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師命（2）
關燈
小
中
大
第四十二章師命（2）
霽靈話說一半便不再繼續。她深知，天尊不願吐露的事，自己問不出半個字。
果不其然，天尊避而不答，只顧自說道：“若是自薦的諸位神官不入你眼，那你不妨親自去挑選一位。既由你舉薦，必定實力超群，非俗常之輩，來日成為戰神亦不會落人口實。”
哎，老頭子當真不肯說啊……霽靈假裝為難，搖頭嘆氣道：“不是我不挑，而是那些神官大多一個樣子，名韁利鎖、白蟻爭穴！他們想當戰神不過是圖個尊官厚祿，實在難成大事。您瞧，我還特意給他們留出餘地，說讓他們同我比試一番，贏了我，自然能夠得到戰神這個神職，可這萬年來有一個打贏我了嗎？”
“如若不從神界挑選……”
“不從神界挑選？那要去哪裏……”霽靈忽然眼睛一轉，又一次往宮門處瞧去，故意提高聲音道，“師父啊，您的意思是，讓我去仙界挑選新任戰神？”
卿尋一楞，她要來仙界了？
霽靈又說：“可是仙界那幫老學究只知道恪守仙律，全身上下唯獨一張嘴最是好使。真到了戰場上，莫非要同敵人打口水戰？用道德常理、滿腹經綸來感化對方嗎？未免太荒謬了罷。”
天尊語氣寡淡，卻透著毋庸置疑，正告道：“今日已晚，不便下界，明日未時之前，你務必趕到仙界。為師給你百年的時間擇出戰神人選，否則，若有朝一日眾神借此事聲討於你，即便是為師也難保你無恙。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言罷，一度天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丹闕宮，不知去向何處。
霽靈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大喊道：
“一百年？！老頭你跟我開什麽玩笑？！！你給我回來！！！”
她雙手抵在太陽穴上使勁按壓，打著圈兒地揉，還是沒能令狂跳不止的額筋靜下來片刻。
末了，霽靈深深呼吸兩下，轉身消失於庭院之內，徒留一句：
“小可愛，不要再跟來，待過幾日本上神自會去仙界尋你。今日若是錯過禁時，你可就只能赤身宿於天宮長街了。”
卿尋聞言一攏碎衣，拔腳就往南天門奔去，邊跑邊想：她要去仙界，我須得好好準備才是！
另一邊，霽靈來到長盛的居所——璇霄閣。
璇霄閣萬年未變，雖是久無人居，然而庭院中花草繁盛、神樹昌茂，亭臺水榭極盡雅致，大殿內外檀香不滅、煙縷飄然，就連幾千年前霽靈擺在主殿的那副長盛作戰神裝扮的畫像，都是沒有半點的積塵。
“嗯，不錯，從安還是盡了心的……”霽靈溜達了一圈，最後止步於茶室前。
彼時，長盛經常在茶室同老頭子閑談舉棋、品茗論道，還特意在門口安設了兩臺花幾，其上放置兩盆新鮮的什令樹果。霽靈每每想要偷溜進茶室聽墻根兒都會先被果香所吸引，然後忍不住拿起一顆放入口中，只要一咬就會有“咯哧”的聲音，至此，長盛便會知道她來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心裏也就有了主意。
霽靈並非不曉得兄長的苦心，實際上區區幾顆樹果根本誘惑不了她。她知道，兄長與老頭子談的多是六界的戰事，且不希望她裹挾其中，所以才想出了這個招數，而她也樂得配合。
可如今再也不會有誰，同她鬥這樣的心思了……
霽靈走進茶室，看著桌上的那局殘棋，這是長盛出征前同她下的最後一局，沒有下完，只差三招她便能贏了。而自他們相識以來，唯有此局是她第一次有取勝的機會。
“兄長，你莫不是怪我許久沒有來看你了？”霽靈坐在對弈的位置，指尖緩緩劃過棋面，然後從棋子罐裏撚出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勉強開口道，“說來慚愧，比起兄長當年的身手，我還是差了太多，不過被窮奇抓了幾道傷，便養了好幾個月，故而未能過來……哎，此事不提也罷。兄長，你可知道老頭子雲游了幾年，說起話來是愈發玄乎了。之前我暗中調查你……你失蹤的事，他便屢次阻撓，這回更加過分，他直接收走了我一半神識，卻連半個字都不曾解釋！”
說著，她重重落下了第二枚黑子。
“兄長，你能猜出老頭子是怎麽想的嗎？你若是猜出來，可否托夢告訴我？對了，老頭子又舊事重提，這回還下了死令，命我馬上去仙界尋找可以代替你成為戰神的家夥，而且只給了我一百年的時間！呵，他怎麽想的，一百年怎麽可能飛升上神呢？！真是詭譎！”
最後一枚黑棋落子，霽靈凝視棋盤良久，直到三枚黑棋從棋盤上消失並自動回到了棋子罐內，她的視線開始模糊，眼眶也漸漸濕潤起來。
“兄長……”
萬般皆幻影，唯有長盛的離開是不爭的事實。不得不承認，這局棋，終是難以繼續了……
霽靈深吸一口氣，往後躺倒下去，硬是將險些奪眶而出的淚水給逼了回去。
檀香有安神之效，她閉上眼睛，不消片刻便感受到陣陣襲來的困意。
“萬年間六界變化很大，兄長，你若是托夢可莫要迷了路，千萬別找不到我，就將夢托給別人去了呀……”
霽靈懷著希冀昏沈睡去。可惜，一覺好眠，竟不曾夢到長盛半分。
醒來後，她不由得感慨：“看來兄長也是要瞞著我的。”
起身時忽然瞥見桌上多了一封信，旁邊還立著遙川，她便先去拿信，展開一瞧，乃天尊的筆跡，如是寫道：
乖徒，見字安。為師誠允，戰神既定則準爾行事，定不相欺。
霽靈心中似乎有某些東西被撬了動，如死灰覆燃般，盯著棋盤堅定自語：“兄長放心，我定會為你尋出真相，討個公平！”
言罷，她握住遙川起身往外走去，卻又意識到不對勁：這遙川怎麽死氣沈沈的？再一探，居然連它的靈氣都被抹去了一半！！
太可恨了！神器靈氣減削，除可隨時幻化外與普通兵戈無異。霽靈不禁又頭痛發作，認命地背起這桿沈甸甸又病怏怏的長槍，盤算著到仙界後得趕快尋一處靈氣豐沛之地好生將養它，否則今後用起來會很不順手。
她轉過身，面朝畫像極為認真且嚴肅地拜了上神之禮，走出茶室時還不忘從花幾上揣走兩只什令果。隨後，她踏出璇霄閣的門檻，往南天門行去。
因著昨日同天尊比試，九重天一夜之間傳遍了流言蜚語。霽靈一路走來引起不少神者側目，其中十之八九時借著同她行上神禮的機會偷偷打量她。等到了南天門，她早就回禮回的手臂都酸痛了。
不過心情還算不錯。霽靈暗道，既有了天尊的承諾，她便對尋找新任戰神的事情有了幾分興趣，琢磨著要先去仙界的哪處才好？鐘山？靈山？還是毓秀山呢？
思索一番後，她決定先去仙門百家的主要聚集地，毓秀山。
走過最後一節臺階，霽靈餘光隨意一掃，便瞧見那個鎮守南天門的天兵站在原地打了個晃。
竟然光明正大的發懶？！
霽靈蹙眉走上前，拍了拍天兵的肩膀。
這一拍，她發現了端倪，把原本責罰的話咽了回去，上下打量天兵一眼，見其臉色蒼白、面生得很，便改問道：“你剛獲得上等神籍不久吧？”
天兵一楞，眨眼看清是“代戰神”後，趕忙行禮：“拜見上神！回上神，卑職的確來到神界不久，還、還不大適應……”他心中奇怪，上神是怎麽知道的？
霽靈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早先神魔交戰損失了一批天兵，從安便寫下一份招兵文書送到了冥府，點名要一批身世清白且有下等神籍的鬼兵來九重天當守衛，天帝亦是準允賜給他們上等神籍。本神聽聞，那些鬼兵得知此事後都爭先恐後地排隊報名，可九重天與冥府環境截然不同，不少鬼兵來此當值都出現了不適之癥。本神瞧你方才的模樣，便猜測你也是其中之一。”
天兵面露難色，跪地說道：“是，卑職原為羅酆山的差役，不知怎的，名字就被添到了招兵文書上……卑職守門不利，驚擾了上神，還請上神責罰！”
“你並未驚擾本神，況且你本就身體不適，起來說話吧。”霽靈無心懲罰，反倒是好奇地問他，“你方才說，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被寫在了招兵文書上？”
天兵起身答道：“是的。”
霽靈默算一番，又問：“羅酆山共來了多少鬼兵？”
“一百三十二位。”
霽靈心想：從安送去的文書上說要從整個冥界選調三百三十位鬼兵來九重天，一個羅酆山便占了四成？如此看來，那北方癸地的鬼君是打算借此機會跟從安買好，好為自己謀個前程。
“你叫什麽名字？”
“卑職名叫……書游……”天兵說話時嘴角泛白，聲音顫抖。
“書游，嗯，名字還挺好聽的，只可惜你身子骨太差，根本經受不住南天門的風。”霽靈嗟嘆一聲，猜測這個小天兵許是被鬼君利用了，不得不來此遭罪，心中便對他產生了一絲憐憫。
她將手伸到他的額前，將法術傳入他體內。書游怔住，不明白上神此舉何意，只覺得身上瞬間就變得暖和起來，體力也越來越足……
“你的體質其實不適合呆在九重天，不過麽，既來之則安之。”霽靈邊說邊施法，直至看見書游的臉上恢覆了血色才停止，而後又把那兩只什令果拿出來給了他，說，“南天門不好守，你底子弱，拿著它去找從安，讓他給你換個差事。他識得這是什令果，全神界唯有璇霄閣的什令樹才會結的果子，不會為難於你。”
書游雙手捧著果子，有些不知所措道：“卑職多謝上神擡愛，然司吏府已將卑職安排在此，恐怕不便……”
霽靈瞧他欲言又止，多問了一嘴：“你在此守幾日了？”
“回上神，三日。”
“沒有換過地方？”
“沒有。”
“……”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霽靈話說一半便不再繼續。她深知，天尊不願吐露的事，自己問不出半個字。
果不其然，天尊避而不答，只顧自說道：“若是自薦的諸位神官不入你眼，那你不妨親自去挑選一位。既由你舉薦，必定實力超群，非俗常之輩，來日成為戰神亦不會落人口實。”
哎，老頭子當真不肯說啊……霽靈假裝為難，搖頭嘆氣道：“不是我不挑，而是那些神官大多一個樣子，名韁利鎖、白蟻爭穴！他們想當戰神不過是圖個尊官厚祿，實在難成大事。您瞧，我還特意給他們留出餘地，說讓他們同我比試一番，贏了我，自然能夠得到戰神這個神職，可這萬年來有一個打贏我了嗎？”
“如若不從神界挑選……”
“不從神界挑選？那要去哪裏……”霽靈忽然眼睛一轉，又一次往宮門處瞧去，故意提高聲音道，“師父啊，您的意思是，讓我去仙界挑選新任戰神？”
卿尋一楞，她要來仙界了？
霽靈又說：“可是仙界那幫老學究只知道恪守仙律，全身上下唯獨一張嘴最是好使。真到了戰場上，莫非要同敵人打口水戰？用道德常理、滿腹經綸來感化對方嗎？未免太荒謬了罷。”
天尊語氣寡淡，卻透著毋庸置疑，正告道：“今日已晚，不便下界，明日未時之前，你務必趕到仙界。為師給你百年的時間擇出戰神人選，否則，若有朝一日眾神借此事聲討於你，即便是為師也難保你無恙。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言罷，一度天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丹闕宮，不知去向何處。
霽靈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大喊道：
“一百年？！老頭你跟我開什麽玩笑？！！你給我回來！！！”
她雙手抵在太陽穴上使勁按壓，打著圈兒地揉，還是沒能令狂跳不止的額筋靜下來片刻。
末了，霽靈深深呼吸兩下，轉身消失於庭院之內，徒留一句：
“小可愛，不要再跟來，待過幾日本上神自會去仙界尋你。今日若是錯過禁時，你可就只能赤身宿於天宮長街了。”
卿尋聞言一攏碎衣，拔腳就往南天門奔去，邊跑邊想：她要去仙界，我須得好好準備才是！
另一邊，霽靈來到長盛的居所——璇霄閣。
璇霄閣萬年未變，雖是久無人居，然而庭院中花草繁盛、神樹昌茂，亭臺水榭極盡雅致，大殿內外檀香不滅、煙縷飄然，就連幾千年前霽靈擺在主殿的那副長盛作戰神裝扮的畫像，都是沒有半點的積塵。
“嗯，不錯，從安還是盡了心的……”霽靈溜達了一圈，最後止步於茶室前。
彼時，長盛經常在茶室同老頭子閑談舉棋、品茗論道，還特意在門口安設了兩臺花幾，其上放置兩盆新鮮的什令樹果。霽靈每每想要偷溜進茶室聽墻根兒都會先被果香所吸引，然後忍不住拿起一顆放入口中，只要一咬就會有“咯哧”的聲音，至此，長盛便會知道她來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心裏也就有了主意。
霽靈並非不曉得兄長的苦心，實際上區區幾顆樹果根本誘惑不了她。她知道，兄長與老頭子談的多是六界的戰事，且不希望她裹挾其中，所以才想出了這個招數，而她也樂得配合。
可如今再也不會有誰，同她鬥這樣的心思了……
霽靈走進茶室，看著桌上的那局殘棋，這是長盛出征前同她下的最後一局，沒有下完，只差三招她便能贏了。而自他們相識以來，唯有此局是她第一次有取勝的機會。
“兄長，你莫不是怪我許久沒有來看你了？”霽靈坐在對弈的位置，指尖緩緩劃過棋面，然後從棋子罐裏撚出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勉強開口道，“說來慚愧，比起兄長當年的身手，我還是差了太多，不過被窮奇抓了幾道傷，便養了好幾個月，故而未能過來……哎，此事不提也罷。兄長，你可知道老頭子雲游了幾年，說起話來是愈發玄乎了。之前我暗中調查你……你失蹤的事，他便屢次阻撓，這回更加過分，他直接收走了我一半神識，卻連半個字都不曾解釋！”
說著，她重重落下了第二枚黑子。
“兄長，你能猜出老頭子是怎麽想的嗎？你若是猜出來，可否托夢告訴我？對了，老頭子又舊事重提，這回還下了死令，命我馬上去仙界尋找可以代替你成為戰神的家夥，而且只給了我一百年的時間！呵，他怎麽想的，一百年怎麽可能飛升上神呢？！真是詭譎！”
最後一枚黑棋落子，霽靈凝視棋盤良久，直到三枚黑棋從棋盤上消失並自動回到了棋子罐內，她的視線開始模糊，眼眶也漸漸濕潤起來。
“兄長……”
萬般皆幻影，唯有長盛的離開是不爭的事實。不得不承認，這局棋，終是難以繼續了……
霽靈深吸一口氣，往後躺倒下去，硬是將險些奪眶而出的淚水給逼了回去。
檀香有安神之效，她閉上眼睛，不消片刻便感受到陣陣襲來的困意。
“萬年間六界變化很大，兄長，你若是托夢可莫要迷了路，千萬別找不到我，就將夢托給別人去了呀……”
霽靈懷著希冀昏沈睡去。可惜，一覺好眠，竟不曾夢到長盛半分。
醒來後，她不由得感慨：“看來兄長也是要瞞著我的。”
起身時忽然瞥見桌上多了一封信，旁邊還立著遙川，她便先去拿信，展開一瞧，乃天尊的筆跡，如是寫道：
乖徒，見字安。為師誠允，戰神既定則準爾行事，定不相欺。
霽靈心中似乎有某些東西被撬了動，如死灰覆燃般，盯著棋盤堅定自語：“兄長放心，我定會為你尋出真相，討個公平！”
言罷，她握住遙川起身往外走去，卻又意識到不對勁：這遙川怎麽死氣沈沈的？再一探，居然連它的靈氣都被抹去了一半！！
太可恨了！神器靈氣減削，除可隨時幻化外與普通兵戈無異。霽靈不禁又頭痛發作，認命地背起這桿沈甸甸又病怏怏的長槍，盤算著到仙界後得趕快尋一處靈氣豐沛之地好生將養它，否則今後用起來會很不順手。
她轉過身，面朝畫像極為認真且嚴肅地拜了上神之禮，走出茶室時還不忘從花幾上揣走兩只什令果。隨後，她踏出璇霄閣的門檻，往南天門行去。
因著昨日同天尊比試，九重天一夜之間傳遍了流言蜚語。霽靈一路走來引起不少神者側目，其中十之八九時借著同她行上神禮的機會偷偷打量她。等到了南天門，她早就回禮回的手臂都酸痛了。
不過心情還算不錯。霽靈暗道，既有了天尊的承諾，她便對尋找新任戰神的事情有了幾分興趣，琢磨著要先去仙界的哪處才好？鐘山？靈山？還是毓秀山呢？
思索一番後，她決定先去仙門百家的主要聚集地，毓秀山。
走過最後一節臺階，霽靈餘光隨意一掃，便瞧見那個鎮守南天門的天兵站在原地打了個晃。
竟然光明正大的發懶？！
霽靈蹙眉走上前，拍了拍天兵的肩膀。
這一拍，她發現了端倪，把原本責罰的話咽了回去，上下打量天兵一眼，見其臉色蒼白、面生得很，便改問道：“你剛獲得上等神籍不久吧？”
天兵一楞，眨眼看清是“代戰神”後，趕忙行禮：“拜見上神！回上神，卑職的確來到神界不久，還、還不大適應……”他心中奇怪，上神是怎麽知道的？
霽靈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早先神魔交戰損失了一批天兵，從安便寫下一份招兵文書送到了冥府，點名要一批身世清白且有下等神籍的鬼兵來九重天當守衛，天帝亦是準允賜給他們上等神籍。本神聽聞，那些鬼兵得知此事後都爭先恐後地排隊報名，可九重天與冥府環境截然不同，不少鬼兵來此當值都出現了不適之癥。本神瞧你方才的模樣，便猜測你也是其中之一。”
天兵面露難色，跪地說道：“是，卑職原為羅酆山的差役，不知怎的，名字就被添到了招兵文書上……卑職守門不利，驚擾了上神，還請上神責罰！”
“你並未驚擾本神，況且你本就身體不適，起來說話吧。”霽靈無心懲罰，反倒是好奇地問他，“你方才說，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被寫在了招兵文書上？”
天兵起身答道：“是的。”
霽靈默算一番，又問：“羅酆山共來了多少鬼兵？”
“一百三十二位。”
霽靈心想：從安送去的文書上說要從整個冥界選調三百三十位鬼兵來九重天，一個羅酆山便占了四成？如此看來，那北方癸地的鬼君是打算借此機會跟從安買好，好為自己謀個前程。
“你叫什麽名字？”
“卑職名叫……書游……”天兵說話時嘴角泛白，聲音顫抖。
“書游，嗯，名字還挺好聽的，只可惜你身子骨太差，根本經受不住南天門的風。”霽靈嗟嘆一聲，猜測這個小天兵許是被鬼君利用了，不得不來此遭罪，心中便對他產生了一絲憐憫。
她將手伸到他的額前，將法術傳入他體內。書游怔住，不明白上神此舉何意，只覺得身上瞬間就變得暖和起來，體力也越來越足……
“你的體質其實不適合呆在九重天，不過麽，既來之則安之。”霽靈邊說邊施法，直至看見書游的臉上恢覆了血色才停止，而後又把那兩只什令果拿出來給了他，說，“南天門不好守，你底子弱，拿著它去找從安，讓他給你換個差事。他識得這是什令果，全神界唯有璇霄閣的什令樹才會結的果子，不會為難於你。”
書游雙手捧著果子，有些不知所措道：“卑職多謝上神擡愛，然司吏府已將卑職安排在此，恐怕不便……”
霽靈瞧他欲言又止，多問了一嘴：“你在此守幾日了？”
“回上神，三日。”
“沒有換過地方？”
“沒有。”
“……”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