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煙火·一

我認識你，三年零九個月。

煙花閃爍了幾下夜空，熄滅了幾顆不太明亮的星辰。滿天的餘燼落在列車上，直到它逐漸消失在夜色裏。

他說，結束了。

城市的燈火倒影在月色間，掩蓋了失落。

三年零九個月前的某一夜的星光同今夜一樣憔悴，街上空落落的，那時14歲的沈遇書守在番薯爐旁，靠著墻借著月光看書，眼裏映出光來。有人站在攤前，咽了咽口水，翻找了下書包，帶著幾分小心地問：

“那個，能賒一個嗎？”

他擡頭，和她對視了一眼。

恰好煙火點燃了夜空，能夠互相看清對方的臉，他/她身上的同一學校同一年級的校服。在後來的很多次描寫裏，她管這種感覺叫做遇見。

他看了看早已熄滅的爐火，看著楞在原地的人，覺得她有幾分可憐，挑了一個最小的給她。

“賣不出去了，當我送你的。”

她說：“我明天一定會來還錢的，一定。”

於是匆匆消失在月色裏。

直到星夜寂靜，爺爺背著包袱回來，兩個人推著爐車進了破落幹凈的小院。

“停電了。”他對爺爺說。

那佝僂的身影怔了怔，很長時間才嘆出氣來。

很多個月沒交水電費了吧，僅剩的錢前幾天交書本費交掉了。還有幾個月是過年，那時的學期結束，或許又要花一筆錢。

所以沈默，落入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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