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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預謀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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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預謀邂逅

即便註意力已經鎖定目標,李銘心仍認真閱讀完了池念的日記:“日記寫得很可愛,單詞拼寫和語法都沒有錯誤。”

池念一邊往門外看,一邊害羞回應Miss Li,都是there be和and,有啥錯不錯的。

又輕聲說,“我哥回來了。”

李銘心沒有起身,禮貌問:“要我去打個招呼嗎?”

池念心思不在,忘了回答這句話。

“阿姨煮的解酒酸湯好香啊,我才吃完30分鐘,怎麽又餓了。”她扒著轉椅背,望向桌上最後一塊松餅,重重咽了口口水,“我想吃甜的了。”

李銘心想了想:“教你個新詞。”

“什麽。”

她指著日記說,“這個詞讀念什麽?”

“Muffin.”

她將那塊松餅遞到池念面前,指著松餅膨脹凸起的尖尖問:“Muffin上有一個小top看到了嗎?”

池念點頭。

“你知道Muffin top什麽意思嗎?”

池念搖頭。

“小肚腩。”李銘心指尖給松餅的凸起上畫了個弧線。

“好形象啊!Muffin top 好可愛的名字!”池念眼睛亮了。

李銘心漾起笑:“因為小肚腩就是很可愛的東西啊。”

池念開心了,一口把松餅包掉!

*****

主廳,沒有開燈。

隨李銘心赤足靠近,高挑的女人按亮了一盞壁燈。

池牧之垂首斜靠墻角,筋骨分明的手上還抓著西裝。

他沒脫皮鞋。兩道修長交疊,姿態松弛又穩穩當當,不像喝醉了。

李銘心奇怪,怎麽能出去一天,鞋上都沒有灰呢?

“哇哦!又見面了,妹妹!”莊嫻書輕蔑地勾起紅唇,“在這兒幹什麽差事啊?我看看我能不能做。”

李銘心:“您是?”

“我啊?我是總裁辦秘書。”

好像說得通。

不過這個女人瘋癲癲的。李銘心不準備示好。

“你知道總裁辦的秘書是幹什麽的嗎?”

李銘心思考了一秒:“幹什麽的?”

“白天陪老板上班,晚上陪老板睡覺。”

“......”還挺忙的。

女人纖指上夾了根沒點燃的進口煙,雪白裸露的肩頸朝前一頂,配上卷發紅唇,好有女人味道。

“我們這兒正擴招呢,你要不要來啊?好歹有份工錢。你這樣鋌而走險,說不定賠了夫人又折兵,最後連保底錢都拿不到。”

她話裏有話。非常冒犯。

池牧之丟下西裝,怒斥她的無禮:“莊嫻書!”

“哈哈哈哈!”她紅唇一彎,咧成艷麗的弧度,眼裏的精明絲毫只增未減,“開玩笑的小妹妹。”

說罷又不怕死地湊近,舌尖挑釁滑過唇角,媚聲媚氣:“你說,今天是我留下,還是你留下?”

“莊嫻書,夠了!”池牧之打開了門,上前一步拽她,“你再這樣無禮,我不管你是住馬路還是住橋洞,現在就走。”

莊嫻書做作地偏身,跌在沙發上耍賴:“男人都是一樣薄情的。你們程家人更是!”

深愛了十幾年的男人,一手把她培養,現在卻要把她踢出總裁辦。

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好友,以為沒有愛情就沒有背叛,誰知道,現在連個住的地方都不肯施舍!

屁股都沒坐上凳子,就要趕她走。王八蛋!

池牧之拿她沒辦法,搖搖頭:“是是是,你說什麽都是。”

他說這話的時候,李銘心腦子裏忽然冒出了一個表情——是念念朋友圈那張照片。英俊,溫馴,人很好。

李銘心像被點了穴似的,猛地擡起頭,直直撞進他深邃的眼神。

好像認識了很久,卻是他們的第一次對視。

約莫是熾白壁燈的燈光,李銘心第一反應是這個男人很白,然後才是英俊。

這眼神,鉤子一樣。搞得她不知所措。

誠然,他很美好,是沙漠裏的春天。

同時,他也很遙遠。

對視後,池牧之平靜地移開了目光,落回了莊嫻書身上。很明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李銘心是個無關痛癢的人。

“莊嫻書,你太沒禮貌了!這是念念的家庭老師。”他語帶訓斥。酒熏了嗓子,聲音又低又啞。

搜索引擎上居然沒說,這男人聲音極好聽。

“老師啊?”

莊嫻書撩高裙擺,露出瑩白的長腿:“妹妹,搞錢得這樣。他們那幫臭男人什麽沒見過。”

她粗魯地拉扯李銘心包裹完整的白裙領口,不屑道:“你這樣的方法,過時了。”

李銘心面無表情扯住她的胳膊,用力甩離自己的身體。

象牙塔沒有教過這樣的對話要如何應對。李銘心有點想跑,雙腳卻一動沒動,紮在那裏:“那你怎麽不搞?”

“哈哈哈哈哈哈!妹妹別誤會。我和他舅舅睡過。再睡他有點不像話吧。”沒等別人開口,莊嫻書眨眨眼睛,話音一轉,“不過也不是不行。”

她仿佛忽然勘破捷徑:“這樣可以氣死程寧遠,不是嗎?”

似乎覺得這個主意很好,她仰高脖頸:“你覺得如何,妹妹?”

李銘心冷淡地學舌:“也不是不行。”

莊嫻書毫不淑女,放蕩大笑,“有意思。換你呢,你會怎麽做?”

“什麽?”

莊嫻書忽然兇狠,指尖在她敞露的皮膚上打轉:“你跟了很多年的男的忽然不要你了,你怎麽報覆?”

“我?”從來沒有人問過李銘心這樣的問題。

池牧之輕蹙眉宇:“阿嫻!別無理!”

再看向李銘心,他眼裏的不悅斂去。開口時,語氣溫和,人卻一下子變得疏離:“李老師別見怪,她沒有惡意,就是最近受了點刺激。”池牧之屈指點了點左額,示意她,“這裏不太好。”

莊嫻書嬌哼一聲,沒理他,搖搖手中的煙非要拽著李銘心問個究竟:“嗯?妹妹?”

“我......”李銘心頓了頓,“我會算了。”

“什麽?”

“我會算了。”

“那你沒聽懂問題,或者你沒愛過。‘愛’這個字很難算了的。”

李銘心擡起頭,聲音清透而堅定:“我會算了的。”

池牧之白皙的指骨搭在墨綠絲絨沙發上,指尖無意識叩了幾下。

順便還看了李銘心一眼。那一眼,叫一個意味深長。

莊嫻書無語地搖頭,嗤笑一記:“那你們倆可真配!”

*****

李銘心扶著莊嫻書進到浴室。

幾十步路,此女跌跌撞撞。幸好李銘心力氣不小,能迫使其穩定身體。

只是一到浴室,莊嫻書就筆直地站在了乍洩的燈光下,一臉清醒。

“妹妹,今晚行動嗎?”莊嫻書抄起手,滿臉精明,“剛送走上一個小姑娘,池牧之不會這麽容易上鉤的。”

李銘心冷冷擡眼,同鏡面裏的莊嫻書對視:“你喝多了。”

莊嫻書想了想,人歪在流理臺上:“是,我喝多了,伺候我吧。”說罷,她鮮紅的長甲伸進喉嚨口,用力一摳,一堆汙穢物倒湧而出。

全是混著胃液的酒水。

沒有一點食物痕跡。

水龍頭沖掉了第一波,門上傳來兩聲輕叩:“需要幫忙嗎?要我把念念叫起來嗎?”

莊嫻書手臂一橫,抹幹唇邊的汙漬,左右手一挑,吊帶裙滑落至妖嬈的胯部。

她附耳低聲,“學著點,”然後揚聲,“需要,進來啊。”

李銘心將她往浴缸一推,開口道:“不需要。”

動作時,李銘心很有素養,平靜得不像看一具衤果體。

見莊嫻書沒有不配合,她手腳麻利地幫手腳殘廢的她脫去裙子,揭掉胸貼,褪去丁字ku。

這是她沒見過的東西。

兩條單薄的線,勾著片薄薄的蕾絲。充滿了鋌而走險的誘惑。

莊嫻書自信地掂了掂,大方向她展示:“漂亮嗎?毛面水滴,二十萬。”

李銘心註意力仍在d字褲上。

她不知道怎麽處理:“這是一次性的嗎?”沒什麽棉料,看著又昂貴又低廉。

莊嫻書讓她擱那兒,再次彈動挺拔的水球兒:“怎麽樣?”

李銘心沒有欲望地瞥了一眼:“我也有。”

莊嫻書不信,拿眼估量:“多大?B?C?”

李銘心沒答,手腕一撥,水柱迎著莊嫻書的臉砸了下來。

那張漂亮的臉被冷水激得後仰,一瞬間灌滿了欲望。她吃了好幾口水才適應,不怒反笑地對李銘心說:“你看上去像個殺手。”

李銘心找到了水溫調節的手感,給她放水:“我不會殺你的。”

“為什麽?”

“我辛苦考上大學,還沒畢業掙錢,享受生活,我不會做這種事冒險的。”

李銘心想問我為什麽要殺你,很快被莊嫻書無厘頭的下一句抓去了註意力。

“哦?那接近池牧之不危險嗎?”莊嫻書敲打她,“知道嗎,太急了。他是錢多,但人不傻,沒那麽好撈。”

上一個是家教帶來的朋友,這一個是家教。

看不出來,現在女大學生流行這種一幫一帶。

白昕心的出國推薦信是她一手操辦的。小姑娘活得簡單,什麽也不懂,漂亮白癡的臉蛋一歪,除了嘴甜態度好,沒別的優點了。

過程中,她笑話池牧之是不是很閑?池牧之無所謂說,順手的事。

對他來說是順手交待別人辦了,對別人來說完全是增加工作量。

莊嫻書奇怪,是睡了人家多少次,才會這麽虧心?

“隨你怎麽想。”多說多錯。李銘心本來也擅長回避。

她蹲在瓷白的浴缸邊,左右看了看,光明正大研究起格子裏的洗浴用品。

攪攪水溫,差不多。

一顆彩色浴球被丟入溫水。

頃刻間,那固體散成一團五彩斑斕的泡沫。李銘心看著那團艷麗,傻乎乎笑了。

莊嫻書盯了她半晌:“謝謝你不殺之恩。”

唔……“不客氣。”

她裸著身體,躺在一池淫麗中,攪弄浴花泡沫,“這樣吧,我還你個恩情。”

李銘心沒見過這麽沒前沒後的人,又覺得很有意思,順著她的話茬:“什麽?”

“雨天。下雨天多花點心思。”

平時的他,刀槍不入。

*****

闔上客臥的門,外面又黑又安靜。完全是另一個空間。李銘心習慣集體生活,對這樣靜悄悄的世界很不適應。

池牧之背身立於窗邊,聽到聲音,屈指撣了撣煙灰。

應是猶豫了一刻,猩紅懸於煙灰缸上方閃了閃,迅速被撳滅。

“辛苦了李老師,今天……按時間算給您。”他看她的眼神太像看一個普通老師了。也許他多一分詫異會好一些。

像阿姨,像金助理,像池念,或者像那些說她和白昕心很像的同學。

池牧之的平靜讓這一切看起來像個笑話。

“沒事。”李銘心朝他鞠了一躬,準備走人。

他淡笑著上前一步:“我送您回去。”

您?

她提醒:“您喝酒了。”

“我叫車送您,到學校之後再回來。”說話間,長腿已經邁至門口。

李銘心不解:“這樣很麻煩呢。”

“不麻煩。”

他應是雷厲風行的風格。這時候已經踩進皮鞋,撈起西裝,打開了大門。

和莊嫻書進浴室少說有20分鐘,這中間他沒有洗漱,襯衫完整地穿在身上,應該一開始就準備好要送她。

李藍也說過,池家非常註意老師的安全,晚歸一定要報平安。

思及此處,李銘心不再多問。

電梯裏,他禮節性問了句老師本地人嗎?

李銘心又把那個遙遠的省份回答了一遍。

“平時住宿舍?”

“嗯。”

接著,他們在大片空白的寂靜裏,感受秋夜的流動。

2棟距離白公館大門有幾百米距離。他們的腳步聲違和的一輕一重,一前一後。

李銘心有意錯開五步的距離,落後於他。她認為這樣比較禮貌。

走了一會,似有察覺,他沒停,但刻意放慢了步調。

李銘心順著本來的步速,慢慢靠近。每走近一步,白襯衫的紋理就清晰一些。走到他身邊時,陌生的煙草味道漫了過來。

“念念很喜歡上您的課。”他嗓音低沈,沾著少許奇異的顆粒感,“她基礎不太好,五年級才開始學英語,那會兒26個字母都背不全。我們試著找過十幾個家庭教師,磨合得都不太行。”

李銘心:“這樣嗎?如果五年級才開始學英語,那現在這個成績真的很不錯。”

他低笑:“李老師很擅長鼓勵式教育,難怪念念喜歡上您的課。總之,要勞您費心了。”

到校門口,池牧之下車送了她幾步,手上那件擺設一樣的西裝終於派上用場,罩在了她的肩上。

他站在路光柔和的光圈裏,說,秋天夜裏涼,老師再見。

進了校門,李銘心才敢低下頭,細嗅那股淡淡的香水味道。

她辨不出牌子和調子,只覺得清淡舒服。

攏衣服時,李銘心順著柔軟膨隆的溝壑,才發現自己白裙胸口的扣子散了兩顆。應該是剛剛被莊嫻書扯開的。

她忙低頭緊扣子。隨之湧上股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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