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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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過年前，程樂的專輯正式發行。
前期因為封面拍攝的預告片早早就收獲了一波熱度，再加上制作精良的音樂和程樂優越的嗓音，專輯一發行就像得到很多關註。
當然，專輯封面和內頁也直接出圈被頂上了熱搜，顧緩的名字又被拉回了大眾的視野裏，評論裏誇程樂的誇顧緩的誇團隊的都有，一時間都說不清到底是誰在成就誰。
顧緩看到那些評論的時候已經吃完晚飯，正窩書房裏修圖。
沒多時，徐觀端了盆洗好的草莓進來放到桌上，又撚了顆湊到她嘴邊。
顧緩張嘴把草莓含進嘴裏嚼了嚼，豐盈的汁水在口腔裏瞬間爆開，酸甜可口。
又忍不住吃了兩顆，她才將手機屏幕轉向徐觀：“你看，程樂的專輯發布了，大家都在誇我拍的照片呢。”
徐觀接過手機。
不得不說這組照片會出圈是有原因的，雪景和程樂身上的禮服相得益彰，加上獨特的角度和對人物的理解，照片裏沒有一處細節是多餘的。
他拿著照片細看了一番，正打算誇兩句，就見顧緩的手機彈出了幾條新消息。
徐觀無意偷看，但消息卻沒隱藏內容，以橫幅的形式彈出。
又很快消失。
顧緩不知道男人在看完照片後臉上怎麽突然就掛上了些揶揄的笑。
她不明所以：“怎麽了？”
徐觀笑意更濃：“原來除了我以外你還覬覦其他男人的身體和臉啊？”
說著，男人把手機遞給她。
顧緩被徐觀的話弄得摸不著頭腦，接過手機，屏幕上依舊是她給他看的照片。
“微信。”徐觀提醒。
顧緩又打開了推送界面，才看到是劉宥丞發來的消息。
【女俠！！】
【說好用我的身體我的臉給你練手，你怎麽就背叛我了嗚嗚嗚！！】
顧緩笑出了聲，看著徐觀眨了眨眼：“你不會連這種醋也吃吧？”
徐觀沒回答這問題，只拉著顧緩的手腕把她從電腦前的椅子拉到一旁的小沙發上，又擁著人坐到了他的腿上。
剛要低頭吻她，顧緩的手機開始震動。
劉宥丞直接撥了個語音電話來。
自那次慶功宴後倆人就再沒聯系，本就是因為一場比賽相識也沒什麽接觸，況且對方又是個明星，也沒熟到會無緣無故打電話來的程度。
想來是有事。
顧緩當著徐觀的面接了電話，打開免提。
那頭很快出聲：“女俠女俠，你在忙麽？”
顧緩看了眼身前的徐觀，男人似乎沒因為這個電話有什麽情緒，正偏著頭玩著自己臉側的發絲。
一圈一圈地繞在自己的手指上，又一圈一圈地松開。
“餵？聽得見麽？”那頭又出聲。
顧緩回神，趕緊回答：“不忙，怎麽了？”
“害，找你能有什麽事，團隊想找你拍個雜志封面，我正好有你微信，他們就讓我問問你年後有沒空。”
“計劃是在國外所以要提前準備，大概得去一周左右。”
顧緩想了想：“行啊，我之後沒排什麽工作，你到時候讓你團隊的人聯系我就行。”
那頭得了肯定的答覆心情大概不錯：“太好了，我終於也有機會出現在顧大攝影師的相機裏了。”
顧緩沒好意思接這稱呼：“你可別亂叫啊。”
倆人沒聊幾句就掛了電話。
顧緩把手機放到一邊，擡手用食指戳了戳徐觀的臉：“不是吧，不會真吃醋了吧？”
徐觀笑了聲，寬大的手掌抓住她在自己臉上肆意橫行的手指：“在你眼裏我就這麽小氣？”
工作上的事情他不至於有什麽想法，況且就算不是工作，人也是正常朋友之間的聊天，這點自覺還是有的。
不過既然小姑娘提出來了，徐觀借勢而下：“不過要是能哄一下，我大概會更開心。”
就在顧緩還在思考要怎麽哄人時，男人就低頭用自己的嘴唇覆上她的唇，手掌也不安分地撥開她的睡衣探進來。
氣息交織在一起，心跳聲也分不清是誰的。
然而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顧緩聽到從男人鼻腔裏發出了一聲不滿的哼聲，但就算如此，也沒放開圈在她腰背上的手，溫熱的唇從他的臉側和耳垂間游走。
結果電話那頭似乎沒有放棄的意思，鈴聲遲遲不停。
太擾亂心緒。
沒轍，顧緩輕推了下徐觀，“等下啦，我先接個電話。”
徐觀沈著臉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麽不解風情在這時候打來電話，就見小姑娘探身過去撈來手機看了眼屏幕，然後嘴角就漾起了個意味不明的笑。
她把手機屏幕亮給他。
“我媽。”
上一秒還在做沒羞沒臊的事，顧緩深呼吸了幾下壓抑住躁動，才終於接起電話。
“在幹嘛呢？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沈凈初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顧緩趕緊編了個謊：“在修圖，沒聽到鈴聲。”
沈凈初顯然沒懷疑，“再半個月就過年了，還這麽忙？”
“嗯……”
“打算什麽時候回來住？”
顧緩算了下日子：“再過幾天吧，工作室還有兩個客戶，等忙完就收拾東西過去。”
臨近過年，總歸還是要回家住一段時間陪陪父母的。
沈凈初應了聲，又問：“小觀呢？他今年過年在哪兒過？”
“不知道，我還沒問過他。”她如實說。
不知怎麽的顧緩覺得這個問題有些難以啟齒，就算當事人就在旁邊，她也沒想好要怎麽開口。
“那你到時候問問。”沈凈初說：“要是他不打算回去，你就讓他來家裏過年。”
倆人又聊了幾句，沈凈初說要去洗澡睡美容覺便掛了電話。
顧緩不知道徐觀有沒有聽到剛才的對話內容，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突然想起剛才沈凈初說的那句，“要是他不打算回去，你就讓他來家裏過年。”
顧緩知道對徐觀來說回家不算是一件開心事。
可聊到這個問題，總歸是會聊起他如今那個不算太完滿的家庭。
“徐觀哥……”
徐觀似乎看出她眼裏的猶豫，問她：“怎麽了？”
顧緩想了想，問道：“你之前都是怎麽過年的？”
剛才手機的聲音不重，無論是劉宥丞的電話還是後面沈凈初的聲音都聽不太真切。
聽到這個問題，徐觀猜到剛才顧緩和沈凈初大概是聊到了過年的話題。
“我沒什麽過年的概念，很多時候年三十待在公司裏就過去了，就大年初一會回去吃頓飯。”
“在公司裏過年啊……”
在顧緩的理解裏，過年最重要的時刻是大年三十的那一晚。
家人聚在一起鬧哄哄的才好。
然而今年徐恒山和蘇妙雲在年前離婚，蘇妙雲直接帶著徐睿去了國外，那座又大又冷清的房子裏只剩下了徐恒山一個人。
在問這個問題前，顧緩覺得他得回去，總不能讓人父親一個人待在家裏過年。
但聽到徐觀的答案後，她忽地松了口氣。
畢竟上一次徐觀和徐恒山的談話就沒那麽愉快，要是在過年這種時候吵起來，徐觀指不定得多難過。
“怎麽了？”
徐觀覺得小姑娘支支吾吾的有些奇怪，擡手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頭擡起來。
四目相對，又看到她眼神裏帶著笑意，像是邀請。
“徐觀哥。”
“嗯？”
“你今年要不要去我家過年？”
**
因為這半年裏顧緩在網絡上的熱度，今年工作室的顧客比上一年翻了翻，一直持續到年末的最後幾天。
送走最後一個客戶，顧緩給所有人發了個大大的紅包，又一直把假期延長到了元宵節。
大家互道新年快樂後就紛紛離開，顧緩則直接拎著行李回了爸媽家。
工作室空閑下來卻不代表所有行業都不忙碌，年末是恒合事務最繁雜的時候，徐觀連著好幾天日日早出晚歸連整覺都睡不上，顧緩實在心疼，直接把人趕去了公司住。
能多睡半小時也好。
到大年三十下午，該布置和整理的早就結束，一家人坐在沙發上悠哉地看著電視等待晚餐。
不多時，門鈴響起。
顧緩趕緊起身去開門。
“徐觀哥！”
多日不見，各種情緒湧上來，顧緩也不管沈凈初和顧中行在身後看著，直接撲進徐觀懷裏。
徐觀將手裏的禮品放到一旁，手臂圈著她的腰幫她穩住身子笑道：“慢點。”
又沖顧緩身後點點頭，打招呼：“叔叔阿姨，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快進來吧。”
徐觀被顧緩拉著走進去。
房子裏已經充滿了飯菜香味，窗戶上還貼著紅燦燦的窗花，連花瓶裏的花都換成了紅色的澳梅。
年味十足。
對於徐觀來說過年並不是一件大事，上一次期待過年也不知道要追溯到什麽時候。
甚至之前的每一年，他回去吃的那頓飯都像是在完成任務。
可他知道正常的家庭不該是這樣的。
所以那日當顧緩邀請他去她家過年時，他一時間說不上什麽情緒，愉悅和緊張的心情交織，思緒萬千。
直到此刻，看到豐盛的年夜飯，感受到滿滿的年味，那萬千的心緒終於平靜下來。
像是找到了歸宿。
……
一頓飯吃得盡興，就連平時克制的顧中行都吃得有點多，隨後一家人就坐到沙發上一邊看春晚一邊閑聊。
臨近十二點，窗外開始傳來零零散散的鞭炮聲，又有煙火竄上天空在黑夜中炸開，把玻璃染成七彩的顏色。
沈凈初起身走進屋子，再出來時手裏捏了兩個紅包。
“拜年了才有紅包拿噢。”
顧緩先從沙發上跳起來，雙手互握合在胸前晃了幾下：“祝爸爸媽媽新年快樂身體健康，永遠帥氣配美麗，愛你們噢。”
說完還不忘嘟著嘴給倆人隔空送了幾個飛吻。
沈凈初笑著直搖頭，卻又心甘情願把手裏其中一個紅包塞進顧緩手裏：“每年重覆來重覆去就是這兩句話，就想著從我這裏騙紅包。”
“謝謝爸爸媽媽！”
拿了紅包的顧緩一蹦一跳地回到徐觀身邊推了推他：“徐觀哥，快點拜年拿紅包了！”
徐觀抿了抿唇，顯得有些拘束：“叔叔阿姨新年快樂，紅包我就不拿了，長這麽大了再收壓歲錢，說出去讓人笑話。”
沈凈初笑，走過來把紅包塞進徐觀手裏：“既然來叔叔阿姨家過年了就收著，在我們眼裏你們永遠都是孩子。”
“……”
電視機裏開始倒數。
“十——”
“九——”
“……”
“二——”
“一——”
四人互相對視，屋子裏和電視裏同時響起祝福。
“新年快樂——”
等歡鬧聲過了徐觀偏頭，沈凈初正笑著挽著顧中行的手臂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裏的主持人念祝福詞，而顧緩也把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拿著手機給朋友們送祝福。
喧鬧的心安定下來。
窗外爆竹聲勢依舊，火光也絢麗。
顧緩發完最後一條祝福，提議：“我們去看煙花吧！”
沈凈初笑著搖頭：“你們倆去吧，我跟你爸就不湊這熱鬧了。”
於是顧緩拉著徐觀走到別墅二樓的露臺。
各色的煙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炸開，如花如雨，又紛紛墜落。
臉上也被煙火映得五彩繽紛。
“冷不冷？”徐觀問。
顧緩搖搖頭：“不冷。”
新年伊始的興奮早已驅散寒冷。
徐觀擡手，拇指在顧緩眼角那塊粉色的火光上輕輕摩挲了兩下，又微微低眸對上她的視線。
“謝謝你，還有你爸爸媽媽。”
“嗯？”顧緩眨了眨眼，看著他。
徐觀微微勾起嘴角，語氣裏有感嘆，也有回憶。
“很久沒有收到過壓歲錢，也很久沒感受過這麽熱鬧的年。”
顧緩想了想，將頭靠上他的肩膀，問道：“以後每年都來我家過年吧，好不好？”
徐觀楞了下。
偏頭看過去，小姑娘的視線依舊停留在眼前的煙火之上，閃著光芒，還有不為任何所動的堅定。
下一秒，她側過頭，四目相對。
眼裏是真摯，是期待。
徐觀沒忍住，傾身吻上去。
……
唇齒之間，顧緩聽見他“嗯”了聲。
而那句虔誠的“我愛你”，也被新年的風聲吹入她的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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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前，程樂的專輯正式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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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專輯封面和內頁也直接出圈被頂上了熱搜，顧緩的名字又被拉回了大眾的視野裏，評論裏誇程樂的誇顧緩的誇團隊的都有，一時間都說不清到底是誰在成就誰。
顧緩看到那些評論的時候已經吃完晚飯，正窩書房裏修圖。
沒多時，徐觀端了盆洗好的草莓進來放到桌上，又撚了顆湊到她嘴邊。
顧緩張嘴把草莓含進嘴裏嚼了嚼，豐盈的汁水在口腔裏瞬間爆開，酸甜可口。
又忍不住吃了兩顆，她才將手機屏幕轉向徐觀：“你看，程樂的專輯發布了，大家都在誇我拍的照片呢。”
徐觀接過手機。
不得不說這組照片會出圈是有原因的，雪景和程樂身上的禮服相得益彰，加上獨特的角度和對人物的理解，照片裏沒有一處細節是多餘的。
他拿著照片細看了一番，正打算誇兩句，就見顧緩的手機彈出了幾條新消息。
徐觀無意偷看，但消息卻沒隱藏內容，以橫幅的形式彈出。
又很快消失。
顧緩不知道男人在看完照片後臉上怎麽突然就掛上了些揶揄的笑。
她不明所以：“怎麽了？”
徐觀笑意更濃：“原來除了我以外你還覬覦其他男人的身體和臉啊？”
說著，男人把手機遞給她。
顧緩被徐觀的話弄得摸不著頭腦，接過手機，屏幕上依舊是她給他看的照片。
“微信。”徐觀提醒。
顧緩又打開了推送界面，才看到是劉宥丞發來的消息。
【女俠！！】
【說好用我的身體我的臉給你練手，你怎麽就背叛我了嗚嗚嗚！！】
顧緩笑出了聲，看著徐觀眨了眨眼：“你不會連這種醋也吃吧？”
徐觀沒回答這問題，只拉著顧緩的手腕把她從電腦前的椅子拉到一旁的小沙發上，又擁著人坐到了他的腿上。
剛要低頭吻她，顧緩的手機開始震動。
劉宥丞直接撥了個語音電話來。
自那次慶功宴後倆人就再沒聯系，本就是因為一場比賽相識也沒什麽接觸，況且對方又是個明星，也沒熟到會無緣無故打電話來的程度。
想來是有事。
顧緩當著徐觀的面接了電話，打開免提。
那頭很快出聲：“女俠女俠，你在忙麽？”
顧緩看了眼身前的徐觀，男人似乎沒因為這個電話有什麽情緒，正偏著頭玩著自己臉側的發絲。
一圈一圈地繞在自己的手指上，又一圈一圈地松開。
“餵？聽得見麽？”那頭又出聲。
顧緩回神，趕緊回答：“不忙，怎麽了？”
“害，找你能有什麽事，團隊想找你拍個雜志封面，我正好有你微信，他們就讓我問問你年後有沒空。”
“計劃是在國外所以要提前準備，大概得去一周左右。”
顧緩想了想：“行啊，我之後沒排什麽工作，你到時候讓你團隊的人聯系我就行。”
那頭得了肯定的答覆心情大概不錯：“太好了，我終於也有機會出現在顧大攝影師的相機裏了。”
顧緩沒好意思接這稱呼：“你可別亂叫啊。”
倆人沒聊幾句就掛了電話。
顧緩把手機放到一邊，擡手用食指戳了戳徐觀的臉：“不是吧，不會真吃醋了吧？”
徐觀笑了聲，寬大的手掌抓住她在自己臉上肆意橫行的手指：“在你眼裏我就這麽小氣？”
工作上的事情他不至於有什麽想法，況且就算不是工作，人也是正常朋友之間的聊天，這點自覺還是有的。
不過既然小姑娘提出來了，徐觀借勢而下：“不過要是能哄一下，我大概會更開心。”
就在顧緩還在思考要怎麽哄人時，男人就低頭用自己的嘴唇覆上她的唇，手掌也不安分地撥開她的睡衣探進來。
氣息交織在一起，心跳聲也分不清是誰的。
然而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顧緩聽到從男人鼻腔裏發出了一聲不滿的哼聲，但就算如此，也沒放開圈在她腰背上的手，溫熱的唇從他的臉側和耳垂間游走。
結果電話那頭似乎沒有放棄的意思，鈴聲遲遲不停。
太擾亂心緒。
沒轍，顧緩輕推了下徐觀，“等下啦，我先接個電話。”
徐觀沈著臉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麽不解風情在這時候打來電話，就見小姑娘探身過去撈來手機看了眼屏幕，然後嘴角就漾起了個意味不明的笑。
她把手機屏幕亮給他。
“我媽。”
上一秒還在做沒羞沒臊的事，顧緩深呼吸了幾下壓抑住躁動，才終於接起電話。
“在幹嘛呢？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沈凈初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顧緩趕緊編了個謊：“在修圖，沒聽到鈴聲。”
沈凈初顯然沒懷疑，“再半個月就過年了，還這麽忙？”
“嗯……”
“打算什麽時候回來住？”
顧緩算了下日子：“再過幾天吧，工作室還有兩個客戶，等忙完就收拾東西過去。”
臨近過年，總歸還是要回家住一段時間陪陪父母的。
沈凈初應了聲，又問：“小觀呢？他今年過年在哪兒過？”
“不知道，我還沒問過他。”她如實說。
不知怎麽的顧緩覺得這個問題有些難以啟齒，就算當事人就在旁邊，她也沒想好要怎麽開口。
“那你到時候問問。”沈凈初說：“要是他不打算回去，你就讓他來家裏過年。”
倆人又聊了幾句，沈凈初說要去洗澡睡美容覺便掛了電話。
顧緩不知道徐觀有沒有聽到剛才的對話內容，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突然想起剛才沈凈初說的那句，“要是他不打算回去，你就讓他來家裏過年。”
顧緩知道對徐觀來說回家不算是一件開心事。
可聊到這個問題，總歸是會聊起他如今那個不算太完滿的家庭。
“徐觀哥……”
徐觀似乎看出她眼裏的猶豫，問她：“怎麽了？”
顧緩想了想，問道：“你之前都是怎麽過年的？”
剛才手機的聲音不重，無論是劉宥丞的電話還是後面沈凈初的聲音都聽不太真切。
聽到這個問題，徐觀猜到剛才顧緩和沈凈初大概是聊到了過年的話題。
“我沒什麽過年的概念，很多時候年三十待在公司裏就過去了，就大年初一會回去吃頓飯。”
“在公司裏過年啊……”
在顧緩的理解裏，過年最重要的時刻是大年三十的那一晚。
家人聚在一起鬧哄哄的才好。
然而今年徐恒山和蘇妙雲在年前離婚，蘇妙雲直接帶著徐睿去了國外，那座又大又冷清的房子裏只剩下了徐恒山一個人。
在問這個問題前，顧緩覺得他得回去，總不能讓人父親一個人待在家裏過年。
但聽到徐觀的答案後，她忽地松了口氣。
畢竟上一次徐觀和徐恒山的談話就沒那麽愉快，要是在過年這種時候吵起來，徐觀指不定得多難過。
“怎麽了？”
徐觀覺得小姑娘支支吾吾的有些奇怪，擡手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頭擡起來。
四目相對，又看到她眼神裏帶著笑意，像是邀請。
“徐觀哥。”
“嗯？”
“你今年要不要去我家過年？”
**
因為這半年裏顧緩在網絡上的熱度，今年工作室的顧客比上一年翻了翻，一直持續到年末的最後幾天。
送走最後一個客戶，顧緩給所有人發了個大大的紅包，又一直把假期延長到了元宵節。
大家互道新年快樂後就紛紛離開，顧緩則直接拎著行李回了爸媽家。
工作室空閑下來卻不代表所有行業都不忙碌，年末是恒合事務最繁雜的時候，徐觀連著好幾天日日早出晚歸連整覺都睡不上，顧緩實在心疼，直接把人趕去了公司住。
能多睡半小時也好。
到大年三十下午，該布置和整理的早就結束，一家人坐在沙發上悠哉地看著電視等待晚餐。
不多時，門鈴響起。
顧緩趕緊起身去開門。
“徐觀哥！”
多日不見，各種情緒湧上來，顧緩也不管沈凈初和顧中行在身後看著，直接撲進徐觀懷裏。
徐觀將手裏的禮品放到一旁，手臂圈著她的腰幫她穩住身子笑道：“慢點。”
又沖顧緩身後點點頭，打招呼：“叔叔阿姨，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快進來吧。”
徐觀被顧緩拉著走進去。
房子裏已經充滿了飯菜香味，窗戶上還貼著紅燦燦的窗花，連花瓶裏的花都換成了紅色的澳梅。
年味十足。
對於徐觀來說過年並不是一件大事，上一次期待過年也不知道要追溯到什麽時候。
甚至之前的每一年，他回去吃的那頓飯都像是在完成任務。
可他知道正常的家庭不該是這樣的。
所以那日當顧緩邀請他去她家過年時，他一時間說不上什麽情緒，愉悅和緊張的心情交織，思緒萬千。
直到此刻，看到豐盛的年夜飯，感受到滿滿的年味，那萬千的心緒終於平靜下來。
像是找到了歸宿。
……
一頓飯吃得盡興，就連平時克制的顧中行都吃得有點多，隨後一家人就坐到沙發上一邊看春晚一邊閑聊。
臨近十二點，窗外開始傳來零零散散的鞭炮聲，又有煙火竄上天空在黑夜中炸開，把玻璃染成七彩的顏色。
沈凈初起身走進屋子，再出來時手裏捏了兩個紅包。
“拜年了才有紅包拿噢。”
顧緩先從沙發上跳起來，雙手互握合在胸前晃了幾下：“祝爸爸媽媽新年快樂身體健康，永遠帥氣配美麗，愛你們噢。”
說完還不忘嘟著嘴給倆人隔空送了幾個飛吻。
沈凈初笑著直搖頭，卻又心甘情願把手裏其中一個紅包塞進顧緩手裏：“每年重覆來重覆去就是這兩句話，就想著從我這裏騙紅包。”
“謝謝爸爸媽媽！”
拿了紅包的顧緩一蹦一跳地回到徐觀身邊推了推他：“徐觀哥，快點拜年拿紅包了！”
徐觀抿了抿唇，顯得有些拘束：“叔叔阿姨新年快樂，紅包我就不拿了，長這麽大了再收壓歲錢，說出去讓人笑話。”
沈凈初笑，走過來把紅包塞進徐觀手裏：“既然來叔叔阿姨家過年了就收著，在我們眼裏你們永遠都是孩子。”
“……”
電視機裏開始倒數。
“十——”
“九——”
“……”
“二——”
“一——”
四人互相對視，屋子裏和電視裏同時響起祝福。
“新年快樂——”
等歡鬧聲過了徐觀偏頭，沈凈初正笑著挽著顧中行的手臂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裏的主持人念祝福詞，而顧緩也把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拿著手機給朋友們送祝福。
喧鬧的心安定下來。
窗外爆竹聲勢依舊，火光也絢麗。
顧緩發完最後一條祝福，提議：“我們去看煙花吧！”
沈凈初笑著搖頭：“你們倆去吧，我跟你爸就不湊這熱鬧了。”
於是顧緩拉著徐觀走到別墅二樓的露臺。
各色的煙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炸開，如花如雨，又紛紛墜落。
臉上也被煙火映得五彩繽紛。
“冷不冷？”徐觀問。
顧緩搖搖頭：“不冷。”
新年伊始的興奮早已驅散寒冷。
徐觀擡手，拇指在顧緩眼角那塊粉色的火光上輕輕摩挲了兩下，又微微低眸對上她的視線。
“謝謝你，還有你爸爸媽媽。”
“嗯？”顧緩眨了眨眼，看著他。
徐觀微微勾起嘴角，語氣裏有感嘆，也有回憶。
“很久沒有收到過壓歲錢，也很久沒感受過這麽熱鬧的年。”
顧緩想了想，將頭靠上他的肩膀，問道：“以後每年都來我家過年吧，好不好？”
徐觀楞了下。
偏頭看過去，小姑娘的視線依舊停留在眼前的煙火之上，閃著光芒，還有不為任何所動的堅定。
下一秒，她側過頭，四目相對。
眼裏是真摯，是期待。
徐觀沒忍住，傾身吻上去。
……
唇齒之間，顧緩聽見他“嗯”了聲。
而那句虔誠的“我愛你”，也被新年的風聲吹入她的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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