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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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阿勇說過，這個工廠跟機甲大賽有關，那麽應該可以這樣假設，”雲橈說著，提筆在紙上開始寫畫，“參加大賽裏的人是為了給地下工廠提供實驗品的。參賽的人分為兩類，一種是成功通過關卡的，另一種是失敗的。”
他用線性的方式寫出了這一流程，短時間內說這麽長的一番話讓他感覺有點累，便停頓了幾秒，繼續說。
“我的猜測是，成功通過試驗關卡的，應該都是一些心理素質比較強大的獸人。”回想起大賽時首關的詭異現象，這一點並不難發現。雲橈想著，筆鋒不停，“那些心理素質不強的，被淘汰下來的人，應該是遭遇了我們看到的第一個房間的狀況。至於通關了的人，可能是……”
“被改造了。”秦錚接過他的話，以確定的語氣說了出來。
“嗯。”雲橈點點頭，他們看到的被改造獸人遠比那些罐子要少。記起自己在會議討論中聽到的信息，他轉頭問秦錚，“他們說的那些，關於器官的用處……買賣，是真的嗎？”
秦錚回答：“很有可能。而且這條線上，應該有很多人，無論哪個階層。”
雲橈聽罷，垂下了腦袋，因為這是他從未聽說過的事情，也是他先前所處的時代所無法想象的。
想了一陣，他說道：“如果說這樣是為了盈利，那麽做改造是為了研究嗎？還是……”
“你的猜測很合理。改造實驗的獸人，沒有足夠的理智，很快就會精神失常。不利於繼續研究。”秦錚兩手交錯，手肘擱在輪椅扶手上，道，“但有一個殘酷的事實，即，任何的科學進步都建立在無數的實驗當中，其間，也包括在人體上的測試。所以，我能明白他們進行此類實驗的原因。雖然我並不讚同。”
望著秦錚冷靜的表情，雲橈眼前浮現那些可憐的獸人的外表以及小紙的故事，不自覺輕嘆了一聲，“好可怕。”
“對不起，讓你看到這麽骯臟的一面。”秦錚的聲音聽來有幾分低落。
雲橈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錯。剛才只是我有些不明白而已，現在知道了。”
“好。”聽到雲橈的話，男人的表情這才略微放松了一點，“那繼續剛才的話題。對於這件事，你還有別的想法嗎？”
“我在想，這件事跟呂一有很大的關聯。說不定，這個機甲大賽也出自他之手。之前我們見過的那個酒店……我總覺得，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很可能就是他的產業。我會從這個方向查一下的。”雲橈的判斷有理有據，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某些想法不謀而合。秦錚心潮翻湧，望著青年認真的側臉，禁不住脫口而出，“遇到你，是我活到現在，最好的事情。”
雲橈微怔，擡頭看向說話的人。
他第一感覺是秦錚在開玩笑。
然而聽到對方鄭重的語氣以及專註的眼神，不像是開玩笑的意思。雲橈回味著秦錚的話，心臟倏而“咚”地上下蹦跶了一下，如同一顆突然落入水面的石頭，“撲通”一聲，掀起白色的水花過後，逐漸悄無聲息。平覆了心情，他當即指出其中的問題，“你怎麽、可以在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說這個……”
秦錚面露詫異，隨後解釋道：“因為你思考的樣子太可愛了，忍不住就……”
“不、不合適的！”幾個字的時間，雲橈差點咬到舌頭，“你打斷了我的思緒的。”
“嗯？”秦錚從未見過雲橈如此動搖的神態。他半身靠前，仔細審視著面前的青年。
雲橈被對方意味不明的哼聲和專註的目光盯得不甚自然，賭氣一般將腦袋往一側撇去。殊不知這個動作恰好暴露了他銀色發絲之下若隱若現的發紅耳廓。
秦錚盯著雲橈的耳朵位置，瞬時反應過來。
“嗯。”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我們橈橈喜歡這種誇獎啊。”
秦錚知道，能逗這種狀態下的雲橈的機會可不多。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放棄這麽好的時機的。
雲橈轉過頭，稍稍睜大了眼睛，他不相信這句話會是從秦錚口中說出來的。
他不否認秦錚的那句話讓他的心不受控地雀躍起來，這是第一次，聽到別人對他有如此高的讚譽。況且還是出自秦錚之口。
可是秦錚現在的態度太戳心了。像在故意逗他玩兒一樣。
“我才沒有！”他氣呼呼地，再度把頭偏向一邊，雙臂抱在胸前，倚在桌邊，決定不理面前的男人了。
眼見小貓直接炸毛不理他，秦錚倒是不慌，他沈吟片刻，雙掌撐著輪椅扶手，使盡全部的力氣支起身來。
雲橈仍在心裏默默跟秦錚置氣，即便聽到輪椅上細微的響動，也不打算回頭看一眼。想到生氣的地方，他還悄悄地在心裏哼了一聲，忽地察覺前方的亮光逐幀被巨大的陰影覆蓋，這下是不回頭看也不行了。
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緩慢地直起身體，顫顫巍巍地朝雲橈的方向邁出了第一步。他原本和秦錚相隔的距離不遠，不過幾步之遙。然而這一步下來，秦錚面上的表情卻並不輕松，額角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蒼白如紙的臉上此刻也因為過度的費力而泛起不均勻的紅潤，紅白交界，瞧著有幾分觸目驚心。
秦錚粗喘一口氣，慢騰騰地踩下輪椅，然而正當他頂著腳下鉆心的疼痛，想踏出第二步時，一陣劇烈的眩暈襲來，力竭的身體不受控制一般向前傾——
雲橈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在他面前摔倒。因而在秦錚準備與大地親密接觸時，雲橈一個箭步上前，把人牢牢給×住了。只是秦錚的體格比他想象中的要重，在毫無靈力附著的情況下去攙扶的後果便是兩人往桌子的地方倒去。
最後是雲橈反應過來，及時穩住身體。站定的一瞬間，清冷的松香爭先恐後落入鼻腔，回過神來，雲橈才發覺自己被秦錚給包圍了，而他的後腰堪堪貼著桌子的邊際，再往後退的話就會撞上了。
現時他一手撐著秦錚的前肩，一手支在對方的腋窩下，面對著這個把身體重量全壓在他身上的獸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二人這會兒正是接近於互相依偎的狀態，正在雲橈猶疑之時，兩條長臂越過腰身，摟上了他的背部。
他感受到秦錚棱角分明的下頜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緊接著耳邊傳來男人清晰沈穩的聲音，“抱到了。”
聽著對方努力壓抑嗓音裏的疲態，雲橈心裏是氣不上來了，甚至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是笨蛋嗎？”
“惹你生氣了。”體型的差距讓秦錚輕易便能將青年圈入懷中，他一面感受著細軟的腰背，一面貪婪地嗅著那香甜的氣味，“來求個原諒。”
“不能這樣勉強的，”雲橈絲毫沒有覺察到男人的異樣，反倒正經地教育起對方來，“你需要專業的覆健。如果下次再這樣，我以後都不會幫你做治療了！”
“嗯。我以後會聽話的。”
秦錚聲音裏滿載著順從的意思。雲橈心下一軟。他擡起手，拍了拍對方的背部，用“大人有大量”的語氣說，“那我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秦錚往前靠了一些，確保自己的臉完全在雲橈的視線範圍之外，才帶著淺淺的，得逞的笑意輕聲回答了青年的話。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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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勇說過，這個工廠跟機甲大賽有關，那麽應該可以這樣假設，”雲橈說著，提筆在紙上開始寫畫，“參加大賽裏的人是為了給地下工廠提供實驗品的。參賽的人分為兩類，一種是成功通過關卡的，另一種是失敗的。”
他用線性的方式寫出了這一流程，短時間內說這麽長的一番話讓他感覺有點累，便停頓了幾秒，繼續說。
“我的猜測是，成功通過試驗關卡的，應該都是一些心理素質比較強大的獸人。”回想起大賽時首關的詭異現象，這一點並不難發現。雲橈想著，筆鋒不停，“那些心理素質不強的，被淘汰下來的人，應該是遭遇了我們看到的第一個房間的狀況。至於通關了的人，可能是……”
“被改造了。”秦錚接過他的話，以確定的語氣說了出來。
“嗯。”雲橈點點頭，他們看到的被改造獸人遠比那些罐子要少。記起自己在會議討論中聽到的信息，他轉頭問秦錚，“他們說的那些，關於器官的用處……買賣，是真的嗎？”
秦錚回答：“很有可能。而且這條線上，應該有很多人，無論哪個階層。”
雲橈聽罷，垂下了腦袋，因為這是他從未聽說過的事情，也是他先前所處的時代所無法想象的。
想了一陣，他說道：“如果說這樣是為了盈利，那麽做改造是為了研究嗎？還是……”
“你的猜測很合理。改造實驗的獸人，沒有足夠的理智，很快就會精神失常。不利於繼續研究。”秦錚兩手交錯，手肘擱在輪椅扶手上，道，“但有一個殘酷的事實，即，任何的科學進步都建立在無數的實驗當中，其間，也包括在人體上的測試。所以，我能明白他們進行此類實驗的原因。雖然我並不讚同。”
望著秦錚冷靜的表情，雲橈眼前浮現那些可憐的獸人的外表以及小紙的故事，不自覺輕嘆了一聲，“好可怕。”
“對不起，讓你看到這麽骯臟的一面。”秦錚的聲音聽來有幾分低落。
雲橈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錯。剛才只是我有些不明白而已，現在知道了。”
“好。”聽到雲橈的話，男人的表情這才略微放松了一點，“那繼續剛才的話題。對於這件事，你還有別的想法嗎？”
“我在想，這件事跟呂一有很大的關聯。說不定，這個機甲大賽也出自他之手。之前我們見過的那個酒店……我總覺得，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很可能就是他的產業。我會從這個方向查一下的。”雲橈的判斷有理有據，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某些想法不謀而合。秦錚心潮翻湧，望著青年認真的側臉，禁不住脫口而出，“遇到你，是我活到現在，最好的事情。”
雲橈微怔，擡頭看向說話的人。
他第一感覺是秦錚在開玩笑。
然而聽到對方鄭重的語氣以及專註的眼神，不像是開玩笑的意思。雲橈回味著秦錚的話，心臟倏而“咚”地上下蹦跶了一下，如同一顆突然落入水面的石頭，“撲通”一聲，掀起白色的水花過後，逐漸悄無聲息。平覆了心情，他當即指出其中的問題，“你怎麽、可以在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說這個……”
秦錚面露詫異，隨後解釋道：“因為你思考的樣子太可愛了，忍不住就……”
“不、不合適的！”幾個字的時間，雲橈差點咬到舌頭，“你打斷了我的思緒的。”
“嗯？”秦錚從未見過雲橈如此動搖的神態。他半身靠前，仔細審視著面前的青年。
雲橈被對方意味不明的哼聲和專註的目光盯得不甚自然，賭氣一般將腦袋往一側撇去。殊不知這個動作恰好暴露了他銀色發絲之下若隱若現的發紅耳廓。
秦錚盯著雲橈的耳朵位置，瞬時反應過來。
“嗯。”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我們橈橈喜歡這種誇獎啊。”
秦錚知道，能逗這種狀態下的雲橈的機會可不多。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放棄這麽好的時機的。
雲橈轉過頭，稍稍睜大了眼睛，他不相信這句話會是從秦錚口中說出來的。
他不否認秦錚的那句話讓他的心不受控地雀躍起來，這是第一次，聽到別人對他有如此高的讚譽。況且還是出自秦錚之口。
可是秦錚現在的態度太戳心了。像在故意逗他玩兒一樣。
“我才沒有！”他氣呼呼地，再度把頭偏向一邊，雙臂抱在胸前，倚在桌邊，決定不理面前的男人了。
眼見小貓直接炸毛不理他，秦錚倒是不慌，他沈吟片刻，雙掌撐著輪椅扶手，使盡全部的力氣支起身來。
雲橈仍在心裏默默跟秦錚置氣，即便聽到輪椅上細微的響動，也不打算回頭看一眼。想到生氣的地方，他還悄悄地在心裏哼了一聲，忽地察覺前方的亮光逐幀被巨大的陰影覆蓋，這下是不回頭看也不行了。
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緩慢地直起身體，顫顫巍巍地朝雲橈的方向邁出了第一步。他原本和秦錚相隔的距離不遠，不過幾步之遙。然而這一步下來，秦錚面上的表情卻並不輕松，額角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蒼白如紙的臉上此刻也因為過度的費力而泛起不均勻的紅潤，紅白交界，瞧著有幾分觸目驚心。
秦錚粗喘一口氣，慢騰騰地踩下輪椅，然而正當他頂著腳下鉆心的疼痛，想踏出第二步時，一陣劇烈的眩暈襲來，力竭的身體不受控制一般向前傾——
雲橈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在他面前摔倒。因而在秦錚準備與大地親密接觸時，雲橈一個箭步上前，把人牢牢給×住了。只是秦錚的體格比他想象中的要重，在毫無靈力附著的情況下去攙扶的後果便是兩人往桌子的地方倒去。
最後是雲橈反應過來，及時穩住身體。站定的一瞬間，清冷的松香爭先恐後落入鼻腔，回過神來，雲橈才發覺自己被秦錚給包圍了，而他的後腰堪堪貼著桌子的邊際，再往後退的話就會撞上了。
現時他一手撐著秦錚的前肩，一手支在對方的腋窩下，面對著這個把身體重量全壓在他身上的獸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二人這會兒正是接近於互相依偎的狀態，正在雲橈猶疑之時，兩條長臂越過腰身，摟上了他的背部。
他感受到秦錚棱角分明的下頜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緊接著耳邊傳來男人清晰沈穩的聲音，“抱到了。”
聽著對方努力壓抑嗓音裏的疲態，雲橈心裏是氣不上來了，甚至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是笨蛋嗎？”
“惹你生氣了。”體型的差距讓秦錚輕易便能將青年圈入懷中，他一面感受著細軟的腰背，一面貪婪地嗅著那香甜的氣味，“來求個原諒。”
“不能這樣勉強的，”雲橈絲毫沒有覺察到男人的異樣，反倒正經地教育起對方來，“你需要專業的覆健。如果下次再這樣，我以後都不會幫你做治療了！”
“嗯。我以後會聽話的。”
秦錚聲音裏滿載著順從的意思。雲橈心下一軟。他擡起手，拍了拍對方的背部，用“大人有大量”的語氣說，“那我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秦錚往前靠了一些，確保自己的臉完全在雲橈的視線範圍之外，才帶著淺淺的，得逞的笑意輕聲回答了青年的話。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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