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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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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個舉著槍的男人從禮堂最後一排跳起來的時候,南宮薰就站在我的正前方 , 我們中間隔著四個人。

我聞聲向聲源處看去,然後就看到那男人把烏黑的槍口對準了南宮薰。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事了 , 那男人便已經扣下了扣扳機。

指頭蓋般大小的金色子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破手槍的束縛,向南宮薰飛馳而來。

南宮薰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放大,她應該是想躲的 , 可人的速度哪裏有子彈快?電影裏飛身躲開子彈的鏡頭到底是演出來逗大家開心的罷了。

子彈毫不留情的刺進了南宮薰的左胸處,殷紅的鮮血瞬間撒了一地。

那男人卻還是不肯放過南宮薰,對準了南宮薰的胸口“嘭嘭嘭”的又開了好幾槍,直到南宮薰像那天騎在我身上的鄒北城一樣直勾勾的倒下去 , 那男人這才助手。

南宮薰倒地的那一剎那 , 我下意識的扭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譚慕龍。

譚慕龍面色煞白 , 他想都沒想,幾乎是本能反應的就想跑過來,沖到他心愛的女人身旁。

可他的身子剛往前傾了一傾 , 腳都還沒邁起來 , 就被譚以琛給攔下了。

“你想幹什麽!”譚以琛壓低聲音滿臉怒意的呵斥他:“那個女人害你害的還不夠慘嗎?你還想跟她扯上關系是不是?”

譚慕龍止住了腳步 , 那一瞬間,我在他岑黑的眸底看到了一種名為痛苦的情緒,我這才明白,原來他還沒有真的放下她。

我能感受到他的痛徹心扉 , 可我和他一樣 , 全都無能為力。

事發突然 , 裏堂的人全都被嚇蒙了 , 槍聲落下後大家才猛然回過神來 , 紛紛開始躲閃尖叫,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不過幸運的是這兒是鄒家,鄒老爺子和鄒北城都是軍人出身,門外到處都是站崗的警衛兵,所以很快開槍的歹徒就被制服了。

“我沒有錯!”被警衛兵們拖下去的時候那男人還在扯著嗓子歇斯底裏的喊著:“她是黑手黨!她是南宮世家的人!我們多少個兄弟都在反恐行動中犧牲了!你們明明知道她是誰……你們明明知道她是誰!”

直到警衛兵把那男人拖走之後,我都能聽到他憤怒而又絕望的喊聲。

歹徒被拿下後 , 幾個我不認識的男人把南宮薰圍了起來,鄒老爺子喊來了軍醫,慌亂中好像還有人撥打了120……

我的目光一直定格在譚慕龍身上 ,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看到些什麽 , 總之我像是被下了蠱一樣,就是移不開目光。

被下蠱的不止我一個 , 譚慕龍的目光也一直定在南宮薰那邊移不開。

他凝視著南宮薰倒下的方向,然後把自己的胳膊從譚以琛手裏抽了出來 , 一步一步,動作緩慢的向南宮薰走去。

他的臉是紙一般的蒼白 , 目光也有些渙散。

怎麽形容呢?現在的他給我一種失魂落魄的感覺,那感覺就跟……就跟當年安辰死了以後的我一樣。

目睹他死亡只是一秒鐘的事兒,可這痛苦卻一直延續著,直到現在,我都記得那鉆心的疼痛。

譚慕龍終於踉踉蹌蹌的走到了禮堂的最前端,他伸手撥開黑壓壓的人群,擠到了最裏側。

此時,南宮薰已經被醫護人員擡上了擔架,譚慕龍伸出手來 , 似是想要觸碰一下南宮薰逐漸退下血色,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可就在他的指尖離南宮薰的側臉還有不到五厘米的距離的時候 , 醫護人員擡著南宮薰手忙腳亂的離開了。

於是他們間的距離越拉越長,於是他只能像剛才一樣 , 讓目光追隨著她遠離。

南宮薰被醫護人員擡著消失在大堂後,譚慕龍依舊站在原地,盯著南宮薰消失的方向 , 不動彈,也不說話,像被按下了關機鍵的機器人一樣,又像是他的靈魂已經跟著他心愛的女人一同離開了 , 現在留在這裏的 , 只是一句沒有任何思維能力的木訥的驅殼罷了。

我走到譚慕龍旁邊,壓低聲音問他:“你沒事吧?”

譚慕龍沒有回答我 , 恍惚間我看到他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譚以琛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他看了我一眼,卻沒有跟我說話。

“我派人送你回去吧。”他跟譚慕龍說:“花已經獻完了 , 你沒必要非等他們下完再走。”

譚慕龍沈默了好一會兒才機械般的點了點頭 , 用一種像是得了重感冒一般鼻音極強的聲音跟譚以琛說:“好。”

可能是怕路上譚慕龍情緒失控出意外吧 , 譚以琛派了三個警衛兵去送譚慕龍,那架勢,不像往家裏送大哥,倒像是往監獄裏送罪犯。

這一整個過程 , 我都站在他旁邊 , 可他除了剛剛過來時掃了我一眼之外 , 再沒給過我一個眼神 , 也沒跟我說過一句多餘的話。

我心裏苦澀極了 , 我們以前遭受了那麽多,可都熬了出來,現在卻形同陌路。

終於,在譚慕龍被警衛兵們護送離開後,我再也忍不住了。

“你打算一直這樣不和我說話嗎?”我站在譚以琛的身後,涼聲問他。

他頓了一下 , 隨後把身子轉了過來。

“喬小姐,我需要跟你說什麽嗎?”他劍眉微顰 , 一臉聽不懂我在說什麽的樣子。

“喬小姐?”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

譚以琛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恩?我叫錯了?難道喬小姐也有別用名?”

我捏緊了拳頭 , 過長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裏,掐得掌心一陣泛紅 , 我卻絲毫不覺得痛。

“沒有。”我說:“我只有一個名字。”

“是嗎?”譚以琛的語氣淡淡的,你很難從他說話的口氣裏判斷出他此刻是個什麽心情:“那請問喬小姐,你想讓我跟你說些什麽?”

“也沒什麽。”我恢覆了冷靜 , 微笑著說謊道:“我只是想讓你代替我向你哥問好,生死有命 , 希望他能節哀順變。”

若是想吵架,那我們回家後有的是機會,不急於這一時,我在心裏這麽跟我自己說。

“您心腸真好。”譚以琛回答我,語氣裏盛滿了譏諷:“我會一字不落的轉達給我哥的,你放心。”

說完這句話後,他便把身子轉了回去,沒有絲毫猶豫的離開了。

這一次,換成我站在茫茫人海裏 , 盯著我心愛的人,一步一步的遠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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