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完結篇7「漠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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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結篇7「漠視」
“手握決定世界命運走向之力量的人, 必須做出抉擇。今生的你又是如何作想的呢？”
青雲臺上，明修將八面現物鏡中之景盡收眼底。他回想著雷鳴電光裏耀眼的法相女子，意味深長地自語。
刻刀與木胚相摩擦, 發出很輕微的雕琢聲。
在明修手上, 一個與雷電法相樣貌完全一致的女子木雕逐漸成型。
除了西北方向的洛鎮戰場, 清虛派在其餘七個方向皆大獲全勝。
銅鏡內煙塵滾滾，是打掃戰場的清虛弟子在收殮同伴的屍身。偶有企圖趁夜色拾走白骨的豺狼，也被幸存者以火光恫嚇著驅散了。
至於洛鎮那邊……魔修們皆已回撤，只算戰損比的話, 也無疑是清虛一方殺滅了更多來犯之敵。
冷月寂寥，被夷為廢墟的小鎮郊外烈火沖天。
在驚天動地的強者鬥法之後, 唯有被劍陣護佑的洛鎮碩果僅存。三百名隨女長老出陣的弟子劫後餘生, 紛紛站上小鎮建築的屋頂，回望的目光穿透夜風。
“母親, 壞人走了嗎？”
“嗯……”
某間民宅內, 面色蒼白的婦人眼角噙淚，雙臂用力環緊了懷中的稚兒。
“好耶！我長大以後也要去清虛拜師學藝, 做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孩子目光灼灼, 吵著說道。
而在一墻之隔的屋舍外，兩名相互扶持的女弟子也在低聲交談。
作為自願出戰洛鎮的雲臺宮弟子，她們是最早站在劍陣外圈承受攻勢之人。也是兩尊法相現身後，聽從蘇良櫂建議, 最先組織清虛弟子以劍陣守護小鎮的領頭人。
兩強相爭的動蕩中，由於劍陣穩穩地守在雷電法相的腳下位置, 反而受到了明婧的保護。數百丈的巨影覆蓋範圍極廣, 遭到波及喪生的清虛弟子幾乎都是更遠處些的。
即便如此，那震撼的場面仍然給所有人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師尊的境界,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恐怖了？”
“不知道，”另一名女弟子搖了搖頭，“但這應該是好事吧……我們又有震懾魔道的依仗了。”
雖然映出洛鎮狀況的那面鏡子中，每個人的面孔都沒有戰勝後的喜悅。可戰局的結果就是小鎮被守住了，三百名弟子未減一員，湧向此處的魔修都已潰散撤軍。
但這都還不是他要等的東風。
明修露出孩童般漠然的微笑，仰首把杯中所剩酒液一飲而盡。
--
那天之後，以天瓏教的大祭司宣布作戰失敗為尾聲，大小數百魔門幾乎同時龜縮回到了原本的勢力範圍。
稍有些試圖反抗的魔門，也遭到了各大仙門的一致鎮壓。
如今的修真界資源匱乏、人才雕零，幾千年也難再出一個元嬰。且以後的修真者提升境界只會越來越難。
此時，兩個突然出現的煉虛期以上強者已經足以改變世界格局。
正道一方的強者，是本就有除惡務盡之名的女長老明敬。
而那天驚鴻一面的魔修佛陀，卻自此蹤跡全無。
爭奪修真資源的前提是活著，這種情況下，自然沒有魔修願意再去觸正道的黴頭。
總歸他們以前也是在各大仙門的鼻息下生存，再回到陰影中不過是回到原點。沒人覺得此時繼續蟄伏有何不妥。
明婧去尋明修時，難得遇上掌教真人在上清殿處理派中事務。
“師妹，你來得正好。”
伏案查閱各類信件和報告的明修，在擡頭看見明婧的瞬間露齒一笑，“各大正道宗門給你寄來了很多封道賀信，我正好直接交給你。”
“道賀信？”
明修放下朱筆，故意擠眉弄眼地朝她拱了拱手，“當然是恭賀清虛明敬長老晉升修為之喜。”
“只有信嗎……”這種人情世故，放在修仙者之間也未免太無聊了。
“也有些法器之類的賀禮，不過很少就是啦。畢竟世人皆知，明長老是兩袖清風之人。”明修道。
“不說那個了。”明婧正了正神色，“師兄，我這次來，還是要找你求問一些不明之事。”
還記得她這次輪回剛醒來，他們重逢的時刻，也是在上清殿中。
明修想到這裏，柔和地瞇了瞇眼睛，“問未來？”
“是。”
“如今魔道退守，徐夜身殞，至少暫時懸在你頭頂的死氣已經消散了。然，真正的考驗仍在那個命定之日。”
這個結果並不出乎明婧意料，“明敬註定的死亡的那天嗎？也就是說，接下來的將近五年時間，我雖然沒有壽元上的壓力，但還是要尋找改變命運的方法。”
明修輕輕點了點頭。
是啊，徐夜死了，蘇心葉失去了氣運加身的魅力。對這個幾近崩潰的世界而言，連暫時勉強延續下去的可能都消失了。
如果沒辦法在那天前改變圓珠的話，一切又會被那家夥修正回輪回開啟的節點。
“師兄，在之前的輪回中，你見過那道黑色的法相魔影嗎？”明婧試探道。
明修偏了偏頭，棕黑色的圓瞳十分可愛，青春的容顏上浮現懵懂的表情。
“我也正疑惑著，師妹可知曉那位魔修強者的來歷？雖然他好像目前無意再現身的樣子，但魔道總有卷土重來之日，我方也好早做準備。”
“連你推算不到與他相關的信息嗎？”出於潛意識的不信任，明婧以故意驚訝的神情回應明修。
明修無言地擺了擺首。
“對了，虹見他好些了麽？”
“已經醒了。”明修還是笑著，但目光垂到了書案上，“不過，這段時間你也別想著再動用他的能力了，虹見很虛弱。”
明婧被戳穿心思，道歉的話脫口而出：“抱歉，替我跟他說聲對不起。”
“無妨，時間還長。等虹見恢覆得再好些，我會安排你們再見面。目前各地都在進行魔修撤離後的重建，本派也將派遣弟子去附近的城鎮幫助凡人重建廢墟。師妹若有心去感悟，倒可以再下山走走。”
--
明婧告別明修後，掌教真人笑意盈盈的模樣始終在她心頭縈繞不散。
倒不是她對明修有什麽特別的感覺。而是，在這種剛經歷過大戰的情景下，她在清虛派內見到的多數弟子，他們臉上的表情多少會帶著幾分陰霾。
而明修的神情太純粹了，他的心好像完全沒有為他人的傷亡而動容。
……是因為經歷過的悲喜太多了嗎？
倒是很符合明婧穿越前對“無情的出家人”的刻板印象。
可實際情況是，她在清虛遇到的這些修仙者們，都有著再尋常不過的感情。且由於修道的緣故，他們的感情一般比現代世界的人更單純。
如高羽，如金澤真人，又如天樞真人。
修道者也會動情，也會對愛徒有栽培之心，也會將宗門當做己任。
畢竟在這個強者至上修真世界，武力就是衡量強大的最高準則。花費過多心思去維護人情關系於仙途無益。
甚至，明婧感覺自己很少從其他清虛的修士口中聽到謊言。
唯有明修。這位旁觀輪回的掌教，說話也虛虛實實。明明他有預知未來的bug能力，明婧卻難以從他那裏獲得直接的幫助。
洞悉所有事的清虛掌教，若是願意謀劃，他顯然有能力讓更多人在這場正魔戰爭中活下來。可他只願意讓一切按部就班地發生。
若是明婧沒有親身感受過戰爭的殘酷、個體在其中的渺小，她或許也會像個游戲玩家一樣執行最有效的策略。但那些死去的，都是和現代的她一樣，再平凡不過的生命。
這種常人的感情，甚至歷經無數輪回也沒有改變……“瘋子明婧”就是證明。
而明修，同樣目睹一切，卻仍然是微笑的局外人。
“很明顯，他不是很希望輪回盡快結束。”明婧乘著微風，在回雲臺宮途中喃喃道。
再結合將涉雲對明修的厭惡，以及那些化身們對她的感情……明修到底做過什麽對她不利的事情，又或者在利用反覆開啟的輪回圖謀什麽？
“我記得，以前的將涉雲好像試著引導我去明修的二次園。”
某些事情如電光石火般閃過腦海。
明婧抿唇，停在空中，回頭瞥了一眼上清殿的方向。明修的氣息明顯還在那裏。
要不幹脆趁著明修被派內瑣事纏身，再去探一探二次園？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明婧就感覺自己的心臟咚咚得跳了起來。
咚咚。
穿過山谷。
咚咚。
越過山坡。
在節律加快的心跳中，明婧一步一步接近了那間無人的小院。做賊的感覺，讓她的呼吸也莫名變得急促。
二次園。
明婧擡頭看了一眼院門上的牌匾，而後跨過了院門的黑色門檻。
幾步走過桔梗花田間的平坦道路，然後，她的手搭在古色古香的隔扇門上。
咚咚咚。心跳得好像越來越快了。
吱呀——
直到進入房內，看到明修屋內的幾個深色的木櫥櫃後，心悸感也愈發強烈。
上次，她在其中一個木櫥中看到了動漫人物木雕的手辦。
那麽，旁邊的另一個木櫥的櫃門之後……顫抖的指尖，緩慢地勾開了那道門。
也是木雕。
但令明婧瞳孔驟縮的是——那些木雕雕刻的人是她，卻不是任何一個今生的她。
那些使用著女長老面孔的她，神情扭曲，目光怨憤，全是將死之時掙紮的慘狀。目光觸及每張臉的瞬間，好像都有血腥黏膩的感覺在身體各處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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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決定世界命運走向之力量的人, 必須做出抉擇。今生的你又是如何作想的呢？”
青雲臺上，明修將八面現物鏡中之景盡收眼底。他回想著雷鳴電光裏耀眼的法相女子，意味深長地自語。
刻刀與木胚相摩擦, 發出很輕微的雕琢聲。
在明修手上, 一個與雷電法相樣貌完全一致的女子木雕逐漸成型。
除了西北方向的洛鎮戰場, 清虛派在其餘七個方向皆大獲全勝。
銅鏡內煙塵滾滾，是打掃戰場的清虛弟子在收殮同伴的屍身。偶有企圖趁夜色拾走白骨的豺狼，也被幸存者以火光恫嚇著驅散了。
至於洛鎮那邊……魔修們皆已回撤，只算戰損比的話, 也無疑是清虛一方殺滅了更多來犯之敵。
冷月寂寥，被夷為廢墟的小鎮郊外烈火沖天。
在驚天動地的強者鬥法之後, 唯有被劍陣護佑的洛鎮碩果僅存。三百名隨女長老出陣的弟子劫後餘生, 紛紛站上小鎮建築的屋頂，回望的目光穿透夜風。
“母親, 壞人走了嗎？”
“嗯……”
某間民宅內, 面色蒼白的婦人眼角噙淚，雙臂用力環緊了懷中的稚兒。
“好耶！我長大以後也要去清虛拜師學藝, 做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孩子目光灼灼, 吵著說道。
而在一墻之隔的屋舍外，兩名相互扶持的女弟子也在低聲交談。
作為自願出戰洛鎮的雲臺宮弟子，她們是最早站在劍陣外圈承受攻勢之人。也是兩尊法相現身後，聽從蘇良櫂建議, 最先組織清虛弟子以劍陣守護小鎮的領頭人。
兩強相爭的動蕩中，由於劍陣穩穩地守在雷電法相的腳下位置, 反而受到了明婧的保護。數百丈的巨影覆蓋範圍極廣, 遭到波及喪生的清虛弟子幾乎都是更遠處些的。
即便如此，那震撼的場面仍然給所有人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師尊的境界,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恐怖了？”
“不知道，”另一名女弟子搖了搖頭，“但這應該是好事吧……我們又有震懾魔道的依仗了。”
雖然映出洛鎮狀況的那面鏡子中，每個人的面孔都沒有戰勝後的喜悅。可戰局的結果就是小鎮被守住了，三百名弟子未減一員，湧向此處的魔修都已潰散撤軍。
但這都還不是他要等的東風。
明修露出孩童般漠然的微笑，仰首把杯中所剩酒液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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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有些試圖反抗的魔門，也遭到了各大仙門的一致鎮壓。
如今的修真界資源匱乏、人才雕零，幾千年也難再出一個元嬰。且以後的修真者提升境界只會越來越難。
此時，兩個突然出現的煉虛期以上強者已經足以改變世界格局。
正道一方的強者，是本就有除惡務盡之名的女長老明敬。
而那天驚鴻一面的魔修佛陀，卻自此蹤跡全無。
爭奪修真資源的前提是活著，這種情況下，自然沒有魔修願意再去觸正道的黴頭。
總歸他們以前也是在各大仙門的鼻息下生存，再回到陰影中不過是回到原點。沒人覺得此時繼續蟄伏有何不妥。
明婧去尋明修時，難得遇上掌教真人在上清殿處理派中事務。
“師妹，你來得正好。”
伏案查閱各類信件和報告的明修，在擡頭看見明婧的瞬間露齒一笑，“各大正道宗門給你寄來了很多封道賀信，我正好直接交給你。”
“道賀信？”
明修放下朱筆，故意擠眉弄眼地朝她拱了拱手，“當然是恭賀清虛明敬長老晉升修為之喜。”
“只有信嗎……”這種人情世故，放在修仙者之間也未免太無聊了。
“也有些法器之類的賀禮，不過很少就是啦。畢竟世人皆知，明長老是兩袖清風之人。”明修道。
“不說那個了。”明婧正了正神色，“師兄，我這次來，還是要找你求問一些不明之事。”
還記得她這次輪回剛醒來，他們重逢的時刻，也是在上清殿中。
明修想到這裏，柔和地瞇了瞇眼睛，“問未來？”
“是。”
“如今魔道退守，徐夜身殞，至少暫時懸在你頭頂的死氣已經消散了。然，真正的考驗仍在那個命定之日。”
這個結果並不出乎明婧意料，“明敬註定的死亡的那天嗎？也就是說，接下來的將近五年時間，我雖然沒有壽元上的壓力，但還是要尋找改變命運的方法。”
明修輕輕點了點頭。
是啊，徐夜死了，蘇心葉失去了氣運加身的魅力。對這個幾近崩潰的世界而言，連暫時勉強延續下去的可能都消失了。
如果沒辦法在那天前改變圓珠的話，一切又會被那家夥修正回輪回開啟的節點。
“師兄，在之前的輪回中，你見過那道黑色的法相魔影嗎？”明婧試探道。
明修偏了偏頭，棕黑色的圓瞳十分可愛，青春的容顏上浮現懵懂的表情。
“我也正疑惑著，師妹可知曉那位魔修強者的來歷？雖然他好像目前無意再現身的樣子，但魔道總有卷土重來之日，我方也好早做準備。”
“連你推算不到與他相關的信息嗎？”出於潛意識的不信任，明婧以故意驚訝的神情回應明修。
明修無言地擺了擺首。
“對了，虹見他好些了麽？”
“已經醒了。”明修還是笑著，但目光垂到了書案上，“不過，這段時間你也別想著再動用他的能力了，虹見很虛弱。”
明婧被戳穿心思，道歉的話脫口而出：“抱歉，替我跟他說聲對不起。”
“無妨，時間還長。等虹見恢覆得再好些，我會安排你們再見面。目前各地都在進行魔修撤離後的重建，本派也將派遣弟子去附近的城鎮幫助凡人重建廢墟。師妹若有心去感悟，倒可以再下山走走。”
--
明婧告別明修後，掌教真人笑意盈盈的模樣始終在她心頭縈繞不散。
倒不是她對明修有什麽特別的感覺。而是，在這種剛經歷過大戰的情景下，她在清虛派內見到的多數弟子，他們臉上的表情多少會帶著幾分陰霾。
而明修的神情太純粹了，他的心好像完全沒有為他人的傷亡而動容。
……是因為經歷過的悲喜太多了嗎？
倒是很符合明婧穿越前對“無情的出家人”的刻板印象。
可實際情況是，她在清虛遇到的這些修仙者們，都有著再尋常不過的感情。且由於修道的緣故，他們的感情一般比現代世界的人更單純。
如高羽，如金澤真人，又如天樞真人。
修道者也會動情，也會對愛徒有栽培之心，也會將宗門當做己任。
畢竟在這個強者至上修真世界，武力就是衡量強大的最高準則。花費過多心思去維護人情關系於仙途無益。
甚至，明婧感覺自己很少從其他清虛的修士口中聽到謊言。
唯有明修。這位旁觀輪回的掌教，說話也虛虛實實。明明他有預知未來的bug能力，明婧卻難以從他那裏獲得直接的幫助。
洞悉所有事的清虛掌教，若是願意謀劃，他顯然有能力讓更多人在這場正魔戰爭中活下來。可他只願意讓一切按部就班地發生。
若是明婧沒有親身感受過戰爭的殘酷、個體在其中的渺小，她或許也會像個游戲玩家一樣執行最有效的策略。但那些死去的，都是和現代的她一樣，再平凡不過的生命。
這種常人的感情，甚至歷經無數輪回也沒有改變……“瘋子明婧”就是證明。
而明修，同樣目睹一切，卻仍然是微笑的局外人。
“很明顯，他不是很希望輪回盡快結束。”明婧乘著微風，在回雲臺宮途中喃喃道。
再結合將涉雲對明修的厭惡，以及那些化身們對她的感情……明修到底做過什麽對她不利的事情，又或者在利用反覆開啟的輪回圖謀什麽？
“我記得，以前的將涉雲好像試著引導我去明修的二次園。”
某些事情如電光石火般閃過腦海。
明婧抿唇，停在空中，回頭瞥了一眼上清殿的方向。明修的氣息明顯還在那裏。
要不幹脆趁著明修被派內瑣事纏身，再去探一探二次園？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明婧就感覺自己的心臟咚咚得跳了起來。
咚咚。
穿過山谷。
咚咚。
越過山坡。
在節律加快的心跳中，明婧一步一步接近了那間無人的小院。做賊的感覺，讓她的呼吸也莫名變得急促。
二次園。
明婧擡頭看了一眼院門上的牌匾，而後跨過了院門的黑色門檻。
幾步走過桔梗花田間的平坦道路，然後，她的手搭在古色古香的隔扇門上。
咚咚咚。心跳得好像越來越快了。
吱呀——
直到進入房內，看到明修屋內的幾個深色的木櫥櫃後，心悸感也愈發強烈。
上次，她在其中一個木櫥中看到了動漫人物木雕的手辦。
那麽，旁邊的另一個木櫥的櫃門之後……顫抖的指尖，緩慢地勾開了那道門。
也是木雕。
但令明婧瞳孔驟縮的是——那些木雕雕刻的人是她，卻不是任何一個今生的她。
那些使用著女長老面孔的她，神情扭曲，目光怨憤，全是將死之時掙紮的慘狀。目光觸及每張臉的瞬間，好像都有血腥黏膩的感覺在身體各處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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