她忙就追問道:“學誰?”

“從前的太子妃嫂子,現在的延真上師。”

劉氏有些懂了:她雖未見過那位嫂子,但知道,從前的裴太子妃是公認的沈默安靜,從來不多話多事。

對李旦而言,比起性格有些張揚,長袖善舞樂於交際的周王妃,他更希望妻子像太子妃。

“好,我記下了。”

李旦見王妃主動問起,難得多說了幾句——

“既然你入了殷王府,夫妻就是一體,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說。”

他的語調依舊是慢吞吞:“東宮空懸,不管外面有什麽流言蜚語,有什麽人鼓動你,你都不要理會。”

“論序齒,二哥比我年長,且還有嫡子。”

“若是論傳承,如今二哥的庶長子,已經過繼東宮,算作大哥的子嗣。而大哥的喪儀,是按照天子喪儀的規制行的——父皇母後欲立太孫也說不準。”

李旦說完後對王妃笑了笑:“我與二哥是同胞兄弟,關系一向也不錯。無論如何,咱們就安安靜靜過日子,總不會錯。”

劉王妃清脆應了一聲:她懂了。殷王雖然在皇儲候選人之列,但屬於贏面比較小的。

而殷王李旦的性子,又絕不是豪賭的人,所以他直接躺了,只等天意安排,完全放棄事在人為那一塊——如果父母真的選他做繼承人,他就去做,如果不選他,也行。

他們兄弟姊妹關系都不錯,當個富貴親王也很好。

況且……

李旦想起了攝政的母後,想起了鎮國的公主姐姐,怎麽說呢,他很清楚意識到,哪怕當了太子,甚至將來當了皇帝,他說了大概也不算。

因想到此事,李旦看著眼前性情爽利的王妃,怕她將來這直脾氣得罪人,就又提了點要求。

李旦對王妃強調了下,她在這皇城中行事的原則:母後為她需要遵從的最高級別,這個沒的說。

而劉王妃想起威嚴的天後,顯然也有些打怵。

李旦就安慰王妃道,母後一般不管後宮的事兒,因母後需要上朝批奏疏,沒什麽空管家長裏短。

“除了母後外,其次,就聽長姐的。”

李旦想起之前宗親向父皇進言事,就囑咐:“若有什麽宗親跟你遞話,又或是有什麽命婦跟你說起涉及朝政的事兒,你別自己糊裏糊塗應了被人哄了,凡有不決事,都可以打發宮人去問長姐。”

又與王妃說起,至於宮裏的宮務家常事,初來乍到若有不懂之處,只管去尋太平公主。

說來,太平雖在長安洛陽都有自己的公主府,但她未選定駙馬,就還是更多住在宮裏。

不過……

李旦很快道:“你不一定尋得到妹妹。”

長姐雖然在宮裏見到的機會少,但總知道可以去出版署的署衙找,可太平完全就是來去無蹤,甚至是神出鬼沒。

因她有女兵護衛,本身騎射又佳,安全(起碼她的安全)無礙,於是父皇母後也不管她。

李旦還知道,太平甚至會去逛平康坊北裏地段——長安城內最出名的風月之地,其中花魁被稱做北裏名花。

而李旦是如何知道呢?

太平是隱姓埋名去的,跟人競買歌伎,把自己的月銀花光了,既不敢找父皇母後要,又不敢找有錢的姐姐要,於是回頭找李旦‘借錢’來了(不找李顯主要是他嘴上沒把門的,很容易給她說漏了嘴)……

李旦從小就沒有拒絕妹妹成功過,早已放棄掙紮,心痛交出了自己辛辛苦苦攢的銀錢。

當然這件事,李旦就沒有說與王妃了,他只是道:“在這宮裏,你若尋不到妹妹,能尋到上官女官,也是一樣的。”

劉王妃俱一一應了,幹脆利落跟李旦保證道,絕不與以上三位發生任何沖突。

媚娘和姜沃聽完殷王處暗衛的回稟,都不免搖頭一笑。

太平素日愛游樂放縱之事,她們多少也知道些。

媚娘對此事的態度便是:“我既沒空,也不舍得拘著令月。說來,我如今看曜初總不免心疼,這孩子也太懂事了些。如今已有一個孩子知曉咱們的難處,每日替咱們分憂忙的團團轉,我就越發不忍心再管令月了。”

“還好有你的弟子在,婉兒那孩子心裏最有分寸,她勸的令月也都肯聽,如此大事上不出岔子,旁的就隨她去吧。”

*

而周王李顯處的暗衛回稟後,則讓姜沃想起一句話:李顯,果然是你,跟旁人的腦回路都不一樣。

在帝後的幾個兒女裏,其政治素質顯得格外‘清水出芙蓉’。

純純的天然去雕飾。

說來,比起殷王妃,周王妃韋氏自然對東宮之位更加心熱:論序齒,太子不在,嫡子中周王李顯為長,而且她還有嫡子!

都有這個條件了,誰能不想想太子妃,想想未來的皇後甚至是太後?

就算知道遙遠,那還不興想一想?

但也有一件事橫亙在韋氏的心頭:那就是周王李顯的庶長子,被過繼給薨逝的太子了!

若將來是這個孩子繼位,又不是她生的,豈不是自家前程盡數落空?

於是韋氏曾經對李顯旁敲側敲,勸周王主動去爭一爭太子位置,甚至直接點出,你那個庶長子李重福已經過繼,就是太子的孩子,在禮法上,跟你周王李顯可沒關系。

然而,李顯想了想,很快樂回應道:“是,禮法上沒關系,但血緣上又割不斷。他就是我兒子。”

“而且大哥又不在了。若將來是重福登基……大哥是名義上的先帝,我才是真的太上皇啊。”

那真是不必他費勁巴力料理朝政,又能享受皇帝,甚至高於皇帝的待遇!

這一刻,李顯的人生目標,向著他曾祖父李淵靠攏了:要是兒子很爭氣,能讓我一步到位做太上皇就好了。(李淵:我沒這樣想。)

同時,李顯還做起了跟他爹一樣不靠譜的夢:啊,如果我的兒子肖似太宗就好了!

韋氏……韋氏被李顯噎的胃疼,險些氣哭。

之後李顯就帶著對未來歡快的憧憬,出門繼續尋人鬥雞去了,雖然屢戰屢敗,但主打就是一個樂子。

姜沃聽完後,對李顯的思維真是嘆為觀止。

而媚娘聽過此番回稟,手指隨意敲著案桌道:“韋氏,自不如劉家那孩子安分懂事,但不過都是些小心思小主意,不必理會。”

姜沃含笑點頭:是,甭管史冊上韋氏曾經鬧出過什麽動靜,但武皇在的時候,都得老實如鵪鶉。

也實在是,相差遠矣。

*

聖駕到洛陽城的那一日,曜初來到姜沃的馬車上。

“我第一次見到洛陽紫微宮,就是在姨母車上。”

姜沃含笑:“是啊,那時候你才這麽小。”姜沃比劃了一個小小的人。當時的曜初,還是小小稚童。

當時曜初仰著頭看高大的洛陽宮,姜沃甚至要在背後扶著她,怕她仰過去。

此去經年。

曜初早不是小小稚童,但看洛陽宮主城門,還是覺得壯闊可嘆——巍峨高聳,東西共計十二闕門,五座崇樓如五只展翅欲飛的鳳凰。

她還記得姨母當年指著這座城門問她:“安安知道,這座主城門的名字嗎?”

此時曜初回頭對姜沃道:“姨母當年告訴我,這是則天門。取自經義中‘則天之明,因地之利,以順天下’之意。”*

姜沃此時也正望著這處城門,始建於隋大業元年的則天門——

史冊之上,武皇正是在這座城門之上,登基為帝。

自她之後,再說起‘則天’二字,沒有人會先想起這道洛陽城第一門,也沒有人會先想起經史子集。

只會想起她。

**

永隆元年於洛陽城中,悄然而過。

很快來至次年冬日。

這一年多來,皇帝的病情愈重,從臣子們的態度中便看的出來——

皇帝登基多年,自然也曾下過幾道聖旨,要在長安和洛陽兩京附近修行宮,每回辛茂將都會上書請皇帝勿要‘大興土木,需耗國庫’。

在從前的戶部辛尚書,如今的辛相看來,大唐的行宮已經很多了,實在無需多修。

可這一年來,皇帝下旨重修洛陽城外的萬全、芳桂兩宮,連辛相都沒有上書勸諫。

由著陛下吧。

或許行宮幽靜陰涼,陛下的病痛能好過一點。

就如同先帝晚年,著意修繕翠微宮避暑一般。

實在是,病得難熬。

其實,就算是行宮,也未必就比紫微宮住的舒坦,但總是個期盼和念想。在行宮修繕過程中,皇帝會盼著,或許他的病,到新的行宮養一養就能好過些。

因此,無人勸諫。

崔朝更常去皇帝跟前,與他細細說起行宮修繕的進度。

*

然而,就在萬全宮才修繕完畢,聖駕還未及游幸,皇帝就毫無征兆的病了。

與之前的每次病都不同。

原先皇帝的病癥,要不是夏日炎炎,要不就是心緒大動或是勞累致病。

可這次,就是在冬日裏毫無緣故的病了。

*

皇帝醒過來的時候,視線蒙蒙如霧。

好在,身邊坐著的是最熟悉的人,看不清也能感覺到。

“媚娘,宣中書令來吧,朕要下一道改元詔。”

媚娘本欲勸皇帝先繼續養病,然而皇帝道:“媚娘,這是朕最後一道改元詔了。”

沒人比他更明白自己的病情。

這次,與以往都不同。

“宣中書令吧。”皇帝的聲音有些虛弱,卻不容置疑。

“其實,朕早就想好最後這道改元詔令了。”

他的最後一個年號。

這次,不是為了祥瑞,不是為了有什麽異樣天象。

而是為了這江山穩固。

那一刻,媚娘心底亦湧出無盡的淒涼之意。

*

“朕口述,姜卿為記。”

姜沃於案前執筆。

一筆一劃記下皇帝所述的《改元宏道大赦詔》。

“朕以寡昧,繆膺丕緒。未嘗不孜孜訪道,戰戰臨人,馭朽懷秋駕之危,負重積春冰之懼。”*

姜沃執筆的手澀然。

多年過去了,皇帝依舊記得這話。

那還是永徽年間,他們在商議如何應對長孫太尉。皇帝就曾幾次提過先帝《帝範》中的話:“為君者,戰戰兢兢,如臨淵駕朽。”

做皇帝,就如同在深淵之上,駕著一輛不知何時就會朽壞而不可控的馬車。

如今,他終於要徹底放開韁繩,不再戰戰兢兢以駕此輿了。

此詔名為《改元宏道大赦詔》,自有許多大赦加恩的事條,姜沃一一記下來——

大赦天下,流放之人無十惡者可還鄉;舉國上下八十歲以上的老者可按縣令俸祿供給,婦人則按照同等誥命賜粟帛;如今朝上在任官職,凡三年內無罪狀者,皆加一等虛階……

皆是皇帝登基數十年來,未曾有過的恩典。

直到最後一句——

皇帝一字一頓道:“比來天後事條,深有益於政,言近而意遠,事小而功多,務令崇用,式遵無怠!”*

他以最後一道改元,最後一次彰天後之政德。

帝後彼此相望。

再不用多言。

自今。

改元,宏道。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先不寫歡樂小劇場了。

下午一章,專門為荔枝送行。

*《改元宏道大赦詔》見於全唐文,裏面引用的詔書原文,都用*標記了。

很多人都知道高宗遺詔裏寫的那句‘軍國大事有不決者,兼取天後進止’。

但其實在遺詔前,高宗還以改元詔,再次強調了下天後的政治地位,以雙重保險最後安排了他駕崩後的朝堂與他選中的‘承道者’。

“則天之明,因地之利,以順天下。”見於《漢書》也見於《孝經》。

[1]劉皇後之事見於《舊唐書》記載:【睿宗肅明順聖皇後劉氏……尋立為妃,生寧王憲、壽昌代國二公主。文明元年睿宗即位,冊為皇後……睿宗崩,遷祔橋陵。以昭成太後(李隆基生母)故,不得入太廟配饗,常別祀於儀坤廟。開元二十年,始祔太廟。】

PS:關於前面章節,陳子昂雖然做過武皇的官,但沒有史料明確記載這首詩是寫武皇的,是我偏個人的一種解讀和想法吧~再註明一下這種解讀無史料來源,別誤導家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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