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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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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擁擠的食堂,只是晚來10分鐘,這裏已是人山人海。

“麻煩讓一讓,謝謝,抱歉,讓一讓。”人群中一位矮個子少年拿著兩個托盤艱難前行,纖細的手腕拿著兩盤沈甸甸的飯菜,稍微讓人撞一下可能就會灑,好在少年搖搖晃晃堅持住了。

“白文,怎麽才來呀。”餐桌前一位男生拿過白文手裏的餐盤,大口吃了起來。

“抱歉,人太多了。”白文下意識道歉。

“害,你們都叫白文打,他也沒有三頭六臂嘛。”楊昊笑哈哈地說道,看著白文將餐盤放在他面前。

“哎呀,我不是看這兩個家夥快吃完了嘛,我快餓死了。”狼吞虎咽地周申包著飯口齒不清地抱怨道。

“看你那樣,餓死鬼投胎呀,哎,白文,那你吃什麽呀?”李遂問道。

白文見李遂關心自己,露出一個靦腆地笑:“我去買個面包。”

“一個面包怎麽夠?”楊昊說道,“對不起呀,我們幾個今天都沒有帶飯卡,不然也不會用你的了。吃一個面包怎麽夠,看你瘦的跟個猴子似的,個子也小,吃面包怎麽行。”

“哈,旁邊那個都比你胖,人家還是女孩子。”楊央指著不遠處吃飯的一個女生說道。

白文順著楊央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白胖的女孩,正吃著一塊紅燒肉,肥膩的深橘色的肉夾了好大一塊,放到嘴裏滿足地嚼著。

“看什麽?”謝運航問道。

“哦,諾,那個男生就是之前我給你說的,被我撞倒的。”

鄭君久看了一眼白文,對他笑了笑,豈料白文像是看見鬼一般,快速地轉開了頭。

“搞什麽?”鄭君久嘀咕了一句。

“是初中部的吧。”

“嗯,應該是,唉?他走了,來食堂不吃飯?”鄭君久對今天的飯菜很滿意,特別是這個三絲,酸辣可口,她等下能再填一勺飯。

“你的餘額已經不夠了喲,需要充值了呢。”

白文接過飯卡,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沒有錢了,後面還排著很多的人,他仿佛聽到後面有人在抱怨。

“抱歉,你先收別人的吧。”白文抱著零食快速地讓開路。

他回到零食區,數了數抱著的零食口中喃喃自語:“這是楊央要吃的,這是李遂要吃的,楊昊的,周申。”

“喲,你真能吃。”鄭君久沒想到在這裏又遇到白文,本來沒想去打招呼,接過拐角遇見了,就順口問了一句。

白文看見是鄭君久,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忽然想到什麽,眼中一亮,猶豫再三,小聲地請求道:“你能借我錢嗎?”

“我現在只有20夠嗎?”

“不夠。”

“。。。。。。”

翠綠的梧桐葉像是一把扇子似的層層疊疊,兩人並排走在操場上。

“是和朋友一起吃的嗎?”

“嗯。”白文提著零食,右手掌心勒出一道白橫,他換了只手交替,過了一會兒又換回了右手。

“吃得還挺多。”鄭君久瞥了一眼旁邊和她差不多身高的男孩子,這是買了一周的零食吧?

到了教學樓他們分道揚鑣,鄭君久走了一會兒忽然想起自己沒有白文的聯系方式,也不知道他是哪個班的,哦豁······

每周一的升旗儀式,是頂頂痛苦的事,臺上的總有一套漫長繁瑣的流程,臺下的人昏昏欲睡,站立久了腿都開始麻了。

“下面,我要嚴厲批評初二3班的幾位同學,在課間打架鬥毆,無視學校紀律······”

臺上的教導主任言辭嚴厲,臺下的學生們瞌睡不翼而飛,看著臺上被叫上來處以眾人註目禮的幾個人竊竊私語。

“有人打架呀?”

“我聽說是一挑四。”

“哇,很厲害嘛。”

“就那個,最矮的那個先出的手。”

“他?他打得過嗎?”

“不知道,應該沒打過吧。”

“一看就打不過。”

“是因為什麽的打起來的呀?”

“就最邊上那個打了那四個中的一個,然後那人的朋友就打他羅。”

“哦,那他活該。”

臺下的騷動聲另教導主任皺起了眉頭,他停下講話,掃視了一下整個操場,等到學生們終於意識到這不同尋常的沈默閉嘴時,教導主任才重新開了口:“經學校討論決定,予以這幾位同學嚴重警告,希望同學們引以為戒,遵守學校紀律。”

鄭君久瞇著眼睛神游天外,忽然看見主席臺上某個有些熟悉的人,喲謔,這不是欠她錢的初二小鬼嘛。臺上另外幾個好像也有點眼熟,哦,他們,打架?這小子有點厲害呀,當初被撞倒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現在居然有膽量打架了?

幾人低著頭,接受著幾千人的註目禮。

白文握著拳頭,頭埋得低低的,臉紅成了富士蘋果,快要發紫。其他幾人表情要麽無所謂要麽憤憤不平,一人發狠似的盯著白文,心裏想著白文讓他在那麽多人面前出醜,他等下一定要他好看。

白文感受到旁邊某道強烈的視線,擡頭飛快地瞥了一眼,看到對方一副下來收拾你的表情,內心抖了抖,咬著唇上的死皮,表情變得蒼白,纖長的睫毛不安的抖動著。

“他暈倒了!”臺下忽然有人大喊。

教導主任回頭一看大驚失色,白文已經倒了下去,連忙喊道:“快來個人,送醫務室!”

“有點貧血,沒什麽大毛病。”校醫對著班主任說道。

“好的。”班主任遞了一杯溫熱地葡萄糖水給白文。

抿了一口糖水,心口發慌地感覺終於好了些。

“白文,老師知道你是個乖孩子,這次打人是沖動了些,平時你們幾個不是玩得還挺好的嗎?是有什麽事老師不知道的嗎?有什麽你就告訴老師,老師替你保密好不好?”

白文沈默了一會兒,擡頭看了一眼關切的班主任,張了張嘴:“我。”

“嗯?”

“沒什麽老師,這次是我的錯。”最後他還是低下了頭搖了搖。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等下就回家吧,明天再來。”

“好的。”白文乖乖點頭,躺在床上許久,等感覺休息差不多後,就回到了班級。

班上幾人虎視眈眈,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能對他做什麽,但是白文知道,逃得了今天逃不了明天,他們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他低著頭一言不發地收拾好書包。

“白文,你沒事吧?”同桌問道。

“沒事,謝謝。”

“你惹到楊昊他們了,他們估計會報覆你的。”同桌壓低了聲音,好心提醒道。

“。。。。。。”白文聞言剛剛還恢覆幾分血色的臉又變得蒼白,他擡起可憐的眸子,努力憋回眼眶的淚,嗡著聲音道:“嗯,謝謝你的提醒,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好,筆記明天我借你抄。”

“謝謝。”

走到操場上的時候,上課鈴已經響起,白文慢吞吞地走著,他看著忽然變得空無一人的操場,有些不知所措,他捏著書包帶,像是背著炸彈,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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