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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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秦錚一面默默告誡自己不能動搖，另一面心裏卻感到有些茫然。
因為事情的進展超出了他的想象。
眼前的人不僅僅是他夢裏出現過的人，應該還是那天他在X區，呂一的酒店中見到過的那個人。
這已經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
不知道誰說過一句，當巧合發生的概率過高，那就是傳說中的命中註定了。
“為什麽哭？”片刻後，秦錚率先開了口，嗓音略微有些幹啞。
對面人羽扇般的睫毛忽地撲閃兩下，一行清澄的淚淌過那白凈的臉頰，眼尾發紅，眼神卻純粹幹凈，如同高山上的積雪在初春融化時滴下的凈水。
“我……不是故意假扮辛珀的。”隨形態變化而來的是聲線的改變，聲音不再是沙啞的中性音，而是堪比晨鳥鳴叫的清越嗓音，倒是很符合青年的外形。
秦錚：“那是為什麽？”
“雖然我目前還不確定，俞家是不是害死了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一個人的真兇。”說著，雲橈的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所以，我需要暫時借用辛珀的身份去證實。”
“那個人，叫R？”秦錚再問。
青年眼睛微瞪，秦錚便知道他這是說對了。
“不用驚訝。這是你喝醉的時候說出來的。”秦錚耐心解釋。
“哦。”
果凍般的紅唇微微撅了起來，秦錚快速掃了一眼，繼續他的審問：“你叫什麽名字？”
“……雲。”
秦錚的眼睛微瞇：“雲，聽起來可不是真名。都到現在了，還想對我隱瞞嗎？”
鳳眼上方，兩條秀長的眉毛尖尖聚到一起，繼而是一道不情不願的聲音。
“雲橈。”
秦錚慢慢埋下頭，兩人的距離有點兒近，近到秦錚能夠嗅到對方身上的信息素氣息。
獸人與獸人之間，之所以能辨認出對方的物種，靠的便是對方身上的信息素氣息。
普通獸人或許只能大略認出獸形的物種，而作為基因優秀的異變獸人，秦錚的嗅覺比普通人更加靈敏，所以能精準分辨出每個獸人信息素之間的微妙不同。
除去貓獸人的信息素外，還帶著一股甜膩的，近似於奶香的信息素味道。那般嬌艷的一副外表，竟會飄著奶香味，秦錚倒有些想不通了。
他的喉中輕輕哼出了一聲：“嗯？”
青年提高分貝，重覆了一遍：“雲、橈。”
“雲橈，我知道了。”秦錚聽罷，這才收起架在雲橈脖子前的刀，松開原本對青年的桎梏，翻身坐到雲橈的旁邊。
雲橈是被秦錚壓到沙發一側的，腦袋當時直接擱在了沙發柔軟的扶手上。秦錚起來後，他慢騰騰地坐直身子，擡手揉了揉被淚水濡濕的眼睛。
“你的偽裝，用的是什麽技術？”秦錚問。他從未接觸過這樣完美的偽裝技術，居然可以精細到嗓音的細節。據他所知，目前帝國的科技還沒能達到這樣的高度。
“我不是獸人……”雲橈誠實地回答。
秦錚偏過頭，只見著對方變得通紅的雙眼，眼神既可憐又委屈。
“外星系的人？”秦錚很快收回了探究的目光，轉而猜測道。
“嗯，是的，這是我的能力。”雲橈順水推舟，“我可以自由變換外形的。”
一只奶乎乎的小手扯了扯秦錚的袖尾，秦錚轉頭，一個粉雕玉琢的異瞳小男孩出現在他的身側。
秦錚扯了扯嘴角：“所以哪個才是你真正的模樣？”
“這個。”青年繼而恢覆了長發及肩的模樣，只是頭發過於順滑，碎發極其容易散落在他的眼前。
“你重要的人，R是怎麽死的？為什麽能確定是俞家人做的？”
“我有消息來源。真正的情況，還需要到俞家做調查。”雲橈將雙腳擱到沙發上，雙手抱住小腿，蜷縮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秦錚的側臉，“我們還能合作的，對嗎？”
秦錚扭頭，望向身旁的人，不由自主地慨嘆了一句：“我要怎麽樣才能相信你呢？”
雲橈頓了一頓，說得理直氣壯：“相信與否的決定權，在你。”
秦錚：“你很會騙人，不是嗎？”
男人的聲音中竟隱隱透著幾分無奈，雲橈覺得他應該是聽錯了。
那般高高在上，會無所顧忌地指示他做事的人，怎麽會在面對他的時候，表現出無奈呢？
“我已經沒有騙你了。”雲橈的頭放得更低了些，聲音悶悶的，“名字是我自己的，我原本是沒有名字的。R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不過現在家人的行列中增加了清池和清河，這一點他沒有提。
男人遲遲沒有應答，雲橈覺得這人大約是疑心病又犯了，便追問道：“你是還想知道什麽嗎？”
“不是俞家的人更好。我為我之前的莽撞，向你道歉。”半晌，秦錚才宛如想通了什麽事情一般，沈聲對雲橈道歉，態度十分誠懇，“你隨時都可以搬回來住，計劃會繼續進行的。”
雲橈對秦錚想通了什麽事情並不感興趣，只問：“那之前你說過的，派人接觸辛珀的事情呢？”
秦錚將問題拋回給雲橈：“你打算怎麽解決？”
這個舉動叫雲橈微怔，反問他：“你是不想找到辛珀嗎？”
秦錚垂下眼眸，滿不在意地說：“我為什麽要去考慮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雲橈心知秦錚雖然擺不出好臉色，但也並非那種冷心冷情的人。
因而他一眼便看出了秦錚的心思，直截了當地說：“你在試探我。”
雲橈今天是穿著一身淺綠色的棉睡衣，絨絨地裹在勻瘦的身體上，只露出一雙凈白的腳。
這套睡衣是秦錚那會兒覺得顏色太過幼稚，不喜歡，所以一直塞在衣櫃裏吃灰的。穿在青年的身上竟是那般的合適，一點也不違和。
秦錚後知後覺自己的視線又禁不住跟著雲橈跑了，便若無其事地把目光轉向前方：“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畢竟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的過往，而你又是通過何種途徑得到辛珀的信息的。”
“辛珀中毒了，我們暫時還沒有找到解藥，只能靠機器讓他的生命維持運行。”雲橈躊躇了一下，決定把情況都說出來，畢竟他連最大的秘密都透露給秦錚了。餘下的事情暴露出來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如果你想聽我的意見的話，那我希望你能夠幫辛珀進行醫治。”停了一會，他接著補充道，“當然最好是在保密的情況下進行。”
“嗯，我知道了。”秦錚若有所思，遞給雲橈一個讚賞的眼神，“我們的合作，對於一些必要的信息，最好不要隱瞞。”
雲橈道：“那我是不是也有知道的權利呢？”
“如果你有想問的問題，在不涉及機密的情況下，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秦錚向他承諾。
兩人陸陸續續聊了一會兒，大約是關於信息交換和保密的問題。
雲橈打了個哈欠，墻上的時間顯示已經是半夜的十二點了。
“我要回去睡覺了。”雲橈嘟噥。
秦錚頷首：“嗯。”
雲橈穿了鞋子出門，結果卻在扭頭的一瞬間，看到有兩個奇怪的身影，在不遠處的轉角後方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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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錚一面默默告誡自己不能動搖，另一面心裏卻感到有些茫然。
因為事情的進展超出了他的想象。
眼前的人不僅僅是他夢裏出現過的人，應該還是那天他在X區，呂一的酒店中見到過的那個人。
這已經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
不知道誰說過一句，當巧合發生的概率過高，那就是傳說中的命中註定了。
“為什麽哭？”片刻後，秦錚率先開了口，嗓音略微有些幹啞。
對面人羽扇般的睫毛忽地撲閃兩下，一行清澄的淚淌過那白凈的臉頰，眼尾發紅，眼神卻純粹幹凈，如同高山上的積雪在初春融化時滴下的凈水。
“我……不是故意假扮辛珀的。”隨形態變化而來的是聲線的改變，聲音不再是沙啞的中性音，而是堪比晨鳥鳴叫的清越嗓音，倒是很符合青年的外形。
秦錚：“那是為什麽？”
“雖然我目前還不確定，俞家是不是害死了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一個人的真兇。”說著，雲橈的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所以，我需要暫時借用辛珀的身份去證實。”
“那個人，叫R？”秦錚再問。
青年眼睛微瞪，秦錚便知道他這是說對了。
“不用驚訝。這是你喝醉的時候說出來的。”秦錚耐心解釋。
“哦。”
果凍般的紅唇微微撅了起來，秦錚快速掃了一眼，繼續他的審問：“你叫什麽名字？”
“……雲。”
秦錚的眼睛微瞇：“雲，聽起來可不是真名。都到現在了，還想對我隱瞞嗎？”
鳳眼上方，兩條秀長的眉毛尖尖聚到一起，繼而是一道不情不願的聲音。
“雲橈。”
秦錚慢慢埋下頭，兩人的距離有點兒近，近到秦錚能夠嗅到對方身上的信息素氣息。
獸人與獸人之間，之所以能辨認出對方的物種，靠的便是對方身上的信息素氣息。
普通獸人或許只能大略認出獸形的物種，而作為基因優秀的異變獸人，秦錚的嗅覺比普通人更加靈敏，所以能精準分辨出每個獸人信息素之間的微妙不同。
除去貓獸人的信息素外，還帶著一股甜膩的，近似於奶香的信息素味道。那般嬌艷的一副外表，竟會飄著奶香味，秦錚倒有些想不通了。
他的喉中輕輕哼出了一聲：“嗯？”
青年提高分貝，重覆了一遍：“雲、橈。”
“雲橈，我知道了。”秦錚聽罷，這才收起架在雲橈脖子前的刀，松開原本對青年的桎梏，翻身坐到雲橈的旁邊。
雲橈是被秦錚壓到沙發一側的，腦袋當時直接擱在了沙發柔軟的扶手上。秦錚起來後，他慢騰騰地坐直身子，擡手揉了揉被淚水濡濕的眼睛。
“你的偽裝，用的是什麽技術？”秦錚問。他從未接觸過這樣完美的偽裝技術，居然可以精細到嗓音的細節。據他所知，目前帝國的科技還沒能達到這樣的高度。
“我不是獸人……”雲橈誠實地回答。
秦錚偏過頭，只見著對方變得通紅的雙眼，眼神既可憐又委屈。
“外星系的人？”秦錚很快收回了探究的目光，轉而猜測道。
“嗯，是的，這是我的能力。”雲橈順水推舟，“我可以自由變換外形的。”
一只奶乎乎的小手扯了扯秦錚的袖尾，秦錚轉頭，一個粉雕玉琢的異瞳小男孩出現在他的身側。
秦錚扯了扯嘴角：“所以哪個才是你真正的模樣？”
“這個。”青年繼而恢覆了長發及肩的模樣，只是頭發過於順滑，碎發極其容易散落在他的眼前。
“你重要的人，R是怎麽死的？為什麽能確定是俞家人做的？”
“我有消息來源。真正的情況，還需要到俞家做調查。”雲橈將雙腳擱到沙發上，雙手抱住小腿，蜷縮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秦錚的側臉，“我們還能合作的，對嗎？”
秦錚扭頭，望向身旁的人，不由自主地慨嘆了一句：“我要怎麽樣才能相信你呢？”
雲橈頓了一頓，說得理直氣壯：“相信與否的決定權，在你。”
秦錚：“你很會騙人，不是嗎？”
男人的聲音中竟隱隱透著幾分無奈，雲橈覺得他應該是聽錯了。
那般高高在上，會無所顧忌地指示他做事的人，怎麽會在面對他的時候，表現出無奈呢？
“我已經沒有騙你了。”雲橈的頭放得更低了些，聲音悶悶的，“名字是我自己的，我原本是沒有名字的。R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不過現在家人的行列中增加了清池和清河，這一點他沒有提。
男人遲遲沒有應答，雲橈覺得這人大約是疑心病又犯了，便追問道：“你是還想知道什麽嗎？”
“不是俞家的人更好。我為我之前的莽撞，向你道歉。”半晌，秦錚才宛如想通了什麽事情一般，沈聲對雲橈道歉，態度十分誠懇，“你隨時都可以搬回來住，計劃會繼續進行的。”
雲橈對秦錚想通了什麽事情並不感興趣，只問：“那之前你說過的，派人接觸辛珀的事情呢？”
秦錚將問題拋回給雲橈：“你打算怎麽解決？”
這個舉動叫雲橈微怔，反問他：“你是不想找到辛珀嗎？”
秦錚垂下眼眸，滿不在意地說：“我為什麽要去考慮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雲橈心知秦錚雖然擺不出好臉色，但也並非那種冷心冷情的人。
因而他一眼便看出了秦錚的心思，直截了當地說：“你在試探我。”
雲橈今天是穿著一身淺綠色的棉睡衣，絨絨地裹在勻瘦的身體上，只露出一雙凈白的腳。
這套睡衣是秦錚那會兒覺得顏色太過幼稚，不喜歡，所以一直塞在衣櫃裏吃灰的。穿在青年的身上竟是那般的合適，一點也不違和。
秦錚後知後覺自己的視線又禁不住跟著雲橈跑了，便若無其事地把目光轉向前方：“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畢竟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的過往，而你又是通過何種途徑得到辛珀的信息的。”
“辛珀中毒了，我們暫時還沒有找到解藥，只能靠機器讓他的生命維持運行。”雲橈躊躇了一下，決定把情況都說出來，畢竟他連最大的秘密都透露給秦錚了。餘下的事情暴露出來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如果你想聽我的意見的話，那我希望你能夠幫辛珀進行醫治。”停了一會，他接著補充道，“當然最好是在保密的情況下進行。”
“嗯，我知道了。”秦錚若有所思，遞給雲橈一個讚賞的眼神，“我們的合作，對於一些必要的信息，最好不要隱瞞。”
雲橈道：“那我是不是也有知道的權利呢？”
“如果你有想問的問題，在不涉及機密的情況下，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秦錚向他承諾。
兩人陸陸續續聊了一會兒，大約是關於信息交換和保密的問題。
雲橈打了個哈欠，墻上的時間顯示已經是半夜的十二點了。
“我要回去睡覺了。”雲橈嘟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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