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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惡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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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到那胡家的門前,圍觀的人又換了一波,有像藍綾一樣新進堡,被科普一番的,也有閑來無事繼續旁觀者。畢竟那姑娘已經跪了三天三夜,這事再不解決,很快就會從堡內傳到堡外,只怕到時候惹來更多閑人八卦。

終於,胡家的門打開了。

一個同樣穿著紅衣,不過,大紅的衣服上特意繡了個喜字、個子挺拔的女子走出來,她的臉龐偏瘦削,鷹鉤鼻十分搶眼,雙眼淩厲瞪著門前的女子。而跟在此女身後的是一個神情顯然尷尬的男子,長相一般,但一雙桃花眼甚是招人。看樣子,這兩位就是正主。

果然,那喜字服女子指著跪在地上的人惡狠狠罵道:“俞可,你怎麽這麽不要臉,馬郎都不要你了,你還死纏爛打。還有,我和馬郎已經成婚,他已經是我們胡家的人,你如果還要臉面的話,就快點滾,不要在此礙眼。”

盛氣淩人一覽無遺。

地上的女子依舊是垂著頭,靜默不語。

“可可,你走吧,我和你之間的情緣已斷,你又何必苦苦糾纏呢!你再跪下去,難堪的也只會是你。”男子在一旁哀求道。

俞可聽得那負心郎竟如此絕情,終是擡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可此刻忍不住淚眼婆娑望向他,“馬玉成,你背棄婚約,選擇胡蓉,我不怪你,誰讓我俞可什麽身份都不是。可是你不應該把我的丹爐偷走,那是我師門的寶貝。你明明知道丹爐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若是還念著這些年的情分,就把丹爐還給我。我們自當一刀兩斷,你當你的胡家女婿,我煉我的丹藥。”

馬玉成還想說什麽,未張嘴卻被胡蓉狠狠一瞪,只得閉嘴不語。

胡蓉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拍拍手,家仆遞上一盆紫色的水,“俞可,你真以為你那個丹爐是什麽寶貝嗎?對於我來說,只是一個爛銅爛鐵而已。不過,到了我胡蓉的手裏,就算是一文不值,要不要是我胡蓉說了算。你算什麽東西,敢同我爭男人!好,你想要回那個爛銅爛鐵,就看你受不受得了這盆紫滿水。”

眾人一聽,嘩然一片。

而胡蓉言畢,當即準備把整盆紫水把俞可從頭澆到腳。但是,水盆脫手之際,胡蓉的手卻被人按住。

“這位姑娘,正所謂做人留一線他日好相見,我勸你,還是不要把事情做絕。”藍綾手腕輕輕一抖,那水盆自胡蓉手裏轉眼就到了藍綾的手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話想必姑娘該是聽過。”

“你是誰?竟敢來管閑事,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容不得你放肆。”胡蓉瞪向面前這個不識好歹的女子,先是見她貌美過人,心裏已是一怒,又見她竟把水盆安穩放在地上,擺明是來挑釁。

“這是什麽地方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不僅搶了人家的未婚夫,還把人家的丹爐據為己有。當然,”藍綾一邊扶起俞可一邊說道,然後不屑地瞥了那只會瑟縮躲在胡蓉背後的馬玉成一眼,繼續鄙夷說道:“像那種垃圾,你喜歡收下是你的自由,不過順帶就提醒你一下,好像他這樣的人,既然今天能夠為了你而拋棄未婚妻偷她的丹爐當聘禮,相信不久的將來也能為了另一個女人而拋棄你,當時候只怕你的家也會被他當作聘禮送給新歡。當然,你如果喜歡收集垃圾,你可以沒有聽過我這句提醒。反而俞姑娘還要多謝你把垃圾撿走,還她清凈。”

“你....”胡蓉被藍綾垃圾前垃圾後的話給氣到,四周圍觀的人也發出笑聲,認同藍綾的說話。

“蓉蓉,我...我對你是一心一意的...”馬玉成聞言,也顧不上其他人的蔑視的目光,趕緊表心意。

“滾!”胡蓉沖他喝了一聲,他這麽一說不就越描越黑了麽!果然,眾人不約而同發出嗤笑。

都是這個女人的錯!

胡蓉吹了一聲口哨,不懷好意看著藍綾:“賤人,竟敢來我胡家撒野,我爺爺是玉仙堡歐陽家的大管家,你冒犯我胡家,就是冒犯歐陽家,來人,抓住她,家法伺候!”

“姑娘,你快點走!”俞可催藍綾趕緊離開,“他們胡家在玉仙堡橫走無忌多年,你莫為了我而惹上麻煩,你往東邊跑,我留在這裏擋住他們。”正因為胡家的背後是歐陽家在撐腰,因此才無人敢替其出頭,畢竟得罪歐陽家了就不用在玉仙堡混了。

原本藍綾只是打算送一個新丹爐給這位俞姑娘的,誰料那胡蓉著實是欺人太甚,她忍不住這才仗義出言。

“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對付他們!”藍綾抓住俞可的手,擡眼見胡家湧出數個家丁,團團圍住她們兩人。她眼神落在地上的紫滿水,嘴角一翹,也不多解釋,直接伸腳一踢。

卻見那盆紫水往上空一拋,頓時傾灑出來,胡家的家丁一看,趕緊避讓。

“大哥,借劍一用。”她腳尖一勾,把距離她最近的修士腰間的劍踢出,而後趁機帶著胡蓉跳上劍,飛離此地。

“姑娘,那劍就送給你了!”被“借劍”的修士樂呵呵笑道。

“想跑,沒那麽容易!”胡蓉扯過來一個家丁擋住紫滿水,然後甩開他,那臉上沾有紫滿水的家丁當即發出慘叫,臉部開始腐爛。

胡蓉從腰間抽出軟鞭,手一甩,卻見那軟鞭直直追上藍綾的劍,那鞭仿佛能無限伸長,死追藍綾不放,鞭尾竟是一個蛇頭,張嘴就要咬下藍綾的劍柄。

“糟了,這是胡蓉的法寶,一旦被它追上,我們兩個人都會被鞭子卷走!”俞可慌張道。

“是嘛?我最討厭蛇了!”藍綾低頭瞪了一眼那長著兩只尖牙的蛇頭,這讓她想起山洞裏的黑水蛇。

“八寶如意袋!”藍綾嘴巴動動,念口訣喚出法寶。

八寶如意袋“咻”地一聲,從藍綾腰間的乾坤袋飛出,袋口大張,直往身後的蛇頭飛撲,那蛇頭見勢不好,欲轉頭,但已經來不及了,八寶如意袋硬生生把蛇頭吞下。

胡蓉那邊廂正等蛇頭將那兩個賤人帶回來好生折磨一番洩憤,卻沒有想到,忽然手中的軟鞭發出一聲急促的嘶喊,繼而原本直著的鞭身忽的一軟,垂落在地。

“啊,我的神蛇鞭!”胡蓉尖叫,叫聲淒厲,數裏可聞。

藍綾帶著俞可飛進一個巷子裏,跳落到江莛文的跟前。

江莛文皺眉看向一臉哀傷和疲軟的俞可,不悅道:“不是送丹爐嗎?怎麽把人帶回來?”

藍綾吐舌頭,嬉笑著解釋:“你聽我說,原本我是想送完丹爐就回來的,可是,你不知道啊,那個姓胡的女人多狠的心,竟然想把紫滿水倒在俞姑娘的身上,我就....”

“你就沒忍住,替人擋,順便得罪人是吧!”江莛文徑直把說下去。

但這也難怪藍綾要出頭,紫滿水是源自一種叫紫滿的花,花朵是紫色,只有月滿之日才會開花。此花名字雖美,可花蜜卻是十分毒辣,沾水能成毒藥,皮膚只要一沾上紫滿水便會腐蝕靈力,使人出現腐爛,即使是靈丹妙藥也無解不可治療。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俞可的眼淚終於掉下來,“我不想惹麻煩的,可是我的...我的丹爐,我不可以沒有它的。”

“哎呀,你不要哭啦,丹爐沒了,我有新的送給你!”藍綾最害怕見到人掉眼淚,趕緊把要送的丹爐掏出來,塞在俞可的手裏,“這個丹爐雖然不值錢,也代替不了你原來的那個丹爐,不過這是我們的一番心意,希望你繼續煉丹,不要放棄。”

“不,多謝你們的好意,但是我不可以接受,無論如何,我都要把我的丹爐拿回來,不然我對不起師傅。”俞可推卻,擦幹眼淚堅定道。

“但是,你回去的話,那個胡蓉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藍綾擔憂道。

“讓她走。”江莛文冷聲道。

兩人不期然望向他。

“好像她這樣的蠢女人反正留在世上也沒有用。”

“江公子!”藍綾低呼,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這麽刻薄。

江莛文不理會藍綾,黑沈沈的眼睛盯著俞可繼續說:“你師門難得出一個三級煉丹師,你卻不思進取,耽於情愛。你口口聲聲是說要拿回丹爐,只怕實際上仍未能忘記你的愛郎,不然,憑他膽敢偷你的丹爐,你就該萬死不辭也要將這個狼心狗肺之徒碎屍萬段。可是,你卻做了什麽?你只是軟弱地跪在搶你夫婿奪你丹爐的惡人前面,你在奢望什麽?你竟然在懇求別人可憐你,而非靠自己去把丹爐奪回來,將欺負你的人踩在地上狠狠羞辱。你有何面目去面對你的師門!”

“我...”俞可被江莛文質問得啞口無言,只得垂淚以對。

“你如果還想奪回原本屬於你的丹爐,你就該把自己變得更強大,讓別人懼怕你,不敢欺負你。你只有站在最高峰,讓所有人仰視你,你才有資格哭泣,因為到了那個時候,根本就沒人看得到你的眼淚。所以,現在把你的眼淚通通吞回去。”江莛文將丹爐扔在俞可的腳底下,“你如果還想在煉丹這條路上繼續前行,你就重新來過,用這個丹爐證明給所有人看,你能考到三級煉丹師,就能考到七級,成為最好的煉丹師!”

江莛文的一番話讓俞可醍醐灌頂,她擦掉淚水,蹲下身拾起丹爐,小心翼翼擦拭著,然後收好,眼露堅定看著江莛文,感激道:“多謝小公子,我,俞可對天發誓,一定要憑自己的力量奪回丹爐!”

江莛文揮揮衣袖,“你既能這樣想就最好,離開玉仙堡吧,這裏暫時容不下你。”

“是,請受小女一拜!”俞可朝江莛文恭敬一拜,然後與藍綾道別後便離去。

“希望俞姑娘能夠心想事成!”藍綾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祝福道,然後轉頭看向江莛文,嘴角一直在翹著,眼神也怪怪的。

江莛文皺眉,“你笑得很...猥瑣。”

藍綾白了他一眼,撇嘴道:“我這是讚賞的笑容,好不好!因為我發現,你就是一個好人,嘴巴挺硬的,結果心腸是軟的。不然你也不會點醒俞姑娘,讓她重新發奮圖強。”

“我只不過是不想帶著另一個麻煩。”江莛文哼道。

藍綾聞言聳聳肩,“隨便你怎麽解釋,反正你在我心目中的就是一個好人。”

江莛文擡頭看著臉上仍舊帶著天真笑容的藍綾,撇開視線,低聲道:“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這樣想。”

“人生在世,有後悔總好過有遺憾嘛!”藍綾飛快地伸手捏了一把江莛文滑嫩如豆腐的小臉,竊喜道:“何況俞姑娘生得如此清秀,不幫她實在說不過去。”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長得醜,你就半路拋下我是吧!”江莛文用那雙漂亮如星的眼睛斜昵著她。

“怎麽會呢!該擔的責任還是要擔的,”藍綾訕笑:“只不過沒那麽上心而已。”

“色女!”忽然,江莛文的眼睛一亮,驀地直勾勾看著因為吃飽而慢悠悠飛回來的八寶如意袋。

“喔,這是什麽?”他捏住八寶如意袋的兩個角,將它從藍綾的掌心上扯下來。

八寶如意袋感受到江莛文不懷好意的灼灼目光,瑟縮袋身,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不過適才吞下的蛇頭仍未消化,鼓出一邊來,形象甚是滑稽。

“這是我的傳家之寶,八寶如意袋,除了人類之外,八寶如意袋可以吞下一切生物,不過它三天只能張開一次袋口。”藍綾把八寶如意袋趕緊從江莛文的手裏解救過來。八寶如意袋重獲自由後趕緊溜進乾坤袋裏。

“很有趣的一個器靈。”江莛文評價,若是別人的,換做他之前的作風就會奪過來,不過是藍綾的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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