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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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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被波及,原本上古琴和冷冰寒所處山頭因已無人在上,結界消失。便可見山間林木迎氣連根拔倒,被碾成碎木上飛升天,聚集在水幕之下,填補剛才被一擊刺破的劍身。

“你要渡劫?!”

上古琴一見已有兩擊雷劫落下,公孫蓮卻依在原地一動不動,雙眼死死地盯向他,心有餘悸說道:“如今你上至返虛,已無資格與我比試。”

公孫蓮此時才冷笑一聲,“你錯了,我如今還是入世,九五道雷渡劫成功後我才是返虛弟子。你放心,我會在此前,了結你!”

“你…你與我交手,就不怕引來更重雷劫,灰飛煙滅?”上古琴有些退卻,不敢緊靠其身,擔心天劫以為自己在旁,無故引雷上身。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公孫蓮持刀一飛疾出,竟被第三道雷劫半途打斷,他能感覺到雷劫比上兩次更重幾分,皺眉呵道:“若是怕死,取下靈牌,得以留命。”

上古琴眼見他飛刀並未及身,反而落得輕松一頓,冷笑而道:“我若是拱手讓你靈牌,我也活不過今日。與其如此,不如跟你拼一場。畢竟,要渡劫的人——是你!”

此時上有黑雲在天,白靈水幕擋在山尖頭頂,飛屑融水似旋轉流動成卷風之勢,經公孫蓮身體不斷滾向水幕破空之處。五山結界已破除三座,他所在腳下石臺殘洞徒壁,另外兩座山頭石柱斷裂斜倒在旁,那兩座靈山已被削去半山峰頂。雷劫所至,誰也不敢貿然前往再起結界,只得靜觀此景。

第四第五道雷依次落下,公孫蓮漸泛不支,全身爆靈而出,拼命連動銀刀攻擊,看得同在後山觀戰的董晉文連連憤慨。

“蠢貨!它怎麽會快過雷劫,你再用靈力相拼,遲早被雷劈死!”

不知是兩人心意相通,還是公孫蓮所至第十五道雷劫時才得以發覺,他動靈出招根本敵不過雷劫,總能在關鍵時刻截下自己的刀鋒。一念喚回血刀,恢覆它原身本相,一柄不過三寸的小巧銀制彎刀隱進手中。公孫蓮收回水幕劍,瞬移近上古琴身後,劫雷緊隨在頂,不停落下。公孫蓮一劍斬下琴身,雷劫自他頭頂沿手臂順延至琴上,有血符加印的古琴被雷劫劈中,連帶上古琴眉心一擊劇痛。

正當上古琴閉眼扯出血符之時,公孫蓮再次瞬移至他身前,手持銀刀割下他的靈牌,得手之時雷劫再擊,直入其身,至刀尖碰至上古琴,又被雷擊一陣。等待半晌還神之時,他人已落入山下。此時山內沒有結界相護之處,早已滿目瘡痍,他琴毀符滅,心有不甘,憤恨望空,不得而志。

解決掉心中一事,公孫蓮終得靜心渡劫,此前半數雷劫結以動靈遇強則強,險些心神不穩。如今事已解決,再看留下之人乃是往如煙,便安心閉眼運靈抵抗猛漲的雷劫。好在有驚無險,安然渡劫過後,公孫蓮身體已現虛弱之體。

往如煙見二師兄公孫蓮以渡劫身消之危博得險勝,再念起三師姐冷冰寒雖對自己有疑,卻依然留下自己的血祭靈獸。或許她更加擔心的,便是二師兄渡劫不能與上古琴對敵之時,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此時原本的前三名弟子,因公孫蓮成返虛期弟子,只剩兩位在山頂上。自然也就他們兩人對戰,再遇臺閣派的成莊驊,往如煙自認此人雖修為敵不過自己,不過以示尊重,好歹會有一戰。可是那人卻將自己的藍色靈牌持在手中,頷首躬身說道:“上一局所遇泰山派程道友,說此回比試當中有一事心願未了。”

說著攤開手心,將靈牌置於往如煙面前,再道:“托我將此物交於卓山弟子,已報其救命恩德。”

往如煙從他手中取回靈牌,卻見他的身影一並消失在眼前。飛天石壁前只剩她一人的身影在上,旁邊靈字變幻顯出:“第二組首位:卓山派。往如煙,50枚靈牌。”

董晉文在公孫蓮渡完最後一道雷劫後,已趕至他的身旁將他帶回軒天道人身前,力求一夜將其修為鞏固夯實。最後所剩兩人,世無常便知往如煙必勝無疑,也不再留在後山,回到自己的房間。待往如煙歸還冷冰寒的白麒,前去昆侖派弟子東面住所想找南健青以示謝意,從柏松口中得知他已離山尋人;再去尋程晨信表示感謝時,又從旁人所知他正午前已被餘佑長老送回泰山;最後到臺閣派所在之處,發現成莊驊已攜眾師弟師妹離開昆侖山,整座山空無一人。

往如煙回到卓山自己所在住處時,世無常正在門前等著自己,他見她平安歸來的第一眼時,暗心便悄悄放松下來。心中甚是不願承認,這個人與如煙相差迥異,明明自己也知,為何還是對她無法放心。

“或許是,害怕她突然遇險,如煙回來時會不知所措罷了。”

他以此內心寬慰自己。真心到底是如何,他不得而知,也不想去知。

昆侖正殿之上,這次換秦忠掌門怒火沖天,指責眾派說道:“明明平局的機會,你們兩派的好弟子們竟然將靈牌拱手讓人?害得我派弟子重傷,現在可還有說法?此回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兩名叛徒弟子交出來,加以嚴懲!”

洪辰掌門斜眼瞟上閉目不言的大長老,再看過一眼泰山派餘佑長老事不關己的模樣,輕輕搖頭一嘆,不緊不慢地說道:“此乃弟子個人所為,是自認輸局將靈牌送讓,還是為了留命將靈牌送上,我們無權幹涉。且不看他們為何會如此,事已至此,還請蜀山派秦忠掌門好自為之。”

“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秦忠掌門一句怒吼問道。

“我們?!”洪辰掌門站直起身,擡手一指身邊靜立在旁的覺瓏,道:“我希望你要好好看清我這位大弟子,他可不比我的二弟子飛谷再任貴派所欺。明日若我得知你的好弟子上古箏又會誤傷了他,可別怪我不給情面,廢了他!”

“你敢?!”

“有什麽不敢?”嵩山派邢祁長老一拍桌臺站起,指著自己身邊一名青衫弟子說道:“你最好也看看我的弟子,我原意是不願再讓啟韋參加比武爭,比不過掌門之意。若是你的弟子再輕舉妄動,就不要怪我們五岳派不客氣。”

“哼!你們是覺得大勢已去,想紛紛棄我倒戈?”秦忠掌門立身而站,雙手負後,仰頭長笑而道:

“你們看著卓山派做事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如今再回頭討好他們,以為他日便會手下留情?我看你們是活得太少,根本不知自身處境罷了。我們三派合盟之事由來已久,今回一旦向卓山提出比武爭,就成擺上臺面放手一搏。”

隨後收起笑容,冷冷環視一周,對著那些在座掌門長老撂下一句話。

“成王敗寇,不死不休!”

☆、沒有規則的規則

早日清明動身,每個人眼前並未任何規則顯出,不得不令人細細回味前兩日,第一組規則顯出後,昨日大家默認的行動,不約而同前往昆侖東面五座山峰結界內。公孫蓮昨日渡劫返虛,在軒天道人一夜固靈力保下,終於如願以作為第三組返虛弟子,同董晉文和世無常一起進入結界內。一入白霧迷蒙的山間,腰間白光現形靈牌,再看結界內的北面,已有三個白點先後顯現。

覺瓏看見憑空出現的三個白點,在自己一行三人的北面隔出一整座靈山,望向昨日同在昆侖正殿上靜聽秦忠掌門所言的上古箏和啟韋。作為三派同盟弟子,他們不僅僅代表著各派弟子當中最高修為,還作為掌門大弟子處理門內各類事務。由此權衡之下,得體地形成三人行,彼此客氣寒暄過後,於第一時間進入結界中心,打坐靜等卓山弟子現身。

三位?

既是預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昨日渡劫,今日比試。看來卓山以一派之力也無法硬抗三派,不得已讓公孫蓮出現在結界裏。覺瓏沈思略頓,率先話起:“卓山派參加此次比試的弟子有三人,董晉文為返虛弟子中最早渡劫之人,已近百年。另外一人大家昨日已知,剛剛渡劫不過一日的公孫蓮。至於另外一位,聽聞是他們二人的五師弟,據本派弟子打探後所知,此人今年不過五百歲的年紀,此前下山時不過出竅期而已。不知所遇何等機遇,回到卓山時已成返虛之能。”

上古箏輕蔑笑出一聲,“別說是下山時,以我師弟回報,這人便是三個多月前攔截我派追殺叛徒之人,那時也不過出竅中期的修為。我看,這裏面哪是什麽機遇,肯定事出必有妖!”

“原來他就是那人。”啟韋捋了捋唇上短須,說道:“掌門師父曾經對我提及,因此人之事得以出戰比武爭,若當如此,那不如讓我去會一會他。”

覺瓏眼見啟韋並未理會他們二人,殷殷目光緊盯靈牌顯出的三個正在靠近的白點,轉而問道:“上古箏道友願先與何人一局?”

“我無意於誰,還是你先作選罷了。”上古箏話雖如此這般說起,內心卻暗忖道,若是先碰上董晉文與他不過半分勝局,不過先對局公孫蓮的話,便是百分得勝。

孰優孰劣,不言而喻。

此等想法同樣地落在覺瓏和啟韋的心裏,不過各人已修煉至返虛境界,早已不屑如此茍且之意。覺瓏謹遵洪辰掌門密言,恰逢此處時機正好,微微笑道:“那恭敬不如從命。素聞卓山大師兄董晉文從小天賦金靈,仙資卓越,為我輩弟子中實力高強的第一人。既然如此,我便選這一位大師兄罷了。”

“這樣啊……”上古箏暗道,這豈不更稱心意。若能在此局奪他靈力一用,縱使再遇上董晉文,勝意必定更甚一籌。雙手負後一抹輕笑,擡步走向他們行近的方位道:“那我便先去一步!”

啟韋見上古箏動身,轉眼循過覺瓏微微點頭一頓,踏步緊隨其後。覺瓏原意在此處等候便可,怎知這兩人如此心急,若自己再不跟上,說不定董晉文會見人動手,以二敵三自是難敵,也無聲步入那兩人後塵。

董晉文見三個白點先後移動近身,微皺眉心提醒一句:“小心,他們來了。”

世無常回應一句,卻發現董晉文並未轉頭搭話,連同二師兄公孫蓮繼續向前走著,自己竟覺離他們二人越走越遠。仿佛空氣中凝華出一堵看不見的靈墻,在三人之間拉扯開。公孫蓮半天沒見世無常回音,轉頭一眼卻不見他任何身影,低聲一句:“你註意到沒?五師弟不見了。”

無人應答,再回頭之時,董晉文也不知所蹤。

董晉文提醒半晌不見兩人回答,扭頭看過,呆立在原地。方才所過之處,如今僅剩自己孤身一人。

他們三人幾乎同時打開靈牌,發覺自己所處的三個白點依舊緊圍在一起行動,而另外不遠處的三個白點正在徐徐靠近。

世無常四下走動一番,確定其中一人正是自己,可無論怎麽靠近身邊的白點,他也見不著兩位師兄之中的任何一人。擡頭遠望山林見的結界白霧,只覺得這天地間有所異動,眼見一位身著青衫的弟子映入眼簾時,他正持劍對準自己全力一擊似來。

啟韋所見正是有卓山白袍弟子三人,只不過他們並未前行,反而站在原地四處觀望之中。上古箏走在前列率先動手,待他展出自己的青光劍時,發覺出手在前的上古箏不知所蹤,自己眼前明明三個人的身影,只有世無常一人而已。

等到覺瓏感知靈息異動,便知他們已開始交手,一念瞬移趕至身前時,並未見他們兩人對戰三人的景況。所見之處,僅是一人悠步走著,瞧上自己後也不過咧嘴一笑,道出一句。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昆侖大師兄呀!”

董晉文止住步伐,盤腿席地而坐,擡手開出一掌兩枚金鈴道:“想怎麽玩?我陪你!”

覺瓏一如初次在昆侖山門前所見那般,展出一把油紙傘在手,不顯神色道:“素聞卓山修為最高的大師兄不是掌門弟子,而是長老座下。今日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切!文縐縐地當真無聊。”董晉文幹脆半躺在地,手肘著地撐起下頷輕笑一聲道:“還打不打?不打把靈牌放下。”

覺瓏收起話語,不動聲色半晌後拱手一道:“得罪了。”

話音一畢,將傘尖反手刺向自己面門上方眉心一點,白靈顯繞傘身而出。原身收攏如棍,隨白靈張開如一蓋天地之色,靈氣從傘面尖頂之處漫延傘骨下沈至傘柄之內,將他與董晉文所處結界內一切景物盡數收進,深處他傘下一切控制之後。覺瓏才漸漸顯出輕松顏色,悅眼和言般問道:“你為何不出招?”

董晉文單手支撐半身躺地,另一只手持雙鈴,不意之間笑道:“我已經出招過了,難道你不知?”

覺瓏緊鎖眉心,白靈再次自額間散開滿眼,紙傘懸空飛速旋轉運靈,覆蓋之下所有靈物皆在自己掌握手中,哪裏有什麽異樣?!

難道……有詐!

一陣陣尖銳刺耳的鈴音陡然四起,金靈自他腳下沿線延展上身,緊緊束縛雙腿不得動彈。覺瓏驚覺不知何時纏上至此之物,轉念收傘刺回之時,已然遲了。

鈴音所至耳邊之刻,腳下金靈早已蔓至腰間,靈牌一瞬離體,他便被送出結界之外。低頭一看,自認引以為傲的傘靈縮倒至腳邊,仿佛被方才鈴音一擊即倒,何等不堪。

董晉文將覺瓏送出結界,自覺他並未使出全力,就連那傘靈初至,也沒開啟全智,不然怎會這般容易得手。他略顯不安地顯出靈牌地圖,此時場內還剩四個白點,細想過後便知所謂沒有規則的規則。隨後眼前出現的藍袍弟子,正實印證他的猜測,靈牌中出現那人身旁的靈字。

“位列第一,蜀山派。上古箏,第一輪勝出。”

同樣自己身影前於剛剛浮現出一排新的靈字。

“位列第二,卓山派。董晉文,第一輪勝出。”

原來如此,兩人在見到對方的第一眼,才得以知曉所謂的規則早在前兩日已發布出來。每組第二輪的比試,為前三名兩兩對決,勝出兩局者為首位。那位現在還未決出的第三名實力,想必不予為懼,只要戰勝眼前之人,自成最終贏家。

一想到這裏,兩人不覺同時輕輕一笑,如此相望對方同樣神情一楞,早知那人心中此時與自己內心所想,不差分毫。

在他們兩人眼中還未決出第三名位置的人,被困於結界中根本不知外界有所何事,也不知另外兩人已經開始第二輪的比試。世無常早先見他持劍襲來,淩厲之氣已先於劍身所至,他喚出映雪刀擋劍一擊,將玉扇持手卷出一圈白圓靈光即蕩劍而開。嗆啷一聲拂塵掃過,那人靈劍落地,竟能只身翻滾立起,迅飛回至手中。

啟韋手持回身劍柄,原只出手三分靈力,沒曾料想被人一招打破個粉碎。再出招前,劍尖點入眉心,劍靈全智大開,等同於兩人協同作戰。

世無常初入返虛不久,劍器開靈主用於出竅期,無論是入世還是返虛都沒有足夠時間開靈。一念之下,偏偏封靈開打。要知道,靈智開啟,得知對手差距太大,反而心生怯意,不如不開。

就算手持扇劍,還有映雪刀在手,至此百招過後,並未落得下乘。

結界內,世無常念訣運靈將無數扇劍如雨瓣飛灑速下,啟韋擡手反握劍柄直落地一震,腳下方圓十丈地面升起碧綠迷霧,迅集身前抵禦紛紛劍招。霎時淡青雨霧蒙漫上兩人周身,世無常幻出映雪刀化為銀鏡起訣作擋,霧結成冰附上鏡面,啟韋不覺暗笑一瞬,冰凝成靈欲刺向世無常。誰知鏡面忽然發出白靈散光,順著冰靈反攻啟韋,只見青影晃動一隱,他持劍劃出一屏虛空城墻。不等他有所察覺,原本消失的白靈沒入靈墻過後,融靈反穿而出,疾速眼前。

“位列第三,卓山派。世無常,第一輪勝出。”

董晉文瞧見結界動靜,低頭一眼開出靈牌地圖,正好瞧見一排新字顯出。見後收起,瞇眼對著上古箏正淩空撥彈箏弦出音作攻,隨手彈開後笑道:“原以為你們蜀山有多大能耐,膽敢與我等卓山相爭。今日看來,不過爾爾。”

雙手持金鈴懸於頭頂,嘴角扯出一絲輕蔑之意,道:

“你可知……為何?”

☆、規則之力一

旁人不知上古箏真正實力,可他自知返虛之能,實則借由掌門師父通過融靈血符打入眉心過後,他以吞噬其他修為不濟的師弟而得。數百年來他不知廢過多少同門的修為,而得以修至此等境界之上,如此既往一直靠奪取他人提升靈力,在外與同等修為弟子的實戰機會反而變少。更別說蜀山派只有他一人修得返虛期,從未有任何一位同為返虛弟子相對抗過,此前剛剛對局一人的公孫蓮昨至返虛,實力不濟無法抵抗於他。而眼前這人……

今日他以血符靈力催生攻前,雖有奪得他幾分靈力,可不知為何,只覺得他的靈力不減反增。

難道這就是卓山?!

他不過暗嘆之餘,卻聽見董晉文輕蔑問起,冷眼謹言回了一句。

“你不必告知,我自有分寸。”

董晉文原本準備好說詞,結果被他人出聲打斷,甚覺不爽,大笑一聲叫道:“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免得你等會不明不白地死了,豈不怪我?”

上古箏聽他如此狂妄笑語,輕笑一句:“想殺我?看來我還是太仁慈了些。”回想上一局同為卓山弟子,不過兩招不敵就自行捏碎靈牌。

卓山?還是高估罷了。

上古琴收起笑意,冷言說道:“我不會殺你,不過我會先廢了你,再廢你的師弟!”

董晉文原想說出一句什麽,聽完他一言頓時也沒有想說的心思。只消輕輕仰頭一擡,閉起雙眼將金鈴點進眉心,再開眼時,雙眸之中金光閃閃。細看之下,便會發覺他閃閃發亮的瞳孔裏暗藏著一對金鈴,待他睜眼一刻,起鈴乍響,不絕於耳。

上古箏深知他靈器為鈴,與自己同是以音為攻,不再贅語一句。持手擲出古箏側立於地,自眉心一點,並未似別人一般拉出血符,只是淩空一指,劃向箏身。弦見指尖順勢根根接連而斷,至空前傾瀉飛擊向董晉文眼前。直面他已然出招的鈴音暗靈,搗亂其所制靈陣,於是嘭嘭之聲四處響起。靈弦金霧在兩人身前猛烈激碰過後,此時日晨艷陽之下,顯現七色斑斕的靈光。

這種被激碎的靈息,更加適合上古箏運靈吸進,以致體內靈氣大漲,使他不得不再三運轉靈力融進體內。說遲說快,金色靈霧吸盡不過半刻即便消散,可是消失過後,卻連同董晉文的人影也消失不見。

上古箏以為自己不過堪堪幾招勝出,得意地等著眼前還剩的另一名弟子現身,可半晌四周皆無動靜。拍開靈牌看見還有三個白點在結界之內。其中有一對成雙白點緊密相連,另一個白點在外面靜止不動。他不禁微微挪動身體,那兩個緊挨著的白點當中,有一個白點順勢旁移晃動一下,頓時另他心中警鈴大作,回頭一眼,不見任何人影。

董晉文像憑空消失一般,只有叮叮鈴聲懸於頭頂,細聽之下才發覺是輕響在自己耳邊。待他靜觀一周,順音尋至源頭擡眼看清之時,哪裏還有什麽金鈴在空?

那明明是兩顆看似黑白透明的玻璃珠子,似球狀分布在自己上空,而金鈴正在玻璃球內振動。再見兩珠微微一抖,發出金光同時刺入自己眉心,他暗道此人不好對付,還想著如何將古箏喚回近身斬斷光束。

哪裏知當金光刺中他的眉心將血符毀去之時,即刻與古箏失去感應,當初怕器靈有懼董晉文修為太高而未曾全開靈智。一瞬間原本狂飛亂舞的靈弦耷落而下,覆向箏身,變回一把完好無損的古箏,靜靜地躺在地上。

而它的主人,此時正仰頭瞪眼,全身扭動著瘋狂掙脫那兩束光線,可金色光線好似從來不曾消逝。反而是在場外觀戰的往如煙,無意中發現上古箏頭頂的那兩個珠子,自它們中間上方顯出一瞬靈光浮空,以不過三息一股金靈拂灑而下,成了董晉文的真身。

此刻他的兩眼便是那兩顆金鈴靈珠,依舊射出金光直入上古箏眉心,腳下金靈氣盤的九條靈線如同觸爪一般纏進上古箏的身體裏。他的雙手緊扣上古箏下顎,逼迫他擡起頭的姿勢令他的眉心正處自己的兩眼之間。眼見上古箏已無力動彈,他卻完全不曾住手,直至二人腰間靈牌同時一碎,白靈縛繩再現,將他圍裹上身,靈布覆住他的雙眼,才見他靈力被封,消失在原地。此前一直被他糾纏的上古箏,仿佛挫骨無力般癱軟倒地,在眾人眼前,不足片刻已化為瀅瀅白光飄向虛空各處。

往如煙暗自一驚,沒想到大師兄董晉文竟然下得如此狠手,將蜀山派的返虛弟子直接給殺了?!但是隨後飛天石壁前顯現而出的靈字,更讓她從心底裏由衷升起一股豪邁志氣,將方才一縷心境全掃而光。

“第三組首位:卓山派。世無常,1枚靈牌。”

於此,等到自己眼前靈布消失之時,董晉文最先看見的,是透過自己的鐵牢外,有兩個牢籠裏分別關著蜀山派的兩名弟子。他們此前正在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著,談論誰更倒黴,並無人察意到牢裏又多出一個人。

“不要再嘀嘀咕咕啦!都多少日子了?從你一進來就開始說起!”

“我怎麽不能說?我心有怨氣!”

“你直接出手廢了一名昆侖弟子,奪得靈氣不少吧!那還有什麽可說的?”

“你不是也廢了一名五岳派的,還說我……”

“我與你相同嗎?我怎知他沒了修為,一擊就倒了。你自己下重手,還怨得了別人?”

“我們都是一樣的,有啥可說?!不知掌門現在怎樣?什麽時候才能救我們出去啊?”

“那也得比武爭奪勝才行……”

董晉文一聽到此處,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引得兩人心驚看過去,發覺又有一人進牢。

白袍?卓山派!

“卓…卓山?”上蕭最先反應回神,轉而問道:“請問道友今日比試到了第幾日,還剩幾日結束?”

“你問他做什麽?卓山弟子,豈會與我們說實話。”上笙打斷他的詢問,警覺地望著董晉文,見他對這般見解並不氣惱,反而心情愉悅地哼著小曲,完全不似他們倆如階下囚一樣滿腹怨言。

上蕭看過不解,繼續問道:“卓山道友可否告知,外面如何,這裏不見天日。我等二人不知第二組比試結果如何,能否告知一二?”

上笙有些生氣他的措辭,惱言一句:“都說讓你別問他!”

“怎麽?你們很想知道?”董晉文無視困縛於他的靈繩,起身踱步走近他倆笑道:“想知道什麽?來說說。”

上蕭原想拱手道謝,結果發現自己雙手被縛,只得作罷,向前挪了兩步,細聲說了句:“多謝道友,請問今日是比試第幾日?”

“最後一日。”董晉文樂得笑著說出一問,“你們還想知道什麽?”

“那……”上蕭瞟過上笙一眼,心想他們困在此處想必有些時日,再問道:“請問昨日第二組比試結果如何?”

“第二組奪得首位第一的,是我卓山派的九師妹。”董晉文說至此時,忽感心情很好,又說到:“順便提一句,第一組奪得首位的,是我的十師弟。如今事已至此,你們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啊?!”上蕭忽然內心感到有些絕望,不敢再問下去,而是對著上笙寬慰道:“沒事,今日是最後一日,若我們上古箏師兄得勝,會再評出前三名的各派弟子人數,我們還是有機會的,對吧?”

上笙並未回答他,而是兩眼直直盯著董晉文道:“請問道友,是與何人對戰被囚困至此?”

“哈哈哈!”董晉文仰面大笑,轉而瞇眼對牢裏另外兩人笑道:“終於有個聰明人問出此話,如你所問,在下不才,正是殺了你們二位的上古琴大師兄,才來到此處!”

“你!”上蕭一改剛才低眉言語之態,橫眉眼對著他,不再言語。上笙更是在驚恐與怒視中盯向董晉文,牢中三人之間詭異的氛圍,一時無人再發出半分聲響。

轟隆幾聲劇震,三人又被眼前布條所遮,再散開時已至昆侖殿前。自家蜀山派秦忠掌門臉色蒼白落座在旁,卓山派軒天道人手持令牌正坐上方,連昆侖派洪辰掌門與五岳派的其餘五大長老都坐於兩側。

軒天道人輕咳兩聲,看著臺下三人微微點頭一笑道:“作為此回比武爭得勝的門派,我們卓山一向以和為貴。比試本有失手之疏,因此三位弟子無需任何懲戒,就在此處松綁,各自回去吧!”

上笙和上簫在牢中苦悶許久,擔心自己違反規則,雖說平日傷人無礙,可在這比武爭內,誰也不知未來將會如何。沒想到比試結束一出暗牢,竟然無需任何懲罰,頓時如釋大赦,躬首道謝後離開大殿。

軒天道人等到董晉文身上縛靈消失,拱手謝過後一同三人離去。這時才緩緩收起笑容,慢慢站起身,冷冷地環顧殿內一周圈後說道:“可是各位也知這十日以來,比武爭對於我們卓山而言是何等兇險。看來如今中域,以卓山之令好像不得已使各派承服。那麽——”

軒天道人將令牌置上頭頂,一指點入眉心,擡手時將一滴靈血劃進令牌,起聲高喝不斷下令言道:“今日以比武爭得令起誓,請仙界規則之力降臨此域!”

“蜀山派掌門及派內所有長老,殺!”

“昆侖派掌門,殺!”

“五岳派麾下北恒山、南衡山、西華山、東嵩山及中泰山各五派掌門,殺!”

“為此謀劃比武爭宣戰卓山之局所有各派長老,殺!”

“所有擁有血符得融靈術傳承弟子,殺!”

……

☆、規則之力二

未曾融進靈血的令牌,是一枚長五寸五分,闊二寸四分,厚五分金制而成的長令金牌。其圖之正面雕有龍蟠劍身,背面有雷令符文雲。若以自身眉心匯靈精血發令,淺則能呼風喚雨,重則召神遣將,成就一方霸主之地位。

靈血融入之後,令牌由金光隱秘至通紅血色,自牌身之中顯出九宮八卦陣,此後所下令之人眉間現形一力。此力將天地之靈匯聚近身,至上空而下無數神兵天將,得力所屬之人盡數號令行動,威力無窮。

如今,軒天道人持力下令,在場之人無不驚心懼恐。不止在這昆侖大殿上的掌門長老,連駐足在昆侖後山飛天石壁前的往如煙,擡頭遙見東面卓山之上,沖入紫霄高不見山頂雲霧之中,突起風卷雲舒,金光灑向四面八方。

一股熟悉的記憶,帶動著自己劇烈起伏的心跳,不知為何,如同雲中月鏡中花般看不清,捉摸不透。只有那滿腹的動心與悲涼,一下子襲上心頭,眼淚不由自主地流落下來。留下無比震撼,心被挖空的自己,呆立在原地。一束金光越上肩頭,她無意用餘光瞟眼一過,竟然發現一個人影以光速飄向身後。

是的,這個人影沒有真身。隱約可見他身穿滿服金甲,頭頂金盔,只留下面無表情的半分側影一閃迅消。待往如煙看清時,瞧見的是身後一名身著深藍道袍的蜀山派弟子,頭頂不知何時懸空一符看似九宮八卦陣的紅色血印,流轉在上。

那身金影之人手持一件看不清實物的兵器,看似成矛,又像長槍,可那人手後所出的長長桿尾,說是槊也不為過。往如煙見他持兵器尖端對著蜀山弟子的八卦陣符一刺,不過瞬息間,那名弟子連呼叫都沒有過,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連同道袍消逝無蹤。

往如煙同樣見他刺向其他頭頂顯現血印的弟子,一同方才那名消失的弟子一般毫無反應,更別說會有何等反抗。仿佛他們根本不知自己頭頂上會多出一印,也根本看不見任何人,只有那一抹金光閃至眼前,身邊之人或是本人,已消散在這茫茫天地中。

為何她能看見此人?

那此人能否看見她?!

正當她欲上前確認之時,手腕處不知被何人生生拽住往回一拉,往如煙扭頭不悅一眼,正好碰上世無常覆雜的目光。蹙眉暗語道:

“你看的見他?對不對?”

往如煙不答,頷首微微一點,反問道:

“你也是?”

世無常不動聲色,微微點頭,道:

“我們去尋師父一問?”

“且慢!”往如煙暗語道:“我怕師父見我性情大變,徒增異數。不如先去尋發光玉石,待弄清過後,再問不遲。”

世無常思索一陣,艱難點頭便開口話道:“我們今日前去與師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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