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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琛予柯近距離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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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琛予柯近距離接觸

列隊依次排開,大一舞蹈班的學生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予柯向隊列掃了一眼,看已經沒有空位可插,只好依著最後一排找了個角落落定。

學生既已到齊,景琛在隊列前開始示範動作,這節課是古典舞韻律。景琛迎風而立,身形蓄勢,流利順暢的古典舞動作一氣呵成,舞姿矯健有力,陽剛四射。果然不愧是北京舞研院出來的高材生,僅這套動作就堪比教科書。

全班學生看的目瞪口呆,接著便是掌聲和歡呼聲。景琛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予柯,予柯站的太靠後,景琛剛才示範的動作她也只是看了四五分,比起其他學生的興奮和讚嘆,予柯眼中流露更多的是想看的更清楚卻又被擋住視線的無奈。

景琛看著予柯的“處境”,下意識的在練功鏡前挪了挪位置,將自己置於盡量能讓她看清自己動作的地方,教學時,眼光也不自禁的瞟向她,看看她的動作是否跟上,正悄然關註著,卻驚喜的發現予柯在跳舞的時候表情非常到位,那種笑靨隨著音樂時而燦爛,時而含蓄,景琛知道,那是一個優秀的舞蹈演員最珍貴的素質,這種與生俱來的表現力可遇而不可求,這是天生為舞臺而生的藝術者。

隨著舞蹈動作幅度加大,立於角落的予柯越來越難看清老師的動作,景琛心中生出一絲憐惜,一曲終罷,對予柯說道:“後面看不清楚,你到前面來吧。”

予柯應了一聲,走上前去。

沒有任何遮擋的有利位置,予柯學起動作來更快,兩遍下來,已經掌握了動作的要領,只不過有一個斜上穿手的動作,老是找不到感覺,總做不到位。這會是學生自由練習時間,一群翩翩起舞的學生對著鏡子一遍遍反覆練習,想盡量模仿老師與之接近。景琛走到列隊中間,一個個掃視學生們的動作,有不到位的地方便予以糾正。

予柯也同樣一遍遍不厭其煩的練習,可那個斜上穿手始終差了點味道。

無奈,予柯只好求助景琛:“老師,這個動作怎麽做?”

景琛走向予柯,邊分解邊慢動作示範了一遍斜上穿手,然後讓予柯自己完成,但予柯的穿手落點一直不到位,景琛只好將自己的手伸過去輕握予柯的手,指導協助予柯。習舞路上,予柯不知多少次和女舞者搭檔過,也輔導過很多學妹和之前的學生,但無論肢體怎樣接觸,都從不曾升起過任何異樣的感覺,那只是舞者與舞者之間的配合,學生與老師之間的交流,別無其他。

可此時此刻,握著予柯纖細修長的小手,景琛不禁又一次心神恍惚。他竟覺得有絲緊張。他不敢直視這雙手的主人,只覺這手中手溫暖如玉,順滑柔嫩。

他克制住自己的心神,不讓學生註意到自己的異常。予柯的手隨著他的點撥開始慢慢找到感覺,臉上的表情也開始從剛才的著急變得明亮,笑容不禁再次浮現在臉上。景琛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鏡子,瞧見予柯臉上因為舞動和喜悅而交織的紅暈,一雙眼睛如星如月的閃爍,可愛至極。景琛不禁受到感染,內心深處也似乎開了一朵花出來。

很快,一個半小時的課結束了,但學生們意猶未盡興致不減,都不想那麽快的離開舞蹈室,紛紛留下來圍著景琛嘰嘰喳喳問東問西,景琛喜歡和這群孩子待在一起,也很耐心的一一回答他們拋過來的問題。

靖嫻向來是群體的開心果,無論在哪裏,都大大咧咧不加掩飾,她擠到景琛面前,大喊:“老師老師,我們真是太幸福了,遇到你這樣優秀的老師,這下,我們不得被那些學姐學長嫉妒死啊!”

景琛笑笑,謙虛擺手:“我們院系的老師個個才華橫溢、卓越不凡,每個老師其實都一樣,各有千秋,沒有什麽區別。”

“哪裏,老師謙虛了!我們院系成立這麽多年,只有您才是京研舞院畢業的吧。而且還這麽帥,院系要是評系草,您當之無愧啊!”靖嫻一臉真誠的讚嘆。其他同學也暗暗點頭,表示讚同靖嫻的說法。

景琛微笑看著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調轉話題,問:“我們班有嘉州人嗎?”

“有啊!班長陳心藝就是!”林欣秒回。

景琛的眼神找到叫陳心藝的女孩,他對這女孩有印象。因為是班長,總管班級大小事務,所以他來院系和這個班接觸的第一個人就是陳心藝,只是不知道她也是嘉州人。

“你是嘉州人?”景琛問陳心藝。

“是的,老師。”陳心藝禮貌回道。

“喲!陳心藝不僅和老師都是嘉州人,而且兩人都姓陳,你說是不是緣分?”靖嫻三句不離說笑。

“哦,是噢,很巧。”景琛也笑起來。

陳心藝不知靖嫻如此打趣,羞的臉上飛起兩團紅暈,對靖嫻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只感覺自己臉上的熱度蹭蹭直冒…

景琛沒有察覺兩個女孩的嬉戲打鬧,有意無意的往予柯的方向看過去。她沒有參與這群孩子的話題,只自顧自的收拾隨身物品,然後跟靖嫻打了一聲招呼,便去更衣室換便服去了。

窗外飄起了綿綿細雨,天空如同掛起了一張巨大的珠簾,如絲細雨直線下降,晶瑩剔透,整個大自然充滿了空靈感,一場秋雨一場寒,空氣中也漸漸有了絲絲涼意。

予柯和靖嫻從宿舍樓來到第一食堂吃午餐,兩人剛將餐盤端上桌坐下,突然聽到一陣呼聲:“程靖嫻!韓予柯!”

靖嫻朝聲音響起的方向望過去,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是那個“討人厭”的歷史系李明正向她們這邊走來。

靖嫻沒好氣的說:“這麽多位子,你過來幹嘛?”

“怎麽,上面寫了你名字,不準別人坐啊。”李明回道。

靖嫻剛要懟過去,予柯說:你倆能不能別一見面就拌嘴?”

靖嫻白了李明一眼,李明也不計較,在她們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予柯,程靖嫻生日是多少?”李明問。

予柯不解,說:“你可以問問當事人啊。”

靖嫻說:“你問這個幹嘛!?”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五行屬火,八字一堆火,脾氣這麽爆,一點就著。”

“你是不是欠揍!”靖嫻氣的用勺子戳了一下餐盤裏的飯菜。

“你是不是不敢說!怕我算的太準!”李明激靖嫻。

“我不敢?小狗才不敢!八六年農歷五月二十六淩晨四點,我就不信你能看出個什麽名堂。”靖嫻不服的一口氣報出自己的生日。

“你等等。”李明停止了嘴上的咀嚼。

予柯也來了興趣,片刻以後,擡頭問李明:“怎樣?”

靖嫻覷了予柯一眼,說:“你還真信他?”

予柯沒理會她,一雙純凈的眼睛靜靜看著李明,等待他的結論。

思索少頃後,李明擡起頭,推了一下掉到鼻梁的眼睛,開始了他的演講:“我就說你火旺,脾氣大,怎麽著,果然沒錯吧!你八字三個火、三個木、一個土、一個水、缺金,這火還不旺?”

靖嫻捋了捋李明的話,不服氣的說:“不也就三個火嗎?!哪裏旺了!”

“嘿,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世間萬物概括起來就是金木水火土的相生相克。這八字,也就是五行相互起作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你五行屬丁火,雖然八字火只有三個,但你別忘了,你還有三個木,木生火,對火有直接生扶作用。你想想,要是往火堆裏再添幾塊大木頭,這火不得更旺?”李明耐心分析道。

靖嫻不以為然,一旁的靖柯倒是來了興致:“那反映到實際生活中,火旺的人脾氣就一定火爆嗎?還有沒有含括其他信息?”

靖嫻看到話題又轉到自己性格火爆上面了,抱怨予柯:“啊!連你也發神經了!”

予柯顧不上理會靖嫻,認真聆聽李明的娓娓道來:“那倒也不全是,還是要看八字五行在命局裏的相互作用,若是命局全是火,沒有水和濕土調劑,那可以斷定命主脾氣火爆的機率很大,但如果命局有調合的五行,那就另當別論,它的意義又變了。”

“怎麽講?”予柯繼續問。

“打個比方,如果一個人火旺,但命局同時又有水剛柔並濟做調合,又有濕土來滋潤,那麽,就會褪去火的燥熱,變得柔和很多,想想清晨和下午的落日映照著汪洋大海,那種交相輝映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是不是感覺又不一樣了?命理五行的相互作用就是這個理,就是這麽神奇。”

靖嫻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既然說到自己,不聽白不聽,便不假思索問道:“那我呢,我就沒什麽調劑啥的?”

李明搖搖頭,表示否定,臉上沒有了剛才打趣靖嫻的神態,認真道:“不,說你脾氣火爆是打趣你的,誰讓你對我那麽兇。但因為你木火旺,脾氣還是有點大的。只是正好你生的時辰占了一重水,這重水對你的命局起到一個比較重要的調合作用,而且你坐下還有個食神,這也是對你有利的,福氣莫過有食神,平時很好胃口吧!”

靖嫻看看餐盤裏的飯菜和桌上的肉湯,不屑的說:“你是看到我餐盤裏的飯菜比你多吧,這有什麽稀奇的。”

李明也不理會她,繼續說道:“你母親身體很好,能長壽,對你的幫扶和影響也很大,這種影響和深愛是伴隨一生的。”

這點靖嫻不否認,的確從小到大,母親將她視為掌上明珠疼愛,每一步路,包括中途文化成績不理想,轉戰學藝術考小專業,也是母親給她規劃的路。再者聽說母親身體好能長壽,這點不管李明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這話她是愛聽的。所以她也不反駁,表示讚同。

李明繼續說道:“比起母親在你命局裏的幫扶和影響,你的父親對你的幫扶倒沒那麽明顯…”

李明話還沒說完,靖嫻生氣的打斷他的話:“你胡說八道!予柯,我們走,懶的理這人了!”說著,起身拉上予柯,不管她願不願意,便拖著往食堂外走去。

李明一頭霧水站在遠處,朝她倆走去的方向喊:“餵,我話還沒說完呢,這又是怎麽得罪你了!?”

靖嫻頭也不回的只管往前走,予柯也被靖嫻的過激反應弄得一臉懵,她拉住靖嫻,待步伐稍慢一點,問到:“你怎麽了?李明說錯了,不理他不放心上就是,怎麽又氣沖沖跑了。”說完看了一眼靖嫻,突然發現靖嫻一雙圓圓的眼睛有淚光在閃動,予柯完全不知所以然,握住靖嫻的手,柔聲問道:“到底怎麽了?”

靖嫻輕拭了一下眼角,擡頭望向予柯:“李明說的沒錯,從小到大,我沒有見過我父親,我媽懷我時,我爸就拋下我們離開了,我媽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這麽多年了,就給我媽打過兩次電話,一次是回來辦理離婚手續,一次是我爺爺過世。我媽一個人沒再婚,這麽多年含辛茹苦將我帶大。我恨那個人!”

予柯不知道開朗活潑無憂無慮的靖嫻還有這樣的經歷,對她更生出了一絲姐妹情意,不禁擁抱了靖嫻,對她輕輕呢喃:“沒事的,都過去了,以後我就是你最好的姐妹。”靖嫻趴在予柯肩頭,任淚水肆意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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