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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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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完

“真美啊。”徐桃就勢躺了下來,枕在崔清曄的腿上,望著湛藍的天空。

此刻是六月間,可草原上還是一片鮮花盛開的春日模樣。綠色的草原綿延向遠方,不知是天更遠還是草更遠。搖曳的花朵仿佛是這塊巨大錦緞上的花紋,而不遠處潔白的羊群就是散落在上面的珍珠。

微風拂過,青草的香味縈繞鼻尖。和煦的陽光照耀下,徐桃深吸了一口氣:“好棒!真想在草原上多住幾天。”

崔清曄輕輕挑起她耳側的碎發,別到了她的耳後:“若是你喜歡,咱們就多住幾天。出來前,我還擔心,你放不下百年食肆。”

徐桃晶亮亮的雙眸望向他:“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崔清曄看向遠方,微嘆了口氣:“自打徐家兩兄弟下獄後,玉食被查封開始,你見到我總是關心案件進展。直到我給你說玉食即將拍賣,你才重新打起了精神。那段時日,真不知道你是因為看到我高興,還是因為我給你的消息高興。”

徐桃翻了個身,雙手握住他的臂膀,讓自己坐起來,手順勢勾住他的脖子,輕啄了下他的唇,兩人額頭相貼:“好酸啊。你這是,吃醋了嗎?”

崔清曄雙手攬住她的腰,防止她一個不穩摔落下去:“是。”

徐桃又一個輕吻落在他唇角:“既是吃醋了,怎麽還在得知玉食要開拍時,第一時間賃了馬回來給我說這個消息?”

崔清曄雙手一用力,將她攬得更緊了些:“你與徐家割袍斷義,雖然這次徐家的懲罰跟你沒有了關系,可是你也失去了繼承的可能性。你說過,這是你阿翁阿耶的遺願,李相和林公好不容易說通了聖人,怎能讓你願望落空?”

“李相和林公?”這還是徐桃第一次聽見這個事情的經過。她這話一出,就見崔清曄眼瞼微閃,心下有了猜測:“許多人還未判,他們兩個怎麽會想到先把這些酒肆拿來拍賣?莫不是,有人說服了他們兩人?”

話音還未落下,她就敏銳地發現他的耳朵尖泛起了微微的紅,在陽光下,仿佛透亮的紅寶珠。他垂下眼簾避開她的視線,下一瞬,懷中的人猛地撲過來,他一個不察就躺倒在地。藍天白雲下,她的雙眸彎成了兩彎銀月,在自己面前逐漸放大。她的聲音仿佛銀鈴般響在他耳邊:“清郎,怎麽辦,我好似比昨日愛你更多一點了!”

許是有風的緣故,她的唇有些微涼,但是微微的彈性,讓他不自覺想到了她做過的布丁那般。他攬緊了懷中的人,低低細喃道:“我也是,每一日也比前一日更愛你。”

晚間時,聚集的蒙古包裏點起了火。徐桃和崔清曄坐在篝火邊,正在烤東西。最大的篝火上,正有一只烤全羊,已經烤得表面焦黃嗞嗞冒油了。徐桃用小刀分開,只給自己留了一小碟,其餘都端給了旁邊手忙腳亂烤東西的趙方節和侍衛們。

侍衛們有四人人是戶部派給崔清曄一道出京考察的,還有六人是勤暄公主給他們配的,專為保證兩人的安全。這一路上,他們最期待的就是用飯的時候,哪怕是野菜,徐娘子都能化腐朽為神奇。每一頓吃完,他們都在期待下一頓會吃什麽。

比如這烤全羊吧,同樣是牧民們給他們的兩只羊,他們的羊外面都焦了,最裏面還沒熟。而徐娘子他們不光烤好了羊,還烤得那般入味。有侍衛感嘆道:“趙小郎君,我很少羨慕別人,但是你我可著實太羨慕了,每日都能在家中吃到徐娘子的手藝啊。”

趙方節搖搖頭:“不,徐娘子在家中一般不做飯。”

咦?所有侍衛都驚訝地看過去。見趙方節沒有再說,幾人開始發散思維:“哦哦對了,你們定是在店裏吃了再回去。”“店裏那麽多廚娘,估計家裏也會培養一位吧。”

趙方節一口奶茶一口羊肉,目光落在不遠處篝火邊的兩人身上:哼,天真,家裏可沒什麽廚娘,只有崔廚師好嗎?

除了羊之外,徐桃和崔清曄還烤了兩只兔,這個燒烤醬跟烤羊略有些不同,沒有那麽多孜然,卻更香辣一點兒。除此之外,徐桃還尋了一個鐵架,放了許多烤串,其中就有在別處很難見到的牛肉。一口咬下的時候,徐桃感嘆地靠在崔清曄肩上,望著天上璀璨的銀河:“這回,要把牛肉吃夠了再走。”

他們在草原一共待了四天,真個是把牛肉吃爽了。本來第四日早上就要走,但是徐桃想把剩下的牛肉做成牛肉幹,所以大家又停了一天。

從草原一路往東,他們走走停停,跨過了黃河,走過了裸露的黃土地,終於在初秋的時候來到了江南。

第一站就來到了西湖。此時的西湖上還有田田的荷葉,擠擠挨挨的。微風拂過時,仿佛亭亭的娘子害羞地遮住了微紅的面龐。徐桃笑著晃了晃與崔清曄牽著的手:“走吧,咱們一路風塵仆仆的,實在跟這樣婉約的美景不相符,咱們還是找個落腳地,好好梳洗打理一番吧。”

崔清曄握緊了她的手,將她托舉到了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馬,雙手環過徐桃,拉住韁繩,一夾馬肚子,兩人一馬往城裏走去。

江南的街中許多都是河流,只有兩旁的路供人經過。除了本身的店鋪之外,還有許多人擔著扁擔沿街叫賣。徐桃一見便笑了,沖崔清曄道:“我以前可也是這樣起家的。走,咱們看看有些什麽?”

崔清曄立刻下馬,抱徐桃下來的時候,徐桃順口道:“對了,咱們安頓下來後,你也教教我騎馬吧。”

之前在草原上,是誰喊著讓他帶著跑馬,卻在剛剛小跑起來時又忽然害怕非要下來再也不騎馬的?偏偏到了路如此狹窄的江南,她突然想要學騎馬了。面對徐桃眨著的雙眼,崔清曄一口應了下來:偌大的城,總有沒什麽人的大路吧。

徐桃買了許多藕和菱角,還買了一把荷花,說是要回去插瓶。除此外,她還專門買了一堆棒骨和蹄膀豬蹄,回到落腳的院子時,她歡快地喊道:“清郎,幫我打下水,咱們先把湯煲上呀。”

崔清曄剛把馬拴好,正準備讓人準備浴桶,聞言後立刻答應了下來,但也沒有忘記徐桃的愛潔,快速又低聲吩咐趙方節去準備了。

果然,所有食材下了鍋後,徐桃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要沐浴,忙道:“清郎,我要沐浴了,不然等會兒頭發半天不幹。”

“你先去拿衣裳,我去幫你準備沐浴的其他東西。”崔清曄叫了一個侍衛來看著火,自己提起剛有先見之明放在爐上的壺,先進了房間裏。

徐桃這一沐浴,就沐浴了大半個時辰。崔清曄前兩次來,她都道還沒洗完,第三次來叫她時,沒聽到她的回應,心中一急,推開門,大步流星地繞到凈房裏。

徐桃早已靠在桶沿上睡著了。崔清曄一摸水,好在還溫熱。他輕輕喚了幾聲,徐桃迷糊著應了一聲,眼睛都沒睜。想起前兩日他們都在趕路,今早天沒亮就出發了,崔清曄也沒打算再叫她,而是脫掉了外裳,卷起袖子,將她從裏面抱了出來。

徐桃只是在躺下時迷糊了兩聲,聽見崔清曄低聲說讓自己繼續睡,她也就繼續睡了。崔清曄小心托著徐桃的頭,讓她枕在自己腿上,拿了一個溫好的湯婆子給她幹著發。待她頭發全幹透後,他將她挪到枕頭上枕著,給她蓋上薄被。他這才起身,本來涼爽的天氣,竟出了一身大汗。

他沐浴完後,散著濕發就去了廚房。湯已經好了。而趙方節應他的吩咐,早已領著兩個人買了當地知名食肆的飯菜回來。崔清曄將湯盛好,所有東西都弄好,這才去叫了徐桃。

徐桃最愛喝藕湯,微微泛紅中有著藕獨有的清香,而且那種粉粉糯糯的藕,讓她欲罷不能。豬蹄都脫骨了,被染成紅色的皮兒微微晃動。蘸了專門調好的醬汁,那種豐富的口感,讓徐桃的疲憊一掃而空:“這蘸料真好吃,你的手藝有進步啊。”

就在旁邊桌吃飯的侍衛們聽見這話,都不約而同停下了筷子:什麽,這才是徐娘子不在家做飯的真相嗎?

崔清曄是春日領命出京,從春耕到秋收,他都一一調查了一番。查過了收成之後,他們便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不管崔清曄怎麽頭疼,徐桃總算是學會了騎馬。在快到長安時,她來了興致要騎馬。她和崔清曄一人一馬奔到城門口時,徐桃看著熟悉的城門,長嘆一口氣:“咱們回家啦!”

今日是初三,論時間表付洛瑤和謝菱會在最老的店。徐桃他們直奔店門口,進店的時候,看到陸玉珂扶著付洛瑤轉身。而付洛瑤,小腹已經微微隆起,還拍了一把陸玉珂:“起開,別擋路。”

徐桃一怔:“我這是,要當幹娘了嗎?”

付洛瑤聽見熟悉的聲音,立刻擡起頭來,看見徐桃時雙眸一下亮了:“阿桃!”

謝菱在廚房都聽見了,連忙跑出來。三人手拉手轉了兩圈,說是晚上定要好好慶祝一下!

計劃很好,但是沒有趕上變化。因為徐桃又睡過了。看著崔清曄給她幹發的熟練姿勢,付洛瑤和謝菱攜手走了出去,相視一笑。

徐桃睡了好幾天才緩過來,接下來就忙得團團轉,竟比崔清曄還要忙。付洛瑤和謝菱都道如今生意不錯,她還是將各處都一一查驗了一遍,尤其是作坊那邊。這一查就是一個月,誰知就是查完作坊最後一批貨後歸家的路上,徐桃竟暈倒了。

當晚,徐桃悠悠醒來,看到床前圍著的許多人,忙笑道:“暄姨,您怎麽也來了?我沒事,可能就是太累了。”

勤暄公主沒好氣地端過一碗湯,舀起一勺放到她嘴邊:“我看你也是太累了,竟連自己有了身孕都沒發現!”

她有身孕了?徐桃正要說話,忽然聞到一股魚腥味,立刻哇的幹嘔一聲。這下,她腦袋一嗡:她真有身孕了!

四年後。

京城裏已經開了五家百年食肆了,他們並沒有再繼續開分店,而是在店裏開了許多的小櫃臺,比如賣粉條的,賣豆制品的,賣鹵味的等等。最最讓人驚訝的是,每個店的後院,都安上了孩童們玩的設施。聽孩子們說,那個搖搖晃晃的是秋千,左右搖晃的是蹺蹺板,還有爬上去滑下來的是叫滑梯……

自打有了這些設施後,耶娘們問孩子們出去哪裏吃,孩子們總是說百年食肆。百年食肆也很好,只要消費了,不管幾何,都可以讓孩子免費到後院來玩,不限時間,不過唯一的要求就是每個游樂設施不能搶,需要排隊依序玩。

這日,一個小男孩正在哭鬧想要提前玩,就見比他小的兩個小姑娘手牽手立在了他的身後,粉雕玉砌的,竟比仙女還好看。比兩個小姑娘高半個頭的小男孩頓時就不好意思了,只得抽抽鼻子止住了哭泣。

待他滑下去後,見到兩個小姑娘熟練地也滑了下來。他本想跟兩人打招呼,就見兩人小跑著撲向了門口的兩個娘子:“阿娘!”

小男孩認出那就是食肆的老板娘子,不敢說話了,只看著兩個娘子分別牽著一個小姑娘轉身。其中一個還彎下腰輕輕捏了下小姑娘揪揪上的毛絨球球:“你阿耶在家做了魚圓。”

“我要吃三個,不,五個!”小姑娘立刻道。

另一個小姑娘忙問自家阿娘:“阿娘,阿耶今日做了什麽?”

只見她阿娘嘆了口氣:“他啊,剛不小心又把手切了。今晚,我們又得在阿蕈家蹭頓飯了。”

小姑娘鼓起嘴:“哼,阿耶定是為了偷懶。今晚,不許他去徐姨家裏吃飯!”

叫阿蕈的小姑娘寬慰道:“阿諾,術業有專攻,陸姨爹也不是故意的啦。”

兩個大人相視一笑。夕陽將她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歡笑聲飄散開來,清脆作響。

本文到這裏就結束啦。謝謝大家支持這個故事,阿桃和清曄在他們的世界裏幸福地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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