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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光的確是有些刺眼了，淺淺的渡在面前人的身上，將他勾勒出金色的輪廓。
我不知道這是哪裏，白茫茫的一片是目之所及，什麽都看不真切。
唯有他澄黃色的眼眸裏的晏晏笑意清晰無比，像恒古不變漫山遍野的春。此刻這雙眼睛微微瞇起，就這麽楞楞地盯著我。
半晌——
他歪起頭，勾了勾唇笑起來，眉眼彎彎，在傾城日光中有些許不真實。
叫住我，他問:
“白山越奇子，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嗯？我倏然緊張起來，白光將我吞沒，猛然傾覆進視線……
“是誰！”我下意識喊了出來。
“是誰走漏了風聲！”
出大問題了，孤爪研磨怎麽知道？！我我我，我喜歡...
我的雙手猛地往下一擲，雙腿一登就站起來。
不料碰到冰涼的桌面，驚起"砰！"的一聲巨響。
視線裏湧出許多課桌和奮筆疾書的背影。
54
“白山越！！！”
陽光正好的上午，高二三班的教室裏傳來尖銳女高音的怒吼。
像是巨石砸入水面，驚起千丈高的水花。
“正在語文小測呢你說什麽夢話！”
隔壁二班的同學們寫卷子的手顫了顫，筆不受控制的在雪白的卷子上留下巍巍的墨跡。
三班教室裏，鴉雀無聲，空氣裏憋著巨大的笑意和唯唯諾諾的膽怯，交錯在眾人小心翼翼抑制的呼吸裏，流動著，戳破了白山越奇子迷迷糊糊的美夢泡泡。
她一下子沈默了。
清水見她沒反應，啪地一聲放下手中斷墨的紅筆，火氣上頭，繼續道：“還是誰！怎麽？你這是做了什麽夢啊，是夢到小測作弊被發現……夢到做通敵叛國的間諜被揭穿啊？”她突然停頓，指角輕輕扣了扣桌角，幽幽開口：“還是在我的課上偷偷睡覺被當場抓包……”清水的聲音小下去，高高揚起眉梢，嘴緊繃著。
白山越心裏嘆了一口氣，明了她剛好撞到槍口上了。指不定清水剛才批改的作業正確率極差，或者她剛好被她男朋友甩了心情不好，或者僅僅是因為手裏的紅筆沒有水了而感到煩躁——她此刻火氣很大，甚至開始陰陽嘲諷了。
“不是……我……”她對這份嘲諷做了個含糊的回應，沒有對自己夢的內容進一步解釋，而是翻出紅筆，把桌上早已經寫完的卷子拿上，默默跑到清水老師旁邊。
“清水姐姐。”
她小小聲道，把卷子放到講臺上後又遞出自己的紅筆。
“您息怒，我實在是昨晚上太困了，寫完卷子檢查之後就趴下睡了一會兒……”
“行，那你出去罰站吧，清醒清醒。”
清水揉著眉掃了一眼白山越奇子的試卷，態度軟下來。
奇子沒有過多怨言，走出去，找了個舒服的角度靠在墻上。
55
微風浮動綠葉，細碎陽光鋪地，走廊空蕩寧靜。
她仰起頭，突然記起自己昨天已經光榮地成為了孤爪研磨的女朋友。
激動混雜著羞赧，隨著撲通撲通的心跳變成耳尖上的一點紅。
想起剛剛的夢境，她在心裏嘀咕:
是啊，我就是喜歡你。
不由自主地揚起嘴角，笑的明媚。
56
白山越奇子出教室後，教室裏重回安靜。
於是這個時候，冰冷冷的機械女聲發出的“CONGRATULATIONS ”就格外刺耳。
清水緩緩擡頭，心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煩悶又翻湧起來，她恨不得把這個打游戲還故意發出聲音的人給千刀萬剮。
而罪魁禍首孤爪研磨，正慢悠悠地把游戲機聲音調小。
“老師，你也讓我去罰站吧。”
少年起身將自己的卷子輕飄飄地放在講臺，略過清水身邊的同時小聲低語。
“我也想清醒清醒。”他說。
清水涼颼颼地遞給他一個刀眼，咬牙切齒的從嘴裏吐出一個“行”字。
腦袋裏只有女朋友的臭小鬼就是很討厭！
57
孤爪研磨一走出教室就看到白山越仰著頭沖天花板傻笑。
他在她身邊站定，輕聲哂謔道：“好學生不是說上課從來不睡覺嗎？”
她轉過頭來看著他，很認真地解釋：“這次不一樣，我夢到你了。”隨即露出一個癡癡的笑，黧黑的瞳孔映著孤爪研磨的臉，宛如醉了一般帶著幾分朦朧。
“我就在這裏，不需要依靠夢境。”他開口，仍是一副不顯山不漏水的表情。
夢是假的，可我是真的。
58
“老師你為什麽不收研磨的游戲機！研磨一看就是故意的……”
陸陸續續有同學把卷子寫完，望著走廊外邊兩人的背影，他們開始看熱鬧不嫌事大。
“對啊對啊，上次我就課間玩了一下就被收了！”
“哎，老師你不是說不能提前交卷嗎？”
“他倆在外面聊的這麽開心！我們只能在教室裏苦哈哈地坐著……”
清水根本不鳥那些多嘴的，盯著手中兩份卷子，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再度掃過講臺下七嘴八舌的學生時意外地沖他們笑了笑。
“人家兩個都是全對，你也打個游戲來全對試試？況且他們在外面站著也挺好——”
清水臉上的笑意更甚，語出驚人：“不至於讓你們這群單身狗吃的太撐。”
教室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清水和臺下的小屁孩們沈著地對視，一時間大眼瞪小眼，氣氛冷卻下來。唯有一墻之隔的走廊上，依舊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美好的情愫。
59
“哈？就昨天放學的事，今天清水就知道了！”白山越撇了研磨一眼，微蹙了眉“算了，知道就知道了，但是應對同學們的詰問會很麻煩哦，你不嫌煩啊？”隨後她在心裏盤算著用什麽話搪塞住班裏一群八卦精，畢竟研磨很討厭被人問東問西。
啊...不過要是有人問是誰先表白的話，那她還是很有耐心仔細回答這種問題的。
研磨站的很頹喪，整個人像要融化一般癱在墻邊，他撅起嘴嘟囔：“重力真討厭。”不理會奇子的問題。
“那你出來幹嘛。”
“看不到你了，會很無聊。”
“...”白山越短暫地沈默了一下，繼續道，“你是不是在轉移話題。”
“嗯，怎麽不是呢。”
白山越盯著孤爪研磨，無語地扯著他的襯衫尾。
研磨只得服軟：“...你是我女朋友這件事是我今天早上和清水說的。一會兒你要是嫌同學煩，就交給我好了。”
孤爪研磨側過頭去不看她，閉上眼睛好似在暇寐。
她伸出左手，捏著孤爪的臉，耳畔又一次想起夢裏的問題:
——白山越奇子，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是啊。
但這一次，她打算說出來。
“我喜歡你。”
白山越道，她很想很想讓面前的人知道自己喜歡他，很想很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喜歡他。
研磨懶洋洋地擡起眼皮，握住她不安分的左手，終是笑了笑，心底裏期盼這節課能再長一點。
畢竟重力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增長，但他對她的喜歡會。
“嗯，我一直都知道。”
60
“研磨同學和小奇……你們在一起啦？”淺田真央眨巴著大眼睛，伴著下課的鈴聲殷切地想得到一個答案。
淺田是不會承認她其實是非常想知道的，不過嘛，這倆人變成這樣倒是有跡可循，嘿嘿，她露出一個詭譎的笑。
“嗯。”研磨微微頷首，把白山越挽過來：“重新介紹一下，白山越奇子，是我的女朋友。”
教室裏的人都沒走，礙於清水剛剛的戲謔不敢層層圍上來，不過都豎著個耳朵在聽。
淺田正想繼續發話，被研磨搶先:
“然後她很懶，只想沈默；然後我討厭重力，只想坐下來打游戲。”
白山越聽聞迅速從研磨手臂裏溜出去跑到座位上趴著，淺田不好再留，腳底抹油也跑了，班裏的人也一個兩個開始往外冒。
研磨垂了眸，靜靜拿出抽屜裏的游戲機，不知道在想什麽。
奇子倒是咧著嘴笑了，對著研磨的背影道：“嘿，聽你這麽一說，咱倆可真配。”
“本來就很配。”
前面的人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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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的確是有些刺眼了，淺淺的渡在面前人的身上，將他勾勒出金色的輪廓。
我不知道這是哪裏，白茫茫的一片是目之所及，什麽都看不真切。
唯有他澄黃色的眼眸裏的晏晏笑意清晰無比，像恒古不變漫山遍野的春。此刻這雙眼睛微微瞇起，就這麽楞楞地盯著我。
半晌——
他歪起頭，勾了勾唇笑起來，眉眼彎彎，在傾城日光中有些許不真實。
叫住我，他問:
“白山越奇子，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嗯？我倏然緊張起來，白光將我吞沒，猛然傾覆進視線……
“是誰！”我下意識喊了出來。
“是誰走漏了風聲！”
出大問題了，孤爪研磨怎麽知道？！我我我，我喜歡...
我的雙手猛地往下一擲，雙腿一登就站起來。
不料碰到冰涼的桌面，驚起"砰！"的一聲巨響。
視線裏湧出許多課桌和奮筆疾書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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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越！！！”
陽光正好的上午，高二三班的教室裏傳來尖銳女高音的怒吼。
像是巨石砸入水面，驚起千丈高的水花。
“正在語文小測呢你說什麽夢話！”
隔壁二班的同學們寫卷子的手顫了顫，筆不受控制的在雪白的卷子上留下巍巍的墨跡。
三班教室裏，鴉雀無聲，空氣裏憋著巨大的笑意和唯唯諾諾的膽怯，交錯在眾人小心翼翼抑制的呼吸裏，流動著，戳破了白山越奇子迷迷糊糊的美夢泡泡。
她一下子沈默了。
清水見她沒反應，啪地一聲放下手中斷墨的紅筆，火氣上頭，繼續道：“還是誰！怎麽？你這是做了什麽夢啊，是夢到小測作弊被發現……夢到做通敵叛國的間諜被揭穿啊？”她突然停頓，指角輕輕扣了扣桌角，幽幽開口：“還是在我的課上偷偷睡覺被當場抓包……”清水的聲音小下去，高高揚起眉梢，嘴緊繃著。
白山越心裏嘆了一口氣，明了她剛好撞到槍口上了。指不定清水剛才批改的作業正確率極差，或者她剛好被她男朋友甩了心情不好，或者僅僅是因為手裏的紅筆沒有水了而感到煩躁——她此刻火氣很大，甚至開始陰陽嘲諷了。
“不是……我……”她對這份嘲諷做了個含糊的回應，沒有對自己夢的內容進一步解釋，而是翻出紅筆，把桌上早已經寫完的卷子拿上，默默跑到清水老師旁邊。
“清水姐姐。”
她小小聲道，把卷子放到講臺上後又遞出自己的紅筆。
“您息怒，我實在是昨晚上太困了，寫完卷子檢查之後就趴下睡了一會兒……”
“行，那你出去罰站吧，清醒清醒。”
清水揉著眉掃了一眼白山越奇子的試卷，態度軟下來。
奇子沒有過多怨言，走出去，找了個舒服的角度靠在墻上。
55
微風浮動綠葉，細碎陽光鋪地，走廊空蕩寧靜。
她仰起頭，突然記起自己昨天已經光榮地成為了孤爪研磨的女朋友。
激動混雜著羞赧，隨著撲通撲通的心跳變成耳尖上的一點紅。
想起剛剛的夢境，她在心裏嘀咕:
是啊，我就是喜歡你。
不由自主地揚起嘴角，笑的明媚。
56
白山越奇子出教室後，教室裏重回安靜。
於是這個時候，冰冷冷的機械女聲發出的“CONGRATULATIONS ”就格外刺耳。
清水緩緩擡頭，心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煩悶又翻湧起來，她恨不得把這個打游戲還故意發出聲音的人給千刀萬剮。
而罪魁禍首孤爪研磨，正慢悠悠地把游戲機聲音調小。
“老師，你也讓我去罰站吧。”
少年起身將自己的卷子輕飄飄地放在講臺，略過清水身邊的同時小聲低語。
“我也想清醒清醒。”他說。
清水涼颼颼地遞給他一個刀眼，咬牙切齒的從嘴裏吐出一個“行”字。
腦袋裏只有女朋友的臭小鬼就是很討厭！
57
孤爪研磨一走出教室就看到白山越仰著頭沖天花板傻笑。
他在她身邊站定，輕聲哂謔道：“好學生不是說上課從來不睡覺嗎？”
她轉過頭來看著他，很認真地解釋：“這次不一樣，我夢到你了。”隨即露出一個癡癡的笑，黧黑的瞳孔映著孤爪研磨的臉，宛如醉了一般帶著幾分朦朧。
“我就在這裏，不需要依靠夢境。”他開口，仍是一副不顯山不漏水的表情。
夢是假的，可我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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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為什麽不收研磨的游戲機！研磨一看就是故意的……”
陸陸續續有同學把卷子寫完，望著走廊外邊兩人的背影，他們開始看熱鬧不嫌事大。
“對啊對啊，上次我就課間玩了一下就被收了！”
“哎，老師你不是說不能提前交卷嗎？”
“他倆在外面聊的這麽開心！我們只能在教室裏苦哈哈地坐著……”
清水根本不鳥那些多嘴的，盯著手中兩份卷子，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再度掃過講臺下七嘴八舌的學生時意外地沖他們笑了笑。
“人家兩個都是全對，你也打個游戲來全對試試？況且他們在外面站著也挺好——”
清水臉上的笑意更甚，語出驚人：“不至於讓你們這群單身狗吃的太撐。”
教室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清水和臺下的小屁孩們沈著地對視，一時間大眼瞪小眼，氣氛冷卻下來。唯有一墻之隔的走廊上，依舊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美好的情愫。
59
“哈？就昨天放學的事，今天清水就知道了！”白山越撇了研磨一眼，微蹙了眉“算了，知道就知道了，但是應對同學們的詰問會很麻煩哦，你不嫌煩啊？”隨後她在心裏盤算著用什麽話搪塞住班裏一群八卦精，畢竟研磨很討厭被人問東問西。
啊...不過要是有人問是誰先表白的話，那她還是很有耐心仔細回答這種問題的。
研磨站的很頹喪，整個人像要融化一般癱在墻邊，他撅起嘴嘟囔：“重力真討厭。”不理會奇子的問題。
“那你出來幹嘛。”
“看不到你了，會很無聊。”
“...”白山越短暫地沈默了一下，繼續道，“你是不是在轉移話題。”
“嗯，怎麽不是呢。”
白山越盯著孤爪研磨，無語地扯著他的襯衫尾。
研磨只得服軟：“...你是我女朋友這件事是我今天早上和清水說的。一會兒你要是嫌同學煩，就交給我好了。”
孤爪研磨側過頭去不看她，閉上眼睛好似在暇寐。
她伸出左手，捏著孤爪的臉，耳畔又一次想起夢裏的問題:
——白山越奇子，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是啊。
但這一次，她打算說出來。
“我喜歡你。”
白山越道，她很想很想讓面前的人知道自己喜歡他，很想很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喜歡他。
研磨懶洋洋地擡起眼皮，握住她不安分的左手，終是笑了笑，心底裏期盼這節課能再長一點。
畢竟重力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增長，但他對她的喜歡會。
“嗯，我一直都知道。”
60
“研磨同學和小奇……你們在一起啦？”淺田真央眨巴著大眼睛，伴著下課的鈴聲殷切地想得到一個答案。
淺田是不會承認她其實是非常想知道的，不過嘛，這倆人變成這樣倒是有跡可循，嘿嘿，她露出一個詭譎的笑。
“嗯。”研磨微微頷首，把白山越挽過來：“重新介紹一下，白山越奇子，是我的女朋友。”
教室裏的人都沒走，礙於清水剛剛的戲謔不敢層層圍上來，不過都豎著個耳朵在聽。
淺田正想繼續發話，被研磨搶先:
“然後她很懶，只想沈默；然後我討厭重力，只想坐下來打游戲。”
白山越聽聞迅速從研磨手臂裏溜出去跑到座位上趴著，淺田不好再留，腳底抹油也跑了，班裏的人也一個兩個開始往外冒。
研磨垂了眸，靜靜拿出抽屜裏的游戲機，不知道在想什麽。
奇子倒是咧著嘴笑了，對著研磨的背影道：“嘿，聽你這麽一說，咱倆可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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