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淵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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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淵源（1）
阿染沒能攔住，只聽君安又娓娓道來：
“本君的真身乃黑羽鳳凰之骨所化，是以魔王阿染便是本君的命，今後若有誰膽敢傷她半分，本君自當以百倍奉還！本君與阿染，生死與共！”
言畢，一座皆驚。
君安施法令困神陣法又強幾重，以儆效尤，全然不顧茗歡的性命。
茗歡身陷其中面若死灰，強行施法穩住心神，闔眼諷道：“你這番話，孤聽著怎麽如此耳熟？呵，你可知千年之前，有一個男子說過同樣的話，然而到最後……”
“茗歡！你給我住嘴！”子世近乎抓狂地大喊。若非陣法阻礙，他早沖過去把茗歡的嘴巴撕成八瓣，叫她再不能說一個字！
阿染亦怒指道：“醜冥婆你少挑撥離間！本魔王自蘇醒至今才幾百年，哪裏有什麽千年前的事情？你說謊也不過過腦子的嗎？！”
事已至此，茗歡不再同陣法糾纏，而是坐原地調息，不疾不徐道：“那兩個男人，一個封了你的記憶，讓你忘卻曾經的不快茍活於世間，還不許旁人提及過去，否則便會取對方首級以作示警……”
這話擺明在說妖皇子世。阿染聽了出來，卻仍一頭霧水，疑惑地看向子世，而對方刻意回避她的眼神，只怒火沖天地瞪著茗歡，緊緊握住的雙拳因憤怒而忍不住顫抖……
阿染心想：我和他，究竟有什麽淵源？
茗歡緩緩睜開雙眼，眸間妒火中燒，死死盯著阿染，一改嘲諷語氣愈發激動地說：“另一個則更是工於心計，生怕你愛上別人，死前不動聲色地帶走了你的一方情志，使你變成如今這般缺心少肺、不解風情的蠢鈍之樣……饒是如此，你竟還是愛上了別人？呵！他視你如命，不惜違抗天意護你周全！可你又是怎麽對他的？！你同男子行不軌之事，口口聲聲說這個戴著面具、連臉都不敢叫人看去的凡夫走狗為你的夫君？！如此這般，你對得起他嗎？你對得起卿尋嗎——”
卿尋？這名字聽上去莫名熟悉，阿染思疑不定，嘴上卻道：“前塵往事，本魔王早已忘卻，如今吾之夫君，唯有君安。”
隨後她親自揭下玄鐵面具，令君安以真面目示人。
見其真容後，諸多女君女魔霎時間驚嘆不已、交口稱譽，亦有不少魔官魔將嘖嘖稱羨，甚至撓了撓自己的臉頰，心裏自嘆不如。
另有一小撮神官仙童，同樣被君安身上隱隱流露出的道骨仙風所折服，其中便包括言午，只見他小聲嘟噥著：“原來魔王大人的夫君這麽漂亮、這麽有氣質呀！”
阿染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昂頭又道：“有句話，本魔王只說一遍，還請諸君記住——以玄鐵面具掩面，只因吾夫相貌冠絕六界，本魔王不願他被旁人多看哪怕一眼！當然了，本魔王也是不希望諸君在吾夫面前自慚形穢、自討不快罷了。”
君安實在難忍心中歡愉，索性瞧著阿染笑了開來。
這一笑似是將魔界悉數照亮，又如春日暖陽灑在阿染心田，使得她心裏的每個角落都瞬間綻放出無數朵無名小花……
卻有幾股惡寒湧入茗歡和子世的身心。
子世驚心駭目，呆呆傻傻地楞了住，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凝視著君安，既驚又恐地喃聲低語：“卿尋？！”
茗歡更反常，看清君安的相貌後立刻連滾帶爬地沖到困神陣法的邊界處，雙手不斷拍打著那堵無形的陣墻，又哭又笑，一聲高過一聲地喊道：“卿尋！卿尋是你嗎！！你竟然還活著？卿尋！！！卿尋——”
方還聞言猛然驚醒，終於明白為何君安的身上會出現神識——他本就是當初的上神卿尋啊！
阿染對此詭異之舉無動於衷，直勾勾看著君安。
實不相瞞，她被那一笑迷得癡了，呆了好半晌才大手一揮，道：“繁文縟節全部撤去！！本魔王要直接行對拜之禮！！！”
“啊？這……”這怎麽不按流程行事呀？方還哪裏見過這陣仗，怔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此時，馬侯眼睛滴溜一轉，緊搗著小碎步跑到司禮之位，大胯一頂就把方還給頂了下來。他沖魔王大人點了點頭，當即扯著脖子喊起來：
“夫——妻——交——拜——！”
那聲音慘烈的簡直不像是在辦喜事，喊到尾聲時還險些破了音！
阿染倒是很喜歡這一嗓子，暗道今日結束後定要好好的褒獎馬侯。
兩位新人相對而立，在滿堂的掌聲和歡呼中緩緩俯下身體，兩額頂輕輕相碰……雖已不是第一次拜堂，他們心裏卻是前所未有的歡喜。
起身後，又是驚天動地的一嗓子：
“禮成——！！！”
子世失魂落魄地後退兩步，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位子上，頹然落座。
茗歡極為不甘，又一次凝聚法術妄圖沖破困神陣法。無奈她雖為天帝之女，修為卻是平平無奇，再加上長時間被困其中，受陣法壓制，當下已是被逼出了真身之形。
阿染擡眼便瞧見一團黑乎乎的、撲騰著翅膀的不明物在陣法中胡亂飛撞，不由得眉心微蹙，眼底閃出一縷詫異，問道：“那是什麽鬼東西？！”
眾人看去皆是一驚，緊接著聽見陣法內傳來“桀桀”的怪叫聲。
刑掖忍不住勾起唇角，許是怕笑出聲，他趕緊移開視線不再看那團黑物。身旁，連霧攤開折扇擋住嘴，湊過去低聲問他：“那該不會是她的真身吧？”
一聲微不可聞且帶有三分笑意的“嗯”證實了連霧的猜測。
連霧可忍不住：“噗——哈哈哈哈哈哈！！！”
眾生的悲喜並不相通。茗歡見自己原形畢露，突然嘶鳴一聲，拼盡一身修為硬是將困神陣法撞出了一條裂縫。
再這樣下去她非死在陣法裏不可！若是天帝知曉冥後死在了魔界，魔界必會遭難。阿染稍作衡量，終是撤去了困神陣法。
只見那一團黑物先是向上飛去，旋即又調轉方向朝君安俯沖而來，大有將他裹挾帶走的勢頭。
“君安！”
阿染心頭一緊。
君安唇角微微挑起一抹冷笑，對準那黑物擡手就是一掌。
茗歡嘔了一口血，往後飛出去幾丈，卻不甘心地再次沖向君安，同時喊道：“卿尋！你已見她如此尖酸刻薄，難道還要同她一起嗎？！跟我走吧！卿尋——”
君安的瞳色瞬間冷了下去，言語間透著無盡的寒意：“相比你曾經做過的事，她今日不過奉還了十之一二，算不得什麽。”
阿染聽了，心底竟衍生出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君安再未多說一句話，揚手揮起是非劍，施法操縱劍飛出鞘，劍尖直指茗歡，生生將她逼到退無可退之境地。
眼見是非劍就要刺入茗歡心口，阿染卻攔道：“君安，放她走吧，別殺她。”
君安雖不解，卻還是依言收了是非劍，只用功法將其趕走。
茗歡身負重傷，不知所蹤。
席間漸漸歸於安靜。
阿染見君安緩步而來、神色無異，才松了一口氣，轉身對眾賓客道：“諸位，有誰知道方才那醜冥婆變成的黑物是什麽？”
賓客面面相覷，皆未應聲。
阿染又道：“若有誰能為本魔王解惑，本魔王便賞他，賞他……罷了，本魔王的寶物太多，實在不知送什麽好，那便任其從魔宮寶庫裏挑選一件吧！”
氣氛總算又活躍起來。眾賓客只當方才是一出鬧劇，戲看夠了，得寶才是真。因此他們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可說了半天，誰都沒有回答出來那團黑乎乎的怪物究竟是什麽。
阿染見狀，主動問道：“何川上仙經多見廣、博識洽聞，定是知道擁有一半神籍的冥後，為何會變成那副模樣吧？”
何川淡定地搖頭不語，假裝不知。
倒是言午，直言自己心中的猜想，說道：“魔王大人，依晚輩之見，那烏漆嘛黑的東西，莫不是冥後的真身？可惜晚輩才疏學淺，孤陋寡聞，不知道這世間有什麽真身是那樣的，呃……”
阿染靈光乍現，驚呼道：“烏鴉！一定是烏鴉！”
席間頓時哄堂大笑。
待笑聲畢，子世緩緩道：“非也，那是鳳凰。”
“鳳凰？”
“怎麽會是鳳凰？”
“……”
阿染不信，施法引出黑羽鳳凰令其旋於半空，兩相一比高下立現，她道：“這才是鳳凰吧？”
子世看向阿染的眼神原本溫柔似水，卻因她身旁緊貼著那個礙眼的君安，笑容愈發變得勉強。
到最後，他連假笑也裝不出來了，索性面無表情地解釋道：“冥後身為天帝之女，本來真身也是鳳凰，但因為千年前的一場大火，致其真身受損，遂變成這般黑焦之樣，再也無法恢覆如初。某些神官仙者其實也知道此事，但是礙於她乃天帝之女，不敢當眾議論罷了。”
阿染收回真身，好奇問道：“什麽火燒得那麽猛烈？”
子世答：“長安城的火。”
提及長安城，席間再次嘩然。
阿染驚喜道：“如此說來，長安城真的存在啦？”
子世淡淡回道：“我偶然聽過一二，據說長安之事乃六界秘聞，知之者甚少，所以我也並非十分的了解……”
豈料此時，席間又響起茗歡的聲音：“撒謊！雜毛狐貍！你敢說，咳……敢說那把火與你無關嗎？！”
眾賓客頻頻四望，誰也沒有見到冥後的身影。
阿染笑道：“諸位不必擔心，醜冥婆方才受了傷，以她現在的情況，不足以支撐其回到冥界，所以此刻，她指不定躲在魔界哪處野林裏療傷呢。”
有魔官道：“她不會再回來吧？”
另一魔將道：“怕什麽！大不了咱們送她一程，將她打回冥界就是了！”
席間嘩笑。
阿染心想：方才妖皇所言，倒像是有意隱瞞長安城大火的真相，他不願如實以告，許是心有苦衷，不問也罷。
子世說道：“魔王大人，我早聽說魔界景色殊異，今日到此，果然百聞不如一見。我初到夙羅城，便覺得城中之景變化萬千，百姓熱情好客，實在有趣，想趁此機會參觀一番，不知魔王大人可否應允？”
阿染欣然同意：“那是自然，魔界山河迤邐，宮闕參差，另有碧波萬頃，僅夙羅城內的大小巷道便有萬千之多，初到此者是極易迷路的，妖皇陛下是否需本魔王要派魔侍跟隨？”
“多謝，不必了。”
子世說完便疾步往外走去。
話雖如此，阿染還是命盈盈帶著兩個魔侍跟了上去，以防不測。隨後，她便示意方還繼續拍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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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的真身乃黑羽鳳凰之骨所化，是以魔王阿染便是本君的命，今後若有誰膽敢傷她半分，本君自當以百倍奉還！本君與阿染，生死與共！”
言畢，一座皆驚。
君安施法令困神陣法又強幾重，以儆效尤，全然不顧茗歡的性命。
茗歡身陷其中面若死灰，強行施法穩住心神，闔眼諷道：“你這番話，孤聽著怎麽如此耳熟？呵，你可知千年之前，有一個男子說過同樣的話，然而到最後……”
“茗歡！你給我住嘴！”子世近乎抓狂地大喊。若非陣法阻礙，他早沖過去把茗歡的嘴巴撕成八瓣，叫她再不能說一個字！
阿染亦怒指道：“醜冥婆你少挑撥離間！本魔王自蘇醒至今才幾百年，哪裏有什麽千年前的事情？你說謊也不過過腦子的嗎？！”
事已至此，茗歡不再同陣法糾纏，而是坐原地調息，不疾不徐道：“那兩個男人，一個封了你的記憶，讓你忘卻曾經的不快茍活於世間，還不許旁人提及過去，否則便會取對方首級以作示警……”
這話擺明在說妖皇子世。阿染聽了出來，卻仍一頭霧水，疑惑地看向子世，而對方刻意回避她的眼神，只怒火沖天地瞪著茗歡，緊緊握住的雙拳因憤怒而忍不住顫抖……
阿染心想：我和他，究竟有什麽淵源？
茗歡緩緩睜開雙眼，眸間妒火中燒，死死盯著阿染，一改嘲諷語氣愈發激動地說：“另一個則更是工於心計，生怕你愛上別人，死前不動聲色地帶走了你的一方情志，使你變成如今這般缺心少肺、不解風情的蠢鈍之樣……饒是如此，你竟還是愛上了別人？呵！他視你如命，不惜違抗天意護你周全！可你又是怎麽對他的？！你同男子行不軌之事，口口聲聲說這個戴著面具、連臉都不敢叫人看去的凡夫走狗為你的夫君？！如此這般，你對得起他嗎？你對得起卿尋嗎——”
卿尋？這名字聽上去莫名熟悉，阿染思疑不定，嘴上卻道：“前塵往事，本魔王早已忘卻，如今吾之夫君，唯有君安。”
隨後她親自揭下玄鐵面具，令君安以真面目示人。
見其真容後，諸多女君女魔霎時間驚嘆不已、交口稱譽，亦有不少魔官魔將嘖嘖稱羨，甚至撓了撓自己的臉頰，心裏自嘆不如。
另有一小撮神官仙童，同樣被君安身上隱隱流露出的道骨仙風所折服，其中便包括言午，只見他小聲嘟噥著：“原來魔王大人的夫君這麽漂亮、這麽有氣質呀！”
阿染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昂頭又道：“有句話，本魔王只說一遍，還請諸君記住——以玄鐵面具掩面，只因吾夫相貌冠絕六界，本魔王不願他被旁人多看哪怕一眼！當然了，本魔王也是不希望諸君在吾夫面前自慚形穢、自討不快罷了。”
君安實在難忍心中歡愉，索性瞧著阿染笑了開來。
這一笑似是將魔界悉數照亮，又如春日暖陽灑在阿染心田，使得她心裏的每個角落都瞬間綻放出無數朵無名小花……
卻有幾股惡寒湧入茗歡和子世的身心。
子世驚心駭目，呆呆傻傻地楞了住，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凝視著君安，既驚又恐地喃聲低語：“卿尋？！”
茗歡更反常，看清君安的相貌後立刻連滾帶爬地沖到困神陣法的邊界處，雙手不斷拍打著那堵無形的陣墻，又哭又笑，一聲高過一聲地喊道：“卿尋！卿尋是你嗎！！你竟然還活著？卿尋！！！卿尋——”
方還聞言猛然驚醒，終於明白為何君安的身上會出現神識——他本就是當初的上神卿尋啊！
阿染對此詭異之舉無動於衷，直勾勾看著君安。
實不相瞞，她被那一笑迷得癡了，呆了好半晌才大手一揮，道：“繁文縟節全部撤去！！本魔王要直接行對拜之禮！！！”
“啊？這……”這怎麽不按流程行事呀？方還哪裏見過這陣仗，怔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此時，馬侯眼睛滴溜一轉，緊搗著小碎步跑到司禮之位，大胯一頂就把方還給頂了下來。他沖魔王大人點了點頭，當即扯著脖子喊起來：
“夫——妻——交——拜——！”
那聲音慘烈的簡直不像是在辦喜事，喊到尾聲時還險些破了音！
阿染倒是很喜歡這一嗓子，暗道今日結束後定要好好的褒獎馬侯。
兩位新人相對而立，在滿堂的掌聲和歡呼中緩緩俯下身體，兩額頂輕輕相碰……雖已不是第一次拜堂，他們心裏卻是前所未有的歡喜。
起身後，又是驚天動地的一嗓子：
“禮成——！！！”
子世失魂落魄地後退兩步，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位子上，頹然落座。
茗歡極為不甘，又一次凝聚法術妄圖沖破困神陣法。無奈她雖為天帝之女，修為卻是平平無奇，再加上長時間被困其中，受陣法壓制，當下已是被逼出了真身之形。
阿染擡眼便瞧見一團黑乎乎的、撲騰著翅膀的不明物在陣法中胡亂飛撞，不由得眉心微蹙，眼底閃出一縷詫異，問道：“那是什麽鬼東西？！”
眾人看去皆是一驚，緊接著聽見陣法內傳來“桀桀”的怪叫聲。
刑掖忍不住勾起唇角，許是怕笑出聲，他趕緊移開視線不再看那團黑物。身旁，連霧攤開折扇擋住嘴，湊過去低聲問他：“那該不會是她的真身吧？”
一聲微不可聞且帶有三分笑意的“嗯”證實了連霧的猜測。
連霧可忍不住：“噗——哈哈哈哈哈哈！！！”
眾生的悲喜並不相通。茗歡見自己原形畢露，突然嘶鳴一聲，拼盡一身修為硬是將困神陣法撞出了一條裂縫。
再這樣下去她非死在陣法裏不可！若是天帝知曉冥後死在了魔界，魔界必會遭難。阿染稍作衡量，終是撤去了困神陣法。
只見那一團黑物先是向上飛去，旋即又調轉方向朝君安俯沖而來，大有將他裹挾帶走的勢頭。
“君安！”
阿染心頭一緊。
君安唇角微微挑起一抹冷笑，對準那黑物擡手就是一掌。
茗歡嘔了一口血，往後飛出去幾丈，卻不甘心地再次沖向君安，同時喊道：“卿尋！你已見她如此尖酸刻薄，難道還要同她一起嗎？！跟我走吧！卿尋——”
君安的瞳色瞬間冷了下去，言語間透著無盡的寒意：“相比你曾經做過的事，她今日不過奉還了十之一二，算不得什麽。”
阿染聽了，心底竟衍生出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君安再未多說一句話，揚手揮起是非劍，施法操縱劍飛出鞘，劍尖直指茗歡，生生將她逼到退無可退之境地。
眼見是非劍就要刺入茗歡心口，阿染卻攔道：“君安，放她走吧，別殺她。”
君安雖不解，卻還是依言收了是非劍，只用功法將其趕走。
茗歡身負重傷，不知所蹤。
席間漸漸歸於安靜。
阿染見君安緩步而來、神色無異，才松了一口氣，轉身對眾賓客道：“諸位，有誰知道方才那醜冥婆變成的黑物是什麽？”
賓客面面相覷，皆未應聲。
阿染又道：“若有誰能為本魔王解惑，本魔王便賞他，賞他……罷了，本魔王的寶物太多，實在不知送什麽好，那便任其從魔宮寶庫裏挑選一件吧！”
氣氛總算又活躍起來。眾賓客只當方才是一出鬧劇，戲看夠了，得寶才是真。因此他們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可說了半天，誰都沒有回答出來那團黑乎乎的怪物究竟是什麽。
阿染見狀，主動問道：“何川上仙經多見廣、博識洽聞，定是知道擁有一半神籍的冥後，為何會變成那副模樣吧？”
何川淡定地搖頭不語，假裝不知。
倒是言午，直言自己心中的猜想，說道：“魔王大人，依晚輩之見，那烏漆嘛黑的東西，莫不是冥後的真身？可惜晚輩才疏學淺，孤陋寡聞，不知道這世間有什麽真身是那樣的，呃……”
阿染靈光乍現，驚呼道：“烏鴉！一定是烏鴉！”
席間頓時哄堂大笑。
待笑聲畢，子世緩緩道：“非也，那是鳳凰。”
“鳳凰？”
“怎麽會是鳳凰？”
“……”
阿染不信，施法引出黑羽鳳凰令其旋於半空，兩相一比高下立現，她道：“這才是鳳凰吧？”
子世看向阿染的眼神原本溫柔似水，卻因她身旁緊貼著那個礙眼的君安，笑容愈發變得勉強。
到最後，他連假笑也裝不出來了，索性面無表情地解釋道：“冥後身為天帝之女，本來真身也是鳳凰，但因為千年前的一場大火，致其真身受損，遂變成這般黑焦之樣，再也無法恢覆如初。某些神官仙者其實也知道此事，但是礙於她乃天帝之女，不敢當眾議論罷了。”
阿染收回真身，好奇問道：“什麽火燒得那麽猛烈？”
子世答：“長安城的火。”
提及長安城，席間再次嘩然。
阿染驚喜道：“如此說來，長安城真的存在啦？”
子世淡淡回道：“我偶然聽過一二，據說長安之事乃六界秘聞，知之者甚少，所以我也並非十分的了解……”
豈料此時，席間又響起茗歡的聲音：“撒謊！雜毛狐貍！你敢說，咳……敢說那把火與你無關嗎？！”
眾賓客頻頻四望，誰也沒有見到冥後的身影。
阿染笑道：“諸位不必擔心，醜冥婆方才受了傷，以她現在的情況，不足以支撐其回到冥界，所以此刻，她指不定躲在魔界哪處野林裏療傷呢。”
有魔官道：“她不會再回來吧？”
另一魔將道：“怕什麽！大不了咱們送她一程，將她打回冥界就是了！”
席間嘩笑。
阿染心想：方才妖皇所言，倒像是有意隱瞞長安城大火的真相，他不願如實以告，許是心有苦衷，不問也罷。
子世說道：“魔王大人，我早聽說魔界景色殊異，今日到此，果然百聞不如一見。我初到夙羅城，便覺得城中之景變化萬千，百姓熱情好客，實在有趣，想趁此機會參觀一番，不知魔王大人可否應允？”
阿染欣然同意：“那是自然，魔界山河迤邐，宮闕參差，另有碧波萬頃，僅夙羅城內的大小巷道便有萬千之多，初到此者是極易迷路的，妖皇陛下是否需本魔王要派魔侍跟隨？”
“多謝，不必了。”
子世說完便疾步往外走去。
話雖如此，阿染還是命盈盈帶著兩個魔侍跟了上去，以防不測。隨後，她便示意方還繼續拍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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