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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我的弟弟直哉(二十一) 他刻薄的模樣和我妹妹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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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我的弟弟直哉(二十一) 他刻薄的模樣和我妹妹一模一樣

預設的瞳術只會根據事先設定好的邏輯而運作,因此缺乏足夠的靈活性。

雖然富江分裂為無數個,但每個富江仍然未受到生命方面的威脅,因此瞳術仍舊被保留,並且因為施術對象的分裂而伴隨著她分裂……於是便成為了目前這種主次不分,所以失去效用的場面。

宇智波啟只能等夏油傑趕來,讓他將所有的妹妹都捏在一起,最後再重新附加瞳術。

咒靈操使的能力非常方便,在打敗咒靈之後,可以將咒靈化為黑色圓球,然後吞下降服……

他目前正好最需要的便是這樣的能力,因為妹妹散得遍地都是,哪怕是肉泥中的每一顆肉粒,都能夠算作‘富江’的主體。

這就是宇智波啟和禪院直哉在生得領域中走來走去,卻沒有發現咒靈蹤跡的原因。

咒胎狀態下的咒靈弱小,因為尚未發育完全,自然不具備展開領域的能力。但富江卻將水廠建築的內部建構完全扭曲,縱然天賦卓絕是一個緣由,但另外一個主要原因便是——

在展開領域之前,她自身便構成了整個領域。

就如同咒術師天生便知曉如何使用自己的生得術式,對「特級咒靈·川上富江」來說,在自己的體內構建領域和使用術式一樣沒有任何難度。

前提是任何一個分裂出來的「富江」都沒有進入成熟階段。

否則以富江的天性,在初步脫離咒胎狀態以後,她們中間會率先發起內戰。

這裏是供應自來水的水廠,哪怕完全變態的咒靈「富江」被普通術師祓除,只要稍不註意,看不見的咒胎「富江」會混進水池。

隨著水廠恢覆運行,擴散進周圍的自來水管道裏,等到濃度足夠高的時候,迅速對周圍的居民區造成模因汙染。

而完成這一系列的感染,只需要生成更多的‘肉泥’,然後讓水箱發生一次爆炸。

如果派遣的是其他咒術師,絕不會註意到「富江」自我增殖的特性。

或者被屋外的煙霧彈拖住手腳,那時候「富江」也初步完成了發育,無論是那一方的戰鬥都會對水廠造成破壞。

……「富江」她很難以被殺死或者徹底消滅。

宇智波啟可以帶走她,用封印術把她融合在一起,但不能保證能把水廠內的‘妹妹’全部都給刮幹凈。▃

為了避免「富江」繼續增殖,難免要用火遁處理,好在宇智波一族最擅長的便是火遁。但如果要算是‘咒靈必須用咒力祓除’的特性,就不得不去尋找能用‘火’或者術式能大範圍摧毀敵人的咒術師。

提到後者,宇智波啟能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六眼’,提到前者,那根令他覺得燙手的手指正揣在他的懷中。

……有那麽多不願意做人的弟弟。

甚至有一位是自己親自策劃封印,但宇智波啟好像根本不知道該怎麽看待宿儺。

吃人、殺人,把途經的地方給屠戮幹凈——

書料是這樣記載的,而宇智波啟也無心為他開脫。

宿儺會做那樣的事。

或者說,他不那樣做才令人奇怪。

他的弟弟有著強烈的自我,行動全憑心意,做事毫無顧忌。

要預測他的想法很難,因為他完全不受任何俗世觀念的束縛,只園裏的日子不是無人教導向善,沒有一個人不被他折磨得頭破血流。

‘如同朝著石頭念經’,神社的宮司曾經這麽評價他,‘每日在靜修之地受著香火梵音的洗禮,就算是飛鳥和野獸都會在佛前度化。’

然而宇智波啟教他讀書認字,純粹的知識被他放進腦海裏,然後將他人灌輸的觀念一個不落地都吐出來。

所以藤原宮司不樂意讓神子和兩面宿儺接觸,他擔心鬼神會讓啟染上汙漬,事實上後日的發展也確實一如眾人的所料。每逢大祭他都會後悔得膽汁返流,回想起往日的風光,暗恨未在一開始便將這對兄弟分離。

然而宇智波啟的‘自我’也未弱上兩面宿儺半分。他們兩個確實是一對不謀而合的雙生子。

要揣測兩面宿儺的想法很難,但對宇智波啟來說,要判斷他的弟弟即將做什麽,其實不需要花多大的力氣。

——他會做讓他開心的事,會殺掉讓他不開心的人。

如此兩個準則,僅此而已。

和宇智波啟一起生活的時候,宿儺從來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或者說只是讓‘動靜’從來沒有鬧到神子的跟前。

宇智波啟知道宿儺是他的弟弟,知道宿儺是個人類,知道他是個詛咒師,知道他被人視作鬼神,但對於咒術和詛咒那套則是不太了解。

即便高貴如神子也被咒術師所排擠,他們承認他的地位,卻將他視作實打實的外行人,和咒術界有關的事從來沒有傳到他面前半點。

‘神子不管教他的弟弟嗎?’,曾經也有那樣的發言,但是很快就銷聲匿跡。

宿儺也不跟他講有關咒術的事,他只知道他每天都會溜出去打架,心情壞的時候就更要溜出去和人打,回來的時候還不忘帶點東西,好像一只會出去狩獵補貼家用的貓。

……他知道那些事情如果讓宇智波啟知道,會破壞神子的心情。如果神子的神色染上憂慮,那麽兩面宿儺也會不痛快,然後出門找人打架。

想必那些話語都是這樣銷聲匿跡的。

他不讓覺得他不好的人出現在兄長面前,那麽就沒人能在兄長的面前說他的不好。

唯一阻止宿儺殺人的

理由只有一點,那就是他暫時沒有辦法一次性殺死所有會在神子面前說他殺人的人。

僅此而已。

所以宿儺絕對會在他不在以後大開殺戒。

其實他對‘善’和‘惡’都沒有太大的感覺。

人畢竟是會給自己定下禁忌和戒律並以此自豪的生物,正常人無法理解兩面宿儺的絕對自由,所以自然而然地會將他劃為非人的範疇。

詛咒的行事作風,自然不能用人類的道德觀要求。

宇智波啟看完書面上的記載,唯一的感想是他的弟弟度過了相對精彩的一生。

……然後就沒了。

不然呢?覆活宿儺,然後看他一口一個小孩庫庫炫人?

想到這一點,宇智波啟把宿儺的手指又往口袋深處揣了一點,不知道如何是好。

找個神龕供著吧,畢竟是個特級咒物,容易引來詛咒;往空間卷軸裏塞吧,可這畢竟是宿儺的一部分,把它塞到暗無天日的地方有些草率;隨身攜帶吧,可是這是人的手指,又不是什麽項鏈或者指環。

宇智波啟想象了一下宿儺項鏈。

……真的好怪。

而這時候禪院直哉在旁邊有些不賴煩了。

“要等他幹嘛?如果你找到了咒靈,就趕快祓除。”

他在原地無聊地踱步,地板好像比之前更沾了,周圍的血腥氣又好像比先前的更濃。讓人煩躁得要命。

“不要亂走。”

宇智波啟叮囑他。

禪院直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不過還是停下了腳步:“你剛剛不是要去找那個死丫頭嗎?怎麽現在反倒不急了?”

他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水箱上方的人搭話,於是仰頭去看,目光剛好和低頭的宇智波啟對上。

那家夥把咒具放在旁邊,撐著腦袋很慵懶的一個姿勢,瞧上去毫無防備、破綻百出,要是真有咒靈偷襲,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庶子果然是庶子。

嫡子哥哥在內心輕蔑地評價了一句。

貶低完畢以後,他發現宇智波啟的視線著落點正好是他的腳底,臉色當即便有些不好看:“……你在看什麽?”

“攤上這樣的人一定很不容易吧。”

那家夥沒頭沒腦地冒出這一句,讓禪院直哉在潮濕炎熱的室內頓感惡寒。

富江她非常討厭禪院——不僅是禪院直毘人的那幾個年長的兒子,禪院家的下人、禪院直哉,就連禪院家直毘人本尊她都不太喜歡。

只是看在禪院家主是個吐錢比較大方的ATM機,還是那位比較大方的夫人的丈夫身份上才稍加容忍。

實際上那老家夥能直接爆金幣的話更好,在這一點上,富江和直哉的觀點異常相似。

他們兩人其實有許多觀點不謀而和,譬如說比不過弟弟的哥哥死了算了,前任夫人生的兒子幹脆早點投河,禪院直毘人什麽時候才能不對他們家的事情插手……還有對方能盡量早點死就早點死。

——沒錯,哪怕三觀大體一致,也不幹擾雙方將對面都視作此生最為討厭的人。

他們在性別的觀念上水火不容。

同樣唯我獨尊,禪院直哉覺得‘女人不是完整的人,必須依附男人’,川上富江認為‘男人都是消耗品,不能討她開心的都是廢物’。

兩個人每次見面的氣氛都正可謂劍拔弩張,況且還同時都將宇智波啟視作自己的所有物。

可畢竟富江和啟生活在一起,他對妹妹的偏袒強烈到不可忽視,無論多少回川上富江都會在心底將禪院直哉貶作‘敗犬’。

但變作咒靈的此刻,看見大哥和那個混賬東西竟然一起出現,她心裏怎麽能不生氣?

——所以,腳下的血肉黏人,固然有一部分是肉泥本身的黏膩作祟。

但禪院直哉踏足此地,居然能‘咕嘰啪嘰’發出這樣不符合他敏捷作風的聲響,實際上是他足底無數個看不見的富江正在憤然地扒拉他的鞋底。

……所以宇智波啟才會出言讓他幹脆不要走動。

但禪院直哉卻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好意,而是覺得被宇智波啟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

“……不是吧?該不會那個死丫頭真的死了?真好笑,這下真的變成說不了話的死丫頭了。”

他微微咧嘴露出一個笑,又覺得自己足下的粘力好像又重了幾分。

這情況等到夏油傑趕來,在宇智波啟的幫助下將咒靈搓成一個圓球以後,才得以改善。

禪院直哉自始至終都沒有親眼看到這個咒靈的本尊,卻在夏油傑將咒靈球遞給宇智波啟的時候,領悟到了一點什麽。

還沒等他開口,宇智波啟便一反常態靠近了他。

——這個人想要向自己賣好。

直哉的腦海裏頓時冒出這個念頭。

他不經意挺直了腰,然後想要裝出從容的樣子,接受這個一直在侮辱他的家夥的請求。

“如果你想說什麽……”

那就不必了。

還沒來得及說出剩下的話,禪院直哉便感到右側的臉傳來溫熱的觸感,是川上啟這家夥伸手輕輕幫他擦拭了一下右邊的臉。

“你不是說想讓我拿出對待悟君的態度嗎?”

他給他看自己的手,上面有淡淡的血跡,川上啟這家夥的語氣非常輕浮,又非常隨意。

——哪有人這樣對自己的兄長說話?況且這種無用的溫柔真的能收買悟君?

禪院直哉覺得不太可能,但是剛才被碰到的地方酥酥|麻麻的,給人的感覺非常奇怪。……奇怪到就算悟君是個缺愛之人,那夏油傑也沒理由被這種沒有多少長處的家夥所折服。

他皺上眉頭想要借此機會辱罵這個家夥幾句,但是川上啟根本沒有給他說下一句話的機會,而是無所謂地又朝他揮了揮手,便打算和夏油傑一起離開。

“再見啦,輔助監督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嫡子大人——”

禪院直哉就這樣被兩個人甩在了水廠之內。

直到他打電話讓禪院家的人來這裏接他。

特級咒靈被成功祓除,雖然書面文書上只向上匯報了一例,但對才晉升為一級咒術師的禪院直哉來講,仍舊是一項客觀的履歷。

不過哪怕回到家中,一片吹捧聲中,往日傲慢的大少爺的臉一直都帶著幾分陰沈。

他覺得不爽。

因為那個庶子比自己強大得多而不爽,因為那個家夥竟然和傑離開而不爽,反正就是因為川上啟這個人存在而不爽。

盡管不是很想體會,但禪院直哉第一次知道那幾個成天在家裏吃白飯的兄長究竟是什麽感受。

他懷揣著不快的心情走在走廊上,便瞧見了禪院真希正在練劍。

……這個廢物。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再怎麽努力都沒有用,因為是個連咒靈都看不見的廢物。”

禪院直哉說:“還不如學你的妹妹做個懂事的女人,不是所有人都和……甚爾君一樣。”

七歲大的小女孩停下揮劍的動作,面對禪院直哉的嘲諷不氣也不惱。

她平靜地回應道:“這麽陰沈的表情,你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麽閑氣?”

禪院真希面朝著他,嘲諷般地輕輕點了點自己左邊的眼角:“對了,你今天新點的痣非常不錯,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刻薄的模樣和那位川上家的小姐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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