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真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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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真相（3）
許多年後卿尋才知道，這道識光乃自己的執念所化，蘊含著無窮力量，亦是他成功護佑霽靈的根源所在。而在當時，他只希望能快些歷完劫數找到霽靈，同她一起面對種種維艱之境，解其危、紓其困，亦為枉死的先神們尋回公道……
終於，一束接引之光倏然灑落，意味著受劫者已成功渡過劫數，成為神界新晉的神者。可卿尋臉上卻沒有半分喜悅，他扶著一旁的墓石，渾身顫抖，臉上衣上全是血跡，僅支撐了片刻便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再睜開眼時，卿尋發現自己躺在一處幻境中，四周空無一物，澄澈清明。他起身稍作調息，立刻感到神識翻湧、脈骨大成，指尖傾瀉出絲絲神力，與以往確有不同，另外渡劫時所受的傷也都恢覆如常，衣上的血汙更是不知何時擦拭幹凈了……他低頭一看，雙腳正踏在一汪清水之上，然水中無倒影，甚至連一絲波紋都沒有。
卿尋稍加思索，便猜出此處乃某人的夢境。
是霽靈嗎？他眉心一緊，四處尋去，豈料夢境內空空蕩蕩根本無法辨明方向，他走了許久都像是在原地徘徊。
半晌，不遠處慢慢顯現出一個略顯圓潤的身形。
卿尋緊張地凝視前方，見對方緩緩轉身朝自己走來，他定睛一望，心中倏然一驚：居然是一度天尊！
天尊負手而來，面色始終保持著淺淡和藹的笑容，周身縈繞著點點神光，停在卿尋身前，問他：“卿尋，你可還記得，你曾經在長定閣做過一個夢？”
卿尋本以為天尊會寒暄兩句，不曾想如此開門見山，楞了一楞才拱手答道：“小仙記得。”
“那是本尊違背天法，將她未來所遇之事托夢於你。”
“什麽！”卿尋大驚，天尊口中的“她”自然指霽靈。他不敢置信，瞪大眼睛望著天尊，惶急問道，“我在夢中所見真的會發生？！”
一度天尊淡淡應了聲，捋捋胡子，神態自若道：“本尊因此遭受神法反噬，負傷閉關。豈知，方才出關就聽到她得知了那件事的真相，不由分說就跑去司危府怒奪虎符，率領天兵跑去魔界討伐老魔尊……”
卿尋眉毛高聳，情急之下竟有失分寸地抓著天尊的雙臂質問：“她獨自去了魔界？！”
“本尊剛才不是說了她領著天兵前去魔界，怎麽就只身前去了？”天尊撇了撇嘴，這小子怎麽跟霽靈一樣沈不住氣呢，毛手毛腳的……
卿尋意識到失態，連忙收手改行歉禮，道：“小仙失禮，還請天尊寬恕！實在是因為小仙心急如焚，認為哪怕三千天兵通力而為，也無法確保霽靈安然無恙……”
“你且放心，她沒事。”一度天尊泰然自若，不緊不慢地向卿尋道出事情原委，“霽靈先是跑去妖界，質問妖皇是否早就知道神魔勾結一事，但妖皇以照顧生病的帝儲為由，對她避而不見。唉，那丫頭想必也是慌不擇路，不然應該明白以妖皇所處的位置，其必定會選擇明哲保身，不會同她見面的，且在她收到那本窮奇現世冊時就應當意識到，此事背後伏流暗湧，絕非尋常神者可以涉足。”
卿尋脊背寒透，臉色蒼白道：“天尊的意思是各界之主其實都知道真相，卻出於自保，都默許了天帝所為？”
若真如此，她就更不好脫身了……卿尋憂心忡忡。
幸好天尊擺手否道：“非也，此事極為隱秘，仙門主無從知曉，妖皇也只是疑心。說到底，神魔勾結與他界何幹，只要火燒不到自家頭上，他們便不會多管閑事。”
卿尋不說話。
天尊無奈地嘆道：“況且，知道又能如何？換作是你，你會以一界和平為代價，站出來指摘天帝之錯嗎？”
“會。”卿尋如寒潭般的眸底充斥著堅毅與倔強，“我會將天帝的罪愆公諸於眾，讓世人去評判其中的是非對錯！他身為神界之主、蒼生之主，究竟是如何不辨是非、欺世惑眾、罔顧天理，如何將那二十位神者的性命視如草芥螻蟻，又是如何任由神官們顛倒黑白、肆行無忌……諸般罪惡，罄竹難書！”
天尊嘆道：“你這小子，真同她有幾分像。哎，我本以為你們結愛後，她若再有沖動之時，還有你可以攔著些，看此情形，你不同她一起胡鬧已是萬幸了。”
卿尋聽出這話是認可自己的意思，面色一赤，再次恭敬地行以大禮。
“先別急著拜。”天尊拂了拂手，眉間一低，憂心道，“你現在已是神者，今後能護住她是最好，倘若不能……”
“天尊何出此言？霽靈到底怎麽了？！”
“她領兵殺去魔界，未及開戰便被天帝阻止。天帝命所有天兵撤回神界，強行帶走了霽靈，給她定下以權謀私、褻瀆神職之罪，還親自革去她的神籍，將她關入了不釋天。”
卿尋訥訥道：“可我渡劫不過是方才的事情，她怎麽就……”
“卿尋啊，你可知你成為上神已有多日，不過是因為此間你一直昏迷未醒，司吏府才遲遲沒來傳旨罷了。”
上神？卿尋愈發不解，“仙者飛升後不是應當從星君開始修習嗎？”
既說到此，天尊則直言不諱道：“因為我篡改了你的雷劫，好讓你可以免去那些繁瑣的修習，直接晉升為上神品級。正因如此，你的雷劫比尋常飛升的劫數要厲害許多。”
卿尋瞠目結舌。天尊見狀，搖頭笑了兩聲，眼中隱隱閃過狡黠的光，又細細解釋道：“你們鏖戰窮奇時，我暗中促使你的飛升劫提前降下，一則是想令你盡早成神，二則是想借助雷劫的力量助你們殺死窮奇。此外，當時你能闖入困神陣法，也是因我將陣法的力量削弱了，你才有機會保護霽靈。”
卿尋愕然，原來這一切都在天尊的計劃之中！他怔問道：“所以，那時落入我體內的是天尊您的神力？”
“是的。”
“霽靈知道這些事嗎？”
“自然不知！她若知道我將你置於那般危險的境地，必定鬧得我不得安寧……幸好沒有告訴她。”天尊暗自竊喜自己做出明智之舉。
卿尋忽然意識到，或許窮奇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殺，至少對於天尊來說還是有辦法取之性命的，故他又問：“天尊，長盛一事，您是否早已知曉個中因由？”
天尊笑容一凝，沈吟不語，算是默認。
“您為什麽不告訴霽靈？！若她能早些知道，也許還有別的辦法解決此事，何至於逼得她以身犯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卿尋強迫自己冷靜，可他越想越覺得憤怒，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眼睛裏也泛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天帝把她關押起來，便是覺得她已經是一枚棄子，欲將她同那二十位神者一樣送到魔界賠罪，以保神魔兩界繼續維持表面太平？”
天尊不置可否：“你還頗有城府……”
卿尋冷漠地打斷了天尊的話：“此前天帝還會顧忌她上神的身份，如果妖魔來犯，神界尚且需要她去抵禦一二。可如今多出我這麽個上神，天帝就再無顧忌之心了，對嗎？”
“嗯，言之有理。”天尊語氣淡然，“你本就是霽靈屬意的繼任戰神，她親自挑選、親自栽培，錯不了的……”
“如果我拒不承當戰神一職呢？！”卿尋猛然擡頭，目光灼灼地望著天尊，“那樣天帝是不是就會放過她了？畢竟神界不能沒有戰神相護，不能沒有她……”
“神界沒有誰都可以，包括你我。”天尊打破了卿尋的幻想，告訴他，“你不當戰神，天帝自會選擇旁的神官。”
卿尋頹然垂下肩膀，有些無助亦有些哽咽地問：“請天尊示下，我究竟該做些什麽才不會讓她變成第二十一位神者，被天帝當作祭品，送去魔界……”
天尊沈默良久，終是搖頭嘆息。
卿尋心寒不已。
天尊喚了一聲卿尋的名字，同他說：“霽靈是我最看重的徒兒，有時候我對她比對長盛還要多些偏愛，任她做出多出格的舉動，我都會拼盡全力袒護她。只是以後，我怕是再也護不了她了。今日入你之夢便是想提醒你一句，你與她的命數皆不再載入輪回冊內，如何自救，唯看你們自己的造化與選擇。”
此話玄而又玄、艱深晦澀，令卿尋茫然費解。忽然，他發現天尊的身體變得透明，輪廓也愈發虛幻飄忽，遂驚呼道：“天尊！您這是……”
一度天尊卻格外淡定，似乎早料到眼前之事，以一種不甚真切的聲音笑道：“我屢次違背天法，自然是會受到神罰，無妨，你莫要擔心……卿尋，護好霽靈。”
言罷，天尊化作零星神光，隨風而逝。
“天尊——”卿尋大喊，同時下意識伸手去攏那些神光，但都無濟於事，神光消散的速度很快，漫天鋪地，沒多久就消失殆盡了。
兩行清淚潸然落下，他拭去眼角的淚，努力平覆心緒，面朝天尊消失的方向重重叩首，連帶著霽靈那份也一同敬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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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年後卿尋才知道，這道識光乃自己的執念所化，蘊含著無窮力量，亦是他成功護佑霽靈的根源所在。而在當時，他只希望能快些歷完劫數找到霽靈，同她一起面對種種維艱之境，解其危、紓其困，亦為枉死的先神們尋回公道……
終於，一束接引之光倏然灑落，意味著受劫者已成功渡過劫數，成為神界新晉的神者。可卿尋臉上卻沒有半分喜悅，他扶著一旁的墓石，渾身顫抖，臉上衣上全是血跡，僅支撐了片刻便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再睜開眼時，卿尋發現自己躺在一處幻境中，四周空無一物，澄澈清明。他起身稍作調息，立刻感到神識翻湧、脈骨大成，指尖傾瀉出絲絲神力，與以往確有不同，另外渡劫時所受的傷也都恢覆如常，衣上的血汙更是不知何時擦拭幹凈了……他低頭一看，雙腳正踏在一汪清水之上，然水中無倒影，甚至連一絲波紋都沒有。
卿尋稍加思索，便猜出此處乃某人的夢境。
是霽靈嗎？他眉心一緊，四處尋去，豈料夢境內空空蕩蕩根本無法辨明方向，他走了許久都像是在原地徘徊。
半晌，不遠處慢慢顯現出一個略顯圓潤的身形。
卿尋緊張地凝視前方，見對方緩緩轉身朝自己走來，他定睛一望，心中倏然一驚：居然是一度天尊！
天尊負手而來，面色始終保持著淺淡和藹的笑容，周身縈繞著點點神光，停在卿尋身前，問他：“卿尋，你可還記得，你曾經在長定閣做過一個夢？”
卿尋本以為天尊會寒暄兩句，不曾想如此開門見山，楞了一楞才拱手答道：“小仙記得。”
“那是本尊違背天法，將她未來所遇之事托夢於你。”
“什麽！”卿尋大驚，天尊口中的“她”自然指霽靈。他不敢置信，瞪大眼睛望著天尊，惶急問道，“我在夢中所見真的會發生？！”
一度天尊淡淡應了聲，捋捋胡子，神態自若道：“本尊因此遭受神法反噬，負傷閉關。豈知，方才出關就聽到她得知了那件事的真相，不由分說就跑去司危府怒奪虎符，率領天兵跑去魔界討伐老魔尊……”
卿尋眉毛高聳，情急之下竟有失分寸地抓著天尊的雙臂質問：“她獨自去了魔界？！”
“本尊剛才不是說了她領著天兵前去魔界，怎麽就只身前去了？”天尊撇了撇嘴，這小子怎麽跟霽靈一樣沈不住氣呢，毛手毛腳的……
卿尋意識到失態，連忙收手改行歉禮，道：“小仙失禮，還請天尊寬恕！實在是因為小仙心急如焚，認為哪怕三千天兵通力而為，也無法確保霽靈安然無恙……”
“你且放心，她沒事。”一度天尊泰然自若，不緊不慢地向卿尋道出事情原委，“霽靈先是跑去妖界，質問妖皇是否早就知道神魔勾結一事，但妖皇以照顧生病的帝儲為由，對她避而不見。唉，那丫頭想必也是慌不擇路，不然應該明白以妖皇所處的位置，其必定會選擇明哲保身，不會同她見面的，且在她收到那本窮奇現世冊時就應當意識到，此事背後伏流暗湧，絕非尋常神者可以涉足。”
卿尋脊背寒透，臉色蒼白道：“天尊的意思是各界之主其實都知道真相，卻出於自保，都默許了天帝所為？”
若真如此，她就更不好脫身了……卿尋憂心忡忡。
幸好天尊擺手否道：“非也，此事極為隱秘，仙門主無從知曉，妖皇也只是疑心。說到底，神魔勾結與他界何幹，只要火燒不到自家頭上，他們便不會多管閑事。”
卿尋不說話。
天尊無奈地嘆道：“況且，知道又能如何？換作是你，你會以一界和平為代價，站出來指摘天帝之錯嗎？”
“會。”卿尋如寒潭般的眸底充斥著堅毅與倔強，“我會將天帝的罪愆公諸於眾，讓世人去評判其中的是非對錯！他身為神界之主、蒼生之主，究竟是如何不辨是非、欺世惑眾、罔顧天理，如何將那二十位神者的性命視如草芥螻蟻，又是如何任由神官們顛倒黑白、肆行無忌……諸般罪惡，罄竹難書！”
天尊嘆道：“你這小子，真同她有幾分像。哎，我本以為你們結愛後，她若再有沖動之時，還有你可以攔著些，看此情形，你不同她一起胡鬧已是萬幸了。”
卿尋聽出這話是認可自己的意思，面色一赤，再次恭敬地行以大禮。
“先別急著拜。”天尊拂了拂手，眉間一低，憂心道，“你現在已是神者，今後能護住她是最好，倘若不能……”
“天尊何出此言？霽靈到底怎麽了？！”
“她領兵殺去魔界，未及開戰便被天帝阻止。天帝命所有天兵撤回神界，強行帶走了霽靈，給她定下以權謀私、褻瀆神職之罪，還親自革去她的神籍，將她關入了不釋天。”
卿尋訥訥道：“可我渡劫不過是方才的事情，她怎麽就……”
“卿尋啊，你可知你成為上神已有多日，不過是因為此間你一直昏迷未醒，司吏府才遲遲沒來傳旨罷了。”
上神？卿尋愈發不解，“仙者飛升後不是應當從星君開始修習嗎？”
既說到此，天尊則直言不諱道：“因為我篡改了你的雷劫，好讓你可以免去那些繁瑣的修習，直接晉升為上神品級。正因如此，你的雷劫比尋常飛升的劫數要厲害許多。”
卿尋瞠目結舌。天尊見狀，搖頭笑了兩聲，眼中隱隱閃過狡黠的光，又細細解釋道：“你們鏖戰窮奇時，我暗中促使你的飛升劫提前降下，一則是想令你盡早成神，二則是想借助雷劫的力量助你們殺死窮奇。此外，當時你能闖入困神陣法，也是因我將陣法的力量削弱了，你才有機會保護霽靈。”
卿尋愕然，原來這一切都在天尊的計劃之中！他怔問道：“所以，那時落入我體內的是天尊您的神力？”
“是的。”
“霽靈知道這些事嗎？”
“自然不知！她若知道我將你置於那般危險的境地，必定鬧得我不得安寧……幸好沒有告訴她。”天尊暗自竊喜自己做出明智之舉。
卿尋忽然意識到，或許窮奇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殺，至少對於天尊來說還是有辦法取之性命的，故他又問：“天尊，長盛一事，您是否早已知曉個中因由？”
天尊笑容一凝，沈吟不語，算是默認。
“您為什麽不告訴霽靈？！若她能早些知道，也許還有別的辦法解決此事，何至於逼得她以身犯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卿尋強迫自己冷靜，可他越想越覺得憤怒，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眼睛裏也泛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天帝把她關押起來，便是覺得她已經是一枚棄子，欲將她同那二十位神者一樣送到魔界賠罪，以保神魔兩界繼續維持表面太平？”
天尊不置可否：“你還頗有城府……”
卿尋冷漠地打斷了天尊的話：“此前天帝還會顧忌她上神的身份，如果妖魔來犯，神界尚且需要她去抵禦一二。可如今多出我這麽個上神，天帝就再無顧忌之心了，對嗎？”
“嗯，言之有理。”天尊語氣淡然，“你本就是霽靈屬意的繼任戰神，她親自挑選、親自栽培，錯不了的……”
“如果我拒不承當戰神一職呢？！”卿尋猛然擡頭，目光灼灼地望著天尊，“那樣天帝是不是就會放過她了？畢竟神界不能沒有戰神相護，不能沒有她……”
“神界沒有誰都可以，包括你我。”天尊打破了卿尋的幻想，告訴他，“你不當戰神，天帝自會選擇旁的神官。”
卿尋頹然垂下肩膀，有些無助亦有些哽咽地問：“請天尊示下，我究竟該做些什麽才不會讓她變成第二十一位神者，被天帝當作祭品，送去魔界……”
天尊沈默良久，終是搖頭嘆息。
卿尋心寒不已。
天尊喚了一聲卿尋的名字，同他說：“霽靈是我最看重的徒兒，有時候我對她比對長盛還要多些偏愛，任她做出多出格的舉動，我都會拼盡全力袒護她。只是以後，我怕是再也護不了她了。今日入你之夢便是想提醒你一句，你與她的命數皆不再載入輪回冊內，如何自救，唯看你們自己的造化與選擇。”
此話玄而又玄、艱深晦澀，令卿尋茫然費解。忽然，他發現天尊的身體變得透明，輪廓也愈發虛幻飄忽，遂驚呼道：“天尊！您這是……”
一度天尊卻格外淡定，似乎早料到眼前之事，以一種不甚真切的聲音笑道：“我屢次違背天法，自然是會受到神罰，無妨，你莫要擔心……卿尋，護好霽靈。”
言罷，天尊化作零星神光，隨風而逝。
“天尊——”卿尋大喊，同時下意識伸手去攏那些神光，但都無濟於事，神光消散的速度很快，漫天鋪地，沒多久就消失殆盡了。
兩行清淚潸然落下，他拭去眼角的淚，努力平覆心緒，面朝天尊消失的方向重重叩首，連帶著霽靈那份也一同敬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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