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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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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會

電飯鍋煮了飯,將排骨焯水準備好了其他配菜,左子真掐好了時間,正好趕在胡夏璇回家之後到了咖啡廳。

他晃了晃手裏的保溫盒,推門進來:“吃飯吧,全都是我親手做的。”

把飯菜一一擺好到桌面上,還冒著熱乎氣,魏冉看著加倍的菜量和兩副碗筷,知道左子真也要和她一起吃。

她坐了下來,誇他時間掐得真準,胡夏璇前腳剛走他後腳就來了,跟做賊一樣準時。

左子真給她遞筷子,無奈地笑笑:“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倆人面對面吃著飯,魏冉見他身上還穿著早上那件壓衣櫃裏的舊衣服,問他:“你沒回家換衣服嗎?”

“你沒給我鑰匙。”左子真露出兩難的神色:“我出去了就回不來了。”

魏冉夾肉的手一怔,確實把這茬忘了,見左子真身上那件明顯窄小了一碼的衣服,在他身上顯得十分別扭。

“等會吃完飯我給你。”

“好。”左子真彎著眉眼,像得了什麽獎賞一般的欣喜。

正吃著,左子真桌上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是高中的班群發的@了全體成員的信息。

當年八班的班長成天瑞發的舉辦同學會的時間和地址,左子真早早就將這個群設置成了免打擾,平時也不會點進去看他們的聊天記錄,現在點開一看,早從好幾天前他們就在群裏商量著同學會的事了。

左子真本想找個理由拒絕這次的聚會,可沈濤卻突然在這個時候聯系了他。

“同學會你去吧?沒見你說話。”

只從高中畢業以後,左子真就和沈濤少來往了,雖然逢年過節也會發個祝福問候一下,但交情早就不比從前了。

但沈濤怎麽說也是高中時期和他玩得最好的朋友,那段時間他造人排擠傳流言,也是沈濤堅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邊。

他看手機的時間一長,魏冉就起了好奇心,探著腦袋去看他的手機屏幕:“聊什麽呢?”

“高中同學,問我去不去同學會。”左子真把手機遞到她面前看,魏冉看見了沈濤的名字,忙問他:“你和沈濤還有聯系呢?”

左子真收回手機:“逢年過節發個群發短信的聯系罷了,怎麽了?”

魏冉咬了口飯,搖搖頭:“沒什麽,聽說他學醫了。”

“是嘛…”左子真眼前一亮,又將關了的手機打開:“你怎麽知道的,我都不知道。”

“聽烏真如說的,她大學學的藥劑學。”魏冉根本沒去看左子真的表情,自顧自的說著:“之前她在醫院看到沈濤了,差點沒認出來。”

烏真如大學是在央市就讀的,畢業之後在央市的醫藥研究所從事藥物開發之類的工作,之前魏冉去央市錄制節目,正巧就碰上了。

倆人一見如故,聊了好多的話,高中同學裏,也就烏真如還和魏冉熟絡一些,雖然關系遠不如從前,但一聯系上還是有有許多話要說。

“這小子,還當上醫生了…”左子真嘖嘖稱奇,好像昨天還在學校的球場上和沈濤一起打球,一轉眼,倆人已經這麽多年沒見了。

他再次點開與沈濤的聊天頁面,回覆了一句:“去。”

吃完了飯,左子真正收拾著桌面,魏冉拿著備用鑰匙遞給他:“給,趕緊把你這衣服換了,看著別扭死了。”

左子真笑著雙手接過鑰匙放進口袋裏,清理完了桌面,見魏冉正在準備著下午的營業用品,便湊了過去:“你現在會做咖啡了嗎?”

魏冉理著咖啡豆,頭也沒擡地“嗯”了一聲,感覺到左子真越靠越近,聽到了他不懷好意的笑聲:“那小老板,給我做一杯冰美式吧。”

魏冉擡起頭,嘖了一聲:“對不起顧客,現在不是營業時間。”

“我不是客人。”左子真慢慢繞到她身後,張開兩只手悄悄把她環進懷裏,臉貼著她的耳邊,低聲道:“你給男朋友做一杯都不行啊?”

“你別得寸進尺…”魏冉剛要掙開他,一側身子,看見他近在咫尺的臉,正嘴角含笑地看著她,就等著她臉紅呢。

魏冉只得正著身子,腰板挺得老直,不去看他。

耳邊響起左子真忍不住的笑聲:“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松開了雙手,到桌子前把保溫盒拿走,回過身跟魏冉說:“我走了。”

魏冉沒理他,他也不惱,拿著保溫盒走出了咖啡廳。

從這裏回一趟家還要拐幾條路,左子真先回了一趟魏冉家,拿她給的備用鑰匙開了門,把保溫盒洗好放回原處,還不忘去客廳裏看一眼呼呼。

他回來之前呼呼正在睡午覺,聽到門開了被吵醒,炸著毛跑到門前,追著左子真進了廚房,見他沒理自己,呆了一會又跑到了客廳上的沙發窩著。

左子真見它正趴在沙發上舔毛,貓糧和水都是早上新換的沒什麽問題,拿好了鑰匙便走了。

車子停在左子真小區裏的地下停車庫,好在公車還能直達,那天他生著病沒開車,從小區的社區醫院裏打完了點滴就跑來找魏冉了。

坐公車的途中,左子真拿出手機,見沈濤給他回了一個OK的表情包,組織了一下語言,打下一段話回覆他:“咱倆也好久沒見了,你都在忙什麽呢?”

過了一會,沈濤才回覆:“你別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天天忙得要死,群裏都沒見你吭過聲。”

左子真回他:“你不也是嗎,大學畢業之後都幹嘛呢?”

他補了一句:“聽說你學醫了?”

沈濤回了一個:“嗯,前段時間剛從央市回來。”

左子真又跟他聊了幾句,見車快到站了便和他說先不聊了,關掉手機下了車。

回到家裏拿了幾件換洗衣服和必需品,本想著隨便挑幾套就行了,可看著衣櫃挑著挑著不知不覺就拿了一大堆衣服,最後從衣櫃頂拿出來一個行李箱,全部疊好放了進去。

拖著行李箱到地下停車場,開著車回了魏冉家。

魏冉家有自帶的停車區域,左子真直接開車進去停好,下了車搬出行李箱鎖好車進屋,上樓把行李箱的衣服都放進衣櫃裏,其他的一些必需品也都一一放好,做完這些事,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左子真拿出手機問魏冉,晚上想吃什麽,等了一會她回了一句:“把昨天剩的東西吃完。”

昨晚吃的火鍋還剩了一大堆食材,左子真打下一段字問她:“那今晚繼續吃火鍋行嗎?”

過了一會,手機響了一聲:“隨便。”

時間還早,左子真把從家裏拿來的筆記本電腦打開看了下郵件,怕有什麽突然的工作,發現沒什麽特別的,關了電腦又出去了。

他來到咖啡廳門前,沒急著進去,站在門口看著裏面魏冉忙碌的身影。

現時間段生意還不錯,點單機前排了條小長隊,左子真推門進去,站在最後一個位置上。

前面的人一一點了單,魏冉輕車熟路地接待每一位客人,制作他們所要的飲品,手上的動作熟練地很,終於輪到左子真,魏冉下意識地說著:“你好想要點什麽?”看清來人後手裏的動作一怔,皺起了眉:“你怎麽又來了。”

“嗯?”左子真一手搭在臺上,半張身子傾斜著,帶著痞氣:“怎麽跟客人說話呢?”

他身後沒有排隊的人了,身為最後一個客人倒是給了他耍貧嘴的底氣。

魏冉戳著收銀機,問他:“客人,想要什麽?”

左子真根本沒看菜單,一直盯著她看,魏冉等了半天沒聽到他的聲音,擡起眼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明明就是在說讓左子真快點點東西。

左子真本想再待一會,多陪魏冉站一會也行,但被她眼神警告了,只好放棄:“冰美式。”

魏冉扯下小票給他,轉過身給他做冰美式,打包好後放到他面前:“10元,謝謝惠顧。”

左子真看著那打包好的冰美式,笑了:“我沒說要打包啊。”

魏冉理著小票單,點了兩下收銀機,舉著收款槍:“10元。”

“好好好。”左子真笑著搖了搖頭,沒辦法,拿出手機打開付款碼伸過去,付了錢,卻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直接坐到了一邊的吧臺椅上,面對面看著魏冉。

魏冉被他的目光如炬盯得受不了了,本想忍著,但終究還是下了逐客令:“你是不是很閑啊?回家去好不好。”

“回家?”左子真抓到她話裏的另一層意思,壓下身子靠過去:“那是我們的家了是嗎?”

他順著魏冉的話往上爬:“那就是說我以後可以一直住下去了,是嗎?”

魏冉簡直被他的文字游戲搞得無力反駁,將小票單全部收好方便月底算賬:“原來你是為著我家的房子來的啊。”

“才不是。”左子真立刻反駁:“我是為著什麽來的…你還不知道嗎?”剛正經不過三秒,又換上一副痞子的模樣,魏冉生怕他再說出些什麽勁爆的話,趕緊打發他走。

左子真拗不過她,便說自己馬上就走,站起身拿好了東西,趁魏冉不註意,擡起手快速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像幼兒園的小男生打鬧,闖了禍就跑。

他走出咖啡廳,還不忘隔著門朝魏冉揮了揮手。

魏冉摸了摸剛剛他捏過的地方,哭笑不得。

晚上九點,臨近關店時間,胡夏璇說她今晚關店讓魏冉早點回家,魏冉收拾好了東西背著包走出咖啡廳,又是走出一段路之後,在路燈下看見了左子真。

跟昨天晚上一樣,他來接魏冉下班,和她一起走在黑夜裏,說著一會兒的晚飯,說著家裏的貓。

如同所有普通的情侶一樣,過著平淡如水的生活,卻讓他們兩個人都珍視無比。

倆人並肩走著,身後一路跟著彎彎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很美,星星點點的亮光灑在頭頂,左子真眼底盡是魏冉的側臉,身側的手找了一路的機會也沒能牽起她。

左子真有一種回到高中的時候,結束了晚自習,和魏冉一起回家的錯覺。

那個時候都是魏冉一路在找話題和他搭話套近乎,現如今,雖也頂著同一片天空,身在相似的道路上,心境與當時卻是大不相同了。

想著想著,他突然笑出了聲。

沒得由來一聲笑聲,魏冉不解地望向他:“笑什麽?”

“沒什麽。”左子真側過臉看她,她雖深處黑暗中,但在左子真眼裏卻好像鍍了一層光邊,“想起從前的事了。”

他張了張手掌,快準狠地抓住了魏冉的手,與其十指相扣。

魏冉低頭看了一眼與之緊緊相扣的手,見他修長的五指牽著自己,手指關節處凸顯,幹凈而有力,讓人十分有安全感。

從前的事…魏冉陷入回憶,想著十有八九是高中時候的事情吧,她目視前方,倒真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她突然想起中午左子真跟他說的同學會的事情,便問了他一句:“你中午不是說你們班有同學會嗎,你去不去啊?”

“去吧。”左子真偏著腦袋看她:“和我一起去。”

“啊…我啊?”魏冉扭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猶豫:“我就不去了吧,你們班的同學聚會,我去幹嘛。”

“你是我家屬啊。”左子真捏捏她的手心:“他們都帶家屬去,我就一個人去多丟人啊,而且沈濤跟我說不止我們班上的,其他班的人也會來,說不定你們班也有不少人來呢。”

他晃著手:“明明我有女朋友,你還要我光棍一個人去啊?”

魏冉怔了怔,想起從前高中時候她的荒唐行徑,當時學校裏關於左子真的流言蜚語,大半都是因為她的怨恨才宣揚出去的,讓他們倆都成為學校裏的風雲人物。

光是想想都知道,左子真帶著她去參加同學會的場面,不說刀光血影,但肯定是尷尬萬分。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左子真看著她一聲不吭的樣子,知道她還是想去的,若是不想去,他說出要帶她一起的時候她就一口拒絕了。

“我們可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校園著名情侶,不能不去的。”

魏冉噗嗤一笑:“你真不要臉。”她點點頭:“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左子真笑了下,隨後想起了什麽:“同學會的事情,你們班裏沒消息嗎?”

“哦…有。”魏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蔽的群消息:“我屏蔽了,沒看見,現在回覆。”她手指劈裏啪啦地打下自己也會去的話,發了出去。

她收了手機,喃喃自語:“我可是我們班的大名人啊…”

左子真點點頭:“我也是。”

倆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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