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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段時間，陸眠忙完所有事情，準備出發前才打電話給陸珩，說自己要出去培訓，可能要出去半年。
陸珩聽完，叫她出來一起吃了頓飯。
只有他們。
陸眠記不清她上次和哥哥單獨吃飯是什麽時候了，陸珩結婚後他們就很少待在一塊，母胎單身和已婚人士，在陸眠的認知裏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現在倒是翅膀硬了。”
陸珩對妹妹不告而別的事有些生氣，但知道她性格倔，如今大了更是拿她沒看辦法，生了大半頓飯的悶氣後，還是無奈叮囑：“出門在外，有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或者帶個人出去，你這身體我實在不放心。”
“哪有出國培訓還帶個保姆的，”陸眠語氣敷衍，順便安慰哥哥：“不經常發作啦，別擔心。”
對面哥哥擺著張認真又嚴謹的臭臉：“不經常，說明還是會發作。”
陸眠撇撇嘴，不想聽她哥哥絮絮叨叨，拿起勺子挖冰淇淋。
正挖得專心致志的時候，就聽到她哥冷不丁地開口：“聽我媽說，你又把相親給推了？還一點不給對方面子，把人家氣到半死。”
陸眠動作一頓，想了好久，還是覺得要為自己辯解下，“我沒有要惹他生氣，是他自己莫名奇妙的說什麽我不和他見面，就是不給他面子。”
“沒事，你什麽性格我還不知道嗎？”陸珩無所謂，“不想去就不去，不管是談戀愛還是結婚，都是你自己的事。”
陸眠一言不發地戳著冰激淩。
陸珩接著問：“不過，你從小到大，真的沒喜歡過誰？”
陸眠放下勺子，瞥一眼他：“八卦不是個好習慣。”
陸珩笑了笑：“我沒有八卦，就是覺得有點可惜。”
“可惜什麽？”
“真的喜歡上某些人，得到或失去，由此帶來的情感，都是很特別的體驗，”陸珩看著自己漂亮到出塵的妹妹，溫聲開口，“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感受一次。”
“至少，不要害怕和誰去產生感情。”
**
在外面的日子過得平淡而無聊，江沈偶爾會給她發幾條消息，大多有個前置事件。
比如那只叫胖胖的金漸層又偷溜進她家的花園搗亂，哪天是交物業費的日子，她家的水管又有點要開裂的跡象......不是很經常，但沒斷過，正兒八經的好像真的有好多事要找她。
陸眠最開始還不習慣，總是斟詞酌句，還要算好時間回，後來就隨意了很多，偶爾沒收到消息，還會多看兩眼手機。
起先她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直到池野來找她玩。
池野是請了年假跑出來的，順路英國看她，剛到就放飛自我，拉著陸眠去看魔力麥克，喝了一晚的酒。
第二天陸眠等到她酒醒，帶她去外面的中餐館吃飯。
飯桌上手機震動兩下，陸眠拿下意識起來看了眼。
是江沈發來的消息，這回沒有奇奇怪怪的事，就一張照片，是南港橘色的天空，底下行人換了裝扮。
陸眠楞了下，看一眼日期，才發現已經快歲末了。
所以這是，問她回不回去的意思？
跟著，就聽到池野問她：“看個消息怎麽還笑起來了？”
陸眠一擡頭，撞上她意味深長的眼神。
“......”陸眠抿直唇，收起手機：“不是，是江沈，問我過年回不回去。”
“江沈？那個白月光？”池野一楞，“他幹嘛問你過年回不回去？你們很熟嗎？”
“可能是因為，”陸眠擰眉思索，“他奶奶要做烤鴨給我吃。”
池野：“？”
聽不懂，算了。
過了會，池野好像想起什麽，問：“他最近是不是談了？？”
“誰？”
“江沈啊，圈子裏都說他有情況，緋聞對象叫......申婷婷好像，是個新銳藝術家，名下有家教夢想成真的工作室，平時會做短視頻什麽的，在年輕人中間還挺有名氣的。”
陸眠動作一頓。
池野沒發覺，繼續往下說：“聽說他們還是青梅竹馬，從此一起長大，同行的照片被媒體拍到放到網上，有不少人磕他們，搞得和真的一樣。”
“不過也確實，我同事之前采訪過他，都說這人不近女色，連笑都少，偶爾和異性親近下，就很讓人震驚，”她頓了頓，看了眼對面不近男色的另一位，“說起來你們倒挺像。”
池野說完，半天沒見陸眠有反應，就喊了她一聲，“小小。”
陸眠擡起眼睫，如夢初醒似的：“嗯？”
“說你呢，怎麽在發呆？”
“沒，你剛剛說什麽？”
“說你不近男色。”
陸眠不解：“有嗎？”
“有啊！昨晚那麽多男模級別的帥哥，那個燈光！那個氛圍！你居然在打！哈！欠？！”池野戳著她腦袋，恨鐵不成鋼，“你知道你昨晚一臉‘這什麽傻逼派對快放我回家睡覺’的表情，嚇退了多少想過來搭訕的男人嗎？！”
陸眠想了想，她沒覺得自己昨晚的表情有那麽嚇人，但她昨晚確實很困。
現在也很累，不同的累。
陸眠又戳了兩下飲料，重新擡頭：“我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吧。”
“現在嗎？我們才剛出來啊。”
“嗯，我可能有點感冒了，”陸眠摸摸耳朵，聲音很低，“想一個人待會。”
吃完飯，送走池野，陸眠回到自己的宿舍，拉上窗簾，倒在床上，耳朵嗡嗡地響，腦袋也暈得厲害，但就是睡不著。
陸眠盯著天花板，覺得自己挺沒用的，剛有點情緒起伏，都還沒來得及多想點什麽，腦袋就身體力行地提醒她連情緒波動，都沒有資格。
眼看著外邊的天慢慢暗下去，陸眠伸手夠來手機，點開。
手機界面還停在江沈發給她的消息上，陸眠盯著那條消息看了會，切出界面，點開瀏覽器，在搜索欄裏打上江沈和申婷婷的名字。
最近的一條新聞是，藍海集團和夢想成真工作室將會在社會公益領域開展長期合作。
這則新聞上了熱榜。
陸眠順著往下滑。
就看到池野說的那張照片，估計是剛吃完飯剛從居民樓下來，兩個人都穿最日常的裝扮，申婷婷站在車旁，手上還提著袋垃圾桶，江沈靠著車，測隊鏡頭，看不清是什麽神情，略略彎腰，和她說話。
記者拍攝手法很好。
下面一堆人說有電影般的氛圍感，很配。
陸眠看著照片，也覺得有點。
“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啊，”她喃喃一句，“難怪。”
所以才會大半夜去酒吧接她回家，為了她和小混混打架打到頭破血流，他們認識了這麽久。
那又為什麽要給她發照片，提醒她回去？
因為是朋友嗎。
陸眠垂著眼睫，手指在和江沈的聊天界面停留了很久，那些從早上持續到現在的情緒不斷蔓延，發脹。
她不可避免的去想，其實江沈條件真的挺好的，人也長得好，找個女朋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她應該對此感到高興，大方祝福。
但她沒法想象江沈談戀愛的樣子，想象他和另一個人出雙入對。
光是想想，就覺得生氣。
陸眠知道這不太對，沒有人會幹涉朋友的感情，也沒有人會對朋友有這麽大的，占有欲。
**
另一邊，國內，藍海集團。
江沈正在會議室裏開會，對面一桌子的各部門主管全部戰戰兢兢，長桌最盡頭是個中年男人。
按輩分，江沈應該叫他三叔。
後面還跟著二叔，和另一眾連名字的都得叫不出來的叔叔伯伯們。
前一陣時間，常年臥床的江慎川死了，屍體這會擺在靈堂還未出殯，家裏幾個叔叔伯伯已經打起來了。
之前集團在江慎川的治理下一天不如一天，眼看著就要沒了，幾家看江慎川沒有兒子，就聯合起來，打算等江家倒了來個釜底抽薪。
誰知江慎川不知從哪又找回個兒子，幾個叔叔伯伯一聽江沈不過是個舞女的兒子，都帶著點看熱鬧的心態作壁上觀，結果熱鬧看著看著，就被奪了權，眼看著那私生子不僅站穩了腳跟，還將集團從陰溝裏帶了出來，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但這權說奪了，也沒完全被奪。
歸根結底，江慎川對這個兒子也有忌憚，所以只給兒子一個執行總裁的名頭，卻不敢真正放手。
現在江慎川死了，集團內部群龍無首，亂成一鍋粥。
幾個叔叔伯伯本來想來次趁亂奪權，沒想到江慎川臨死前終於聰明了回，立了遺囑，將名下所有的股權都留給江沈。
遺囑是昨晚公布的，幾乎是一夜之間，上下易位，江沈成了集團最高位，也是唯一的掌控者。
幾位叔叔伯伯得到消息，一下就坐不住了，今天更是直接在開會時闖進了會議室，坐下就囔囔他們是公司的元老，要江沈給他們個說法。
要什麽說法也不知道，反正就把門一關，往那一坐，大談公司初創的艱辛和對公司的嘔心瀝血，大談對老江總的忠心耿耿。
幾個人一人一句，吵吵囔囔，直接就把江沈給圍住了。
一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但也不是完全的安靜。
幾位高管可能是早就心有不滿，也可能是對年輕有為的“少主”心有忌憚，於是借這個機會，高管們悄然站隊，跟在叔叔伯伯後邊群情激奮。
這些人都是依附江家至今，如今看江家勢弱，都打起以下克上的心思。
更多站在江沈這邊，或是保持中立的高管轉頭看向江沈，看江沈會怎樣破局。
但江沈本人好像毫無這個自覺。
他坐在主位上，姿態閑散，手指一下下敲擊桌面，眼裏帶點漫不經心。
高管們腦子裏突然冒出個離譜的想法。
——總裁他，好像根本就沒把他這些叔叔伯伯們當回事。
哪怕會議室亂糟糟得仿佛六大門派要圍攻光明頂了。
實際上也確實是。
江沈坐那聽了十分鐘，而後起身，直接走了。
走了......
會議室瞬間安靜，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很快有高管如夢初醒，依次跟在江沈後邊離席，會議室在一瞬間空空蕩蕩，只留下十幾位叔叔伯伯和元老們在原地看著江沈離開背影，呆若木雞。
其實江沈倒也沒有那麽看不起這些叔叔伯伯。
雖然他們挺蠢的，但畢竟跟著江慎川這麽多年，勢力根深蒂固，江慎川那麽多年都奈何不了他們，如今輪到江沈，要想一下拔起，不說勞心費神，傷筋動骨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不到下手的時候，江沈並不準備和這些叔叔伯伯在明面上撕破臉皮，他本來是打算在那邊好好聽到下班的。
但他們話是真的很多，而且好吵。
感覺多聽一會自己也會變蠢。
剛好研發部的副部長發消息說要和他聊項目的事，他就出來了。
副部長這次來是和他說藍海1.0已經通過測試，可以上線了的事，順便隱晦地提了嘴董事會那邊對這個項目的意見很大，覺得是在借此邊緣化他們。
江沈聽完，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讓副部長按計劃上線。
副部長走了後，江沈耳邊終於恢覆難得的清凈。
他拿出手機，盯著空蕩蕩的屏幕發了會呆，將抽屜拉開，翻出個小盒。
原來的那個小像被助理打碎後只剩下個腦袋，被江沈用小心翼翼地收進盒子裏保管了好幾年。
江沈將這根裝著全部少年心事的手鏈從盒子裏取出，舉到眼前，燈光打在光潤的表面，映得他眉眼忽明忽暗。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林助理抱著一大摞資料進來。
江沈順手將小像放進衣兜，一擡眼，林助理遞過來張邀請函。
“申小姐打算在近期舉辦一場慈善晚宴，問您要不要參加？”
江沈接過來，隨意打量兩眼：“關於什麽的。”
“好像是面向那些遭遇了家庭隱性暴力的女性，申小姐打算為她們成立一個基金會，為她們提供心理治療、升學援助等可能需要的幫助。”
“她倒是好心，”江沈將邀請函放到一邊，往後靠進椅背，揉了揉眉心，疲憊至極的模樣，“去吧，她在年輕人中間不是很受歡迎麽？運營的人也一直和我說什麽，從大數據分析的角度，朝年輕化轉型才是唯一的正途。”
林助理楞了下，沒立刻回話。
江沈放下手，疑惑：“怎麽？”
林助理：“不，我只是沒想到您會用......這麽商業化的理由。”
江沈更疑惑了：“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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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倒是翅膀硬了。”
陸珩對妹妹不告而別的事有些生氣，但知道她性格倔，如今大了更是拿她沒看辦法，生了大半頓飯的悶氣後，還是無奈叮囑：“出門在外，有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或者帶個人出去，你這身體我實在不放心。”
“哪有出國培訓還帶個保姆的，”陸眠語氣敷衍，順便安慰哥哥：“不經常發作啦，別擔心。”
對面哥哥擺著張認真又嚴謹的臭臉：“不經常，說明還是會發作。”
陸眠撇撇嘴，不想聽她哥哥絮絮叨叨，拿起勺子挖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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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什麽性格我還不知道嗎？”陸珩無所謂，“不想去就不去，不管是談戀愛還是結婚，都是你自己的事。”
陸眠一言不發地戳著冰激淩。
陸珩接著問：“不過，你從小到大，真的沒喜歡過誰？”
陸眠放下勺子，瞥一眼他：“八卦不是個好習慣。”
陸珩笑了笑：“我沒有八卦，就是覺得有點可惜。”
“可惜什麽？”
“真的喜歡上某些人，得到或失去，由此帶來的情感，都是很特別的體驗，”陸珩看著自己漂亮到出塵的妹妹，溫聲開口，“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感受一次。”
“至少，不要害怕和誰去產生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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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那只叫胖胖的金漸層又偷溜進她家的花園搗亂，哪天是交物業費的日子，她家的水管又有點要開裂的跡象......不是很經常，但沒斷過，正兒八經的好像真的有好多事要找她。
陸眠最開始還不習慣，總是斟詞酌句，還要算好時間回，後來就隨意了很多，偶爾沒收到消息，還會多看兩眼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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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陸眠等到她酒醒，帶她去外面的中餐館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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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沈發來的消息，這回沒有奇奇怪怪的事，就一張照片，是南港橘色的天空，底下行人換了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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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是，問她回不回去的意思？
跟著，就聽到池野問她：“看個消息怎麽還笑起來了？”
陸眠一擡頭，撞上她意味深長的眼神。
“......”陸眠抿直唇，收起手機：“不是，是江沈，問我過年回不回去。”
“江沈？那個白月光？”池野一楞，“他幹嘛問你過年回不回去？你們很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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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野：“？”
聽不懂，算了。
過了會，池野好像想起什麽，問：“他最近是不是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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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沈啊，圈子裏都說他有情況，緋聞對象叫......申婷婷好像，是個新銳藝術家，名下有家教夢想成真的工作室，平時會做短視頻什麽的，在年輕人中間還挺有名氣的。”
陸眠動作一頓。
池野沒發覺，繼續往下說：“聽說他們還是青梅竹馬，從此一起長大，同行的照片被媒體拍到放到網上，有不少人磕他們，搞得和真的一樣。”
“不過也確實，我同事之前采訪過他，都說這人不近女色，連笑都少，偶爾和異性親近下，就很讓人震驚，”她頓了頓，看了眼對面不近男色的另一位，“說起來你們倒挺像。”
池野說完，半天沒見陸眠有反應，就喊了她一聲，“小小。”
陸眠擡起眼睫，如夢初醒似的：“嗯？”
“說你呢，怎麽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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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眠想了想，她沒覺得自己昨晚的表情有那麽嚇人，但她昨晚確實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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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眠又戳了兩下飲料，重新擡頭：“我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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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可能有點感冒了，”陸眠摸摸耳朵，聲音很低，“想一個人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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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眠看著照片，也覺得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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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為什麽要給她發照片，提醒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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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眠垂著眼睫，手指在和江沈的聊天界面停留了很久，那些從早上持續到現在的情緒不斷蔓延，發脹。
她不可避免的去想，其實江沈條件真的挺好的，人也長得好，找個女朋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她應該對此感到高興，大方祝福。
但她沒法想象江沈談戀愛的樣子，想象他和另一個人出雙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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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輩分，江沈應該叫他三叔。
後面還跟著二叔，和另一眾連名字的都得叫不出來的叔叔伯伯們。
前一陣時間，常年臥床的江慎川死了，屍體這會擺在靈堂還未出殯，家裏幾個叔叔伯伯已經打起來了。
之前集團在江慎川的治理下一天不如一天，眼看著就要沒了，幾家看江慎川沒有兒子，就聯合起來，打算等江家倒了來個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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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權說奪了，也沒完全被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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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叔叔伯伯本來想來次趁亂奪權，沒想到江慎川臨死前終於聰明了回，立了遺囑，將名下所有的股權都留給江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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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叔叔伯伯得到消息，一下就坐不住了，今天更是直接在開會時闖進了會議室，坐下就囔囔他們是公司的元老，要江沈給他們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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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一人一句，吵吵囔囔，直接就把江沈給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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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都是依附江家至今，如今看江家勢弱，都打起以下克上的心思。
更多站在江沈這邊，或是保持中立的高管轉頭看向江沈，看江沈會怎樣破局。
但江沈本人好像毫無這個自覺。
他坐在主位上，姿態閑散，手指一下下敲擊桌面，眼裏帶點漫不經心。
高管們腦子裏突然冒出個離譜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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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挺蠢的，但畢竟跟著江慎川這麽多年，勢力根深蒂固，江慎川那麽多年都奈何不了他們，如今輪到江沈，要想一下拔起，不說勞心費神，傷筋動骨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不到下手的時候，江沈並不準備和這些叔叔伯伯在明面上撕破臉皮，他本來是打算在那邊好好聽到下班的。
但他們話是真的很多，而且好吵。
感覺多聽一會自己也會變蠢。
剛好研發部的副部長發消息說要和他聊項目的事，他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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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部長走了後，江沈耳邊終於恢覆難得的清凈。
他拿出手機，盯著空蕩蕩的屏幕發了會呆，將抽屜拉開，翻出個小盒。
原來的那個小像被助理打碎後只剩下個腦袋，被江沈用小心翼翼地收進盒子裏保管了好幾年。
江沈將這根裝著全部少年心事的手鏈從盒子裏取出，舉到眼前，燈光打在光潤的表面，映得他眉眼忽明忽暗。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林助理抱著一大摞資料進來。
江沈順手將小像放進衣兜，一擡眼，林助理遞過來張邀請函。
“申小姐打算在近期舉辦一場慈善晚宴，問您要不要參加？”
江沈接過來，隨意打量兩眼：“關於什麽的。”
“好像是面向那些遭遇了家庭隱性暴力的女性，申小姐打算為她們成立一個基金會，為她們提供心理治療、升學援助等可能需要的幫助。”
“她倒是好心，”江沈將邀請函放到一邊，往後靠進椅背，揉了揉眉心，疲憊至極的模樣，“去吧，她在年輕人中間不是很受歡迎麽？運營的人也一直和我說什麽，從大數據分析的角度，朝年輕化轉型才是唯一的正途。”
林助理楞了下，沒立刻回話。
江沈放下手，疑惑：“怎麽？”
林助理：“不，我只是沒想到您會用......這麽商業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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