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清水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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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清水河（2）
下午四點半，突然間，天慢慢地暗下來，梁夕擡頭看天，烏雲移動的速度過快，一點點遮擋陽光。
看了天氣預報的，這一周都沒有雨的，怎麽現在感覺像是要下暴雨呢？
梁夕和陳渝心裏有些擔心，看完仙女畔之後，她們找了另一條更小的路，這條小道能更快到達下面。
這條小道不像之前那條，腳下的路，是人們圖快踩出來泥巴路，一面是斜坡，一面就是清水河。
烏雲壓頂，越來越黑，一道閃電，梁夕和陳渝都感覺到了，擡頭一看。
“轟隆——”
一聲巨響，響徹雲霄。
兩人也沒敢再耽擱，趕緊快步朝前走。還沒得走出幾步，就聽見“滴——噠——”豆大的雨滴開始打在臉上，頭上，胳膊上。
然後，“唰”的一聲！
雨，如從空中直接倒水一般，來得猝不及防，瞬間將人淋了個通透。
梁夕和陳渝，兩個人都被瓢潑大雨驚到了，根本來不及躲避，臉上盡是雨水，讓人有一刻的窒息，呼吸不上來。
梁夕在後面喊:“陳渝，拉住我。”
陳渝走在前面探路，轉了過來，伸手拉住梁夕的手。
下了雨，這泥濘的路，容易打滑，稍不留神就會掉到河裏。
現在河裏“劈裏啪啦——”
很是恐怖！
她們不敢在走快了，雨太大，眼睛都睜不開，看不清路，梁夕只好一只手逮住樹枝，一只手拉著陳渝，速度極其緩慢地向下移動。
現在，全身上下全部都濕透了，手機也是，想打個電話也不行。沒辦法，她們只能按原計劃行走。
估計那些人也和她們一樣。
林中的溫度急劇下降，沒走多久，她們已經感覺的瑟瑟發抖。
河裏面已經開始猛烈漲水！
梁夕臉上的頭發，亂糟糟撲在臉上，還好她今天綁起來了，“陳渝，停下！”
陳渝轉身大聲回應，“怎麽啦？”
“漲水啦！不能再往下走了。”
陳渝轉頭看看河面，確實清澈見底的水，現在已經變得渾濁不堪。
她們不敢再往下走，下面的河湧動得更加兇狠，路太滑了，萬一真掉下去了，後果不堪設想。還有，不知道這條路的下面是什麽情況，萬一被淹了，她們的處境更加困難。
天色昏暗無比，現在要怎麽辦？
梁夕和陳渝，同時看向身邊的樹林，她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往裏找生路。
梁夕喊道：“走，進去，但我們不往裏，還在樹林邊上。”
陳渝抹了把臉上的水，“為什麽？”
“因為，如果有人上來找人，我們不能錯過他們。”
“好——”
梁夕拉了陳渝一把，讓她也拉著樹，腳踩在濕滑的泥破坡上，鞋子根本穿不住，一個滑，絆倒好幾回，手上的勁兒也不夠用。
梁夕大聲說：“把鞋子脫了。”
陳渝看了一下腳，全是泥的涼鞋，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模樣，確實是個累贅，一只手勾著樹身，一只手去解鞋帶。
梁夕也解開自己的，脫好的鞋子，一把甩了上去，騰出的手死死抱著樹。
陳渝跟著梁夕的動作，兩人亦步亦趨往上爬，好不容易爬上來了。
陳渝攤開自己的手，這裏都是種的松柏樹，手剛才被勒得很疼，手心上盡是樹油，弄不掉。
她看了一眼梁夕，梁夕在抓草，剛才用手撐了那麽久，她也沒說一聲。陳渝也跟著梁夕，隨手抓幾把地上的草葉，來鋪在樹林平緩邊緣的地方，坐了下來，不然稍不慎就滑下去了。
雨勢越來越來，身體的熱量急速消散，她們抱著彼此，不讓熱量消散過快，她們的眼睛熱切地盯著河對面。
河裏的水，漲得過快，從上往下的水，來不及緩流，全是一波一波湧來，激起浪……這場景，如絕命的征程！
陳渝說：“會有人來救我們麽？”
梁夕也不知道，她心裏也是慌的。事情來的太過突然，完全超出了她的理智。“不知道。”
“要是沒人來——”
陳渝這句話，讓氣氛冰冷到極點，要是沒人來，她們，是生是死，難說！
梁夕看著洶湧的河水，想起了之前在河裏的打牌的那些人。
摟住陳渝的肩膀，“沒事，沒事。”
現在已經晚上六點了！
她們真的太冷了！
雨不停，沒人知道還要下多久……
冷！
好冷！！
身體不住地發抖，她們死死地抱住彼此。
她們不會知道，現在下面已經成什麽樣，鎮上很多地方開始積水，很多地方也被淹了，山坡上的泥土，也被沖刷著流下來，泥水雨水還混著其他的物質，全部灌進來，鎮上的排水系統，根本來不及排出這麽多水。
現在，街上已經看不見什麽人了。
這裏的情況，已經有人反應上去了，也被夏縣的領導所關註到，如果雨勢不減，恐怕會引發山洪。上面派出夏縣本臺記者來現場，了解當地最新消息。
這個城鎮，是這個縣城的重點保護地區，他們不得不重視。尤其是清水河，這兩天，天氣炎熱，游客爆滿，肯定有很多人滯留在了山上，他們必須要盡快找到這些人。
但現在的情況是，消防員已經被借到渝縣去滅火了。這場大雨及時解救渝縣的火勢，可消防員還沒有趕回來，即便趕回來了，他們已經滅了一天的火，每個人都精疲力盡。面對搜山這個艱巨的任務，現在最重要是搶時間救人，如果這樣下去，山上發生山體滑坡，水洪泛濫，游客的生命就很難保證了。
事不宜遲，他們等不到消防員，只能求助軍人。
成都現在也是暴雨，但不是夏縣的特大暴雨。
操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大雨之中，他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所有人都站得筆直，今天是西部戰區集訓的日子。陳生他們也在其中，今年的任務格外嚴峻，他們要頻繁地出國執行任務，上級對他們的能力要求更加嚴格。
這次，他們是集訓的焦點。
求救電話，打到了軍區。領導得知這個情況後，立即停止訓練，集合。
幾個地區的領導聚集在一切商量。
“我的隊可以……”
“我的兵也可以……”
“我們隊也加入……”
成都方面首長說：“大家的意思，我明白，但問題是要搜山，搶時間救人，晚一刻，游客就多一分危險。所以，除了你，你，還有你們剛才要去的隊伍，還需要一小支隊特戰隊員，他們更有經驗！”
然後，幾個人很快商量好了後，朝這邊走來，領導依次喊出要出列的隊伍，其中，就有陳生他們小隊。
陳生他們出列。
大雨中，首長站在他們面前。
“現在，距離成都七十公裏的夏縣，發生了特大暴雨，而清水河這個景區，現有很多游客被困在上面，具體位置不得知，你們此去，不管多難，都要把人一個不少的救出來。雨勢太大，可能會有山體滑坡，也可能會爆發山洪，但不管出現什麽狀況，請記住你們是軍人，而且，還是最出色的軍人，所以，還是那句話——”
空中響起了首長震耳發聵聲音！
“你們，要去別人不敢去的地方；你們，要救別人不敢救的人；你們，要舍別人不敢舍的命。”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這裏！
大雨之中，也響起了陳生他們的回答：“是，是，是！！！”
一列縱隊的軍車，行駛在天府大道上，從成都開往夏縣的方向。
雨勢過猛，天府大道上的私家車車主，他們也從看不太清的車窗中，依稀辨得是軍用車輛，各自在合適的位置，為這救災的車輛，讓出一條道來。
車上，陳生看著外面原來越熟悉的景色，他從來沒有，在離家鄉如此近的地方，穿著軍裝執行過任務。就像是，這兩種生活中的他，一直以來都是割裂的，但今天，硬要他將這兩種生活混在一起，不分彼此，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觸動。
肖亦抵了一下，“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就是覺得太近了！”他這個樣子和家鄉太近了，和她太近了！
肖亦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也有這種感覺。他們都沒有去過夏縣，但他們兩個都是這裏的孩子，從小就知道，夏縣有個著名的清水河。而他們第一次去清水河，居然是去救人。
“你這次集訓完，是不是就休假？”
“對，我已經申請了。”陳生看著外面，“想回家看看。”
回家，看看心裏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人。此刻，與她如此近的距離，卻不能相見，他心裏的渴望變得更強烈。
肖亦點點頭，將頭轉向外面。
等他們抵達溪花鎮，已經是晚上七點半。天昏暗無比，到處都打著燈，瓢潑大雨，底下是一片渾濁的汪洋。他們沒來之前，不會想到會如此嚴重，水面上也漂浮著一些東西。
在他們之前的是消防車隊。
陳生他們這邊，車門一開，全是統一的服裝，魚貫而出。
前方有一處地方燈光高亮，好像是一個女記者，正在作現場報道。
陳生召集小隊，他們要去更艱險的地方，更容易被忽視的地方，六個人要分散開單獨行動，他們頭挨頭著。
“山頂……”
“山腰……”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支流小道……”
“樹林深處，仔細排查，不排除有人躲在裏面，……”
“為了不遺漏任何人，我們需要一份完整是進園名單。”
商量好了之後，就準備出發，他們要以最快的速度上山。
突然，那處光亮的朝這邊走來，一個穿粉色雨衣，拿著話筒的女記者。
幾個人開始分頭行動。
陳生也沒管她，急切地朝前大步蕩開水跨去，他要去找負責人說一聲，盡快找來名單，被救下來的人，一律登記填表，他們才有數。
那個記者直奔肖亦的方向，擋著了肖亦向前的步伐。
肖亦楞住，不知道他她要幹嘛？
“你好——”
不等她說完，肖亦猛地擡步，腳下蕩起一大片水，從她側身快速過去。
然後，一聲清脆的聲音，“肖亦！”
嗯？
肖亦轉過頭，瞇著眼，仔細打量著她。是她，陶一一。
陶一一吃力擡腳走來，“我們正在作現場報道，可以耽誤你幾分鐘，做一個簡單的采訪麽？”
陳生已經跟負責人說好了，正準備走，卻看見肖亦還站在哪兒。
肖亦還沒來得及開口。
陳生喊:“肖亦，還楞著幹嘛？”
肖亦突然轉頭看著前面的陳生，接收到來自他眼中，緊急軍令的信號！
肖亦拔腿就走，一句話都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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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夕和陳渝心裏有些擔心，看完仙女畔之後，她們找了另一條更小的路，這條小道能更快到達下面。
這條小道不像之前那條，腳下的路，是人們圖快踩出來泥巴路，一面是斜坡，一面就是清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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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一聲巨響，響徹雲霄。
兩人也沒敢再耽擱，趕緊快步朝前走。還沒得走出幾步，就聽見“滴——噠——”豆大的雨滴開始打在臉上，頭上，胳膊上。
然後，“唰”的一聲！
雨，如從空中直接倒水一般，來得猝不及防，瞬間將人淋了個通透。
梁夕和陳渝，兩個人都被瓢潑大雨驚到了，根本來不及躲避，臉上盡是雨水，讓人有一刻的窒息，呼吸不上來。
梁夕在後面喊:“陳渝，拉住我。”
陳渝走在前面探路，轉了過來，伸手拉住梁夕的手。
下了雨，這泥濘的路，容易打滑，稍不留神就會掉到河裏。
現在河裏“劈裏啪啦——”
很是恐怖！
她們不敢在走快了，雨太大，眼睛都睜不開，看不清路，梁夕只好一只手逮住樹枝，一只手拉著陳渝，速度極其緩慢地向下移動。
現在，全身上下全部都濕透了，手機也是，想打個電話也不行。沒辦法，她們只能按原計劃行走。
估計那些人也和她們一樣。
林中的溫度急劇下降，沒走多久，她們已經感覺的瑟瑟發抖。
河裏面已經開始猛烈漲水！
梁夕臉上的頭發，亂糟糟撲在臉上，還好她今天綁起來了，“陳渝，停下！”
陳渝轉身大聲回應，“怎麽啦？”
“漲水啦！不能再往下走了。”
陳渝轉頭看看河面，確實清澈見底的水，現在已經變得渾濁不堪。
她們不敢再往下走，下面的河湧動得更加兇狠，路太滑了，萬一真掉下去了，後果不堪設想。還有，不知道這條路的下面是什麽情況，萬一被淹了，她們的處境更加困難。
天色昏暗無比，現在要怎麽辦？
梁夕和陳渝，同時看向身邊的樹林，她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往裏找生路。
梁夕喊道：“走，進去，但我們不往裏，還在樹林邊上。”
陳渝抹了把臉上的水，“為什麽？”
“因為，如果有人上來找人，我們不能錯過他們。”
“好——”
梁夕拉了陳渝一把，讓她也拉著樹，腳踩在濕滑的泥破坡上，鞋子根本穿不住，一個滑，絆倒好幾回，手上的勁兒也不夠用。
梁夕大聲說：“把鞋子脫了。”
陳渝看了一下腳，全是泥的涼鞋，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模樣，確實是個累贅，一只手勾著樹身，一只手去解鞋帶。
梁夕也解開自己的，脫好的鞋子，一把甩了上去，騰出的手死死抱著樹。
陳渝跟著梁夕的動作，兩人亦步亦趨往上爬，好不容易爬上來了。
陳渝攤開自己的手，這裏都是種的松柏樹，手剛才被勒得很疼，手心上盡是樹油，弄不掉。
她看了一眼梁夕，梁夕在抓草，剛才用手撐了那麽久，她也沒說一聲。陳渝也跟著梁夕，隨手抓幾把地上的草葉，來鋪在樹林平緩邊緣的地方，坐了下來，不然稍不慎就滑下去了。
雨勢越來越來，身體的熱量急速消散，她們抱著彼此，不讓熱量消散過快，她們的眼睛熱切地盯著河對面。
河裏的水，漲得過快，從上往下的水，來不及緩流，全是一波一波湧來，激起浪……這場景，如絕命的征程！
陳渝說：“會有人來救我們麽？”
梁夕也不知道，她心裏也是慌的。事情來的太過突然，完全超出了她的理智。“不知道。”
“要是沒人來——”
陳渝這句話，讓氣氛冰冷到極點，要是沒人來，她們，是生是死，難說！
梁夕看著洶湧的河水，想起了之前在河裏的打牌的那些人。
摟住陳渝的肩膀，“沒事，沒事。”
現在已經晚上六點了！
她們真的太冷了！
雨不停，沒人知道還要下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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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不住地發抖，她們死死地抱住彼此。
她們不會知道，現在下面已經成什麽樣，鎮上很多地方開始積水，很多地方也被淹了，山坡上的泥土，也被沖刷著流下來，泥水雨水還混著其他的物質，全部灌進來，鎮上的排水系統，根本來不及排出這麽多水。
現在，街上已經看不見什麽人了。
這裏的情況，已經有人反應上去了，也被夏縣的領導所關註到，如果雨勢不減，恐怕會引發山洪。上面派出夏縣本臺記者來現場，了解當地最新消息。
這個城鎮，是這個縣城的重點保護地區，他們不得不重視。尤其是清水河，這兩天，天氣炎熱，游客爆滿，肯定有很多人滯留在了山上，他們必須要盡快找到這些人。
但現在的情況是，消防員已經被借到渝縣去滅火了。這場大雨及時解救渝縣的火勢，可消防員還沒有趕回來，即便趕回來了，他們已經滅了一天的火，每個人都精疲力盡。面對搜山這個艱巨的任務，現在最重要是搶時間救人，如果這樣下去，山上發生山體滑坡，水洪泛濫，游客的生命就很難保證了。
事不宜遲，他們等不到消防員，只能求助軍人。
成都現在也是暴雨，但不是夏縣的特大暴雨。
操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大雨之中，他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所有人都站得筆直，今天是西部戰區集訓的日子。陳生他們也在其中，今年的任務格外嚴峻，他們要頻繁地出國執行任務，上級對他們的能力要求更加嚴格。
這次，他們是集訓的焦點。
求救電話，打到了軍區。領導得知這個情況後，立即停止訓練，集合。
幾個地區的領導聚集在一切商量。
“我的隊可以……”
“我的兵也可以……”
“我們隊也加入……”
成都方面首長說：“大家的意思，我明白，但問題是要搜山，搶時間救人，晚一刻，游客就多一分危險。所以，除了你，你，還有你們剛才要去的隊伍，還需要一小支隊特戰隊員，他們更有經驗！”
然後，幾個人很快商量好了後，朝這邊走來，領導依次喊出要出列的隊伍，其中，就有陳生他們小隊。
陳生他們出列。
大雨中，首長站在他們面前。
“現在，距離成都七十公裏的夏縣，發生了特大暴雨，而清水河這個景區，現有很多游客被困在上面，具體位置不得知，你們此去，不管多難，都要把人一個不少的救出來。雨勢太大，可能會有山體滑坡，也可能會爆發山洪，但不管出現什麽狀況，請記住你們是軍人，而且，還是最出色的軍人，所以，還是那句話——”
空中響起了首長震耳發聵聲音！
“你們，要去別人不敢去的地方；你們，要救別人不敢救的人；你們，要舍別人不敢舍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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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之中，也響起了陳生他們的回答：“是，是，是！！！”
一列縱隊的軍車，行駛在天府大道上，從成都開往夏縣的方向。
雨勢過猛，天府大道上的私家車車主，他們也從看不太清的車窗中，依稀辨得是軍用車輛，各自在合適的位置，為這救災的車輛，讓出一條道來。
車上，陳生看著外面原來越熟悉的景色，他從來沒有，在離家鄉如此近的地方，穿著軍裝執行過任務。就像是，這兩種生活中的他，一直以來都是割裂的，但今天，硬要他將這兩種生活混在一起，不分彼此，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觸動。
肖亦抵了一下，“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就是覺得太近了！”他這個樣子和家鄉太近了，和她太近了！
肖亦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也有這種感覺。他們都沒有去過夏縣，但他們兩個都是這裏的孩子，從小就知道，夏縣有個著名的清水河。而他們第一次去清水河，居然是去救人。
“你這次集訓完，是不是就休假？”
“對，我已經申請了。”陳生看著外面，“想回家看看。”
回家，看看心裏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人。此刻，與她如此近的距離，卻不能相見，他心裏的渴望變得更強烈。
肖亦點點頭，將頭轉向外面。
等他們抵達溪花鎮，已經是晚上七點半。天昏暗無比，到處都打著燈，瓢潑大雨，底下是一片渾濁的汪洋。他們沒來之前，不會想到會如此嚴重，水面上也漂浮著一些東西。
在他們之前的是消防車隊。
陳生他們這邊，車門一開，全是統一的服裝，魚貫而出。
前方有一處地方燈光高亮，好像是一個女記者，正在作現場報道。
陳生召集小隊，他們要去更艱險的地方，更容易被忽視的地方，六個人要分散開單獨行動，他們頭挨頭著。
“山頂……”
“山腰……”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支流小道……”
“樹林深處，仔細排查，不排除有人躲在裏面，……”
“為了不遺漏任何人，我們需要一份完整是進園名單。”
商量好了之後，就準備出發，他們要以最快的速度上山。
突然，那處光亮的朝這邊走來，一個穿粉色雨衣，拿著話筒的女記者。
幾個人開始分頭行動。
陳生也沒管她，急切地朝前大步蕩開水跨去，他要去找負責人說一聲，盡快找來名單，被救下來的人，一律登記填表，他們才有數。
那個記者直奔肖亦的方向，擋著了肖亦向前的步伐。
肖亦楞住，不知道他她要幹嘛？
“你好——”
不等她說完，肖亦猛地擡步，腳下蕩起一大片水，從她側身快速過去。
然後，一聲清脆的聲音，“肖亦！”
嗯？
肖亦轉過頭，瞇著眼，仔細打量著她。是她，陶一一。
陶一一吃力擡腳走來，“我們正在作現場報道，可以耽誤你幾分鐘，做一個簡單的采訪麽？”
陳生已經跟負責人說好了，正準備走，卻看見肖亦還站在哪兒。
肖亦還沒來得及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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