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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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陸辰旭跟他堂哥掛斷電話, 急著朝房間內走去。
許櫟瀅坐起身，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眼眸情緒跌宕, 很快又趨於平靜。
又夢到了一些事情, 讓她覺得精疲力盡, 需要很久才能緩過來。
她就靠在床邊，放空自己。
許櫟瀅是個矛盾體。
她是個實打實的悲觀主義者，可又會在某一時刻，爆發出與頹然墮落無關的熱烈力量, 在泥潭中又企圖向上。
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人。
從初中許雲和許琳誠離婚後，她的人生軌跡就已經偏離航道, 朝著深淵行駛。她有時候會覺得為什麽偏偏是她, 為什麽這些糟心事偏要她來承受，她想自救, 想獲得不一樣的情緒價值。可許雲的歇斯底裏, 許琳誠的漠不關心一遍遍砸在她肩頭，告訴她, 她只值得這樣的人生。
她渴望有人不計後果愛她。
沒有人會一直愛一個人。
沒有人的愛是一成不變的, 多巴胺的有效反應期只有三四個月。
這本來就是一個假命題。
可另一方面，她又不甘心。既然偏離了既定軌道，那為什麽不在這條新路上廝殺出一條新路，她難道不值得更好的結局, 她難道就只能這樣腐朽落敗下去？
墮落亦或是重啟，這兩種聲音不斷撕扯她的神經。
她不斷地自救又不斷陷入自我懷疑。
就養成了如今的性格。
她一方面順從內心, 洗磨掉所有棱角, 變得平靜淡薄，變得不去參照以前的自己。可另一方面, 她又不甘心。
別扭又擰巴。
才上大學的她，棱角太鋒利，同許雲吵架企圖糾正她的錯誤思維，可又會因為她流露出傷心的神情而退讓。兩人明明都在乎對方，卻還是會刻薄相向，會因為某些不合的意見大吵大鬧，消磨彼此間的親情。
被劉承凱盯上是大一才入學。她剛入校，軍訓不到兩天，一張側顏照就在貼吧傳瘋了，劉承凱就在這個時候盯上了她，並且對她展開強烈追求。跑車游輪邀約、單當眾表白，各種騷操作層出不窮。許櫟瀅煩不勝煩，拒絕幾次無果，最後撕破臉，兩人鬧得特別難看。
本以為劉承凱會就此放棄，誰知道，他趁著許
麗嘉
雲出去覆健，溜進出租房，鎖住門……
睡夢中，昏暗的出租房和那條幽深的小巷子重疊，男人的怒罵聲充斥在她耳畔，她被壓住無力反抗，眼角沁出一顆淚。
猛地一縮，就這麽驚醒了。
壓下心底酸澀，她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想起身喝口水，卻不慎打翻了玻璃杯。
她才睡醒有些懵，腦海中那些畫面又讓她很喪，就這麽呆坐在床邊，什麽也不去想。
瞥見床邊的玻璃碎渣，他先看了一眼許櫟瀅的手，發現沒有受傷，松了口氣，而後，走到飲水機讓旁邊倒了杯水。床邊塌陷一角，他坐下，遞給她:“姐姐，喝點水。”
許櫟瀅沈默著接過水杯。
發生了這種事情，他知道她心裏肯定也怕，可她現在表現得太過平靜。陸辰旭反而不知道說什麽，他怕適得其反。
“姐姐，現在覺得好點兒了嗎？”
許櫟瀅點點頭，似乎不想讓他擔心，盡力擠出一個笑容:“好多了。”
暖光垂落，映襯著她的影子小小的，她的臉色沒那麽蒼白，但是眼眸無神，看著疲倦極了。
陸辰旭看著她強撐的樣子，心底止不住泛酸，他接過玻璃杯，柔聲同她商量:“那再睡會好不好，我守著你。”
“嗯。”
—
劉氏集團近期資金鏈匱乏，又因為房地產競標得罪了周家，正處在風口浪尖，陸皓旻旁敲側擊，周家就當賣他個人情，跟他透露了不少。
三天後，熱搜前三條已經被劉氏集團占滿。
【劉氏集團偷稅漏稅】
【劉氏集團逼死員工，拒絕賠償】
【劉承凱性侵】
劉承凱的老爸是暴發戶，做事沒有章法，早幾年還在道上混。現下還有些上不得臺面的勾當，這麽一鬧，自然就牽扯出不少灰色產業。
熱搜已經爆了，陸皓旻又找了營銷號和水軍，鬧的央視記者都出動報道，已經成了轟動性新聞。
緊接著，又有不少女生聯名發博錘劉承凱通過非法途徑強行同自己發生關系且事後威脅。黑料越扒越多，包括大學裏逼女孩打胎，在私密包間聚眾吸粉等等，還牽扯出不少其他富二代。
劉氏股份暴跌，HY集團聯合周家施壓，劉氏已經是強弩之末。劉承凱被抓，這一樁樁壓下來，少說要判七八年。
陸辰旭接到陸皓旻電話，正在給許櫟瀅做早餐。
陸辰旭怕許櫟瀅在那個酒店還會不舒服，第二天一早就借口有事，載著許櫟瀅回了市區。
掛斷電話，陸辰旭上微博看了一眼，確定劉承凱再也翻不出什麽浪花，懸著地心落定，他把早餐放在餐桌上，許櫟瀅剛巧下了樓。
“姐姐，昨晚睡得好嗎？”
晨光微醒，柔和的淡光打在少女栗色發梢上，她的眼眸清亮，彎了彎眼眸，跟他回:
“挺好的。”
撒謊。
你昨晚三點都沒睡著。
陸辰旭看著她，那雙狗狗眼閃過幾絲微不可查的情緒，嘴唇動了動，可看著許櫟瀅的笑容，還是忍了下去。
許櫟瀅坐在他對面，吃了根油條，喝了幾口豆漿，就沒再繼續動筷。
陸辰旭註意到，頓了片刻，問道:“姐姐，你想不想吃西府邸閣的湯包或者鍋貼？”
許櫟瀅搖了搖頭:“沒胃口，我經常這樣，過幾天就好了，你不用的擔心。”
“我昨天接了一個顧客的繪夢訂單，時間很緊，最近可能會熬夜。”
“但是你會很累。熬夜的話，白天精力也會變差。”陸辰旭看著她眼底淡淡的青色，有些猶豫。
“可是我現在晚上——”
許櫟瀅說了一半，意識到自己馬上要說漏嘴，立刻噤了聲。
陽光灑在庭院裏的參天古樹，落下斑駁陸離的光影，隱隱綽綽。時間好似因為她這句話停留了幾秒，寂靜無聲。
微風吹過兩人發梢，陸辰旭看著她，金色打在他軟蓬蓬的頭發上，泛著栗色，那雙眼眸溫柔地不像話，他斂下心神，沖她笑了笑:“剛好我最近也沒事幹，我陪你吧，姐姐。”
她遲疑片刻，應了聲“好，那我先上樓了。”
陸辰旭的目光追隨著她上了樓，直到她關上門，他才收回目光，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像洩氣的氣球似的。
他愁死了。
他不知道說怎麽辦才能讓姐姐開心一些。
許櫟瀅這兩天狀態很不好，雖然她還是照常跟陸辰旭插科打諢，但是每次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會不自覺發呆，眼眸宛若一潭死水。
她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但陸辰旭其實早都發現了。
情緒累積，總會有觸底反彈的那一刻。
他很擔心她。
……
在四合院呆了快一個周，兩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陸辰旭偶爾接到電話就會開車出去，許櫟瀅就在庭院裏無聊得蕩秋千，放空自己。下午吃完飯，陸辰旭就會跟個黏人的巨型犬一樣，在她旁邊安安靜靜地呆著，看她畫畫。
許櫟瀅有時候畫完稿件，陸辰旭趴在旁邊的小桌子上已經睡著了。暖色燈光映襯著他的眼睫長翹，眼尾淺痣溫和。許櫟瀅會在這一刻莫名騰升出一種極大的滿足感。
時間如果能停留在這一刻，好像也很不錯。
會有人一直陪著她。
—
周三下午，陸辰旭又急匆匆地出去後不到一個小時，許櫟瀅收拾好，去了基地。
許櫟瀅感覺自己已經把不良情緒內耗消磨地差不多，也不好再拖延進度。剛巧，江教練給她打電話，說，比賽當天出現的那個私生已經在警局把該交代的全都交代了。許櫟瀅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她要和江教練一起去看看處理結果。
任何傷害陸辰旭的行為，她都不能忍受。
與此同時，還要跟江教練商量，秦景珩來采訪的記錄形式。
私生在警局該招的全招了。
包括前面的尾隨跟車，在茂清市陸辰旭的私人住房放恐嚇物品；在大賽期間潛入更衣室，毀壞陸辰旭的演出服以及賄賂工作人員企圖影響陸辰旭的比賽。
許櫟瀅把相關資料拿到，回房間取了顏料，一出門，卻看見了林若妍。
—
私密包間裏，林若妍和許琳誠坐在她對面，許琳誠想湊近拉她，被許櫟瀅躲開了。
許琳誠有些尷尬，片刻後，開口道:“櫟瀅，那件事情，我也聽說了，你沒事吧？”
許櫟瀅淡眸看他一眼，眼底沒什麽情緒。
許琳誠見她不答，給她倒了一杯水，溫聲道:“喝點水，最近有些冷，怕你著涼。”
“你有事就說，不用假惺惺。”
“瀅瀅，我們好歹是一家人，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爸爸關心關心你，又什麽錯？你能不要用這麽沖的語氣同爸爸講話嗎？”
許琳誠擺出一副好父親的姿態。
許櫟瀅心底有微不可查的觸動。
沒有得到過父愛，她其實比一般人都更期待。
許櫟瀅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喝了一口茶。
“瀅瀅，你一個女孩住外面，我還是放心不下。我剛好在你們基地附近買了別墅，安保很好，你要不過去住？”
“不用了。”
“瀅瀅，我們畢竟是一家人。爸爸也是想彌補你。再者，爸爸的公司和劉氏還有一些資金關系，你看，能不能——”
似乎怕許櫟瀅拒絕，他討好似的笑了笑:“當然，爸爸不是不關心你，等爸爸公司周轉過來，肯定把劉承凱那貨送進監獄。你看——”
許櫟瀅氣的手抖，她站起身，剛想離開，許琳誠見狀，一把拉住她，動作幅度太大，茶杯滾落，滾燙的茶水潑在許櫟瀅皮膚上，引得她一顫。
許琳誠卻像是全然沒有註意到，死死抓住她:“瀅瀅，算爸爸求你了，爸爸求你了，你放過他這一次，好嗎？”
許櫟瀅白皙的皮膚已經泛
銥驊
紅，她甩開許琳誠的手，聲音帶著幾不可查的顫抖:“許琳誠，如果發生這事的是林若妍，你會讓她忍氣吞聲，讓她為了你的可笑利益，自輕自賤嗎？！”
許櫟瀅輕笑一聲，剛轉身，許琳誠還要說什麽。
猛地，玻璃破碎，許櫟瀅把茶杯砸在地面，四分五裂。
“滾開！許琳誠！我這輩子，真的不欠你什麽！你初中拋下我，此後沒有管過我任何，你哪裏來的臉同我講這些？！”
好難過啊，好難過啊。
還是好難過啊。
明知道他開始不是真心，我還可笑地有些期待。
許琳誠是抱著一定要她同意的態度來的，他剛站起身。
包間門被暴力撞開。
陸辰旭破門而入，直直朝著他臉來了一拳。許琳誠一個踉蹌撲在桌上，嘴角出了血，牙也被打掉了一顆。
他剛想罵人，只見陸辰旭揪住他的衣領，眼裏戾氣翻湧，“你他媽是個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大言不慚？告訴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見一次，打你一次！”
“你公司裏的破事別以為沒人知道，小心哪一天就讓人爆出去！”
陸辰旭摟住許櫟瀅，臨走前，淡眸瞥他一眼:“你他媽再找許櫟瀅一次，我就讓你在京理市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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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辰旭跟他堂哥掛斷電話, 急著朝房間內走去。
許櫟瀅坐起身，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眼眸情緒跌宕, 很快又趨於平靜。
又夢到了一些事情, 讓她覺得精疲力盡, 需要很久才能緩過來。
她就靠在床邊，放空自己。
許櫟瀅是個矛盾體。
她是個實打實的悲觀主義者，可又會在某一時刻，爆發出與頹然墮落無關的熱烈力量, 在泥潭中又企圖向上。
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人。
從初中許雲和許琳誠離婚後，她的人生軌跡就已經偏離航道, 朝著深淵行駛。她有時候會覺得為什麽偏偏是她, 為什麽這些糟心事偏要她來承受，她想自救, 想獲得不一樣的情緒價值。可許雲的歇斯底裏, 許琳誠的漠不關心一遍遍砸在她肩頭，告訴她, 她只值得這樣的人生。
她渴望有人不計後果愛她。
沒有人會一直愛一個人。
沒有人的愛是一成不變的, 多巴胺的有效反應期只有三四個月。
這本來就是一個假命題。
可另一方面，她又不甘心。既然偏離了既定軌道，那為什麽不在這條新路上廝殺出一條新路，她難道不值得更好的結局, 她難道就只能這樣腐朽落敗下去？
墮落亦或是重啟，這兩種聲音不斷撕扯她的神經。
她不斷地自救又不斷陷入自我懷疑。
就養成了如今的性格。
她一方面順從內心, 洗磨掉所有棱角, 變得平靜淡薄，變得不去參照以前的自己。可另一方面, 她又不甘心。
別扭又擰巴。
才上大學的她，棱角太鋒利，同許雲吵架企圖糾正她的錯誤思維，可又會因為她流露出傷心的神情而退讓。兩人明明都在乎對方，卻還是會刻薄相向，會因為某些不合的意見大吵大鬧，消磨彼此間的親情。
被劉承凱盯上是大一才入學。她剛入校，軍訓不到兩天，一張側顏照就在貼吧傳瘋了，劉承凱就在這個時候盯上了她，並且對她展開強烈追求。跑車游輪邀約、單當眾表白，各種騷操作層出不窮。許櫟瀅煩不勝煩，拒絕幾次無果，最後撕破臉，兩人鬧得特別難看。
本以為劉承凱會就此放棄，誰知道，他趁著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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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出去覆健，溜進出租房，鎖住門……
睡夢中，昏暗的出租房和那條幽深的小巷子重疊，男人的怒罵聲充斥在她耳畔，她被壓住無力反抗，眼角沁出一顆淚。
猛地一縮，就這麽驚醒了。
壓下心底酸澀，她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想起身喝口水，卻不慎打翻了玻璃杯。
她才睡醒有些懵，腦海中那些畫面又讓她很喪，就這麽呆坐在床邊，什麽也不去想。
瞥見床邊的玻璃碎渣，他先看了一眼許櫟瀅的手，發現沒有受傷，松了口氣，而後，走到飲水機讓旁邊倒了杯水。床邊塌陷一角，他坐下，遞給她:“姐姐，喝點水。”
許櫟瀅沈默著接過水杯。
發生了這種事情，他知道她心裏肯定也怕，可她現在表現得太過平靜。陸辰旭反而不知道說什麽，他怕適得其反。
“姐姐，現在覺得好點兒了嗎？”
許櫟瀅點點頭，似乎不想讓他擔心，盡力擠出一個笑容:“好多了。”
暖光垂落，映襯著她的影子小小的，她的臉色沒那麽蒼白，但是眼眸無神，看著疲倦極了。
陸辰旭看著她強撐的樣子，心底止不住泛酸，他接過玻璃杯，柔聲同她商量:“那再睡會好不好，我守著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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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集團近期資金鏈匱乏，又因為房地產競標得罪了周家，正處在風口浪尖，陸皓旻旁敲側擊，周家就當賣他個人情，跟他透露了不少。
三天後，熱搜前三條已經被劉氏集團占滿。
【劉氏集團偷稅漏稅】
【劉氏集團逼死員工，拒絕賠償】
【劉承凱性侵】
劉承凱的老爸是暴發戶，做事沒有章法，早幾年還在道上混。現下還有些上不得臺面的勾當，這麽一鬧，自然就牽扯出不少灰色產業。
熱搜已經爆了，陸皓旻又找了營銷號和水軍，鬧的央視記者都出動報道，已經成了轟動性新聞。
緊接著，又有不少女生聯名發博錘劉承凱通過非法途徑強行同自己發生關系且事後威脅。黑料越扒越多，包括大學裏逼女孩打胎，在私密包間聚眾吸粉等等，還牽扯出不少其他富二代。
劉氏股份暴跌，HY集團聯合周家施壓，劉氏已經是強弩之末。劉承凱被抓，這一樁樁壓下來，少說要判七八年。
陸辰旭接到陸皓旻電話，正在給許櫟瀅做早餐。
陸辰旭怕許櫟瀅在那個酒店還會不舒服，第二天一早就借口有事，載著許櫟瀅回了市區。
掛斷電話，陸辰旭上微博看了一眼，確定劉承凱再也翻不出什麽浪花，懸著地心落定，他把早餐放在餐桌上，許櫟瀅剛巧下了樓。
“姐姐，昨晚睡得好嗎？”
晨光微醒，柔和的淡光打在少女栗色發梢上，她的眼眸清亮，彎了彎眼眸，跟他回:
“挺好的。”
撒謊。
你昨晚三點都沒睡著。
陸辰旭看著她，那雙狗狗眼閃過幾絲微不可查的情緒，嘴唇動了動，可看著許櫟瀅的笑容，還是忍了下去。
許櫟瀅坐在他對面，吃了根油條，喝了幾口豆漿，就沒再繼續動筷。
陸辰旭註意到，頓了片刻，問道:“姐姐，你想不想吃西府邸閣的湯包或者鍋貼？”
許櫟瀅搖了搖頭:“沒胃口，我經常這樣，過幾天就好了，你不用的擔心。”
“我昨天接了一個顧客的繪夢訂單，時間很緊，最近可能會熬夜。”
“但是你會很累。熬夜的話，白天精力也會變差。”陸辰旭看著她眼底淡淡的青色，有些猶豫。
“可是我現在晚上——”
許櫟瀅說了一半，意識到自己馬上要說漏嘴，立刻噤了聲。
陽光灑在庭院裏的參天古樹，落下斑駁陸離的光影，隱隱綽綽。時間好似因為她這句話停留了幾秒，寂靜無聲。
微風吹過兩人發梢，陸辰旭看著她，金色打在他軟蓬蓬的頭發上，泛著栗色，那雙眼眸溫柔地不像話，他斂下心神，沖她笑了笑:“剛好我最近也沒事幹，我陪你吧，姐姐。”
她遲疑片刻，應了聲“好，那我先上樓了。”
陸辰旭的目光追隨著她上了樓，直到她關上門，他才收回目光，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像洩氣的氣球似的。
他愁死了。
他不知道說怎麽辦才能讓姐姐開心一些。
許櫟瀅這兩天狀態很不好，雖然她還是照常跟陸辰旭插科打諢，但是每次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會不自覺發呆，眼眸宛若一潭死水。
她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但陸辰旭其實早都發現了。
情緒累積，總會有觸底反彈的那一刻。
他很擔心她。
……
在四合院呆了快一個周，兩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陸辰旭偶爾接到電話就會開車出去，許櫟瀅就在庭院裏無聊得蕩秋千，放空自己。下午吃完飯，陸辰旭就會跟個黏人的巨型犬一樣，在她旁邊安安靜靜地呆著，看她畫畫。
許櫟瀅有時候畫完稿件，陸辰旭趴在旁邊的小桌子上已經睡著了。暖色燈光映襯著他的眼睫長翹，眼尾淺痣溫和。許櫟瀅會在這一刻莫名騰升出一種極大的滿足感。
時間如果能停留在這一刻，好像也很不錯。
會有人一直陪著她。
—
周三下午，陸辰旭又急匆匆地出去後不到一個小時，許櫟瀅收拾好，去了基地。
許櫟瀅感覺自己已經把不良情緒內耗消磨地差不多，也不好再拖延進度。剛巧，江教練給她打電話，說，比賽當天出現的那個私生已經在警局把該交代的全都交代了。許櫟瀅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她要和江教練一起去看看處理結果。
任何傷害陸辰旭的行為，她都不能忍受。
與此同時，還要跟江教練商量，秦景珩來采訪的記錄形式。
私生在警局該招的全招了。
包括前面的尾隨跟車，在茂清市陸辰旭的私人住房放恐嚇物品；在大賽期間潛入更衣室，毀壞陸辰旭的演出服以及賄賂工作人員企圖影響陸辰旭的比賽。
許櫟瀅把相關資料拿到，回房間取了顏料，一出門，卻看見了林若妍。
—
私密包間裏，林若妍和許琳誠坐在她對面，許琳誠想湊近拉她，被許櫟瀅躲開了。
許琳誠有些尷尬，片刻後，開口道:“櫟瀅，那件事情，我也聽說了，你沒事吧？”
許櫟瀅淡眸看他一眼，眼底沒什麽情緒。
許琳誠見她不答，給她倒了一杯水，溫聲道:“喝點水，最近有些冷，怕你著涼。”
“你有事就說，不用假惺惺。”
“瀅瀅，我們好歹是一家人，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爸爸關心關心你，又什麽錯？你能不要用這麽沖的語氣同爸爸講話嗎？”
許琳誠擺出一副好父親的姿態。
許櫟瀅心底有微不可查的觸動。
沒有得到過父愛，她其實比一般人都更期待。
許櫟瀅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喝了一口茶。
“瀅瀅，你一個女孩住外面，我還是放心不下。我剛好在你們基地附近買了別墅，安保很好，你要不過去住？”
“不用了。”
“瀅瀅，我們畢竟是一家人。爸爸也是想彌補你。再者，爸爸的公司和劉氏還有一些資金關系，你看，能不能——”
似乎怕許櫟瀅拒絕，他討好似的笑了笑:“當然，爸爸不是不關心你，等爸爸公司周轉過來，肯定把劉承凱那貨送進監獄。你看——”
許櫟瀅氣的手抖，她站起身，剛想離開，許琳誠見狀，一把拉住她，動作幅度太大，茶杯滾落，滾燙的茶水潑在許櫟瀅皮膚上，引得她一顫。
許琳誠卻像是全然沒有註意到，死死抓住她:“瀅瀅，算爸爸求你了，爸爸求你了，你放過他這一次，好嗎？”
許櫟瀅白皙的皮膚已經泛
銥驊
紅，她甩開許琳誠的手，聲音帶著幾不可查的顫抖:“許琳誠，如果發生這事的是林若妍，你會讓她忍氣吞聲，讓她為了你的可笑利益，自輕自賤嗎？！”
許櫟瀅輕笑一聲，剛轉身，許琳誠還要說什麽。
猛地，玻璃破碎，許櫟瀅把茶杯砸在地面，四分五裂。
“滾開！許琳誠！我這輩子，真的不欠你什麽！你初中拋下我，此後沒有管過我任何，你哪裏來的臉同我講這些？！”
好難過啊，好難過啊。
還是好難過啊。
明知道他開始不是真心，我還可笑地有些期待。
許琳誠是抱著一定要她同意的態度來的，他剛站起身。
包間門被暴力撞開。
陸辰旭破門而入，直直朝著他臉來了一拳。許琳誠一個踉蹌撲在桌上，嘴角出了血，牙也被打掉了一顆。
他剛想罵人，只見陸辰旭揪住他的衣領，眼裏戾氣翻湧，“你他媽是個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大言不慚？告訴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見一次，打你一次！”
“你公司裏的破事別以為沒人知道，小心哪一天就讓人爆出去！”
陸辰旭摟住許櫟瀅，臨走前，淡眸瞥他一眼:“你他媽再找許櫟瀅一次，我就讓你在京理市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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