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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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那個，我有話跟你說，你現在有空嗎？”浪行貼在他的耳邊，輕言細語地問道，說話時的熱氣拂過千海的耳朵，讓千海的耳朵肉眼可見地變紅。
千海極不自然地撇開臉，與浪行拉開一小段的距離，他忍不住問：“你想要說什麽，能不能直接說啊？這樣子怎麽搞的，其他人都看著呢。”
周圍其實已經沒有人了，但是浪行還是配合他演戲，點了點頭，松開了他，站在一邊：“好，那我們去別的地方說？”
見現在沒有事情要忙，千海也沒在意，他換了身幹凈的衣服，跟著浪行走到了他們在丹羽離世的那天，坐在草地上看流星的地方。
當時的草地很軟，繁茂，躺在上面，能聞到青草的芳香，如今因為深淵，草變得稀疏，隨處可見流血狗留下的痕跡。
現在比最開始穩定不少，千海並不擔心接下來會有什麽東西偷襲。
他找了塊草相對於其他地方比較多的地坐了下去，看著浪行，疑惑地問：“你想跟我說什麽啊？還非得找個偏僻的地方說，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
浪行坐在他身邊，深吸一口氣，說：“青羽，我其實很早之前就知道，你絕對不是人偶，當初在借景之館，你說你也是人偶，目的其實是想要得到我的信任吧？”
“啊？”千海自己都忘記自己還說過這，他還以為這種說說就過去的話不會被這位記住呢。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尷尬地笑了兩聲。
誰知在旁邊人看來，這就像是撒謊被人抓包後的窘迫。
“……你的破綻其實太多了，來到這裏那天，你醉酒，磕到了自己，人偶是不會流血的，而你卻流血了。而且，你還說了一些話。”浪行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千海回過神來，恰好聽到他說的話，突然想起之前他醉酒的時候，還問他醉酒之後有沒有說錯什麽話，得到的答覆是沒有。
現在又開始翻起舊賬了。
搞什麽名堂。
“我依稀記得當初你可是說我沒有說什麽話，所以，到底是說了還是沒有說呢？”千海開始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糾結起來，他看著浪行，“威脅”他，語氣刻意壓成陰森森的感覺，“我就很想問一下，這到底是什麽回事？”
浪行解釋道：“其實當時我並不清楚你的目的，不過現在知道了，也就可以說出來了。當時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其實是……”
他聲音變小——千海差點都沒聽見——仿佛在對著自己說：“專門用來放「神之心」的容器。”
“我，呃……不是，難不成我說了什麽跟這個有關的嗎？不會吧，飲酒誤事啊，救命！”千海反應過來，他非常地慌亂，忙不疊地問，“我到底說了些什麽啊？”
對面的人偶擡起眼皮，面無表情，語氣毫無起伏地轉述：“你說，我明明不是什麽容器，為什麽還要執著。誰跟你說的啊？”
不是，這語氣，這感覺，怎麽有點像五百年後的那位？
神情和語氣都差不了多少。
千海答非所問，小心翼翼地憋出一個問題：“……所以，你對‘多托雷’這個名字有印象嗎？”
“多托雷……”聽到這個名字，對面那位馬上翻臉，一副不想提他的樣子，之後一句話都沒說，看向踏韝砂事件發生的方向。
壞了，這位真成五百年後那位流哥了，這回千海覺得他想跑也跑不了，於是擺爛，坦誠地講述自己的來歷：
“也沒有人跟我說過啊。”（畢竟游戲裏那都是文本，用眼睛看的。）
“我其實是從五百年後來的，五百年發生了很多事情。”（游戲主時間線五百年後，也沒有什麽毛病。）
“你既然知道「博士」，那也應該是知道愚人眾執行官包括你——「散兵」。”
那個人偶回頭看了他一眼：“別提那個名字。”
千海麻利地改口：“好嘞，浪行。”
浪行：“……”
他無語地望著前方，不想再看他一眼。
“反正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用說了，我呢，是知道你的過去，所以，我才從五百年後過來，想要從根本上改變一下你的人生，就這麽簡單。”千海站在他身邊，伸了個懶腰，“你看，現在，踏韝砂的人們還活著，「博士」也沒有讓丹羽成為一個逃兵，而你，也沒有經歷後面的事情，不是嗎？”
浪行嘆了口氣：“可是丹羽還是去世了。”
“但這一次，他不再是一個被人誣陷為逃兵的人，而是成為了一個真正的英雄。”千海攤手，看著浪行，“不管怎麽說，單看這部分的事情，一切都改變了，不是嗎？換句話說，後面的「雷電五傳」也不會因為你而衰落了。”
浪行：“……”
浪行：“這件事情就不用說了吧，行了，就這樣吧。呵，想不到竟然有天會回到這個時候來。”
“你確定是‘回來’，而不是覺醒記憶了嗎？”千海默默地在旁邊嗶嗶，“還是說因為有更高層次的存在，所以你‘從未來來到了現在’？”
這種事情還是只有雷神傳說二裏面見過，不愧是一家人，都進的同一家門的，雷神傳說那次還是因為伊斯塔露，將神櫻樹的種子在過去種下呢。
記憶是怎麽變化的？
「他接受了他自己，時間線的變動，引起波動，從而他在睡夢之中，接收到未來自己的記憶。」
一個聲音在千海腦海裏響起，聽上去很像是伊斯塔露。
千海已經不想管這件事了，他拉了拉浪行的衣服：“回去吧，接下來不是還挺忙的嗎？”
兩人說開以後，氣氛直接變得很尬，千海主動開口，也緩解之間的氣氛，浪行“嗯”了一聲，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後。
之後兩人不僅沒有因為這些事情關系變淺，反而更進一步，千海走到哪裏都有一只人偶在他的身後，除了一些必要性的去外面對抗深淵。
他很明顯地感受到那只人偶對他的感情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這才發現，他的「任務」，似乎要結束了。
一天傍晚，他照常地等著浪行回來，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他的身影出現。
千海自言自語：“奇怪，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他喊住一個過路人：“你有沒有看見浪行啊？怎麽沒有見到他？”
“沒有啊，他還沒有回來嗎？”過路人得到答覆，思考一瞬，“我上回看到他，似乎是在……戰場上，現在基本上沒啥事了，你要是想去看看，也行，就是註意安全。”
“好的，多謝提醒。”
千海道謝完，就跑了出去，一路上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浪行，心情逐漸降到了低點，不經意間，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似乎受了傷，左手捂住自己的右手，不，應該叫右臂，他半條胳膊都被流血狗劃爛一半。
馬上想起流血的debuff，一個箭步沖上去，千海看著浪行的右臂：“你怎麽了？還有這誰幹的？不會是魔物？”
“對，大意了，沒有註意到這件事情，不過還好，我不是人，不用管我，這件事本身就不是多大的事情。”浪行並不是特別在乎這件事，對於他來說，這僅僅只是一個更換零件的事情。
壞了就去修，僅此而已。
千海看不下去，現在天色也有些較晚，催促他：“別看了別看了，拿回去再研究研究，我跟你說啊，別以為自己命大，到時候你要是變成塊，找都找不回來。”
“知道了。”浪行看著自己的右臂，有些頭疼，這材料要是讓自己修，那著實是有些離譜了，要是傷到了裏面的東西，那不就相當於人類口中所說的——
“骨折”？
有些新奇。
就在回程的路上，聽力敏銳的千海聽到了一些聲音，似乎是流血狗在移動，他趕緊讓浪行走前面，早點回去，說自己如果是真遇到危險，他會直接跑的。
非常順利，似乎又不太順利。
千海體驗了一些奇怪的感受之中，嘀嘀咕咕：“這到底是因為什麽東西，怎麽離譜？”
擡頭一看，一只流血狗出現在浪行的身後，準備一巴掌拍過去。
千海倒吸一口冷氣，飛上去，替浪行接下了這一步，那只流血狗被浪行單殺，他躺在浪行的懷裏，聽見他震驚地問：“為什麽啊，明明我受傷也不會死啊，你何必……”
“沒事……”千海嘴硬，“這算不算保護了你啊？你看，我也能夠保護你的。”
他總不能說自己其實忘記他是人偶，下意識把他當成一個會受傷的普通人類，就本能性地撲了上去。
然後玩脫了。
“對不起啊，我好像要食言了。
千海微微一笑，遺憾地嘆息：“還想要跟你去周游世界呢，搞什麽啊……”
“唉，對不起……”
提瓦特大陸的他在人偶的懷裏離開，千海意識被世界規則踢了出去，再也回不了提瓦特大陸。
從此，他在三次元過著屬於他的生活，而他的人偶一直都在游戲裏記著他，記著一個叫青羽的人。
只不過，他們之間永遠相隔一塊看不見的屏幕。
天涯各方。
傾奇者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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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海極不自然地撇開臉，與浪行拉開一小段的距離，他忍不住問：“你想要說什麽，能不能直接說啊？這樣子怎麽搞的，其他人都看著呢。”
周圍其實已經沒有人了，但是浪行還是配合他演戲，點了點頭，松開了他，站在一邊：“好，那我們去別的地方說？”
見現在沒有事情要忙，千海也沒在意，他換了身幹凈的衣服，跟著浪行走到了他們在丹羽離世的那天，坐在草地上看流星的地方。
當時的草地很軟，繁茂，躺在上面，能聞到青草的芳香，如今因為深淵，草變得稀疏，隨處可見流血狗留下的痕跡。
現在比最開始穩定不少，千海並不擔心接下來會有什麽東西偷襲。
他找了塊草相對於其他地方比較多的地坐了下去，看著浪行，疑惑地問：“你想跟我說什麽啊？還非得找個偏僻的地方說，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
浪行坐在他身邊，深吸一口氣，說：“青羽，我其實很早之前就知道，你絕對不是人偶，當初在借景之館，你說你也是人偶，目的其實是想要得到我的信任吧？”
“啊？”千海自己都忘記自己還說過這，他還以為這種說說就過去的話不會被這位記住呢。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尷尬地笑了兩聲。
誰知在旁邊人看來，這就像是撒謊被人抓包後的窘迫。
“……你的破綻其實太多了，來到這裏那天，你醉酒，磕到了自己，人偶是不會流血的，而你卻流血了。而且，你還說了一些話。”浪行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千海回過神來，恰好聽到他說的話，突然想起之前他醉酒的時候，還問他醉酒之後有沒有說錯什麽話，得到的答覆是沒有。
現在又開始翻起舊賬了。
搞什麽名堂。
“我依稀記得當初你可是說我沒有說什麽話，所以，到底是說了還是沒有說呢？”千海開始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糾結起來，他看著浪行，“威脅”他，語氣刻意壓成陰森森的感覺，“我就很想問一下，這到底是什麽回事？”
浪行解釋道：“其實當時我並不清楚你的目的，不過現在知道了，也就可以說出來了。當時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其實是……”
他聲音變小——千海差點都沒聽見——仿佛在對著自己說：“專門用來放「神之心」的容器。”
“我，呃……不是，難不成我說了什麽跟這個有關的嗎？不會吧，飲酒誤事啊，救命！”千海反應過來，他非常地慌亂，忙不疊地問，“我到底說了些什麽啊？”
對面的人偶擡起眼皮，面無表情，語氣毫無起伏地轉述：“你說，我明明不是什麽容器，為什麽還要執著。誰跟你說的啊？”
不是，這語氣，這感覺，怎麽有點像五百年後的那位？
神情和語氣都差不了多少。
千海答非所問，小心翼翼地憋出一個問題：“……所以，你對‘多托雷’這個名字有印象嗎？”
“多托雷……”聽到這個名字，對面那位馬上翻臉，一副不想提他的樣子，之後一句話都沒說，看向踏韝砂事件發生的方向。
壞了，這位真成五百年後那位流哥了，這回千海覺得他想跑也跑不了，於是擺爛，坦誠地講述自己的來歷：
“也沒有人跟我說過啊。”（畢竟游戲裏那都是文本，用眼睛看的。）
“我其實是從五百年後來的，五百年發生了很多事情。”（游戲主時間線五百年後，也沒有什麽毛病。）
“你既然知道「博士」，那也應該是知道愚人眾執行官包括你——「散兵」。”
那個人偶回頭看了他一眼：“別提那個名字。”
千海麻利地改口：“好嘞，浪行。”
浪行：“……”
他無語地望著前方，不想再看他一眼。
“反正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用說了，我呢，是知道你的過去，所以，我才從五百年後過來，想要從根本上改變一下你的人生，就這麽簡單。”千海站在他身邊，伸了個懶腰，“你看，現在，踏韝砂的人們還活著，「博士」也沒有讓丹羽成為一個逃兵，而你，也沒有經歷後面的事情，不是嗎？”
浪行嘆了口氣：“可是丹羽還是去世了。”
“但這一次，他不再是一個被人誣陷為逃兵的人，而是成為了一個真正的英雄。”千海攤手，看著浪行，“不管怎麽說，單看這部分的事情，一切都改變了，不是嗎？換句話說，後面的「雷電五傳」也不會因為你而衰落了。”
浪行：“……”
浪行：“這件事情就不用說了吧，行了，就這樣吧。呵，想不到竟然有天會回到這個時候來。”
“你確定是‘回來’，而不是覺醒記憶了嗎？”千海默默地在旁邊嗶嗶，“還是說因為有更高層次的存在，所以你‘從未來來到了現在’？”
這種事情還是只有雷神傳說二裏面見過，不愧是一家人，都進的同一家門的，雷神傳說那次還是因為伊斯塔露，將神櫻樹的種子在過去種下呢。
記憶是怎麽變化的？
「他接受了他自己，時間線的變動，引起波動，從而他在睡夢之中，接收到未來自己的記憶。」
一個聲音在千海腦海裏響起，聽上去很像是伊斯塔露。
千海已經不想管這件事了，他拉了拉浪行的衣服：“回去吧，接下來不是還挺忙的嗎？”
兩人說開以後，氣氛直接變得很尬，千海主動開口，也緩解之間的氣氛，浪行“嗯”了一聲，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後。
之後兩人不僅沒有因為這些事情關系變淺，反而更進一步，千海走到哪裏都有一只人偶在他的身後，除了一些必要性的去外面對抗深淵。
他很明顯地感受到那只人偶對他的感情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這才發現，他的「任務」，似乎要結束了。
一天傍晚，他照常地等著浪行回來，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他的身影出現。
千海自言自語：“奇怪，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他喊住一個過路人：“你有沒有看見浪行啊？怎麽沒有見到他？”
“沒有啊，他還沒有回來嗎？”過路人得到答覆，思考一瞬，“我上回看到他，似乎是在……戰場上，現在基本上沒啥事了，你要是想去看看，也行，就是註意安全。”
“好的，多謝提醒。”
千海道謝完，就跑了出去，一路上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浪行，心情逐漸降到了低點，不經意間，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似乎受了傷，左手捂住自己的右手，不，應該叫右臂，他半條胳膊都被流血狗劃爛一半。
馬上想起流血的debuff，一個箭步沖上去，千海看著浪行的右臂：“你怎麽了？還有這誰幹的？不會是魔物？”
“對，大意了，沒有註意到這件事情，不過還好，我不是人，不用管我，這件事本身就不是多大的事情。”浪行並不是特別在乎這件事，對於他來說，這僅僅只是一個更換零件的事情。
壞了就去修，僅此而已。
千海看不下去，現在天色也有些較晚，催促他：“別看了別看了，拿回去再研究研究，我跟你說啊，別以為自己命大，到時候你要是變成塊，找都找不回來。”
“知道了。”浪行看著自己的右臂，有些頭疼，這材料要是讓自己修，那著實是有些離譜了，要是傷到了裏面的東西，那不就相當於人類口中所說的——
“骨折”？
有些新奇。
就在回程的路上，聽力敏銳的千海聽到了一些聲音，似乎是流血狗在移動，他趕緊讓浪行走前面，早點回去，說自己如果是真遇到危險，他會直接跑的。
非常順利，似乎又不太順利。
千海體驗了一些奇怪的感受之中，嘀嘀咕咕：“這到底是因為什麽東西，怎麽離譜？”
擡頭一看，一只流血狗出現在浪行的身後，準備一巴掌拍過去。
千海倒吸一口冷氣，飛上去，替浪行接下了這一步，那只流血狗被浪行單殺，他躺在浪行的懷裏，聽見他震驚地問：“為什麽啊，明明我受傷也不會死啊，你何必……”
“沒事……”千海嘴硬，“這算不算保護了你啊？你看，我也能夠保護你的。”
他總不能說自己其實忘記他是人偶，下意識把他當成一個會受傷的普通人類，就本能性地撲了上去。
然後玩脫了。
“對不起啊，我好像要食言了。
千海微微一笑，遺憾地嘆息：“還想要跟你去周游世界呢，搞什麽啊……”
“唉，對不起……”
提瓦特大陸的他在人偶的懷裏離開，千海意識被世界規則踢了出去，再也回不了提瓦特大陸。
從此，他在三次元過著屬於他的生活，而他的人偶一直都在游戲裏記著他，記著一個叫青羽的人。
只不過，他們之間永遠相隔一塊看不見的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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