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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ber拔腿向Voldemort跑去,伸手想抓住他,Voldemort頭也不回反手就將她推開了,Silber摔倒在地,手臂被地上的碎石頭拉出一條長口子,頓時血流如註。

她咬了咬牙,一聲不吭的就要爬起來,正在這時,她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用只有她能聽見的音量,兩聲:“Silber,Silber·斯泰因!”

Voldemort和羅道夫斯的亂戰,把她搞得急火攻心,她完全沒註意現場還有別的人,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識就扭頭看去:只見快步走來兩男兩女,居然是布萊克夫婦和馬爾福夫婦——他們沒有和盧修斯等人一起逃走?

驀的她心中一驚:這些人叫她Silber?……他們知道她是誰?!

“——真的是你。”

老馬爾福俯首端詳她,目光在她的紅色魔杖上停留了片刻,眼神覆雜難明,老布萊克在一旁低聲催促:“不能再耽擱了,趁現在,帶她走!”Silber赫然發現他們說的竟是德語。

未及她采取行動,老馬爾福閃電般出手,以一記繳械咒將她的魔杖奪了過去,“湯姆!”Silber大叫一聲,手臂被緊緊抓住,從地上拖了起來。

Voldemort聞聲回頭,臉色驟變。

他張手從空氣裏抓出了一面巨大的盾牌,“當啷!”一聲擋住了羅道夫斯射來的咒語,厲聲吼道:“別打了!”

羅道夫斯聽出他語氣裏的焦躁,皺了皺眉,從藏身的巨石後轉出來,看清了這邊的情形,他的臉色立時變得和Voldemort一樣鐵青:“怎麽回事?——馬爾福!布萊克!你們在幹什麽?!”

“他們不是本人。”Silber飛快地說道,“他們是喝了覆方湯劑假扮的,我聽見他們說德語。”

羅道夫斯一驚:“德國人?”

“阿爾斯·卡卡洛夫!”Voldemort毫不猶豫就吐出了一個名字,話音仿佛出鞘的刀刃,覆滿寒冰。“是我。”“老馬爾福”氣定神閑地看著他,右手撫胸,彬彬有禮地欠了欠身子,他的英語相當標準,不帶一絲口音:“一年不見,黑魔王卻能這麽快就想起我,真是讓我感到榮幸。我原本還覺得奇怪,往年的一月一日你都會來德國找我,問一些……你執著了很多年的事情,今年卻沒有來,原來,你已經找到她了。——真好!我今天沒有白來。”他神情愉快地看向Silber:“雖然她似乎不記得我們了,不過沒關系,我會幫助她想起來的,我們有很多時間——”

說罷,他魔杖一揚,將一記昏迷咒射入了正在奮力掙紮的Silber的眉心。

“Fu——!”Silber氣得想罵人,身子軟倒下去,被“布萊克夫人”和“馬爾福夫人”一左一右的架住,再沒有反抗之力。Voldemort和羅道夫斯只能目赤欲裂地看著,四支魔杖分別抵在Silber的咽喉和心臟,非常直白的威脅!羅道夫斯緊攥著自己的魔杖,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就算是剛才差點被Voldemort殺死,他也沒緊張成這樣。他不動聲色地退回了崩塌的天花板大理石後面,隱匿了身形,準備伺機進攻,然而,Voldemort似乎對這些人的窮兇極惡頗為了解,他站在場中完全沒敢妄動,頭也不回地吼了他一句:“羅道夫斯,不要亂來!”

啪!啪!啪!“老馬爾福”拍了拍手掌,讚揚地說道:“非常明智!黑魔王。我不想傷害Silber,但是,先生們,請不要逼我。”

“你想被滅國嗎!”Voldemort冷酷地說。

“不。”

“老馬爾福”擡起左手,搖了搖食指:“你太緊張了,這樣不好。試著體諒一下吧,我和她有多少年沒見了?”他的神情似在回憶又似在思考,接著就說出了一個無比精確的數字:

“三十二年,五個月零七天。和你一樣。你也找了她這麽久,所以你一定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對嗎?”

他神色平靜,但顫抖的語氣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的激動,他一邊說話一邊小範圍地移動,防範著Voldemort和羅道夫斯從任何方向暴起發難,他的視線簡直都不想離開Silber的臉,“真的是好久了,”他喃喃地說,“久到我感覺已經過去了一輩子。——你和後面的那位先生可以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傷害她的,我們只想找一個清凈的地方,和這位闊別多年老友敘一敘舊,在那之後,是走是留,由她自己決定。——對了,”

他突然意味深長地笑起來。“她不記得以前的事了,那麽你曾經對她做過的那些事,你告訴她了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Voldemort咬牙說道。

“不,你肯定沒有告訴她,你不敢的。你捅了她一刀,在她重傷之際強行帶她幻影移形,害她失去了左腿變成了殘疾,隨後又修改她的記憶,幾乎將她瞞騙到她生命的最後一刻——這些事,以你的性格,你是絕對不敢告訴她的。”

“他在說什麽?”羅道夫斯在巨石後面憤怒地大叫,嗓音發抖:“你對她做了什麽?!”

Voldemort呼吸急促,額頭淌下大顆大顆的汗珠,他幾次想要撲上去,但是抵在Silber胸前和咽喉的四支魔杖仿佛無形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要害,叫他不敢有任何行動,“誰告訴你這些事的?”他壓抑著情緒沈聲問道,老馬爾福吐出了一個叫他恨死了的名字:“西瑞斯·雪萊。”

“他是Silber的哥哥,我想他不會騙我的,對麽?你為了得到她,三十二年前就曾不擇手段,如今看來,你真是一點都沒變。我想問一下萊斯特蘭奇先生,”他看向羅道夫斯的方向,說道:“我記得Silber…唔,就是如今的貝拉特裏克斯,她本來是嫁給了你的,敢問黑魔王對你們做了什麽,讓她變成了他的妻子?”

也許他這麽問只是好奇,也許是想挑撥Voldemort和羅道夫斯的關系,但這兩人剛剛才驚天動地的打了一場,哪裏還需要誰來挑撥。羅道夫斯的回答非常幹脆:“關你屁事!”顯然,這四個將Silber劫持了的德國人已讓他反感到了極點。至於他和Voldemort之間的恩怨,已經被兩人不約而同地踹到了一邊——他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需要對付。然而,那四人的陣型毫無破綻,將Silber整個圍在中間,讓他們完全沒有機會出手搶人。

Voldemort冷冷地說:“你既然知道我的行事準則,就該知道你們這樣做的後果!”

“老馬爾福”卻反問道:“難道我今天不來,你就不會向德國開戰了?不,不,不,我不是托斯滕·斯泰因。你和他們那些人合作,本來就有所圖謀,托斯滕被自己的野心蒙蔽了雙眼,看不到你的野心,不知道你比他能想象的還要可怕。我沒有他那麽天真,我非常清楚你是什麽人。不過,你到底能不能成功,還要再看,咱們都不要把話說得太早了。——好了,我今天來的目的不是和你討論戰爭,而是Silber。”

“無論你要對她說什麽,她不會相信你的話的。”Voldemort斬釘截鐵道。

但是“老馬爾福”認為他在虛張聲勢,搖頭:“應該讓她知道的事,我一定會讓她知道,她並非對你的為人一無所知,我相信她會作出正確的判斷。好了,先生們,我們已經耽擱了很久了,應該告辭了,容我最後再提醒兩位一遍:我不想傷害Silber,請你們不要逼我。”

他再次欠了欠身子,揮動魔杖,愈合了Silber流血不止的傷口,隨即,就在Voldemort和羅道夫斯噴火的註視下,他輕輕握住Silber的手腕,四個巫師帶著她,幻影移形離開了。

Voldemort和羅道夫斯什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結束。羅道夫斯一拳捶在石頭上,混亂地罵著什麽,而Voldemort手握魔杖站在原地,憤怒的面孔上,已然透出了絕望的灰敗。

“老馬爾福”的話點中了Voldemort的死穴,是的,那些事是他做的。他不能用年少沖動來為自己開脫,這麽多年他都沒能原諒自己,更不用說Silber,她當年就是獲悉了真相,因而毅然決然地跟他永別,現在,她又將再一次知道一切。

他的心好像直頂他的肋條,刺痛而憋悶,聽到身後襲來的破空聲,只是反手用盾牌隨便的一擋,連還擊的心情都沒有了。那咒語被盾牌折射到他腳邊,炸起了一團煙塵,釋放咒語的羅道夫斯爬上了一塊大理石,站在上面居高臨下地問:“不打了?”

Voldemort不理他,收回盾牌,邁步往面目全非的大廳外走去,聽見羅道夫斯語氣激烈的質問:“你真對她做過那些事?”他方才猛的轉身,說道:“不關你的事。”

羅道夫斯站在天花板破開的窟窿下,定定地望著他,金色的雙眼像是要燃燒起來,眼神有一種徹悟的通透,片刻後他開口了,他對Voldemort說出了下面一席話。

“你在我十歲那年找到我,說要給我一個不一樣的人生,你沒有食言。你教我魔法,教我做人,幫我從那個冰冷的家族裏脫離出來,我一直都知道你有所圖,但我依然很感激你,尊敬你。我沒有父親,這十六年裏我一直把你當做父親,從來沒想過要違背你的意願,甚至當你要我娶貝拉,我也娶了,即便我和她水火不容,毫無感情而言。我知道你有多冷酷,有多不近人情,可我的確欠了你,欠了很多,我該還的,你怎麽對我都沒關系。但是,當我聽說Silber嫁給了你,我開始擔心。你是不懂得怎麽去愛人的,你已經習慣了用力量擺平一切,如果你看上了什麽,你只會想著怎麽去占有,哪管她是什麽感受,但即使是這樣,我還是對自己說,你是不會傷害她的:她和你在一起會傷心,會委屈,但最起碼,你不會傷害她。現在我發現我錯了,大錯特錯!我真沒想到你居然能對她做出那種事,拿刀子捅她?害她成殘……你怎麽下得了手!你真他媽不是人!”

羅道夫斯說到最後簡直吼了起來,Voldemort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孩子,眼神古井無波。他低沈地問:“你說完沒有?”

“沒有!我還要再告訴你一件事。鄧布利多前幾天來找我,勸我跟他的人一起對付你,他說你心狠無情,絕不會再容我繼續活在世上,我還不如加入他們,給自己掙一條活路。我當時的答覆是叫他滾!我說,我這條命本來就相當於是你給的,大不了再還給你就是了!現在我後悔了。我覺得我這條命還有點用,得留著,我不能讓Silber繼續跟著你,她早晚會被你毀了!”

Voldemort微微頷首,淡淡地說:“所以你現在是在告訴我,你要去加入鳳凰社?”

“如何,有沒有氣死你?”

“不會。……早在很多年前,Silber·斯泰因就告訴過我:沒人會對我忠誠。”

說完這句話,Voldemort就轉身往外走去,羅道夫斯在他身後大聲說:“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的!”

他腳步未停,淡淡地說:“等你真的能殺得了我時,再說吧。”

其實,以他的實力,是可以輕松將羅道夫斯殺掉的,但他沒有這麽做。包括之前的打鬥,雖然他發出的咒語氣勢磅礴,看上去仿佛要毀天滅地,可其實沒有一記是真正致命的。

他不會殺羅道夫斯,他不想Silber恨自己。

而現在呢……

他眼神空洞地看向天空,他的食屍鬼結界尚未撤去,整片天空都是黑蒙蒙的,正如他此刻的心情:真好!他就要重溫被她恨死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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