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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了,被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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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了,被討厭了

(二十二)

臨近畢業,還要準備牙科醫師考試,忙碌起來我又很長時間沒往《One Piece》那邊跑。在考試結束後第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梳頭發的時候刮到耳環扯痛了耳朵,才想起來另一邊還有個被我哄騙著打了環的人。

呃,當初答應他要承擔起護理責任的,拍拍屁股就走了這麽久,現在大大咧咧過去,會被殺掉吧?

懷揣著對自己渣男行徑的心虛和罪惡感,我搜刮了書店裏最昂貴的幾本權威醫學著作,還帶了握壽司,悄悄從雜物間跳到了極地潛水號上。

另一端的門早就被羅移到了船長室,我一開門就看見他在系皮帶。

眼神撞個正著。

“對不起打擾了。”我這就要退回去把門關上。

羅沒給我逃跑的機會:“Room——Shambles!”

我就掉到了他面前的沙發上,然後我那扇門砰地關上了。

要死。

“還敢回來啊牙醫當家的,”羅的笑容陰暗得像那種可以一直活到最終篇的大反派,“我還以為你找不到門把手在哪兒了呢。”

“我準備考試來著嘛!為了拿執照,很辛苦的!”我試圖用合理的理由擇出自己,“這不一考完試馬上就過來了嘛!”舉起鼓鼓囊囊的背包:“給你帶書了哦!還有好吃的壽司!”

羅看著我,情緒很覆雜地嘆了口氣,接過我手裏的東西:“算了……考得怎麽樣?能拿到執照嗎?”

“題挺難的,不過百分百能!”我得意地嘿嘿一笑,“我還打算給自己加增智buff呢,沒用上,單純靠自己就答完了題,很厲害吧?”

“是嘛。”他打開盒子,揚起眉,“還不賴。”捏了個壽司吃。

“請展開誇誇。”

“你一去無蹤影五個月,我留你一條命在這兒喋喋不休已經是仁至義盡,別得寸進尺。”

“五個月!”我大吃一驚,“我們那邊才過了九個月!”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用了‘才’這個字眼。”他的語氣又變得尖酸刻薄,“你們那邊的人都能活萬八千年嗎?如果是那樣那我沒什麽好說的了,九個月嘛,彈指一揮間。”

“我在好好學習才忙到忘記時間了,”我理直氣壯,“羅大夫你不也是一看起書來就通宵不睡的嗎?”

“我可不會一忘九個月。”他冷哼了一聲。

我在這邊度過的時間體現在原世界是微乎其微,比如說我在OP裏過一個月,可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不過是十分鐘而已。我也不太清楚兩邊的時間差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生,也許是漫畫更新的時候?總之通常情況下原世界都是要比OP世界快很多,畢竟《One Piece》是個周更漫畫。我以為自己的世界九個月在這邊也就是幾天的功夫,沒想到居然已經過去了五個月,可能這五個月沒什麽重大事情發生,流速就加快了?

我晃了晃頭,不去想那些我搞不明白的事情,想起另一件事:“對了!”往羅身邊蹭了蹭,訕笑著問:“羅大夫,你……打的環兒好了嗎?”

他停止咀嚼,扭臉看著我:“你回來就是為了那個嗎?”

“什麽?”我一楞。

“寂寞了,想□□,才若無其事地跑過來,”他凝視著我,金眸幽深晦暗,“晃晃尾巴沖人撒撒嬌,以為過去的涼薄行徑就可以既往不咎?”

“我不是那個意思!誰會滿腦子那種事啊?”我感覺出他語氣的不悅,慌慌張張地解釋,“這不是,答應過幫你護理來著嘛,但是我又沒做到……”

“做不到的事一開始就不要承諾,你那邊的世界寬容到連這種道理都沒人教你嗎?”他語氣很平緩,但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尖銳地紮過來,“人又不是紙張,隨隨便便就能打個孔,你有想過我會怎麽麻煩嗎?”

他的態度讓我有點兒害怕了,想伸手去碰碰他,只敢捏著他的袖子:“是我不好啦,你別生氣……”

他甩開我的手:“我沒生氣,我有什麽理由生氣?”動作幅度很大,帶翻了壽司盒子。

壽司散落的聲音很悶,傳到我的耳朵裏卻刺痛了耳膜,讓人忍不住發起抖來。

羅只是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把尖銳的視線對準我:“我對你的癖好做出讓步,你對我的回報就是玩失蹤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覺得理虧了就帶點兒東西過來討好,以為我是什麽?我跟你是各、取、所、需,不是說我就要順著你縱容你,又不是在戀愛!”嘖了一聲:“因為你色迷心竅搞出的麻煩,我被別的女人問東問西很煩啊。”

“誒?”我抱著肩膀,小動物躲避危險的本能一直在催促快跑,渾渾噩噩捕捉到不太妙的字眼。

別的……女人?

“怎麽?你不會以為這幾個月我會一直等著你吧?”他慢慢笑了笑,譏諷意味十足,“二十到三十歲之間的男性正常每周三次性生活會比較合適,你數學沒問題就自己算算。”

好冷。

現在呼出一口氣會出現哈氣嗎?

“——這裏不是你的觀光地,就算是床伴也該有起碼的契約精神吧?如果連這種事都不能做到,還有什麽資格再若無其事地向我提出要求?沒人會像保姆帶孩子一樣包容你的一切任性,克拉麗絲,我真是受夠了你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

好冷。

冷得我牙齒都在打顫,好像掉進了冰窟窿裏,冰冷的水從四面八方擠壓著胸腔,喘不上氣,稍微動動鼻翼就是一大股帶著冰碴的水湧進肺葉裏。

我不記得我說了什麽,也不記得是怎麽出來的,反正回過神時已經站在了陌生的地方大口喘著氣,腿又酸又痛,肺裏火辣辣的。四周看了看,是片開闊地,茂密的樹林阻斷了視線,起碼是看不到海。

大概是從船上一路跑過來的吧。

現在呢?怎麽回去?

我放空自己,恍恍惚惚地思考著。

好像被討厭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再也不想見到特拉法爾加·羅了。

不是記恨他,他生氣也是應該的,畢竟是我招呼也不打就消失了五個月。

我只是害怕。

雖然之前口無遮攔什麽玩笑都能跟他開,也經常動手動腳,但前提都是他不會生氣,就算他表面上板著臉或者罵我,心裏也沒有生氣。

這次不一樣,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被討厭了……

可能我算是那種社牛型社恐?聊得來什麽話都能說,一旦察覺到對方不那麽友善的反饋,就會立馬縮起所有的小觸角。最害怕的就是別人冷著臉,明明不耐煩卻又用緩慢的語速拋來一連串的反問句,好像那種厭惡突破語言的限制石頭一樣一塊一塊砸在我身上。

他沒有錯,完全是我的錯,但我只想遠遠逃開,再也不要見到那個人。哪怕一想到他的名字,我都能回想起當時的語氣,牙齒就又開始咯咯作響,指尖也冷得發麻。

被討厭了……

不行。

不能再想了。

我點開自己的面板,給自己加了個鎮定buff,才感覺身體的顫抖漸漸平息下來。

不管怎麽樣,先找個地方落腳再說吧,等緩過勁兒來,再偷偷潛回船上從門回家,然後再也不過來了。

反正也被討厭了。

等等——

“哎呀,一只掉隊的小紅雀。”

我悚然回頭,一個滿臉橫肉、腰間挎著兩把大刀的男人正上下打量著我,一臉淫邪的獰笑,看打扮十有八九是海賊。

我腦中警鈴大作,轉身就跑,沒跑出兩步就被抓住了胳膊。

“別跑啊小紅雀,”他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拉近他,“島上可沒見過你這樣可愛的小東西,是誰把你藏起來的?”

我被他抓得生疼,驚慌地問:“你是誰?這裏是哪兒?”

“哦?原來不是島上的人啊。”那海賊咧開一口黃牙,“算你走運,這裏是王直老大勢力下的洛基港,我是王直老大最看重的部下哈爾維,只要你乖乖跟了我——”

“DEBUFF·冰凍。”我收起那副驚慌失措的小女孩面孔,照頭丟了個冰凍debuff過去,然後迅速逃走。

洛基島?那是什麽地方?漫畫裏提到過嗎?

我把頭發盤起來,戴上兜帽。

王直又是誰?是很有名的海賊嗎?

不一定,再孬的海賊在平民眼裏都很可怕,巴基還能占據橘子鎮作威作福呢。

……也別那麽說,巴基現在都已經成了傳奇人物了。

石子小路跑出一段就變成了石板路,看得出原來是很闊氣的,但是現在石板斷的斷、缺的缺,稍不留神就會崴了腳,不知道是經歷過破壞還是無力整修。

我收緊帽衫拉繩,貼著街道一側走進城鎮裏,裏面和路一樣,能看出往日的繁華,現在也不蕭條就是了,只是總感覺氣氛是焦灼不安的,平民打扮的人行色匆匆,肆意大笑的都是海賊。

不,連海賊臉上都帶著神經質的警惕。

隱隱的,傳來轟隆隆的火炮聲,好像觸發了導火索,街上的海賊們嘩啦啦地紛紛掏槍拔刀對準彼此,還不了解發生了什麽,混戰就開始了。

“啊!”

我本來已經躲到了墻的死角處,看見幾步外有個小女孩被匆忙逃竄的行人絆倒了,果斷跑過去,就地一滾,一把摟住小女孩,同時拽過路邊的廣告立牌,迅速在上面加了個防禦buff。雖然簡陋了點,不過有buff加成,還是勉勉強強當做盾牌抵擋流彈和飛石,抱著小女孩躲回到那個墻角。

“好了,沒事了,”我用buff把墻也加固了一下,摟著小女孩,“等他們消停下來就可以回家了。”

小女孩臉都蹭了灰,像個小花貓,對我露出個甜甜的笑容:“謝謝你,大姐姐!”

“沒什麽。”我稍微探頭觀望一下外面,“這些海賊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就打起來了?”

“我們這裏是大海賊王直的領地,但經常有別的海賊船停靠,偶爾打架王直也會阻止他們。”小女孩細聲細氣說,“最近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動不動就打起來了,連王直都管不住了。”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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