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兩茫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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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兩茫茫（1）
十月底，書房。
梁夕正在寫那個未完成的故事，寫到關於陳生，她停了。梁夕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手覆上去。算算日子，陳生已經離開她好幾個月了。這期間他一通電話都沒有，她發去的消息也沒有回音。現在，她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起身走到窗臺，盆裏的月季，已經開花了。梁夕盯著鮮艷的嬌花，她很想跟他分享這個新生命。還有——她肚裏這個新生命。他肯定不知道，他們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梁夕擡頭望著窗外，秋冬之際，曾經熱烈的夕陽，也變得寒涼。只是天邊無限的昏黃，還在竭力地染著河。窗外是一片寂寥，她心裏也是無盡的落寞。
陳生，你在哪裏？
你人，現在，在哪呢？
……
國外，陳生此時正在執行一個秘密任務，這次任務十分危險，他不能打私人電話。終於在幾日後，一次短暫的任務交接，他給梁夕打去一通電話。
這天，梁夕正在書房看育兒書籍。
突然，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她還是接了，“餵。”
陳生剛才預想了多種她不接的理由，他對這通電話，不抱任何希望。但，他聽到她的聲音，竟忘了說話。
“餵。”梁夕覺得莫名其妙，以為是什麽騷擾電話，“你不說話，我掛了。”
“夕夕。”陳生心慌顫抖，“是我。”
夕夕，是我。
太久，太久了……
她太久沒聽到這四個字了！
他還活著……
梁夕的眼淚，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瞬間落了下來。這個聲音，她控制不住自己，聲音顫抖，“陳生？”
“嗯。”陳生有些著急，“你還好麽？”
好麽？
她好像一點都不好。
陳生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又喊了她一聲，“夕夕？”
梁夕聽出了他好像很急切，不知道他在做什麽，她怕耽誤他的工作，“陳生，你很著急麽？”
陳生楞了一下，“嗯，時間不多。”
“好。”
梁夕想了一下，時間不多，她要跟他說什麽呢？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對了，他還不知道，“陳生。”
“嗯。”
“我只說一件事，你聽好。”
陳生心頭一跳，“好，你說。”
“我。”梁夕看著肚子，“懷孕了。”
電話那頭一下安靜了。
一直安靜……
梁夕以為電話線斷了，“陳生，你還在麽？”
陳生急切，“我在，夕夕，我在。”
“你怎麽都沒反應啊？”梁夕委屈道。
現在腦海裏只有一件事，“夕夕。”
“嗯。”
他最後說了四個字，“等我回家。”
“好。”
……
十二月，下午，臥室。
現在洪縣，天氣異常寒冷。眉州很多年都不曾下雪，梁夕記得只在08年，下過一場雪，那是發期末成績的日子。她們走在路上，白茫茫的一片，梁夕很清楚的記得那天。
但是，今年好像比那年更冷，冷得她有些害怕。
自上次他們打了電話後，陳生又消失了。他的生日，她給他發消息，也沒有回音。梁夕都懷疑兩個月前的那通電話，是她幻想的。因為，等她再撥過去時，根本打不通，那是一個虛擬號碼。
梁夕能聯系的人，只有陳渝。陳渝一放假就回來照顧她，她說已經把明年的假請好了。自從陳渝回來後，就不讓她亂動了。吃什麽，做什麽，都要跟她匯報，梁夕笑她小題大做。她反倒說，人命關天，馬虎不得。所以，她現在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臥室這張床。
梁夕剛睡醒，靠坐起來，她剛剛在夢裏，夢到生了一個小男孩，很可愛。她現在正拿著手機，在網上搜索小孩子穿的衣服。
突然，一個視頻電話打進來。
顯示:陳生!？
梁夕看著手機中央那個黑色頭像，遲遲沒有反應。
這是他？
是陳生？
手指不住地發顫，終於，摁了接通。是的，沒錯，是他，真的是他，是陳生。兩人無話，就這樣無言地望著彼此，視頻也可以沈默。
“叩叩——”
梁夕轉頭，是陳渝端著一盤葡萄進來。陳渝走過來，將盤子往梁夕面前一放，梁夕拿了一個，握在手裏。
陳渝這才看見，梁夕在和她哥視頻。她也嚇了一跳，這都半年了。第一次看見她哥，情緒激動地喊了一聲，“哥。”
陳生那邊，聲音低沈，“嗯。”
這一聲又把梁夕拉了回來，盯著他看。
陳渝見他們兩個神情恍惚，完全沒有相見的欣喜，她察覺到不對，就輕輕放下葡萄盤子，退了出去。
現在，又只剩他們了，陳生那邊的沒有任何背影，梁夕猜不出他在什麽地方。她又轉頭看了一眼窗戶，本空凈的天空，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空中什麽顏色都沒有，只剩下白……
梁夕又回看向視頻裏的人，“陳生，下雪了。”
下雪了，陳生。
去年下雪的時候，你就回來了，今年的雪已經下了，你呢？什麽時候回來？
陳生眸光一緊，他聽懂了！
梁夕見他遲遲不說話，又補充一句，“陳生，家裏下雪了。”
陳生眸光更緊。
家裏!
梁夕說的家裏，他們成家了。她是他的妻，而她一直在家裏等他。
直到眸中的光迸裂開來，“老婆。”
這一聲稱謂，直逼梁夕淚腺，淚要出來時，手中的葡萄就到了嘴裏，嘴裏頓時燒起來，偏了一下頭，滾燙的淚就落了下來。
這次視頻，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他們之間什麽話都沒說，就那麽緊緊地，緊緊地看著彼此，像是要把人刻進身體。
以前，他們對彼此的思念，是大膽，是直抒。偏偏這回，是生怕，是無言……
三日後。
境外，某國，叢林之中。
陳生小組在執行一個秘密任務，他們與這幫人交手了很多次。這次，終於逮到機會，可以一網打盡了。這場仗打得異常艱難，但索性是將這幫人，全部絞殺幹凈了。本又是一場慶功宴，可他們偏偏漏了一個人，一個躲在廢墟之中的狙擊手，在這場戰役中，從未放過一槍。
等陳生他們結束戰鬥後，肖亦率先從掩蔽的地方走出來，“結束了。”
陳生聽到扣動扳機的聲音，一個飛身過去。空中，“砰”的一聲。陳生撲倒了肖亦，肖亦瞳孔放大，全是驚恐……
又是“砰”的一聲，是朱小晨。
肖亦把陳生翻過來，聲吼道:“陳生。”檢查他的身體，子彈正中心臟。
陳生扯著臉想笑，但又沒笑出來，“別哭……”
其餘的人，紛紛奔來。
“隊長——”
“隊長！”
“隊長！！”
……
肖亦早已淚流滿面，手抖臉抖，全身發軟，看著陳生的臉，說不一句話來。懷裏的人，張著嘴，肖亦聽不清，附身下去，貼近他的嘴，“夕、夕夕……”肖亦沒等他說完，痛苦地一直點頭，一直點頭。他知道，他都知道，他會照顧好她們的。陳生看著他這樣，終於，一口氣上來，閉上了眼睛。
肖亦仰頭一聲長嘯，“陳生——”
……
梁夕在書架上整理書，突然，感覺到肚子裏，一陣一陣地加速跳動，這種感覺讓她心慌。
她放下書，想走到桌子那裏，坐下休息。剛走到書桌前，心臟突然絞痛萬分，痛到她全身發冷，慢慢地軟下去，手扶住桌角。疼痛加劇，冷汗四起，全身發抖，手無力，只得將頭頂住桌子。
她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她的心好痛，好痛……
怎麽了？
梁夕將頭轉了一下，眼睛瞥到桌上那張相片，從杭州帶回來的，那是她和陳生在茶園的照片。
梁夕盯著上面的人！
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陳生……
是麽？
他怎麽了？
陳生，怎麽了啊？
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湧，滿臉的淚。相片後面就是手機，她伸手去夠，桌子太長了，她拿不到，拿不到啊，太遠了……痛到她根本動不了，她只是想打一個電話，一個電話啊……淚，更肆意地從眼眶裏湧出……昏了過去。
還好被陳渝發現，讓齊鵬飛來幫忙把梁夕擡到床上。齊鵬飛又找來醫生，醫生也看不出來她什麽問題，只說讓好好休息。
夜晚，梁夕一直夢魘。
半夢半醒之間，直到五點，梁夕醒了過來。她睡不著，起身，到了書房。將餘下的心經卷全部抱了過來，放在桌上，她要抄，抄，抄完所有……
陳渝早上起來的時候，沒有見到人，在書房找到了她。看她抄經，沒進去打擾她，下樓做早飯。做好後，給兩次端來早飯，梁夕沒吃。
陳渝見她狀態不對，她不敢離開半步，就呆在書房，在書架旁假意看書，實則盯著她。
突然，手機響了!
梁夕立馬拽過手機，一看是陳生。
她想都沒想，“餵。”
沒聲。
“陳生。”
電話那頭，“哇”的一聲，震住了梁夕，這一聲，離梁夕很遠的陳渝都聽到了。
陳渝走了過來，電話裏一直都是哭聲，梁夕聽出來那個人是肖亦了，“肖亦？”
電話裏，沒有回答，還是哭……
梁夕知道了！
臉色蒼白還故作鎮靜，但，“咚”的一聲，手機落地，人也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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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書房。
梁夕正在寫那個未完成的故事，寫到關於陳生，她停了。梁夕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手覆上去。算算日子，陳生已經離開她好幾個月了。這期間他一通電話都沒有，她發去的消息也沒有回音。現在，她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起身走到窗臺，盆裏的月季，已經開花了。梁夕盯著鮮艷的嬌花，她很想跟他分享這個新生命。還有——她肚裏這個新生命。他肯定不知道，他們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梁夕擡頭望著窗外，秋冬之際，曾經熱烈的夕陽，也變得寒涼。只是天邊無限的昏黃，還在竭力地染著河。窗外是一片寂寥，她心裏也是無盡的落寞。
陳生，你在哪裏？
你人，現在，在哪呢？
……
國外，陳生此時正在執行一個秘密任務，這次任務十分危險，他不能打私人電話。終於在幾日後，一次短暫的任務交接，他給梁夕打去一通電話。
這天，梁夕正在書房看育兒書籍。
突然，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她還是接了，“餵。”
陳生剛才預想了多種她不接的理由，他對這通電話，不抱任何希望。但，他聽到她的聲音，竟忘了說話。
“餵。”梁夕覺得莫名其妙，以為是什麽騷擾電話，“你不說話，我掛了。”
“夕夕。”陳生心慌顫抖，“是我。”
夕夕，是我。
太久，太久了……
她太久沒聽到這四個字了！
他還活著……
梁夕的眼淚，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瞬間落了下來。這個聲音，她控制不住自己，聲音顫抖，“陳生？”
“嗯。”陳生有些著急，“你還好麽？”
好麽？
她好像一點都不好。
陳生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又喊了她一聲，“夕夕？”
梁夕聽出了他好像很急切，不知道他在做什麽，她怕耽誤他的工作，“陳生，你很著急麽？”
陳生楞了一下，“嗯，時間不多。”
“好。”
梁夕想了一下，時間不多，她要跟他說什麽呢？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對了，他還不知道，“陳生。”
“嗯。”
“我只說一件事，你聽好。”
陳生心頭一跳，“好，你說。”
“我。”梁夕看著肚子，“懷孕了。”
電話那頭一下安靜了。
一直安靜……
梁夕以為電話線斷了，“陳生，你還在麽？”
陳生急切，“我在，夕夕，我在。”
“你怎麽都沒反應啊？”梁夕委屈道。
現在腦海裏只有一件事，“夕夕。”
“嗯。”
他最後說了四個字，“等我回家。”
“好。”
……
十二月，下午，臥室。
現在洪縣，天氣異常寒冷。眉州很多年都不曾下雪，梁夕記得只在08年，下過一場雪，那是發期末成績的日子。她們走在路上，白茫茫的一片，梁夕很清楚的記得那天。
但是，今年好像比那年更冷，冷得她有些害怕。
自上次他們打了電話後，陳生又消失了。他的生日，她給他發消息，也沒有回音。梁夕都懷疑兩個月前的那通電話，是她幻想的。因為，等她再撥過去時，根本打不通，那是一個虛擬號碼。
梁夕能聯系的人，只有陳渝。陳渝一放假就回來照顧她，她說已經把明年的假請好了。自從陳渝回來後，就不讓她亂動了。吃什麽，做什麽，都要跟她匯報，梁夕笑她小題大做。她反倒說，人命關天，馬虎不得。所以，她現在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臥室這張床。
梁夕剛睡醒，靠坐起來，她剛剛在夢裏，夢到生了一個小男孩，很可愛。她現在正拿著手機，在網上搜索小孩子穿的衣服。
突然，一個視頻電話打進來。
顯示:陳生!？
梁夕看著手機中央那個黑色頭像，遲遲沒有反應。
這是他？
是陳生？
手指不住地發顫，終於，摁了接通。是的，沒錯，是他，真的是他，是陳生。兩人無話，就這樣無言地望著彼此，視頻也可以沈默。
“叩叩——”
梁夕轉頭，是陳渝端著一盤葡萄進來。陳渝走過來，將盤子往梁夕面前一放，梁夕拿了一個，握在手裏。
陳渝這才看見，梁夕在和她哥視頻。她也嚇了一跳，這都半年了。第一次看見她哥，情緒激動地喊了一聲，“哥。”
陳生那邊，聲音低沈，“嗯。”
這一聲又把梁夕拉了回來，盯著他看。
陳渝見他們兩個神情恍惚，完全沒有相見的欣喜，她察覺到不對，就輕輕放下葡萄盤子，退了出去。
現在，又只剩他們了，陳生那邊的沒有任何背影，梁夕猜不出他在什麽地方。她又轉頭看了一眼窗戶，本空凈的天空，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空中什麽顏色都沒有，只剩下白……
梁夕又回看向視頻裏的人，“陳生，下雪了。”
下雪了，陳生。
去年下雪的時候，你就回來了，今年的雪已經下了，你呢？什麽時候回來？
陳生眸光一緊，他聽懂了！
梁夕見他遲遲不說話，又補充一句，“陳生，家裏下雪了。”
陳生眸光更緊。
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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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眸中的光迸裂開來，“老婆。”
這一聲稱謂，直逼梁夕淚腺，淚要出來時，手中的葡萄就到了嘴裏，嘴裏頓時燒起來，偏了一下頭，滾燙的淚就落了下來。
這次視頻，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他們之間什麽話都沒說，就那麽緊緊地，緊緊地看著彼此，像是要把人刻進身體。
以前，他們對彼此的思念，是大膽，是直抒。偏偏這回，是生怕，是無言……
三日後。
境外，某國，叢林之中。
陳生小組在執行一個秘密任務，他們與這幫人交手了很多次。這次，終於逮到機會，可以一網打盡了。這場仗打得異常艱難，但索性是將這幫人，全部絞殺幹凈了。本又是一場慶功宴，可他們偏偏漏了一個人，一個躲在廢墟之中的狙擊手，在這場戰役中，從未放過一槍。
等陳生他們結束戰鬥後，肖亦率先從掩蔽的地方走出來，“結束了。”
陳生聽到扣動扳機的聲音，一個飛身過去。空中，“砰”的一聲。陳生撲倒了肖亦，肖亦瞳孔放大，全是驚恐……
又是“砰”的一聲，是朱小晨。
肖亦把陳生翻過來，聲吼道:“陳生。”檢查他的身體，子彈正中心臟。
陳生扯著臉想笑，但又沒笑出來，“別哭……”
其餘的人，紛紛奔來。
“隊長——”
“隊長！”
“隊長！！”
……
肖亦早已淚流滿面，手抖臉抖，全身發軟，看著陳生的臉，說不一句話來。懷裏的人，張著嘴，肖亦聽不清，附身下去，貼近他的嘴，“夕、夕夕……”肖亦沒等他說完，痛苦地一直點頭，一直點頭。他知道，他都知道，他會照顧好她們的。陳生看著他這樣，終於，一口氣上來，閉上了眼睛。
肖亦仰頭一聲長嘯，“陳生——”
……
梁夕在書架上整理書，突然，感覺到肚子裏，一陣一陣地加速跳動，這種感覺讓她心慌。
她放下書，想走到桌子那裏，坐下休息。剛走到書桌前，心臟突然絞痛萬分，痛到她全身發冷，慢慢地軟下去，手扶住桌角。疼痛加劇，冷汗四起，全身發抖，手無力，只得將頭頂住桌子。
她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她的心好痛，好痛……
怎麽了？
梁夕將頭轉了一下，眼睛瞥到桌上那張相片，從杭州帶回來的，那是她和陳生在茶園的照片。
梁夕盯著上面的人！
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陳生……
是麽？
他怎麽了？
陳生，怎麽了啊？
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湧，滿臉的淚。相片後面就是手機，她伸手去夠，桌子太長了，她拿不到，拿不到啊，太遠了……痛到她根本動不了，她只是想打一個電話，一個電話啊……淚，更肆意地從眼眶裏湧出……昏了過去。
還好被陳渝發現，讓齊鵬飛來幫忙把梁夕擡到床上。齊鵬飛又找來醫生，醫生也看不出來她什麽問題，只說讓好好休息。
夜晚，梁夕一直夢魘。
半夢半醒之間，直到五點，梁夕醒了過來。她睡不著，起身，到了書房。將餘下的心經卷全部抱了過來，放在桌上，她要抄，抄，抄完所有……
陳渝早上起來的時候，沒有見到人，在書房找到了她。看她抄經，沒進去打擾她，下樓做早飯。做好後，給兩次端來早飯，梁夕沒吃。
陳渝見她狀態不對，她不敢離開半步，就呆在書房，在書架旁假意看書，實則盯著她。
突然，手機響了!
梁夕立馬拽過手機，一看是陳生。
她想都沒想，“餵。”
沒聲。
“陳生。”
電話那頭，“哇”的一聲，震住了梁夕，這一聲，離梁夕很遠的陳渝都聽到了。
陳渝走了過來，電話裏一直都是哭聲，梁夕聽出來那個人是肖亦了，“肖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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