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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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2）
時枝平日裏是幾乎不穿裙子去學校的，但因為運動會的原因，也硬被周媛媛拉去她們家陪她選運動會“盛裝出席”時的裙子。
順便還被勒令要自己“自願”選一套陪著她穿。
“我不太敢穿裙子去學校……”時枝一路上一言不發，最後在已經把手搭在了她衣帽間把手的那一刻轉身說。
“……”這次周媛媛沒有再說，直截了當地握著她的手打開了門：“聽我的，穿！”
“可是我要去走開幕式，要穿校服的。”
“那麽醜你也穿的下去嗎？！走完我帶你去廁所換不就行了！”
“……可是我們班主任是鐘勇。”
“放心，”周媛媛撿起一條白色的襯衣裙往她身上一甩，時枝猝不及防地接住，就聽到她說：“人年級主任忙得很，顧不上你。放心吧枝枝。”
“……好的。”時枝屈服於姐妹的“淫威”。
在長達四十分鐘的挑挑揀揀，時枝試了無數套衣服過後，周媛媛才挑剔的松口，說你還是穿最初我丟給你的那件襯衫裙最好看。
時枝點頭稱是。
姐妹約會的下午，以她最後拎著條白色襯衫裙回家結束。
運動會的那天，天氣很好。
鐘勇忙於巡視全年級的早讀情況，反而沒時間照看自己的班級。
圍繞著體委的那一片人，將一本運動會流程冊傳來傳去看了個遍。
“啊，居然第一天就搞1500米，這什麽玩意？”
“臥槽真的啊？”
“哇。”
零零散散的竊竊私語聲被鐘勇的年級廣播聲打斷。
先是嘭嘭的兩聲調試話筒的聲音，時枝低頭看了一眼表，發現離下課其實還有五分鐘。
她一身規規矩矩的校服，布料對於當時的天氣來說還是有些厚了，櫃子裏藏著周媛媛的裙子。
鐘勇說，讓走開幕式的同學都先去籃球場集合。
班級裏十個倒黴蛋陸陸續續下了樓。
時枝一直心不在焉的，她總是擔憂著今天穿裙子會不會被鐘勇發現。
於是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下。
沈曠在身後，剛好把她推回去，又揉了揉她的頭發。聲音很低，應該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
“笨蛋。”
長明中學的校服和所有中國的校服一樣，寬大，方便運動。
與其他學校不同的是，它是紫白色的。
男生和女生校服的唯一區別是留白的地方不同，簡單來說，色塊換了個位置。
時枝把拉鏈直接拉到了領口處，沈曠卻根本沒拉，寬大的校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但很神奇的，並沒有和他人一樣臃腫，而是顯出一種瀟灑的意味。
等待入場的時間漫長，時枝有些百無聊賴。
前面兩個女生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討論什麽，她註意到前一個女生校服裏露出蕾絲花紋的白紗領口。
是很漂亮的款式。
那個女生皮膚很白，清純可人，時枝常常能夠看到有其他班的男生來給她塞早餐，塞情書。最轟動的一次，甚至當著全班的面，在上課前幾分鐘來塞零食。
時枝記得那男生剛走，鐘勇就來了。她還有些緊張，怕他被發現會有麻煩。雖然並不認識，也和那個女孩不熟。
她下意識地揪了揪衣擺，低下頭。
沈曠有些疑惑，為什麽小姑娘會莫名其妙的就看起來情緒低落了？
因為真的很不想來走開幕式？
他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把視線移向了遠處的人群。
人聲鼎沸。
這一年的運動會開幕式，其實是從彩排開始就一直被吐槽的。傳說中的“鮮花隊”全是黃色向日葵，而“彩旗隊”則全莫名變成了紅旗。
一水兒的紅，單調得乏味。
周媛媛前幾天來接時枝彩排完去吃飯，看著那一片紅旗，她有些疑惑。
“不是，說好的彩旗隊呢？”
時枝專註於吃飯，並沒有太在意這個問題，她頭都沒擡，含含糊糊地說：“將就將就好啦，你又不是不知道長中總這樣，達不到預期想象。”
“喔。”周媛媛悶悶地應，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時枝此刻正想著周媛媛那張好像不太高興的臉，臺上老師一宣布運動會正式開始，她像之前的兩次彩排一樣跟著大部隊往前走。
正式開幕和彩排總歸還是不一樣的，比如說，此刻響起的掌聲，讓她就有些失神。
隊伍走到哪，下面的觀眾就起哄似的鼓掌。路過某處時，甚至響起了一聲口哨聲。
時枝往那邊一看，正巧撞上周媛媛的目光，她穿著她們一起選的裙子，正沖時枝笑。
時枝下意識地就也笑了。
她看出了周媛媛的嘴型：走完去換衣服。
時枝微微朝她點頭。
-
去換衣服的女生其實還挺多，時枝靠著廁所的墻，有一搭沒一搭和周媛媛說著話。
“好看的，你別怕。”周媛媛安撫似的拍拍她的肩，豪情萬丈：“我保證，你穿這身絕對可以迷死沈曠。”
時枝的臉剎那就紅得不行了：“你不能小聲點嗎？”
少女的臉泛起紅雲，讓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而周媛媛就這麽做了。她掐了一把時枝，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行了，我知道了。”
正巧是隔壁隔間的女生換完了衣服，從隔間裏推門出來。
白紗上衣，粉色下裙。時枝眨眨眼——哎呀，遇到熟人了。
那女生似是也沒料到會開門就遇到時枝，禮貌性地朝她點頭示意，還笑了一下。她身上帶了些甜甜的像桃子一樣的味道，看上去也香香軟軟的。時枝一時間都楞住了。
“哇。”時枝聽見周媛媛在後面小聲地感嘆了一句：“她好好看。”
“嗯，我也覺得。”時枝平靜地說了句，接過裙子關上了隔間的門。
不用想，今晚又可以在學校的表白墻上看見有人撈她了吧。時枝淡淡地想到。
“漂亮，漂亮。”周媛媛喜笑顏開地挽著時枝心滿意足往操場走：“你知道吧，你穿這身就像是，嗯，那種校園劇裏的乖乖女學霸！看上去就很乖的那種！白裙子，齊劉海！”
她眼眸一轉，時枝側目看著她，心想她又有什麽歪點子要打。
不出所料，周媛媛沒消停一會兒就又開了口，眼睛盯著跳遠的報名處看。
“你看，那個是不是沈曠？”
“啊……”時枝反應慢了半拍，擡眼看向檢錄處。彼時沈曠正低頭去看手中的報表，他的袖口上別著志願者的徽章，大約是人手不夠臨時被拉去的。
就在她看向他的下一秒，沈曠像是有所感覺一樣，擡起了頭。他靠著檢錄處的桌子，明明身處在喧鬧之中，太安靜容易被埋沒，但時枝就是移不開眼。
他拉開了校服拉鏈，連朝她投來的那樣隨意的一瞥都能讓時枝當場臉紅。
他的目光和她在空中相接，少年的目光似乎有一瞬間的停滯，停在她的身上。
而後，他挑了挑眉，遞了一個“過來”的眼神，朝她招手的動作讓時枝想起他叫小半“過來”的樣子。
但她還是遵從內心，很順從，內心裏還帶了些開心地走了過去，有些蹦蹦跳跳的。
周媛媛：果然姐妹長大了就是留不住的。
＿
“吃糖。”
沈曠沒有問她換了衣服的事，時枝剛走到跟前，他就從兜裏，掏出一把檸檬糖。
嘩啦啦地全倒在時枝手心裏。
“你好像不太高興？”沈曠收回眼神去看報表，數著還有哪些人沒去檢錄，漫不經心地丟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我？”時枝有些驚訝，嘴裏的糖酸酸甜甜的，像她此刻的心情。
可能她是有些不高興吧，但連周媛媛都沒有發現的事，他居然發現了。
“不然呢？”他看著她，手沒忍住去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沈曠順手把報表交給了身後的老師，朝那人點點頭，說：“老師，齊了。”
“嗯，有點。”——你為什麽不問我怎麽換了身衣服？
時枝幹巴巴地回答他，擡頭眨眨眼，期望沈曠能誇她兩句這身衣服穿著好看。
她只不過是看見別的同學穿得太好看了，對比自己，感到有些小小的自卑罷了。這樣好像有些劣跡的心事，時枝不願意說出來給他聽。
“這是來當志願者，老師給的‘工資’。”沈曠擡了擡下巴，說：“不高興吃個糖吧，高興點。”
“你全給我了？”時枝一時間腦袋有些懵。
“嗯，”沈曠淡淡地說：“看你剛才就挺不高興的，來打工給你掙糖吃。
“要是有點良心，去給我拿把傘，熱死了。”他懶懶地，壓了壓學校志願者帶的“小紅帽”：“就在我的位置上。”
“嗯嗯。”時枝點點頭：“還有呢，你喝水嗎？”
“不用，還有，你穿這身衣服，很好看。”
“那有安寧好看嗎？”時枝一個嘴快就說出來了——她停頓了一下。
天啊，簡直想找個地洞鉆下去。
“安寧？”沈曠勾了勾唇角，若有所思地盯著時枝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好像在思考什麽。
“你不高興，是因為覺得自己沒有安寧好看嗎？”在腦海裏上上下下搜索了一遍安寧是誰過後，沈曠饒有趣味地問身側已經臉紅得要原地爆炸的小姑娘。
“說話。”他催促她。
“這不是很顯而易見嗎？我沒有她漂亮啊。”時枝低頭扯了扯裙角。
真是個超級大直男。她在心底默默地吐槽他。
“嗯，顯而易見。”沈曠輕輕哼了一聲。
“顯而易見，我更愛看你一些，”他的語調平靜，像上課被抽起來回答問題那樣，陳述事實：“所以，在我這裏，她和你沒得比。”
“開心了嗎。”
時枝猛地擡頭，正撞上沈曠帶了些笑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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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還被勒令要自己“自願”選一套陪著她穿。
“我不太敢穿裙子去學校……”時枝一路上一言不發，最後在已經把手搭在了她衣帽間把手的那一刻轉身說。
“……”這次周媛媛沒有再說，直截了當地握著她的手打開了門：“聽我的，穿！”
“可是我要去走開幕式，要穿校服的。”
“那麽醜你也穿的下去嗎？！走完我帶你去廁所換不就行了！”
“……可是我們班主任是鐘勇。”
“放心，”周媛媛撿起一條白色的襯衣裙往她身上一甩，時枝猝不及防地接住，就聽到她說：“人年級主任忙得很，顧不上你。放心吧枝枝。”
“……好的。”時枝屈服於姐妹的“淫威”。
在長達四十分鐘的挑挑揀揀，時枝試了無數套衣服過後，周媛媛才挑剔的松口，說你還是穿最初我丟給你的那件襯衫裙最好看。
時枝點頭稱是。
姐妹約會的下午，以她最後拎著條白色襯衫裙回家結束。
運動會的那天，天氣很好。
鐘勇忙於巡視全年級的早讀情況，反而沒時間照看自己的班級。
圍繞著體委的那一片人，將一本運動會流程冊傳來傳去看了個遍。
“啊，居然第一天就搞1500米，這什麽玩意？”
“臥槽真的啊？”
“哇。”
零零散散的竊竊私語聲被鐘勇的年級廣播聲打斷。
先是嘭嘭的兩聲調試話筒的聲音，時枝低頭看了一眼表，發現離下課其實還有五分鐘。
她一身規規矩矩的校服，布料對於當時的天氣來說還是有些厚了，櫃子裏藏著周媛媛的裙子。
鐘勇說，讓走開幕式的同學都先去籃球場集合。
班級裏十個倒黴蛋陸陸續續下了樓。
時枝一直心不在焉的，她總是擔憂著今天穿裙子會不會被鐘勇發現。
於是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下。
沈曠在身後，剛好把她推回去，又揉了揉她的頭發。聲音很低，應該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
“笨蛋。”
長明中學的校服和所有中國的校服一樣，寬大，方便運動。
與其他學校不同的是，它是紫白色的。
男生和女生校服的唯一區別是留白的地方不同，簡單來說，色塊換了個位置。
時枝把拉鏈直接拉到了領口處，沈曠卻根本沒拉，寬大的校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但很神奇的，並沒有和他人一樣臃腫，而是顯出一種瀟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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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兩個女生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討論什麽，她註意到前一個女生校服裏露出蕾絲花紋的白紗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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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生皮膚很白，清純可人，時枝常常能夠看到有其他班的男生來給她塞早餐，塞情書。最轟動的一次，甚至當著全班的面，在上課前幾分鐘來塞零食。
時枝記得那男生剛走，鐘勇就來了。她還有些緊張，怕他被發現會有麻煩。雖然並不認識，也和那個女孩不熟。
她下意識地揪了揪衣擺，低下頭。
沈曠有些疑惑，為什麽小姑娘會莫名其妙的就看起來情緒低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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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把視線移向了遠處的人群。
人聲鼎沸。
這一年的運動會開幕式，其實是從彩排開始就一直被吐槽的。傳說中的“鮮花隊”全是黃色向日葵，而“彩旗隊”則全莫名變成了紅旗。
一水兒的紅，單調得乏味。
周媛媛前幾天來接時枝彩排完去吃飯，看著那一片紅旗，她有些疑惑。
“不是，說好的彩旗隊呢？”
時枝專註於吃飯，並沒有太在意這個問題，她頭都沒擡，含含糊糊地說：“將就將就好啦，你又不是不知道長中總這樣，達不到預期想象。”
“喔。”周媛媛悶悶地應，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時枝此刻正想著周媛媛那張好像不太高興的臉，臺上老師一宣布運動會正式開始，她像之前的兩次彩排一樣跟著大部隊往前走。
正式開幕和彩排總歸還是不一樣的，比如說，此刻響起的掌聲，讓她就有些失神。
隊伍走到哪，下面的觀眾就起哄似的鼓掌。路過某處時，甚至響起了一聲口哨聲。
時枝往那邊一看，正巧撞上周媛媛的目光，她穿著她們一起選的裙子，正沖時枝笑。
時枝下意識地就也笑了。
她看出了周媛媛的嘴型：走完去換衣服。
時枝微微朝她點頭。
-
去換衣服的女生其實還挺多，時枝靠著廁所的墻，有一搭沒一搭和周媛媛說著話。
“好看的，你別怕。”周媛媛安撫似的拍拍她的肩，豪情萬丈：“我保證，你穿這身絕對可以迷死沈曠。”
時枝的臉剎那就紅得不行了：“你不能小聲點嗎？”
少女的臉泛起紅雲，讓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而周媛媛就這麽做了。她掐了一把時枝，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行了，我知道了。”
正巧是隔壁隔間的女生換完了衣服，從隔間裏推門出來。
白紗上衣，粉色下裙。時枝眨眨眼——哎呀，遇到熟人了。
那女生似是也沒料到會開門就遇到時枝，禮貌性地朝她點頭示意，還笑了一下。她身上帶了些甜甜的像桃子一樣的味道，看上去也香香軟軟的。時枝一時間都楞住了。
“哇。”時枝聽見周媛媛在後面小聲地感嘆了一句：“她好好看。”
“嗯，我也覺得。”時枝平靜地說了句，接過裙子關上了隔間的門。
不用想，今晚又可以在學校的表白墻上看見有人撈她了吧。時枝淡淡地想到。
“漂亮，漂亮。”周媛媛喜笑顏開地挽著時枝心滿意足往操場走：“你知道吧，你穿這身就像是，嗯，那種校園劇裏的乖乖女學霸！看上去就很乖的那種！白裙子，齊劉海！”
她眼眸一轉，時枝側目看著她，心想她又有什麽歪點子要打。
不出所料，周媛媛沒消停一會兒就又開了口，眼睛盯著跳遠的報名處看。
“你看，那個是不是沈曠？”
“啊……”時枝反應慢了半拍，擡眼看向檢錄處。彼時沈曠正低頭去看手中的報表，他的袖口上別著志願者的徽章，大約是人手不夠臨時被拉去的。
就在她看向他的下一秒，沈曠像是有所感覺一樣，擡起了頭。他靠著檢錄處的桌子，明明身處在喧鬧之中，太安靜容易被埋沒，但時枝就是移不開眼。
他拉開了校服拉鏈，連朝她投來的那樣隨意的一瞥都能讓時枝當場臉紅。
他的目光和她在空中相接，少年的目光似乎有一瞬間的停滯，停在她的身上。
而後，他挑了挑眉，遞了一個“過來”的眼神，朝她招手的動作讓時枝想起他叫小半“過來”的樣子。
但她還是遵從內心，很順從，內心裏還帶了些開心地走了過去，有些蹦蹦跳跳的。
周媛媛：果然姐妹長大了就是留不住的。
＿
“吃糖。”
沈曠沒有問她換了衣服的事，時枝剛走到跟前，他就從兜裏，掏出一把檸檬糖。
嘩啦啦地全倒在時枝手心裏。
“你好像不太高興？”沈曠收回眼神去看報表，數著還有哪些人沒去檢錄，漫不經心地丟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我？”時枝有些驚訝，嘴裏的糖酸酸甜甜的，像她此刻的心情。
可能她是有些不高興吧，但連周媛媛都沒有發現的事，他居然發現了。
“不然呢？”他看著她，手沒忍住去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沈曠順手把報表交給了身後的老師，朝那人點點頭，說：“老師，齊了。”
“嗯，有點。”——你為什麽不問我怎麽換了身衣服？
時枝幹巴巴地回答他，擡頭眨眨眼，期望沈曠能誇她兩句這身衣服穿著好看。
她只不過是看見別的同學穿得太好看了，對比自己，感到有些小小的自卑罷了。這樣好像有些劣跡的心事，時枝不願意說出來給他聽。
“這是來當志願者，老師給的‘工資’。”沈曠擡了擡下巴，說：“不高興吃個糖吧，高興點。”
“你全給我了？”時枝一時間腦袋有些懵。
“嗯，”沈曠淡淡地說：“看你剛才就挺不高興的，來打工給你掙糖吃。
“要是有點良心，去給我拿把傘，熱死了。”他懶懶地，壓了壓學校志願者帶的“小紅帽”：“就在我的位置上。”
“嗯嗯。”時枝點點頭：“還有呢，你喝水嗎？”
“不用，還有，你穿這身衣服，很好看。”
“那有安寧好看嗎？”時枝一個嘴快就說出來了——她停頓了一下。
天啊，簡直想找個地洞鉆下去。
“安寧？”沈曠勾了勾唇角，若有所思地盯著時枝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好像在思考什麽。
“你不高興，是因為覺得自己沒有安寧好看嗎？”在腦海裏上上下下搜索了一遍安寧是誰過後，沈曠饒有趣味地問身側已經臉紅得要原地爆炸的小姑娘。
“說話。”他催促她。
“這不是很顯而易見嗎？我沒有她漂亮啊。”時枝低頭扯了扯裙角。
真是個超級大直男。她在心底默默地吐槽他。
“嗯，顯而易見。”沈曠輕輕哼了一聲。
“顯而易見，我更愛看你一些，”他的語調平靜，像上課被抽起來回答問題那樣，陳述事實：“所以，在我這裏，她和你沒得比。”
“開心了嗎。”
時枝猛地擡頭，正撞上沈曠帶了些笑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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