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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兇喜(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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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兇喜(36)

36

搜查令已經下達, 警車向周屏鎮開去。路上,隋星說:“我還是想不明白,梁瀾軍確實符合側寫, 但柳湘自殺這個點是不是太牽強?這個女孩只是他和趙月偶然選中的資助對象, 他們之間不存在太多感情,柳湘自殺怎麽就能成最後一根稻草?還有, 柳湘的死是因為月升山莊。”

海姝坐在後座,閉著眼睛, “你說得沒錯,柳湘這個點很牽強, 但是我們到現在也還沒有完全理解梁瀾軍和趙月, 我們這次去周屏鎮,正是要查清他們和命案之間的關系。”

隋星往後轉,手撐在椅背上, “海隊。”

“嗯?”

“你心裏有個聯想, 但你不想在會議上說。”

海姝睜開眼, 隋星接著道:“現在說說唄,說錯了我就當沒聽到。”

海姝笑了下, “也不是不想在會議上說,只是相較於側寫,後面這個想法更加飄, 立不住腳, 說出來怕影響大家的思路。”

隋星:“我不怕被影響。”

海姝:“柳湘因月升山莊而死, 這是我們現在才查出來的真相。其他人並不知道, 梁瀾軍和趙月夫婦也不可能知道。一般情況下, 資助貧困學生是給與對方善意,要說投入多少感情, 那不見得。但梁、趙的情況不一樣,他們並不富裕,資助柳湘這樣一個女生,有移情的因素。”

隋星說:“他們在柳湘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而曾經的自己‘死’於富家子的玩弄,他們希望柳湘能夠一帆風順,實現他們夭折的人生理想?”

海姝點頭,“所以就算見面不多,但他們在柳湘身上是傾註了大量感情的。他們的資助不是不圖回報,而是有非常高的回報要求,只是這種回報不是物質上的,而是在精神層面。換句話說,他們在養成柳湘。也是因為這種心態,他們不願意別人知道自己資助了一個女孩,柳湘的姐姐不是說過嗎,柳湘希望能去看望他們,但他們拒絕了,然後在柳湘考上大學後,親自去看望柳湘。”

隋星看著前方思索,“那在柳湘自殺後,他們的真實反應應該是什麽?”

“會感到自己的人生再一次被打折了。”海姝說:“是自殺,不是意外,一個前途似錦的大學生為什麽突然自殺?這太容易聯想到她身上發生了不好的事。柳湘的姐姐覺得她受到了來自老師和同學的不公正對待,那梁瀾軍和趙月呢?”

隋星在皮椅上一拍,“他們一定會回憶起自己當年遭遇的事,然後帶入柳湘!”

海姝說:“還差一點,只是這樣的話,他們不一定會盯上薛檸林等人。他們並沒有將自己帶入柳湘,而是因為什麽事,覺得柳湘的死就是與同性戀的騷擾有關。”

隋星說:“但這說不通啊,他們和柳湘往來並不多。”

海姝看著隋星,“其實我們前期調查時忽略了一個問題,梁瀾軍和趙月有很多機會到市裏來。”

隋星抓著椅背的手忽地收緊,“他們……”

“玻璃廠往市裏送貨,已經不再像萬家勇那時包給個體戶司機,都是廠裏的運輸工人配送,而文員和檢驗員經常需要隨行。”海姝說:“這份工作相對來說很輕松,時間也很多,在空餘時間裏,他們有沒有可能去看看柳湘?”

隋星說:“難道他們看到柳湘和薛檸林發生了什麽事?”

海姝說:“這只是個猜測,薛檸林對黃意雅有強烈的占有欲,那次在書咖,可能不是薛檸林唯一一次接近柳湘。也許她和柳湘另一次見面,被恰好出現的梁瀾軍和趙月看到了,之後柳湘又對他們解釋過什麽,這解釋正好讓梁瀾軍認定,薛檸林是個騷擾柳湘的同性戀。”

隋星想了會兒,“那平生為什麽會被針對,梁瀾軍幾乎沒有可能知道他向小藍警官表過白。”

海姝搖頭,“我現在無法回答。”

周屏鎮還沈浸在春節的氛圍中,零星聽得見幾聲鞭炮聲。梁家門口的院壩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他們高高揚起脖子,議論著那對生不出小孩的夫妻出了什麽事。

海姝不想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但比之前面幾次,這次有了搜查令,她有權對其家中、車輛進行搜查取證。院子裏曬太陽的居民一看,立馬一傳十十傳百,根本攔不住。

“海警官,你們這是……”趙月臉上掛著驚慌的神色,想擋又不敢擋,“我們沒有犯法,你們要幹什麽?”

海姝的視線越過趙月,看到從裏屋出來的梁瀾軍,梁瀾軍仍舊陰著一張臉,很麻木的樣子。海姝走過去,打開第一間裏屋的燈,慘白的燈光照下來,屋子的中間擺著一張單人床,墻邊有個老舊的書桌,上面堆著幾撂書,其中有不少都是科學院出的面向大眾的科普雜志。床尾和衣架上掛著男士衣物,看上去像個單身男人的獨居臥室。

海姝往更裏面走去,兩間屋的陳設差不多,不同的是裏面這間放著趙月的衣服,桌上有少量廉價的護膚品,陽光從窗戶照進來,比前面那一間更加明亮。

此時,梁瀾軍已經去擺著電視的廳屋抽煙了,一聲不吭,沈默得像個雕塑。趙月跟著海姝,站在門口,不等海姝提問就說:“我們老夫老妻了,又沒孩子,多一間房,平時就分開睡。”

海姝笑了笑,“我今天來,是有起案子牽扯到梁老師,需要你們配合一下。”

趙月緊張道:“怎麽又有案子啊,老梁,老梁——”

海姝示意隋星先帶人搜查,自己來到廳屋,拿著從梁瀾軍桌上拿的科學院雜志。梁瀾軍盯著雜志,眼神很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看裏屋有很多本這種雜志,梁老師是科學迷啊?”海姝問。

梁瀾軍嘴唇動了兩下,只擠出一個“嗯”字。

趙月幫他說:“我們也沒別的愛好,工作空閑就看看書,他是個理科腦子,文學上的看不懂,現在書也賣得貴,只有雜志便宜。”

海姝盯著梁瀾軍,“那很巧,這雜志裏有你的老熟人。”

梁瀾軍將煙滅掉。

海姝“嘩啦啦”地翻著雜志,找到一篇署名是具寧的文章——這種文章其實不大可能是具寧親自寫的,多半出自編輯或者學生,具寧被拉過來署個名。

海姝將雜志推到梁瀾軍面前,手指在“具寧”二字上點了點,“你們是大學同學吧。”

趙月不安地說:“多少年前的事了。”

梁瀾軍終於開口,“是同學,但早就沒聯系了。”

海姝說:“我最近查的案子就和他有關,也是他,向我們講述了你們大學時的事。”

梁瀾軍脖頸一繃,這才看向海姝,難掩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說到你退學的真相,承認他手上被捅的那一刀根本不是來自你。”海姝越說越慢,卻字字清晰,“還說,他是受到某個游學生的脅迫,才害得你退學。”

梁瀾軍唇角顫抖,手背上暴起青筋。

趙月突然按住梁瀾軍的肩膀,像個溫柔的賢妻,“老梁,老梁,別激動啊,聽海警官說。”

海姝道:“梁老師,具寧已經全部承認了。那個傷害你的人——龔照——我們也取得了他的口供,他也承認騷擾、威脅你,指使多人導致你退學。”

梁瀾軍呼出一口大氣,短暫地凝視海姝的眼睛,片刻後語氣悲涼地說:“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這事能讓他們判刑嗎?能讓我回到20歲,繼續讀書嗎?沒用了,承不承認的,無所謂了。”

海姝感受到他濃烈的無奈,一個堂堂正正的大學生突然被命運打斷了脊梁,他的呼喊沒人聽得到,他只能在同學和老師恐懼和避之不及的目光中夾著尾巴離開校園,扛著已經碎掉的夢,倉促投向社會,遍體鱗傷之後,茍活在這個小小的角落。

也許只有書桌上的那些書,還在無聲地延續著他的青春。

趙月說:“海警官,那你們來我們搜什麽呢?那些個誰承認不承認和我們有啥關系啊?你們去查他們啊。”

海姝竟是有一絲難以啟齒,她面對的不是具寧和龔照那樣卑劣的掠奪者,而是倒在泥濘裏的被掠奪者。可是已經查到這一步,她不可能因為憐憫而停下來。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問:“你恨龔照嗎?”

梁瀾軍苦笑,“恨?有用嗎?我夠都夠不著他。我說了,以前的事回不去,他們怎麽樣已經和我無關。”

海姝:“那龔照那一類的人呢?如果你夠得著呢?”

梁瀾軍:“同性戀?在我眼裏他們都該被關進去,但我說了不算。”

他已經平靜下來,眉眼間看不出什麽波瀾,只有層層疊疊的死灰,以及殘存的恐懼。

海姝看著這一抹恐懼想,梁瀾軍怕的是什麽呢?是龔照給與的陰影。當年的青年完全不把龔照當一回事,時過境遷,眼前的中年人學會回望,卻害怕起龔照來。

趙月說:“這問也問完了吧?我們現在生活得好好的,那些渣滓的事,我們不想再關心了。你們可以走了嗎?”

海姝說:“不急,不止這一件。”

趙月旋即低下頭看坐著的梁瀾軍。

“柳湘的事,上次來時我已經和你們聊過一些了,不過她的案子也在重查。還有些細節想跟你們核實。”海姝說:“前年暑假,也就是柳湘從大一升大二的那個夏天,你們去市裏看望過她嗎?”

趙月回答得很快,“沒有,上次不是說過嗎,我們一般和柳湘的姐姐聯系,不想耽誤她學習。”

海姝說:“你們經常因為工作去市裏,去看看她不是很簡單的事?”

梁瀾軍神情微變,“送貨不是很走得開,時刻都需要有人盯著。”

海姝轉向趙月,“你們都是一起去嗎?還是各跟各的趟?”

趙月尷尬笑了笑,“我們不一定每次都能一起,但領導照顧我們,一般都讓我們一起了。”

海姝拿出筆記本,做出記錄的樣子,“你們回憶一下,哪些日子在市裏呢?”

“這……”趙月說:“這我們哪裏記得起來。你需要的話,可以跟廠裏調一下工作記錄。不過海警官,你問這是為啥啊?”

海姝說:“偵查需要,還請配合。”

“哎,哎——”趙月不大情願地點點頭。

海姝說:“那我說幾個日子吧,看你們想不想得起來。去年的7月10號,你們在市裏嗎?”

梁瀾軍沒反應,趙月說:“真記不住。應該不在吧?我記得夏天我們去市裏的次數不多來著。”

海姝說:“去年的10月12號呢。”

“這,想不起來。”

“去年12月3號?”

“對不起,歲數大了……”

海姝說:“行,我一會兒去調調工作記錄。”

趙月說:“嗯,好。”

海姝看了他們一會兒,卻沒有將話題借此揭過去,反而問:“你們不好奇這三天發生了什麽嗎?”

趙月尷尬地說:“我們就是底層工人,問太多也不好吧。”

海姝說:“但我接觸的很多群眾,都會在我問到某個日期後,反過來問我為什麽要這麽問。”

梁瀾軍擡頭,聲音沙啞,“那說明他們沒有受過什麽壓迫,心是向上的。”

海姝微怔,旋即回到自己的節奏,“這也沒什麽,都可以問。我既然要求你們配合,不該隱瞞的我也不會隱瞞。市裏有三個大學生失蹤,這三天就是他們失蹤的日子。”

趙月說:“啊,這樣。”

海姝說:“這三位大學生家境都不錯,我們調查下來,發現他們都喜歡同性。”

梁瀾軍的背脊不大明顯地僵了下,語氣帶著一絲鄙夷,“這種人這麽多?”

海姝沒回答他,“其中有個女生,說起來和柳湘還是校友,和柳湘也認識。”

“是嗎?”趙月終於找了個椅子坐下,“柳馨沒給我們說過。”

海姝牽引著話題,“以你們對柳湘的了解,她自殺除了家庭壓力、學業壓力,還有沒有別的原因?”

“和家庭有什麽關系?”趙月似乎對海姝的說法很抵觸,“她姐姐沒有給她任何壓力。”

海姝點頭,“那主要原因還是在學校,成績上,感情上,也許還被不該有的桃花困擾。”

梁瀾軍和趙月都不說話,半晌,趙月說:“海警官,這我們真不清楚。現在的校園,也和我們當時的校園不一樣了,各種各樣的人都更多。”

海姝說:“是啊,龔照那樣的人也更多了。”

梁瀾軍站起來,拿起煙灰缸,倒進廚房的水槽裏。趙月說:“我們這些小人物,也懶得關心這些事。”

裏屋的搜查已經完成,剩下的是廳屋和廚房,隋星向海姝搖了搖頭。不久整個搜索結束,撤離之前,海姝站在門邊,再次問:“那天我在老車間外面見到你們,你們真的是去燒紙?”

趙月唇邊掛著隱約笑意,“不然能是什麽呢?海警官,我們這些小人物不值得你耗費這麽多心思。”

“沒有可疑的東西,除了他們分開住在兩個房間,其他一切都很普通。”隋星拉上車門,“我聽你們在那東拉西扯,他們的嘴很嚴。”

海姝說:“一問就給問出來,那這案子也太簡單了。”

隋星問:“現在去哪裏?”

海姝說:“玻璃廠,作案需要車,去看看他們經常使用的車裏有沒有線索。”

“對了,程危不一直在玻璃廠嗎?”隋星說著拿起手機,“我給他打個電話。”

響了半天程危才接起,語氣中帶著興奮,“我找到點東西,你們現在就來老車間!”

隋星一頭霧水,“你怎麽還在老車間?”

程危著急道:“先來!看了再說!”

海姝調頭,駛向老車間,刑偵一隊的另外一組隊員趕往玻璃廠,檢查梁瀾軍和趙月使用的車輛。

程危“梆梆”敲著熔爐外壁,聲音在空蕩蕩的車間裏回蕩,沈悶得像是另一個世界的回響。他的外衣丟在地上,身上已經滿是汙跡,“這熔爐底下有個門,下面很大,像以前的防空洞!”

海姝一驚,立即來到程危說的門旁邊,它已經被打開,裏面漆黑一片,藏在鍋爐內部,如果不是把老車間翻了個底朝天,根本發現不了。

強光打進去,看得到底,但看不到盡頭,一股熟悉的味道從裏面竄上了,有經驗的刑警都明白那味道代表著什麽。

海姝脫下外套,“我下去看看。”

冰冷的鐵梯像是刀割在手上,手套也阻止不了這種從地底滲上來的陰冷。快到底部時,海姝松開手,輕輕一跳,雙腳觸地時,悶聲響起。她擡頭看了看上方的口子,耳邊仿佛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響。

如果從上面拋下物體,就會產生類似的聲音。

隋星和程危也跟著下來,其他隊員守在上面。強光照亮了地下室,它整體呈長方形,前方很長,越是往深處走去,刺鼻的氣味就越是濃重。

海姝晃動電筒,看見十米開外的又一扇門,那是鐵門,但並不嚴絲合縫地貼著墻壁。鐵門上掛著鎖,她咬著電筒開鎖時,隋星警惕地說:“這門通到哪裏?”

生銹的老門被推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響,臭氣仿佛失去阻隔,噴湧而出。門外是個一眼看得到底的封閉空間,地上全是泥土,靠近墻壁的地方泥土更是高高堆起,異味就是從那些土堆裏散發出來。

程危上前,用攜帶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撥開土堆,很快,一具腐爛見骨的屍體就沖進視網膜中。

地下室照明嚴重不足,空氣也不流通,勘查難度很大,三人回到地上,海姝立即向派出所征調人員,等到全部設備和裝備到位後,才下令再次進入地下室。

被藏於門後的屍體共有三具,沒有衣物,呈不同程度的腐爛,考慮到地下的溫度濕度,第一具屍體被放進來的時間是半年之前。

而除了這三具屍體,警方在另外一處土堆裏發現的東西更加刺激著人的神經,那是一堆肢體、軀幹、頭顱。

屍體和殘肢、頭顱被妥善轉移到殯儀館,進行下一步屍檢,而地下室還需要更細致的勘查。

溫敘第一時間提取DNA,比對結果顯示,三具基本完整的屍體屬於三名失蹤大學生:平生、薛檸林、李回。而殘肢與頭顱在比對結果出來之前,隊員們就已經想到,是死狀非常詭異的萬澤宇和袁衷。

“死因是什麽?”海姝還在老車間指揮勘查,匆匆回到地上接溫敘的電話,她的防護服裏已經濕透了,眼裏有很多紅血絲。

“三人的脊椎和頭部都有明顯骨折,尤其是頸椎部分,平生枕部嚴重凹陷,這些致命傷都是從高處墜落所致。”溫敘說:“腐爛影響對體表的判斷,不過薛檸林和李回身上還保留著一些束縛痕跡。他們很可能是被綁縛著,肢體完全無法動彈,並且神志不清時,被人從高處推下,頭部朝下致死。”

海姝聽著,目光漸漸冷下來,“毒理呢?”

溫敘說:“結果還沒出來。還有一點,平生的掙紮傷比另外兩人更加明顯,從體型、性別來看,這一點也是合理的。平生是男性,力氣更大,他的身高和體重也高於李回,他可能經歷過更激烈的搏鬥。”

海姝說:“有沒有在他們身上檢驗出別的能夠指向兇手身份的痕跡?”

溫敘說:“兇手很謹慎。”

這個結果和海姝不久前在地下室得出的結論一致。按理說,地下室的土質地面非常容易留下足跡,但有人專門打掃過地面,上面的確有足跡,可全是被破壞過的,對甄別身份毫無作用。而連通地下室和地面的梯子上沒有指紋,下方潮濕,那個清理了地面的人從上方往下沖洗過梯子,只有少量鞋子沾上的泥土留下。

掛斷電話前,海姝問:“地下室那個梯子的高度怎麽樣?”

溫敘說:“被害人在昏迷的情況下,從上面掉下去完全可能頸椎骨折喪命。薛檸林的指甲裏有大量泥土,說明她在被埋進土堆之後,還有一些意識。”

這是很殘忍的死法,海姝來到老車間門口,往肺裏狠狠灌了一口氣。

老車間發現屍體的消息已經傳遍周屏鎮,市局派來更多隊員參與調查,這次陣仗比春節前調查萬澤宇案時大得多,看熱鬧的鎮民也不敢冒頭,擔心起自己的安危起來。

海姝派去搜查車輛的隊員發回反饋,車輛上也無異常,沒有血跡之類的痕跡。

隋星回到地面時,被蹲在上方的海姝嚇了一跳,“你在這裏幹什麽?”

海姝說:“我在想,萬澤宇殺死袁衷那天,可能看到了兇手從這個地方離開。那天我遇到清晨趕回鎮裏的梁瀾軍和趙月,他們不是來燒紙,是花了一個夜晚的時間,清理這裏可能存在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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