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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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聞詡不留痕跡地看了對岸一眼，拉著戚瑤的胳膊將她往後扯。對面都是家丁，哪怕是攙扶上岸，他都不想戚瑤碰旁的男子。
船只晃動的明顯比先前還要劇烈，戚瑤再也忍不住積壓的情緒，冷著臉想要甩開聞詡。
聞詡察覺到她的情緒，及時松開手，沈聲道：“我背祖母過去。”
他話音落時解下披著的蓑衣，走到老夫人身前微微彎著腿。
老夫人心疼聞詡淋雨，可望著搖晃不停的踏板，她深知憑借自己的力量根本走不到對面，再推托兩句只會讓聞詡多淋雨，於是連忙在竹月的攙扶下穩穩趴到聞詡背上。
文言和船老大踩著踏板兩端，想盡可能的穩住踏板。
為了以防萬一在聞詡身前和身後各自守著一名家丁，在幾人的細心防護下聞詡將老夫人安穩送到碼頭上。
雙腳踏上地面，老夫人不由得雙腿一軟，幸好被緊跟而來的嬤嬤攙扶住。
船上的戚瑤知曉自己誤會了聞詡，面露窘態。
看到老夫人平安到達碼頭，她喊著竹月，準備相互攙扶著走上踏板。
踩在踏板上的瞬間二人身子不受控制地隨著踏板搖晃，繞是她們再鎮定也停在原處不敢往前，準備緩緩再往前走。
約莫過了幾息，踏板搖晃弧度變小，戚瑤趁機領著竹月往前走。
聞詡回首時瞧見的就是這麽一副驚心動魄的畫面，身形纖細的兩位姑娘艱難迎著風雨前行，隨著踏板的搖晃二人搖搖欲墜。
聞詡蹙眉，看向踏板下的江面。
滔滔江水不斷朝岸邊湧來，波濤到達岸邊往後撤時會將船只往江面上推。
而戚瑤剛走過踏板三分之一的距離。
聞詡心中思忖著時間，躍上踏板朝著戚瑤走去。
在聞詡躍上踏板之時，一個波濤席卷而來，船只朝著岸邊擠來，瞬息間又遠離碼頭。船只晃動間踏板也跟著猛地晃動，竹月護著戚瑤走在後方被激起的水浪打濕鞋襪，腳下一滑朝著踏板左側倒去。
眼看著戚瑤要被自己帶著一起倒下，竹月驚呼一聲，“姑娘……”又及時松開戚瑤。
船只不停晃動，若是掉下去只怕會被船身撞到岸上，擠壓而亡。
就在竹月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身後一只大掌伸來，緊緊扣住她的胳膊硬生生將她拖回甲板之上。
此時的戚瑤卻在踏板搖晃間身體失去平衡。
被救上甲板的竹月來不及後怕，掙脫開文言的手就要跑過去扶戚瑤。
“放開我！”
文言不肯松手，氣急的竹月回頭惡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腕。
“嘶……你家姑娘有人救。”文言疼的臉都白了，想要吐槽竹月現在過去只會害了戚瑤，可生怕竹月聽了惱羞成怒不松口，楞是將話給咽了下去。
竹月流著淚看向踏板之上。
不知何時聞詡已經抱起戚瑤朝對岸走去。
戚瑤窩在聞詡懷中，心口突突直跳，剛剛她險些跟著竹月掉下去，生死之際聞詡又救了她。
雨水順著發絲往下滴，戚瑤費力擡眸朝上看。
從戚瑤這個角度瞧不見聞詡的正臉，只能看到他緊繃著的下頜。踏板明明還在搖晃，可他步履平穩宛若行走在平地之上，令人心安。
每次她都不想勞煩聞詡，可次次在他面前露出自己最狼狽的一面，這次還險些連累了竹月。
一時間戚瑤心中百感交集。
遇上聞詡她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聞詡已經抱著她來到碼頭之上。
戚瑤剛剛站穩就被老夫人緊緊抱住，“你這個孩子，怎不老老實實等著你表哥去接？剛剛險些嚇死我。”
“我……”
戚瑤不知如何解釋，不受控制地看向聞詡。
望著那張被雨打濕的小臉，聞詡不忍在此處訓斥她，便替她移開話題：“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先去客棧。”
說完他朝船老大招手。
站在踏板上的船老大跳下踏板，“客棧距離碼頭很近，我先領你們過去。”
雨勢沒有變小的趨勢，聞詡擔憂老夫人身體，背起老夫人走在船老大身後。
眼看著聞詡走近雨幕，戚瑤連忙跟上他。
她想感謝聞詡，可是望著聞詡毫無表情的側臉，她終是沒開口。
潛岳鎮唯一的一家客棧距離碼頭不過百米，近些年由於碼頭棄用，鎮子上的生意人大部分都搬去了城裏，如今鎮子上也僅有這一家客棧。
客棧是一座二層小樓，略顯破舊的外觀像是經年失修，大門前掛著的旗幟上掛著的牌匾都有數道裂紋。
走在最前方的船老大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解釋道：“鎮子上只有這家客棧。”他知道這幾人都是錦衣玉食堆砌成的貴人，若是實在住不慣，他只能領著弟兄們去船上搬些物件來，將客棧內的房間好好裝飾一番。
客棧的大門只開了半扇，裏面安安靜靜沒任何聲音。
聞詡隨著船老大走進客棧，道：“房間幹凈就行。”
客棧大堂內空無一人，船老大往裏走，沖著後廚的方向喊了聲：“老板在嗎？”
隨著後廚一陣霹靂哐啷的聲音，一位體態豐腴的中年婦人從裏走出，她雙袖挽起手上還沾著面粉，“在在在。”
婦人瞧清大堂內的人後，笑意更深，心知這是來個大生意，連忙拍幹凈手上的面粉，拿起櫃臺上的抹布將最近都一張桌子擦得更幹凈，“打尖還是住店？”
說完沖著後廚吼了嗓子：“當家的，上茶。”
嬤嬤和竹月還沒趕到，戚瑤正在伺候老夫人脫下油衣，窸窸窣窣的聲音令人難以忽視。
聞詡道：“先收拾出來兩間上房，再燒些熱水。”
眼前男子穿著上好的錦緞衣衫，典則俊雅，容貌更是上乘。而男子身後的少女和老夫人，雖然低著頭瞧不見容貌，但都穿著她見都沒見過的衣料，這行人定是非富即貴的人家。
老板娘露出自認為最和善的笑意，伸手請他們隨自己上樓，“樓上有收拾好的房間，隨我來。”
聞詡轉身同老夫人道：“祖母和表妹先回房收拾，我派人去船上取些幹凈衣衫回來。”
幾人下船倉促什麽都沒帶。
老夫人面露疲倦，“去吧。”
聞詡令船老大幾人守著客棧，他沖進雨幕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戚瑤身上的油衣還沒脫，她明顯察覺到剛剛在踏板那番折騰弄濕了衣衫。濕漉漉的衣衫緊緊貼著，她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冷得難受。
她不敢露出不適，扶著老夫人朝二樓走。
走到二樓最內側，老板娘指著靠內的兩間屋子，笑道：“這兩間屋子都是我剛打掃過的，二位先進去歇著，我去提點熱水來。”
她說完擡頭，看清戚瑤容貌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本以為剛剛那位公子已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哪只這位姑娘相貌更是一絕。兩鬢青絲被雨打濕，精致的翹鼻被凍得有些泛紅，再加上那雙濕漉漉的眸子，被她看一眼只覺得心都要化了。
直到走到後廚老板娘還在感慨，今日不虧，不僅賺到了錢，還飽了眼福。
老板娘送熱水後又去熬了姜湯。
老夫人疲憊得厲害，用熱水泡了腳就開始犯困，臨睡前喝了碗姜湯才沈沈睡去。
此時嬤嬤和竹月才抱著幹凈的衣衫趕到。
戚瑤領著竹月回房，她瞧見竹月褲腿都濕了半截，“你先回自己房間換身衣裳，再去樓下喝碗姜湯再來也不遲。”
竹月也是冷得厲害，她看了眼屏風後的浴桶，叮囑道：“姑娘暖暖身子即可，別泡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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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詡不留痕跡地看了對岸一眼，拉著戚瑤的胳膊將她往後扯。對面都是家丁，哪怕是攙扶上岸，他都不想戚瑤碰旁的男子。
船只晃動的明顯比先前還要劇烈，戚瑤再也忍不住積壓的情緒，冷著臉想要甩開聞詡。
聞詡察覺到她的情緒，及時松開手，沈聲道：“我背祖母過去。”
他話音落時解下披著的蓑衣，走到老夫人身前微微彎著腿。
老夫人心疼聞詡淋雨，可望著搖晃不停的踏板，她深知憑借自己的力量根本走不到對面，再推托兩句只會讓聞詡多淋雨，於是連忙在竹月的攙扶下穩穩趴到聞詡背上。
文言和船老大踩著踏板兩端，想盡可能的穩住踏板。
為了以防萬一在聞詡身前和身後各自守著一名家丁，在幾人的細心防護下聞詡將老夫人安穩送到碼頭上。
雙腳踏上地面，老夫人不由得雙腿一軟，幸好被緊跟而來的嬤嬤攙扶住。
船上的戚瑤知曉自己誤會了聞詡，面露窘態。
看到老夫人平安到達碼頭，她喊著竹月，準備相互攙扶著走上踏板。
踩在踏板上的瞬間二人身子不受控制地隨著踏板搖晃，繞是她們再鎮定也停在原處不敢往前，準備緩緩再往前走。
約莫過了幾息，踏板搖晃弧度變小，戚瑤趁機領著竹月往前走。
聞詡回首時瞧見的就是這麽一副驚心動魄的畫面，身形纖細的兩位姑娘艱難迎著風雨前行，隨著踏板的搖晃二人搖搖欲墜。
聞詡蹙眉，看向踏板下的江面。
滔滔江水不斷朝岸邊湧來，波濤到達岸邊往後撤時會將船只往江面上推。
而戚瑤剛走過踏板三分之一的距離。
聞詡心中思忖著時間，躍上踏板朝著戚瑤走去。
在聞詡躍上踏板之時，一個波濤席卷而來，船只朝著岸邊擠來，瞬息間又遠離碼頭。船只晃動間踏板也跟著猛地晃動，竹月護著戚瑤走在後方被激起的水浪打濕鞋襪，腳下一滑朝著踏板左側倒去。
眼看著戚瑤要被自己帶著一起倒下，竹月驚呼一聲，“姑娘……”又及時松開戚瑤。
船只不停晃動，若是掉下去只怕會被船身撞到岸上，擠壓而亡。
就在竹月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身後一只大掌伸來，緊緊扣住她的胳膊硬生生將她拖回甲板之上。
此時的戚瑤卻在踏板搖晃間身體失去平衡。
被救上甲板的竹月來不及後怕，掙脫開文言的手就要跑過去扶戚瑤。
“放開我！”
文言不肯松手，氣急的竹月回頭惡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腕。
“嘶……你家姑娘有人救。”文言疼的臉都白了，想要吐槽竹月現在過去只會害了戚瑤，可生怕竹月聽了惱羞成怒不松口，楞是將話給咽了下去。
竹月流著淚看向踏板之上。
不知何時聞詡已經抱起戚瑤朝對岸走去。
戚瑤窩在聞詡懷中，心口突突直跳，剛剛她險些跟著竹月掉下去，生死之際聞詡又救了她。
雨水順著發絲往下滴，戚瑤費力擡眸朝上看。
從戚瑤這個角度瞧不見聞詡的正臉，只能看到他緊繃著的下頜。踏板明明還在搖晃，可他步履平穩宛若行走在平地之上，令人心安。
每次她都不想勞煩聞詡，可次次在他面前露出自己最狼狽的一面，這次還險些連累了竹月。
一時間戚瑤心中百感交集。
遇上聞詡她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聞詡已經抱著她來到碼頭之上。
戚瑤剛剛站穩就被老夫人緊緊抱住，“你這個孩子，怎不老老實實等著你表哥去接？剛剛險些嚇死我。”
“我……”
戚瑤不知如何解釋，不受控制地看向聞詡。
望著那張被雨打濕的小臉，聞詡不忍在此處訓斥她，便替她移開話題：“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先去客棧。”
說完他朝船老大招手。
站在踏板上的船老大跳下踏板，“客棧距離碼頭很近，我先領你們過去。”
雨勢沒有變小的趨勢，聞詡擔憂老夫人身體，背起老夫人走在船老大身後。
眼看著聞詡走近雨幕，戚瑤連忙跟上他。
她想感謝聞詡，可是望著聞詡毫無表情的側臉，她終是沒開口。
潛岳鎮唯一的一家客棧距離碼頭不過百米，近些年由於碼頭棄用，鎮子上的生意人大部分都搬去了城裏，如今鎮子上也僅有這一家客棧。
客棧是一座二層小樓，略顯破舊的外觀像是經年失修，大門前掛著的旗幟上掛著的牌匾都有數道裂紋。
走在最前方的船老大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解釋道：“鎮子上只有這家客棧。”他知道這幾人都是錦衣玉食堆砌成的貴人，若是實在住不慣，他只能領著弟兄們去船上搬些物件來，將客棧內的房間好好裝飾一番。
客棧的大門只開了半扇，裏面安安靜靜沒任何聲音。
聞詡隨著船老大走進客棧，道：“房間幹凈就行。”
客棧大堂內空無一人，船老大往裏走，沖著後廚的方向喊了聲：“老板在嗎？”
隨著後廚一陣霹靂哐啷的聲音，一位體態豐腴的中年婦人從裏走出，她雙袖挽起手上還沾著面粉，“在在在。”
婦人瞧清大堂內的人後，笑意更深，心知這是來個大生意，連忙拍幹凈手上的面粉，拿起櫃臺上的抹布將最近都一張桌子擦得更幹凈，“打尖還是住店？”
說完沖著後廚吼了嗓子：“當家的，上茶。”
嬤嬤和竹月還沒趕到，戚瑤正在伺候老夫人脫下油衣，窸窸窣窣的聲音令人難以忽視。
聞詡道：“先收拾出來兩間上房，再燒些熱水。”
眼前男子穿著上好的錦緞衣衫，典則俊雅，容貌更是上乘。而男子身後的少女和老夫人，雖然低著頭瞧不見容貌，但都穿著她見都沒見過的衣料，這行人定是非富即貴的人家。
老板娘露出自認為最和善的笑意，伸手請他們隨自己上樓，“樓上有收拾好的房間，隨我來。”
聞詡轉身同老夫人道：“祖母和表妹先回房收拾，我派人去船上取些幹凈衣衫回來。”
幾人下船倉促什麽都沒帶。
老夫人面露疲倦，“去吧。”
聞詡令船老大幾人守著客棧，他沖進雨幕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戚瑤身上的油衣還沒脫，她明顯察覺到剛剛在踏板那番折騰弄濕了衣衫。濕漉漉的衣衫緊緊貼著，她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冷得難受。
她不敢露出不適，扶著老夫人朝二樓走。
走到二樓最內側，老板娘指著靠內的兩間屋子，笑道：“這兩間屋子都是我剛打掃過的，二位先進去歇著，我去提點熱水來。”
她說完擡頭，看清戚瑤容貌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本以為剛剛那位公子已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哪只這位姑娘相貌更是一絕。兩鬢青絲被雨打濕，精致的翹鼻被凍得有些泛紅，再加上那雙濕漉漉的眸子，被她看一眼只覺得心都要化了。
直到走到後廚老板娘還在感慨，今日不虧，不僅賺到了錢，還飽了眼福。
老板娘送熱水後又去熬了姜湯。
老夫人疲憊得厲害，用熱水泡了腳就開始犯困，臨睡前喝了碗姜湯才沈沈睡去。
此時嬤嬤和竹月才抱著幹凈的衣衫趕到。
戚瑤領著竹月回房，她瞧見竹月褲腿都濕了半截，“你先回自己房間換身衣裳，再去樓下喝碗姜湯再來也不遲。”
竹月也是冷得厲害，她看了眼屏風後的浴桶，叮囑道：“姑娘暖暖身子即可，別泡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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