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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了對方的學校和專業。又因這機緣巧合,在隔老家幾千裏之外的異鄉,遇到了恰好坐同一班火車的校友和老鄉,幾句話下來,就不再生疏了。

我甚至還能開玩笑:“我之前經常跟我姐妹一起,周日下午出校前,路過籃球場就看一會兒,你和汪洋,籃球都打得很好的。”

一年多不見,梁子宴已經慢慢褪去了當初的內斂和青澀。他的五官更加立體了,劍眉,丹鳳眼,仔細看還是內雙的。

這麽一張大帥臉就在桌子對面,我懷疑我還是沒能克制住內心的狂喜,笑得非常不矜持。

他沈思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是有兩個女生,一高一矮,總是牽著手來籃球場邊站會兒,那時候汪洋說那可能是一對拉拉呢!高的那個戴眼鏡,就是你吧!”

我:“……”

不禁扶額,風評被害啊。

怪不得高中三年沒人追,難道是被男生當成取向和自己一致,是競爭者或者好兄弟了?

我好不容易解釋清楚,那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女生牽手怎麽了,一起吃飯相約上廁所甚至擠一張床睡都很正常啊……

梁子宴面色變了變,尷尬笑道:“我代入男生想了想,相約一起上廁所,噫~雞皮疙瘩起來了。”

我哈哈大笑,突然想起什麽,嘴裏的話已經冒了出來:“你也可以和女朋友相約一起試試看……”

對面突然沒聲了。

我有點尷尬,幹咳一下:“之前有次路過看到過,你女朋友很漂亮。”

梁子宴冷笑一下:“哦,分了。”

“啊?!”

“她高考完就出國了,異國戀不靠譜,沒多久就分了。”

“哦……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雖是這麽說,但我心裏已經快樂地冒泡泡了,一點也不覺得抱歉。

他搖了搖頭:“沒事,本來我都過了,寒假她回來又纏著要覆合,走之前那天還在跟我扯,也不想想,這麽幾年,兩個國家,還有時差,可能嗎?”

我一時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一方面,因他好像是更快放下的那一方,嫌棄前女友緊追不舍,而隱隱有點開心;另一方面,又為那個漂亮學姐有點不平。

算了,別糾結了,人家好歹有過一段。我一個外人有什麽資格好評論的。

能像現在這樣,跟朋友似的聊天,已經是之前不可奢望的場景了。

“對了,你在哪個車廂?”我岔開話題。

“我在13號,沒有買到臥鋪。我那是坐鋪。昨天晚上趴小桌板上睡的,睡的我腰酸背痛。”

“啊……那,要不要我跟你換?”我也不知道怎麽就這麽說了。

梁子宴也楞了下,笑了:“哪能讓女生跟我換,多謝你的好意啦!我一會兒也準備問下列車員有沒有人中途下車,補成臥鋪票。”

我訕笑:“哦……好的。”

一會兒,梁子宴真的換到了臥鋪,就在隔壁車廂。

而這一天,直到晚上熄燈。我都跟他待在一起,

他帶了筆記本電腦,裏面下了好幾部電影,都是美國大片。

美其名曰打發時間,我就順從地坐在跟他隔了兩個位置的那張臥鋪床板上,和他看了一個下午和晚上的電影,連吃飯都是列車員路過時買了盒飯,原地解決的。

我才知道,蝙蝠俠,原來不是小孩子看的那種動畫片裏的卡通角色,而可以是暗夜騎士,是另一種正義的使者。

這一天,我們就像兩個老朋友一樣相處,話不多,但偶爾開口,都覺得放松又舒服。

熄燈前,他把我送到車廂連接處:“明天早上別忘了定鬧鐘。六點就到站了。我在站臺等你。一起出去。”

我本想說,你的學校跟我的學校,一個在最南邊,一個在最北邊,出了火車站也是分道揚鑣,不順路的。

但我什麽都沒說,只是瞇著眼睛笑了,沖他點點頭,摸索著回到自己的床位。

然後果不其然地失眠了。

白天裝作平靜,夜裏一一回憶白天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是止不住的想笑。

心裏像裝了一只小雀兒撲棱著翅膀,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只好半夜騷擾丫丫:“你猜我在火車上遇見誰了?”

沒想到她居然還在線:“誰?!這大半夜的睡不著,不會是梁子宴吧?”

我:“……”

也太沒有懸念了吧?好吧,畢竟是最懂我的姐妹。

“猜對了!沒想到吧!他居然跟我在同一班車!而且他也在南京上大學!!媽呀,這難道就是緣分嗎?!”

“啊啊啊!”

下一秒,丫丫的電話打了過來:“快!我要知道全部細節!”

沒辦法,我只能躲在衛生間裏傻笑著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丫丫還在驚叫:“真的是緣分啊!他沒有女朋友了,你也沒有男朋友,這麽有緣,上!”

我瞬間萎了:“呵呵……那還是算了吧……在人家眼裏就是認識了一天的陌生人,突然就表白,不被當神經病才怪……”

“哈哈你看!我炸你的!你不說什麽已經不喜歡了這種借口,就肯定還喜歡他!”

我:“……行吧。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睡覺了,反正我覺得當朋友挺好的。”

“好吧,有進展第一時間通知我這個隱形紅娘哦!”

“知道了!再不睡要成禿子了!晚安!”

掛了電話,我靠在車廂墻壁,嘆了口氣。

果真吧?誰也騙不過。一看就知道,我的暗戀,又死灰覆燃了。

只是這一次,好像不全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好像……也許……萬一呢?

我被心裏大膽的念頭嚇了一跳。

不行。還不可以。至少……再熟悉一點吧?

第二天,下了火車,果真在月臺上看到了輕裝上陣,只背了個雙肩包,拎了一個黑色行李袋的他。

他二話不說,拖過我的大行李箱,又要來接我的背包。

我連連擺手:“不用啦,不重,我背得動。”

他不再勉強。

“昨天忘記問了,你現在還打籃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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