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同學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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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同學局（2）
兩人相顧無言地一前一後，石梯，小路，然後，繞著學校的後墻，穿過一條僅通一人的過道。
出來便是三金閣的這邊。這是一片很寬廣的場地，健身的器材、賣飲料的小攤、拍照的照相館、還有就是散在其中的游客。這裏離最高處，三金閣的殿宇，還有一段很高的石梯要走。
但是這裏聚集的人是最多的。
從這裏，可以將下面所有，一覽無餘。從上往下，石道兩邊的樹上面都掛滿了紅燈籠，樹後面是各種小攤小店，吃的玩的，應有盡有。放眼望去，全是湧動的人潮。
熱鬧非凡！
梁夕從來就不喜熱鬧，轉身走向另一側，放眼望去，是整個縣城。
遠處是高樓林立，排布毫無章法，眼前是高低不平的居民樓，頂樓的屋頂通通都是的深藍色彩鋼瓦。梁夕覺得那些高樓，離真實的生活太遠了，而面前這些，才是人間煙火。
“梁夕。”
梁夕突然被肖亦喊了一聲，轉身看他，“嗯？”
肖亦指著中央的那尊巨型石碑，“你還記不記得這裏？”
她走過去，擡頭看著上面的文字。
她記得很深，“怎麽會不記得。”
“我們在這裏，還拍過一張照。”
“你知道？”那時，她明明讓人幫她偷拍的，她以為他一無所知。
肖亦看向她，“當然。”
梁夕低笑了一下，“可你當時，不太願意和我合照。”
“沒有。”肖亦慌張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急切道:“梁夕，我沒有。”
梁夕看著他的樣子，有些無奈。
說這些幹什麽，都過去了。
梁夕推開他的手，“都過去了！”
肖亦眼裏的光，突然暗淡下去。
梁夕不想讓他繼續沈浸在悲傷的情緒中，換了一個話題。
她擡頭看天，天色逐漸暗沈。
“時間快到了，我們下去吧。”
肖亦也沒說話，還是楞在原地。梁夕也不好再說什麽，等他，緩過勁兒。
肖亦對誰都可以發火，唯獨不會對她，他緩了一會兒，“走吧。”
他們沿著石梯大道下來，中途也沒怎麽說話。唯一的兩句話是，肖亦告訴梁夕，待會兒不準喝酒。以及，梁夕說的，你要開車，也不要喝。
晚上五點四十，麟州大酒店。
他們定了一個包間，在二樓。
樓梯的燈光很昏暗，在二樓出的拐角那面墻的上方，還有一扇小窗戶。梁夕和肖亦上完樓梯，站在小窗戶下方，大門緊閉，梁夕停了下來。
肖亦在她側後方，不解地看著她。只見她把手從兜裏拿出來，把左手上的戒指摘了下來，放在了包裏。
梁夕轉頭，“進去吧。”
今天，是她和她一起來的。
以前讀書，班裏有很多同學都知道他們的關系，她怕手上的戒指，待會兒在飯桌上，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當然，她剛才摘戒指的意圖。
肖亦也能想到，他理解她，只是，他心裏似乎也更難受了，點了點頭。
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一推，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個大堂內。大堂內，有十幾張桌子，但是只擺了五張。
剛才門一開，大堂內的哄鬧聲蜂擁而至。男的女的，說笑交談，站著坐著，交頭接耳，喜笑顏開，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樣，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他們兩個來得遲，一進來，就吸引的所有人的目光，空氣中凝固了幾秒，然後，又逐漸恢覆正常。
班長和於浩向他們走來。
班長是個女生，雖然只有近一年的相處，但這些年的感情還在。
她過來拉梁夕，“還以為你，你們不來了，左請右請，才肯來。”
梁夕臉紅了，“班長，我沒有，只是我不在渝縣，怕趕不過來。”
於浩也走到這邊，他也很吃驚，沒想到今天，肖亦會來，還是和梁夕一起來。“肖亦，好久不見。”
他一把將手搭在肖亦的肩上，“忘沒忘我這個老同學啊？”
肖亦輕抵了他一肘，“不能。”
於浩捂了一下。
然後，他們都笑了。
快到時間了，班長招呼人坐下。
兩桌坐男士，兩桌坐女士，剩下的男女混坐，大家都在陸續落坐。以前班上，有兩個和梁夕玩得好的女性，走了過來，打算和她坐一桌。
肖亦也在梁夕旁邊，剛要坐下去，就聽見那邊男士喊：“肖亦。”
肖亦擡頭望去。
那個人站著，大力朝這邊招手，“過來坐。”
肖亦楞住了，但僅片刻，就聽見他洪亮的聲音，“我挨著梁夕坐。”
這話一出，整個大堂瞬間安靜，過後，全班人齊齊的一聲，“哦——”
梁夕此刻，大腦一片空白，臉紅透了，頭埋得很低。肖亦落座在梁夕左手邊，她的右手邊，是剛才那兩位同學。
等肖亦坐下後，梁夕小聲地問：“你，剛才為什麽要那麽說啊？”
這句話雖小聲，但身邊的兩個姐妹，可聽得真真的。她們也好奇，當年的事，她們大致也是了解的。
結果，肖亦來了一句，兩人聽太懂的話，“走的時候，陳渝囑咐我的。”
肖亦說的沒錯，梁夕也清楚，沒再說什麽。開席了，打斷了剛才全班對他們的註意。誰料，吃飯時，他們這一桌，最有八卦的就是他們兩個。
然後，就聽見一個女同學，“梁夕，你和肖亦在一起多久了？”
全桌人全神貫註地盯著他們。
“你們，該不會還沒結婚吧？這都多少年了？”
一桌人齊道：“十年。”
梁夕一聽，慌了，連忙放下筷子，看著肖亦一臉自在的神情，她更慌了！
“不不不。”梁夕看她們急切的目光，音量漸小，“你們誤會了，我們沒有在一起。今天，只是碰巧來的。”
梁夕剛解釋完，就聽見一聲不輕不重的“砰——”
是肖亦放下杯子的聲音。
肖亦的這個行為，讓桌上的所有人面面相覷，不敢再多問。一頓飯，吃得兢兢業業，真是不痛快！
暗夜，車上，梁夕看著外面，燈火閃爍。突然，她看到前面，就是那晚，她等他的地方，那顆大樹下，她記得很清楚。但不知為何，她此時想起的是另一個人，摸出包裏的戒指，又戴上。
這個舉動，徹底惹惱了肖亦，他立即找了一個空位，把車停了下來，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梁夕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也開門下車，跟了過去。
肖亦走上人行道，面對著那條河。
梁夕在他身後，“你怎麽了？”
肖亦身體起伏得厲害，猛然一轉身，“你就那麽喜歡他？”
一句話，把梁夕震懵了！
等她逐漸回神，才清楚了肖亦的問題，她不想騙他，“嗯，我很喜歡他。”
肖亦眼裏盡是瘋狂，“那你知不知道，就在這裏，這裏……”
說到這，他將頭偏了過去，低沈道:“我就喜歡上了你。”
梁夕一臉震驚地望著他，“什麽？”
肖亦的神情，讓她明白，他說的都是真的。如果這樣的話，那天晚上不是她在等她，而是，他故意讓她跟著他！
等梁夕想通，內心翻湧之後，又是沈寂。但是肖亦，要怎麽辦，你釋懷不了從前，恕現在的梁夕，無法解救！
她不忍再看他，低頭，“對不起。”
肖亦最不願意聽的就是這句話。
轉過來，一把按在梁夕的肩上，大聲道：“對不起，對不起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要放棄我？”
梁夕看著他，沒有回答。
肖亦絕望，“告訴我，是為什麽？”
梁夕盯著他的眼睛，“肖亦，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告訴你。”
“你說。”
“你愛外婆麽？”
“愛！”
梁夕一個擡手，指向那個方向，眼睛盯著他的眼睛問:“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去那裏？”
肖亦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現在那裏改了名字——游戲廳。肖亦答不上來，看梁夕的眼睛，暗淡了些！
“下一個問題，你真心喜歡我麽？”
這個問題，肖亦明顯激動，“是的，梁夕，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這些年，你明知道我家的地址，為什麽一次都不來找我？”
又答不上來，眼神再暗沈一些。
梁夕哽咽，“最後一個問題，那天你為什麽背對著我？”
肖亦知道梁夕說的是哪天。
此刻，眼裏再也沒有了光，一片死氣沈沈。放在梁夕肩上的手，垂下來。
“好，現在我告訴你答案。”
肖亦又擡起頭來。
梁夕看著他，認真道：“肖亦，謝謝你在我生命中停留了十年，也曾在我心上，劃過一道美麗的虹線，但彩虹再美，終究還是會消散的。”
梁夕舉起自己的左手，“而我現在更愛手中這根，細微不可見的風箏線，無論風箏飛得再高，線頭始終在我手中，他總能找到歸途，我也從不擔心他會消失。”
肖亦的遺憾，終於等到了答案！
他聽懂了。
陳生就是她的風箏。
他是她的自由，她是他的歸途。
這天晚上，肖亦不知是如何度過的，就好像他們的故事。
從這裏開始，也到這裏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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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顧無言地一前一後，石梯，小路，然後，繞著學校的後墻，穿過一條僅通一人的過道。
出來便是三金閣的這邊。這是一片很寬廣的場地，健身的器材、賣飲料的小攤、拍照的照相館、還有就是散在其中的游客。這裏離最高處，三金閣的殿宇，還有一段很高的石梯要走。
但是這裏聚集的人是最多的。
從這裏，可以將下面所有，一覽無餘。從上往下，石道兩邊的樹上面都掛滿了紅燈籠，樹後面是各種小攤小店，吃的玩的，應有盡有。放眼望去，全是湧動的人潮。
熱鬧非凡！
梁夕從來就不喜熱鬧，轉身走向另一側，放眼望去，是整個縣城。
遠處是高樓林立，排布毫無章法，眼前是高低不平的居民樓，頂樓的屋頂通通都是的深藍色彩鋼瓦。梁夕覺得那些高樓，離真實的生活太遠了，而面前這些，才是人間煙火。
“梁夕。”
梁夕突然被肖亦喊了一聲，轉身看他，“嗯？”
肖亦指著中央的那尊巨型石碑，“你還記不記得這裏？”
她走過去，擡頭看著上面的文字。
她記得很深，“怎麽會不記得。”
“我們在這裏，還拍過一張照。”
“你知道？”那時，她明明讓人幫她偷拍的，她以為他一無所知。
肖亦看向她，“當然。”
梁夕低笑了一下，“可你當時，不太願意和我合照。”
“沒有。”肖亦慌張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急切道:“梁夕，我沒有。”
梁夕看著他的樣子，有些無奈。
說這些幹什麽，都過去了。
梁夕推開他的手，“都過去了！”
肖亦眼裏的光，突然暗淡下去。
梁夕不想讓他繼續沈浸在悲傷的情緒中，換了一個話題。
她擡頭看天，天色逐漸暗沈。
“時間快到了，我們下去吧。”
肖亦也沒說話，還是楞在原地。梁夕也不好再說什麽，等他，緩過勁兒。
肖亦對誰都可以發火，唯獨不會對她，他緩了一會兒，“走吧。”
他們沿著石梯大道下來，中途也沒怎麽說話。唯一的兩句話是，肖亦告訴梁夕，待會兒不準喝酒。以及，梁夕說的，你要開車，也不要喝。
晚上五點四十，麟州大酒店。
他們定了一個包間，在二樓。
樓梯的燈光很昏暗，在二樓出的拐角那面墻的上方，還有一扇小窗戶。梁夕和肖亦上完樓梯，站在小窗戶下方，大門緊閉，梁夕停了下來。
肖亦在她側後方，不解地看著她。只見她把手從兜裏拿出來，把左手上的戒指摘了下來，放在了包裏。
梁夕轉頭，“進去吧。”
今天，是她和她一起來的。
以前讀書，班裏有很多同學都知道他們的關系，她怕手上的戒指，待會兒在飯桌上，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當然，她剛才摘戒指的意圖。
肖亦也能想到，他理解她，只是，他心裏似乎也更難受了，點了點頭。
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一推，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個大堂內。大堂內，有十幾張桌子，但是只擺了五張。
剛才門一開，大堂內的哄鬧聲蜂擁而至。男的女的，說笑交談，站著坐著，交頭接耳，喜笑顏開，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樣，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他們兩個來得遲，一進來，就吸引的所有人的目光，空氣中凝固了幾秒，然後，又逐漸恢覆正常。
班長和於浩向他們走來。
班長是個女生，雖然只有近一年的相處，但這些年的感情還在。
她過來拉梁夕，“還以為你，你們不來了，左請右請，才肯來。”
梁夕臉紅了，“班長，我沒有，只是我不在渝縣，怕趕不過來。”
於浩也走到這邊，他也很吃驚，沒想到今天，肖亦會來，還是和梁夕一起來。“肖亦，好久不見。”
他一把將手搭在肖亦的肩上，“忘沒忘我這個老同學啊？”
肖亦輕抵了他一肘，“不能。”
於浩捂了一下。
然後，他們都笑了。
快到時間了，班長招呼人坐下。
兩桌坐男士，兩桌坐女士，剩下的男女混坐，大家都在陸續落坐。以前班上，有兩個和梁夕玩得好的女性，走了過來，打算和她坐一桌。
肖亦也在梁夕旁邊，剛要坐下去，就聽見那邊男士喊：“肖亦。”
肖亦擡頭望去。
那個人站著，大力朝這邊招手，“過來坐。”
肖亦楞住了，但僅片刻，就聽見他洪亮的聲音，“我挨著梁夕坐。”
這話一出，整個大堂瞬間安靜，過後，全班人齊齊的一聲，“哦——”
梁夕此刻，大腦一片空白，臉紅透了，頭埋得很低。肖亦落座在梁夕左手邊，她的右手邊，是剛才那兩位同學。
等肖亦坐下後，梁夕小聲地問：“你，剛才為什麽要那麽說啊？”
這句話雖小聲，但身邊的兩個姐妹，可聽得真真的。她們也好奇，當年的事，她們大致也是了解的。
結果，肖亦來了一句，兩人聽太懂的話，“走的時候，陳渝囑咐我的。”
肖亦說的沒錯，梁夕也清楚，沒再說什麽。開席了，打斷了剛才全班對他們的註意。誰料，吃飯時，他們這一桌，最有八卦的就是他們兩個。
然後，就聽見一個女同學，“梁夕，你和肖亦在一起多久了？”
全桌人全神貫註地盯著他們。
“你們，該不會還沒結婚吧？這都多少年了？”
一桌人齊道：“十年。”
梁夕一聽，慌了，連忙放下筷子，看著肖亦一臉自在的神情，她更慌了！
“不不不。”梁夕看她們急切的目光，音量漸小，“你們誤會了，我們沒有在一起。今天，只是碰巧來的。”
梁夕剛解釋完，就聽見一聲不輕不重的“砰——”
是肖亦放下杯子的聲音。
肖亦的這個行為，讓桌上的所有人面面相覷，不敢再多問。一頓飯，吃得兢兢業業，真是不痛快！
暗夜，車上，梁夕看著外面，燈火閃爍。突然，她看到前面，就是那晚，她等他的地方，那顆大樹下，她記得很清楚。但不知為何，她此時想起的是另一個人，摸出包裏的戒指，又戴上。
這個舉動，徹底惹惱了肖亦，他立即找了一個空位，把車停了下來，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梁夕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也開門下車，跟了過去。
肖亦走上人行道，面對著那條河。
梁夕在他身後，“你怎麽了？”
肖亦身體起伏得厲害，猛然一轉身，“你就那麽喜歡他？”
一句話，把梁夕震懵了！
等她逐漸回神，才清楚了肖亦的問題，她不想騙他，“嗯，我很喜歡他。”
肖亦眼裏盡是瘋狂，“那你知不知道，就在這裏，這裏……”
說到這，他將頭偏了過去，低沈道:“我就喜歡上了你。”
梁夕一臉震驚地望著他，“什麽？”
肖亦的神情，讓她明白，他說的都是真的。如果這樣的話，那天晚上不是她在等她，而是，他故意讓她跟著他！
等梁夕想通，內心翻湧之後，又是沈寂。但是肖亦，要怎麽辦，你釋懷不了從前，恕現在的梁夕，無法解救！
她不忍再看他，低頭，“對不起。”
肖亦最不願意聽的就是這句話。
轉過來，一把按在梁夕的肩上，大聲道：“對不起，對不起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要放棄我？”
梁夕看著他，沒有回答。
肖亦絕望，“告訴我，是為什麽？”
梁夕盯著他的眼睛，“肖亦，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告訴你。”
“你說。”
“你愛外婆麽？”
“愛！”
梁夕一個擡手，指向那個方向，眼睛盯著他的眼睛問:“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去那裏？”
肖亦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現在那裏改了名字——游戲廳。肖亦答不上來，看梁夕的眼睛，暗淡了些！
“下一個問題，你真心喜歡我麽？”
這個問題，肖亦明顯激動，“是的，梁夕，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這些年，你明知道我家的地址，為什麽一次都不來找我？”
又答不上來，眼神再暗沈一些。
梁夕哽咽，“最後一個問題，那天你為什麽背對著我？”
肖亦知道梁夕說的是哪天。
此刻，眼裏再也沒有了光，一片死氣沈沈。放在梁夕肩上的手，垂下來。
“好，現在我告訴你答案。”
肖亦又擡起頭來。
梁夕看著他，認真道：“肖亦，謝謝你在我生命中停留了十年，也曾在我心上，劃過一道美麗的虹線，但彩虹再美，終究還是會消散的。”
梁夕舉起自己的左手，“而我現在更愛手中這根，細微不可見的風箏線，無論風箏飛得再高，線頭始終在我手中，他總能找到歸途，我也從不擔心他會消失。”
肖亦的遺憾，終於等到了答案！
他聽懂了。
陳生就是她的風箏。
他是她的自由，她是他的歸途。
這天晚上，肖亦不知是如何度過的，就好像他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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