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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斯特蘭奇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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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斯特蘭奇莊園

這是一場空前盛大的婚禮。

布萊克與萊斯特蘭奇的聯姻,前者是歐洲現存最古老的純血巫師家族,後者的現任家主是現今政壇上炙手可熱的當權人物。財與權,勢與力,這兩大家族的聯姻毫無懸念地吸引了大批名流前來觀禮。實際上,早在婚訊傳出的當天,便無人不認為,這一對的結合是天造地設的登對。

當然,天造地設的只是兩個家族,而新郎和新娘麽……呵呵。大家都知道,撇開家族因素不談,他倆註定是貌合神離的一對。

二十六歲的新郎羅道夫斯,正值風流倜儻的年紀,說他風流那是真風流,貴族圈子裏的公子哥兒們都戲言,這位萊斯特蘭奇家的大少爺在外面留的種比他那當官的老子簽過的公文還多……不過,從遺傳學角度來看,也不奇怪,有傳言稱羅道夫斯的母親當年就有紅杏出墻的一段艷史,他爹老萊斯特蘭奇則禮尚往來,在自己夫人因為生羅道夫斯而難產去世後沒過半年,就急吼吼地迎娶了現在的老婆,盧克迪莉婭·布萊克。有這樣一對風流人物當爹媽,做兒子的青出於藍勝於藍,也是基因使然啦!

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羅道夫斯,又怎會樂意這麽早就被婚姻栓在家裏呢?加之與他老子關系向來就冷淡,這場沒經過自己同意的婚姻居然連婚期都定下了,羅道夫斯知道後二話不說,很光棍地把包裹一收,就直接走人了,一句話概括就是堅決抗旨。末了,還是一手促成這樁聯姻的Voldemort親自出馬,直追到地球另一頭的阿爾巴尼亞,才把這逃婚的大少爺給逮回英國來。

至於Voldemort采取了什麽特殊手段讓羅道夫斯老實回來參加婚禮,是暴力威脅還是許諾了什麽,旁人就不得而知了——黑暗公爵的事可不敢隨便八卦的。

其實,倒不是羅道夫斯看不上自己後娘的侄女、布萊克家的大千金貝拉特裏克斯,實是,他這位昔日的校友、未來的老婆,一早就心有所屬了。她死心塌地的愛的那個不是別人,正是兩人自學生時代就追隨著的黑暗公爵、今天這場婚禮的主婚人:Lord  Voldemort。

貝拉有多鐘情Voldemort呢?不提她還在霍格沃茲時就已多次公開自曝心跡了,有流言稱,Voldemort的前幾任情婦的離奇身亡全都與她有關。最為人津津樂道的,還是兩年前一場布萊克家為她舉辦的相親宴會上,她在食物中偷偷下藥,試圖謀害她那幾個未婚夫候選人一事。說起來,那次要不是羅道夫斯事先洞察秋毫,各大家族的少爺們就算不嗚呼哀哉,也已不能人道了。這件事直接導致的結果便是,布萊克家繼二女兒安多米拉跟麻瓜私奔之後,又一次淪為了整個巫師界的笑柄。

總之,為了不嫁給Voldemort以外的男人,貝拉克裏特斯真的是煞費苦心啦!

將這樣一個心腸歹毒又心有旁羈的女人娶進門,哪怕她再美貌、家世再顯赫,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幹的。羅道夫斯自然不願幹。所以,主婚人Voldemort站在禮堂前方,將貝拉攥得跟個錘子似的右手拉過來放進他手裏時,羅道夫斯幻影移形跑路的沖動再次到達頂點。

卻見一身正裝黑色禮服的Voldemort微微笑著站在兩人面前,用那種“你敢給老子撂攤子跑掉試試”的眼神盯著他,說道:

“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你願意接受貝拉克裏特斯·布萊克為妻,無論貧賤還是富貴,都永遠愛她、尊重她、保護她、照顧她,至死不變嗎?”

我真是寧可死也不要娶這婆娘啊!羅道夫斯如握烙鐵般牽著貝拉的手,被幾百雙看好戲的眼睛明晃晃地望著,他瞟了眼滿臉怨懣的新娘,又瞟了眼嘴銜笑意眼含警告的Lord Voldemort,半晌,幹巴巴地說道:“我願意!”

同樣的誓言,他老婆回答得非常幹脆:“我願意。”

這可出乎了羅道夫斯的意料。他以為她最起碼還要再鬧一場。然而,只見貝拉默默地與Voldemort對視半晌,竟然掀開了她新娘的面紗,摟住羅道夫斯脖子就主動將嘴湊了過來。

羅道夫斯被親了一嘴艷麗的口紅,一把把她推開。

他用見鬼的眼神瞪著貝拉——誰知道主人是怎麽讓她服帖的?!他寧願相信鬥了幾十年的黑魔王和鄧布利多握手言和了,也不信貝拉就這麽甘心情願地嫁給自己了!

接下去的時間簡直是煎熬。賓客要招待,親戚要應付,恩愛就不用裝了,他們只摟著跳了一只舞,看客就已經稀奇得狂吹口哨了。羅道夫斯很痛苦。貝拉肯定也很痛苦。他好幾次看見她飛過來的眼光兇相畢露。與她相安無事至婚宴結束的羅道夫斯胸有成竹:只待黑魔王一走,夜幕一降臨,這女人絕對要爆發。

爆發的對象肯定是自己。

就算梅林在世也猜不出這瘋婆娘今晚會幹出什麽事來。新婚之夜。早已將貝拉那蛇蠍本質看透了的羅道夫斯,除了警惕還是警惕那是半點也不向往。

然而,不管他做了多少手準備,這個叫人猜不到開頭,也註定猜不到結局的新婚之夜,還是來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理應幹柴烈火,更何況女的已把自己脫得幾乎精光,一副任你為所欲為的姿態躺在床上。隨便哪個男人,這種時候都必須剝光自己,以餓狼之勢飛撲上去的。

否則他就不是男人。

但關鍵的問題是,躺床上那個是貝拉特裏克斯……

送走了賓客疲憊歸來的羅道夫斯一腳踏進新房,朝床上只瞟了一眼,就調頭便走。

貝拉在床上命令他:你給我站住!

羅道夫斯頭也不回地說神經病!你自個兒搗騰去吧,我沒工夫理你!

邊說邊伸手去拉門。卻覺一股勁風襲來,被拉開了一半的房門“梆”一聲又撞回去了。

羅道夫斯對著緊閉的房門聳聳肩,把今晚就沒打算離身的魔杖抽了出來,然後轉過身來——

深紅色的巨大新床邊,貝拉全身只穿了一條蟬翼紗的襯底裙,手舉魔杖,把他指著。羅道夫斯說:“臭女人你又想幹嘛?!這屋子給你還不行嗎?我到樓下睡去!”他邊說邊狠狠剜了一眼那對若隱若現高聳的胸部,然後滿意地看到貝拉那張精致的臉蛋頓時紅透。她看上去羞得想尖叫。但是她嘴裏吐出的是:“你今晚哪裏也不準去,就給我睡在這裏!”

羅道夫斯笑了,笑容極痞。他往門上一靠,一手揣進褲兜,一手拿魔杖繼續將貝拉指著,說道:“貝拉特裏克斯,老子對你半點興趣也沒有,別滿腦子想著怎麽怎麽設計我,我不吃你那一套!”

貝拉臉紅耳赤尖叫:“我們結婚了!”

“那又怎樣?你以為我想娶你啊?!”

“結婚了就該做這個事!”

這是在求歡嗎?羅道夫斯笑不出來了。他盯著這個從認識起就對所有人頤指氣使、此刻也好不到哪去的女人,將她的話來回咀嚼了好幾遍。“餵……你不會告訴我你這是真的在勾引我吧?!”

貝拉不說話。她用行動回答他。只見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來,撲到他身上,就開始親他。羅道夫斯腦子都懵了。

梅林他爺爺的褲衩,這女人居然是來真的!

就那麽片刻的楞神貝拉已將舌頭伸進他嘴裏了。羅道夫斯手忙腳亂就去推她。貝拉死纏不放。拉扯間新房裏那排昂貴的水晶屏風被兩人撞得東倒西歪,貝拉邊扯羅道夫斯禮服扣子邊尖叫:“你敢走出這間屋子我就殺了你!”

類似的威脅羅道夫斯不是頭一回聽到,並且她付諸行動也不止一次兩次。只不過她從前的說法是:“你敢答應這樁婚事我就殺了你!”

羅道夫斯可不悚。這世上除了黑魔王他誰也不放在眼裏。而眼前這個癲狂的女人,要不是他不打女人,早一巴掌把她扇到大西洋去了。

同為食死徒,兩人的魔法或許不相伯仲,可只憑身手,貝拉這樣的千金小姐和打小就在霍格沃茲跟人幹架的羅道夫斯一比,就沒的看了。糾纏間兩人的魔杖都不知飛到了哪去,羅道夫斯三兩下就把她摁到了床上。胳膊上的肌肉將禮服撐得鼓起,羅道夫斯雙手卡住貝拉纖細的脖子,騎在她身上惡狠狠道:“你他媽是不是吃錯藥了?要發瘋找別人去!別惹我,不然我弄死你!”

貝拉在痛哭。她哭得歇斯底裏。“他說我必須生下你們萊斯特蘭奇的兒子,否則他永遠都不會考慮我!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那些女人啊?他為什麽就是不肯要我?!居然把我推給你這個廢物,你怎麽不去死啊?!……”

哦……所以這就是她豁出去倒貼他的原因。原來黑魔王就是這麽“說服”她嫁給他的。

說實話羅道夫斯從沒見過貝拉如此失態的樣子。貝拉特裏克斯是女王,藐視一切高高在上,全世界都應該對她下跪。現在她哭得像一只溺水的鴨子,爛泥般癱在那兒,任由淚水將自己漂亮的妝容汙穢成一條條醜陋的汙漬。即使他已經放開了她,她依然毫無所覺。她在哭她無望的愛情,那樣不需要聽眾的肝腸寸裂。

羅道夫斯撇了撇嘴,翻身下床。掇了條椅子在床邊坐下,等她結束。

他是不會同情她的。誰會同情一個屢次企圖謀殺自己的歹毒女人?

“你真蠢。”他說,“黑魔王會要一個別的男人用過的女人?也只有你這個蠢貨才會相信。”

貝拉極其怨恨地將他盯著,仿佛他才是那個令自己愛情幻滅的罪魁禍首。“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連黑魔王一根指頭也比不上。你除了拿你爸給的幾個零花錢出去花天酒地,你還會幹什麽?誰不知道你在萊斯特蘭奇家最沒地位,你繼母跟你弟弟都騎到你頭上了你還不是一個不字也不敢說?像你這種窩囊廢,這輩子註定一事無成!……”

女人是不講道理的生物,而貝拉這個生物無論是不是女人,她的世界都沒有道理可言。羅道夫斯掏了掏耳朵,抱臂靠在椅背上,讓她罵。同樣的話他這些年耳朵已經聽出繭子了,更難聽的他可以替她倒背如流。而一分鐘之後,他會讓她閉嘴。什麽話能講什麽事能做,他今天就要把她教清楚。

確實,娶貝拉特裏克斯為妻是服從的黑魔王的又一個命令,但不代表他會無限度地容忍她下去。他看著口不擇言的貝拉,他覺得她真是可憐死了。她只是黑魔王眼中的一顆棋子,卻總是妄想自己會成為他的唯一。有個道理擺在面前這麽多年,她永遠選擇視而不見:她與那些被她暗中除掉的黑魔王的情婦根本就沒有不同。被留著,是因為還有用,而必要的時候,一樣會被毫不猶豫地舍棄。

大家都是棋子。下棋的人利用之,棋子亦可反利用之,這本公平。可悲的是身在局中卻不自知。

貝拉的牢騷永無止盡,她奚落了羅道夫斯全家老小連家養小精靈也沒放過,現在開始數落萊斯特蘭奇莊園。說這個莊園如何之破落,如何比不上羅道夫斯的弟弟分到的玫瑰石莊園。羅道夫斯統統左耳進右耳出。他拂了拂被她抓皺的禮服,脫下,隨手扔到地上,起身去關窗戶。

窗是方才被風突然刮開的。風極陰冷,但轉瞬即逝,闖到床邊便止住了來勢。外面正下著鵝毛大雪,羅道夫斯關窗前看見灰蒙蒙的雪霧中一道閃電劈過,爾後是乍然一聲雷響灌入耳中。嗬!老天要開眼了?那可真棒,趕緊將這女的劈死吧!羅道夫斯朝窗外張望了片刻。大雪天打雷,這詭異的氣象由不得他不古怪。然後他轉過了身來。

他發現貝拉已仰面倒在床上了。

“餵。”羅道夫斯低低叫道:“貝拉特裏克斯。”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羅道夫斯又叫了一聲,她只是像條死魚般四肢大張躺在新床中央。

羅道夫斯踱步過去,低頭看了會。拿手拍她的臉,力道由輕及重。“貝拉特裏克斯,說話!”他的臉色漸漸變了,上一刻還喋喋不休的女人,突然間鼻息全無。羅道夫斯皺眉想了片刻,離開床頭,將倒在地上的屏風掀開,拾起了自己的魔杖。當他再次回到貝拉身邊時,數個魔法也接連沒入了她的身體……可是結果還是一樣:他沒能探出任何生命跡象。他的新娘,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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