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52.隨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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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052.隨便打
欒春醒來的時候，南嘉峪還睡得很沈。
倫敦和這裏有八個小時時差，南嘉峪睡得比她晚很正常。她也不吵醒他，就盯著天花板默默回憶昨晚的事情。
她記得昨天喝多了以後，南嘉峪開始深情表白，一開始她有認真在聽，聽到“江承舟”之後，她就開始走神了，不由自主地去想江承舟的事情。
想那天他在車裏幫她講話，想他借著由頭跟她拍吻戲，想他在電梯裏為她花巨款買下專利而生氣……
再之後，南嘉峪說了什麽，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以防他之後問到什麽相關問題，她索性開始裝睡。裝著裝著，就真的睡著了。
欒春下意識翻了個身，忽然停下來，有些害怕對方會被吵醒，她把呼吸都放緩。提心吊膽了好一會兒，背後的人紋絲不動，她又轉回來，發現他依然睡得很熟。
這才想起來，南嘉峪睡眠質量很好，一旦睡著很難被叫醒。
欒春從床上起來，摸到自己快沒電的手機，九點多還不算晚，但是，裏面竟然有江承舟的未讀消息。
有一通十二點多的視頻電話，已經被接過，欒春毫無印象。再之後就是早上七點多的時候，問她到家了嗎。
欒春沒回覆，扯了南嘉峪的充電線給手機充上電。她打算先去洗澡。
從浴室出來，欒春發現水聲還沒停下，她找了個窗子往外看，發現外面在下很大的雨。
水川的夏天是這樣，暴雨一陣一陣的。
欒春感到肚餓。
這麽大的雨外賣肯定是送不過來了。在“叫醒南嘉峪”和“自己嘗試”之間，她對後者起了興趣。畢竟連江承舟都開始學做飯了。
欒春來到廚房，打開冰箱。昨天跟南嘉峪一起買的食材，沒有一樣是她能做的。她想了一會兒，挑中那包意面。心裏想著，從網上找個教程，應該不會太難。
她再回到房間，拔掉手機充電線。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人，點亮手機屏幕，給江承舟回了一條微信，“我回家了。”
欒春從網上搜到一個看上去不太難的意面教程，剛打算投入實踐，江承舟的消息彈出來。
“開門。”
就這麽兩個字，欒春心下一驚。這麽大的雨，江承舟不會又觀瀾庭墅去“送外賣”了吧？她只好回過去一句，“對不起，我還在南家”。
江承舟：“沒必要對我說謊。”
欒春：“只是不想你擔心我”
“我在南家門口，你過來開門。”
……
欒春也沒註意到，她跑向門口的步伐，慌亂之中帶著雀躍。
結果，現在就是江承舟系著圍裙，在南家的廚房裏，幫欒春煮意面。
欒春說她想學，江承舟就讓她在旁邊打下手，把幾個關鍵的步驟讓給她做。
江承舟關了火，把鍋從竈上取下來，一邊用鍋鏟剮取意面到盤子裏，一邊講話，“我昨天給你打電話，是南嘉峪接的。他想讓我多給你們一點時間。”
欒春看著熱氣騰騰的意面，躍躍欲試地拿起番茄醬，看一眼江承舟，“你怎麽說？”
“我不想。”面全部裝盤，江承舟走遠了，把鍋端到水池裏，開始刷鍋。
欒春心滿意足地看著擠好番茄醬的意面，想讓江承舟拿兩份餐具，聽到他那邊傳來話音，“我已經讓給他十年了，從十八歲那年開始。”
欒春自己拿了兩份餐具，“江承舟。我快餓死了，邊吃邊說。”說著，她已經抱著餐具和意面去了餐廳。
欒春坐下就先給江承舟盛了一點“成果”嘗味道，確認他吃過早飯之後，她直接抱著盤子吃。
江承舟吃了兩口就放下叉子，默默看著欒春，並不打斷她。
欒春吃到饑餓感消失之後，才開始主動跟江承舟搭話，“你怎麽會出現在南家門口？”想到她在曾顯家裏沒接他電話的那個晚上，她倒吸一口涼氣，“你不會在外面守了一晚上吧？”
江承舟搖搖頭，“我是在早上給你發消息，一個小時沒收到回覆之後，才過來的，那時候還沒下大雨。”
他來了，摁了門鈴，欒春和南嘉峪都睡得很熟，沒人應門。他想走，但是被大雨攔住了，只能在門口站著躲雨。
怪可憐的。讓人很想安慰他，可是也很想逗弄他。
欒春一挑眉，選了後者，她黏糊糊地看向江承舟，“你來這只是想，跟我講南嘉峪的那兩句話嗎？”
江承舟沈默了。欒春不再看他，去撥弄盤子裏的意面，用咀嚼來隱藏嘴角的笑意。她當然知道他的來意，可是也很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我想見你。”
“如果我說，南嘉峪對你說的話就是我的意思呢？”
江承舟看向對面咬著叉子的女人，她套著一件男士T恤，脖子和手指上都空空如也。他和她的戒指，她都不戴了。
他目光冷下來，眼神卻更堅定，“那就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再從我手上搶一次人了。”
欒春一彎唇，牙齒輕搖叉子，發出清脆的聲音，“做-愛嗎？”
江承舟跟著她目光的牽引，走來她身邊，伸手托起她的側臉，伏低身子湊近她，目光跟她勾纏了一會兒。隨後，溫和拔下她嘴裏的叉子，撂進餐盤裏。
欒春噙著笑意，扣住他擺叉子的手，湊上前去幾乎要吻到他的唇，卻被他輕輕撥遠。他反握住那只餐盤旁邊的手，令她端起餐盤。
“一起收拾。”他說。
欒春端著那個盤子，有些楞楞地看著，江承舟把桌上所有東西都收過來，疊在她這盤子上。
她眨了兩下眼，發現自己已經被江承舟帶到廚房。
江承舟把她領到水池前面，探出兩條手臂去洗盤子，完全把她攏在懷裏。
沒人能逃過夏天的炎熱，何況外面在下暴雨，悶熱也是正常的。欒春這樣解釋雙頰騰起的熱意，不自覺地伸手去池子裏碰冰涼的水，假裝洗盤子用以緩解。
精力被分散之後，熱意也很快消失了。江承舟開始講話，她就覺得其實他也沒有離她很近，他跟她講話的聲音讓她感到遙遠。
他跟她講，十八歲的那個夏天，他在送擇校建議書的路上，看到她和南嘉峪接吻的事情。
欒春關了水龍頭，她仰一點頭去看江承舟，“其實，我跟南嘉峪那個時候還沒在一起。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高中畢業的暑假，我跟南嘉峪在奶茶店裏拍片，模仿各種愛情片的經典橋段。我們也沒有真吻，大概你看到的那個角度正好錯位了。”
“可是，那個時候，你喜歡我吧？”
廚房裏忽然響起第三個人的聲音，欒春和江承舟都探身去看，才發現南嘉峪倚在門框那邊，不知道聽了多久。
欒春朝南嘉峪的方向邁了一小步，冷笑一聲，“說得好像那時候你不喜歡我一樣。”
但其實，欒春心裏知道，他們之間就是有一段“欒春單向奔赴”的時間。
南嘉峪一挑眉，“反正沒有現在喜歡。”他走過來，自然而然地插在兩個人中間，拉開水池上面的櫥櫃，把洗好的碗碟放回去。
南嘉峪關上櫥櫃，瞇著眼看江承舟，“你這家夥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還不是你，非要接他的電話，他怕我被你吃幹抹凈，就來了。”欒春把南嘉峪拉遠，免得他跟江承舟打起來。
“現在確認了，她好好的。為什麽還不走？”南嘉峪的眼神還是盯在江承舟身上，針對性很明顯。
“雨太大了。”南嘉峪被兩個人的異口同聲夾在中間。
欒春忽然輕巧地松開手，“我要去忙工作了，你的電腦，被我爭用了。”她指向南嘉峪的胸膛，又畫一個圈把江承舟圈定進來，“你們兩個搞定午飯，三個人的飯估計要做很久，夠你們忙的了。”
打就打吧，只要她看不到，隨便打。
-
欒春回到房間，剛剛登上微信，南嘉峪就敲門進來。
“我剛才的話是不是惹你生氣了？”他手裏端著洗好的葡萄，擺到床旁邊的小桌上。
欒春也不客氣地，直接伸手拿了兩個送進嘴裏，“什麽話？說我喜歡你嗎？是事實呀，你又沒說錯。”
欒春和南嘉峪是在接近大學畢業的時候才在一起的。在此之前，高中的時候，欒春確實單戀南嘉峪，大學的時候，兩人各談各的，依然是好朋友。
不過，在游予君的視角裏，她一直認為南嘉峪早就喜歡欒春了，只是礙於他的身世茍著不說，到後來裝不下去了才坦白。
但她這個說法最站不住腳的地方是，沒辦法解釋南嘉峪為什麽要在大學裏跟別人女生談戀愛。
欒春從畢業以後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所以她握著南嘉峪的手，沖著他撒嬌讓他餵她吃，“好了。我現在被哄好了，你做飯去吧。”
南嘉峪有些遲疑，他知道欒春在哄他。
欒春對他擺擺手，“讓江承舟嘗嘗你的手藝。廚藝上你肯定能讓他甘拜下風。”
南嘉峪這才塞了個葡萄進自己嘴裏，離開房間。
欒春繼續翻看手頭的資料，游予君打來視頻電話。
欒春接起電話，游予君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南家的裝飾，因為三個人之前常常一起來南家玩。
“我靠，南老師速度也太快了，一回來就同居啊！是不是得感謝我讓你去接他？”游予君說得眉飛色舞的，恐怕比這個房子裏任何一個人都要開心。
“沒同居。只是被大雨困在這裏而已，”欒春被她的情緒感染，微笑著拿著手機圍著房間照了一圈，“怎麽樣？懷念嗎？”
“天哪，那個兔子玩偶他還留著啊！這麽多年過去不會包漿嗎？還有投影的那面墻上，我們幾個的塗鴉還在耶……真的好懷念！”
“懷念就過來玩。”
“帶我去看看廚房。南大廚現在是不是在準備午飯？我可想念他做的菜了！”
“額……廚房可能有點擠……”欒春把手機固定在電腦旁邊，開始跟游予君解釋廚房的“修羅場”。
她剛剛把“她的慘狀”跟游予君講明，就得到一陣響亮的鼓掌聲。
“要不是現在雨這麽大，我都想過來圍觀了。你們這不比國產偶像劇好看啊！”
欒春沖著鏡頭幹笑兩聲，江承舟的消息突然彈出來，“我跟南嘉峪說了。我走了，不想讓你為難。”
她幾乎能看到江承舟落寞轉身的背影，游予君的聲音從她耳邊淡去，她給江承舟回覆一個“好”。再回過頭來跟游予君說，“不跟你說了，我下去幫忙去了。”
欒春掛了游予君的電話，她又翻到跟江承舟的聊天窗口。他這是不想讓她為難，還是不想在廚藝上敗下風？她看了一會兒，摁滅了手機，下樓去。
廚房裏，遠遠的就能看見，南嘉峪那邊也開著視頻電話。
他一邊備菜，一邊跟電話那頭的人嘮家常。
“這個菜小春最愛吃了，你少放點糖，多放點醋，她愛吃酸的。”
“好，我記住了。”
……
“我也是跟她三嬸學的，就想讓她多回家吃飯。”
“小南，你下次帶她一起過來。”
電話兩邊的氛圍格外和諧，欒春也很快辨認出，電話那頭，既有欒宗明的聲音，也有李羨雲的聲音。
欒春在廚房門口聽了一會兒，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
這時，她忽然想起來，前一天晚上她走神的時候，南嘉峪說過的話好像是……回來娶她，是他計劃之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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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春醒來的時候，南嘉峪還睡得很沈。
倫敦和這裏有八個小時時差，南嘉峪睡得比她晚很正常。她也不吵醒他，就盯著天花板默默回憶昨晚的事情。
她記得昨天喝多了以後，南嘉峪開始深情表白，一開始她有認真在聽，聽到“江承舟”之後，她就開始走神了，不由自主地去想江承舟的事情。
想那天他在車裏幫她講話，想他借著由頭跟她拍吻戲，想他在電梯裏為她花巨款買下專利而生氣……
再之後，南嘉峪說了什麽，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以防他之後問到什麽相關問題，她索性開始裝睡。裝著裝著，就真的睡著了。
欒春下意識翻了個身，忽然停下來，有些害怕對方會被吵醒，她把呼吸都放緩。提心吊膽了好一會兒，背後的人紋絲不動，她又轉回來，發現他依然睡得很熟。
這才想起來，南嘉峪睡眠質量很好，一旦睡著很難被叫醒。
欒春從床上起來，摸到自己快沒電的手機，九點多還不算晚，但是，裏面竟然有江承舟的未讀消息。
有一通十二點多的視頻電話，已經被接過，欒春毫無印象。再之後就是早上七點多的時候，問她到家了嗎。
欒春沒回覆，扯了南嘉峪的充電線給手機充上電。她打算先去洗澡。
從浴室出來，欒春發現水聲還沒停下，她找了個窗子往外看，發現外面在下很大的雨。
水川的夏天是這樣，暴雨一陣一陣的。
欒春感到肚餓。
這麽大的雨外賣肯定是送不過來了。在“叫醒南嘉峪”和“自己嘗試”之間，她對後者起了興趣。畢竟連江承舟都開始學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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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回到房間，拔掉手機充電線。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人，點亮手機屏幕，給江承舟回了一條微信，“我回家了。”
欒春從網上搜到一個看上去不太難的意面教程，剛打算投入實踐，江承舟的消息彈出來。
“開門。”
就這麽兩個字，欒春心下一驚。這麽大的雨，江承舟不會又觀瀾庭墅去“送外賣”了吧？她只好回過去一句，“對不起，我還在南家”。
江承舟：“沒必要對我說謊。”
欒春：“只是不想你擔心我”
“我在南家門口，你過來開門。”
……
欒春也沒註意到，她跑向門口的步伐，慌亂之中帶著雀躍。
結果，現在就是江承舟系著圍裙，在南家的廚房裏，幫欒春煮意面。
欒春說她想學，江承舟就讓她在旁邊打下手，把幾個關鍵的步驟讓給她做。
江承舟關了火，把鍋從竈上取下來，一邊用鍋鏟剮取意面到盤子裏，一邊講話，“我昨天給你打電話，是南嘉峪接的。他想讓我多給你們一點時間。”
欒春看著熱氣騰騰的意面，躍躍欲試地拿起番茄醬，看一眼江承舟，“你怎麽說？”
“我不想。”面全部裝盤，江承舟走遠了，把鍋端到水池裏，開始刷鍋。
欒春心滿意足地看著擠好番茄醬的意面，想讓江承舟拿兩份餐具，聽到他那邊傳來話音，“我已經讓給他十年了，從十八歲那年開始。”
欒春自己拿了兩份餐具，“江承舟。我快餓死了，邊吃邊說。”說著，她已經抱著餐具和意面去了餐廳。
欒春坐下就先給江承舟盛了一點“成果”嘗味道，確認他吃過早飯之後，她直接抱著盤子吃。
江承舟吃了兩口就放下叉子，默默看著欒春，並不打斷她。
欒春吃到饑餓感消失之後，才開始主動跟江承舟搭話，“你怎麽會出現在南家門口？”想到她在曾顯家裏沒接他電話的那個晚上，她倒吸一口涼氣，“你不會在外面守了一晚上吧？”
江承舟搖搖頭，“我是在早上給你發消息，一個小時沒收到回覆之後，才過來的，那時候還沒下大雨。”
他來了，摁了門鈴，欒春和南嘉峪都睡得很熟，沒人應門。他想走，但是被大雨攔住了，只能在門口站著躲雨。
怪可憐的。讓人很想安慰他，可是也很想逗弄他。
欒春一挑眉，選了後者，她黏糊糊地看向江承舟，“你來這只是想，跟我講南嘉峪的那兩句話嗎？”
江承舟沈默了。欒春不再看他，去撥弄盤子裏的意面，用咀嚼來隱藏嘴角的笑意。她當然知道他的來意，可是也很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我想見你。”
“如果我說，南嘉峪對你說的話就是我的意思呢？”
江承舟看向對面咬著叉子的女人，她套著一件男士T恤，脖子和手指上都空空如也。他和她的戒指，她都不戴了。
他目光冷下來，眼神卻更堅定，“那就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再從我手上搶一次人了。”
欒春一彎唇，牙齒輕搖叉子，發出清脆的聲音，“做-愛嗎？”
江承舟跟著她目光的牽引，走來她身邊，伸手托起她的側臉，伏低身子湊近她，目光跟她勾纏了一會兒。隨後，溫和拔下她嘴裏的叉子，撂進餐盤裏。
欒春噙著笑意，扣住他擺叉子的手，湊上前去幾乎要吻到他的唇，卻被他輕輕撥遠。他反握住那只餐盤旁邊的手，令她端起餐盤。
“一起收拾。”他說。
欒春端著那個盤子，有些楞楞地看著，江承舟把桌上所有東西都收過來，疊在她這盤子上。
她眨了兩下眼，發現自己已經被江承舟帶到廚房。
江承舟把她領到水池前面，探出兩條手臂去洗盤子，完全把她攏在懷裏。
沒人能逃過夏天的炎熱，何況外面在下暴雨，悶熱也是正常的。欒春這樣解釋雙頰騰起的熱意，不自覺地伸手去池子裏碰冰涼的水，假裝洗盤子用以緩解。
精力被分散之後，熱意也很快消失了。江承舟開始講話，她就覺得其實他也沒有離她很近，他跟她講話的聲音讓她感到遙遠。
他跟她講，十八歲的那個夏天，他在送擇校建議書的路上，看到她和南嘉峪接吻的事情。
欒春關了水龍頭，她仰一點頭去看江承舟，“其實，我跟南嘉峪那個時候還沒在一起。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高中畢業的暑假，我跟南嘉峪在奶茶店裏拍片，模仿各種愛情片的經典橋段。我們也沒有真吻，大概你看到的那個角度正好錯位了。”
“可是，那個時候，你喜歡我吧？”
廚房裏忽然響起第三個人的聲音，欒春和江承舟都探身去看，才發現南嘉峪倚在門框那邊，不知道聽了多久。
欒春朝南嘉峪的方向邁了一小步，冷笑一聲，“說得好像那時候你不喜歡我一樣。”
但其實，欒春心裏知道，他們之間就是有一段“欒春單向奔赴”的時間。
南嘉峪一挑眉，“反正沒有現在喜歡。”他走過來，自然而然地插在兩個人中間，拉開水池上面的櫥櫃，把洗好的碗碟放回去。
南嘉峪關上櫥櫃，瞇著眼看江承舟，“你這家夥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還不是你，非要接他的電話，他怕我被你吃幹抹凈，就來了。”欒春把南嘉峪拉遠，免得他跟江承舟打起來。
“現在確認了，她好好的。為什麽還不走？”南嘉峪的眼神還是盯在江承舟身上，針對性很明顯。
“雨太大了。”南嘉峪被兩個人的異口同聲夾在中間。
欒春忽然輕巧地松開手，“我要去忙工作了，你的電腦，被我爭用了。”她指向南嘉峪的胸膛，又畫一個圈把江承舟圈定進來，“你們兩個搞定午飯，三個人的飯估計要做很久，夠你們忙的了。”
打就打吧，只要她看不到，隨便打。
-
欒春回到房間，剛剛登上微信，南嘉峪就敲門進來。
“我剛才的話是不是惹你生氣了？”他手裏端著洗好的葡萄，擺到床旁邊的小桌上。
欒春也不客氣地，直接伸手拿了兩個送進嘴裏，“什麽話？說我喜歡你嗎？是事實呀，你又沒說錯。”
欒春和南嘉峪是在接近大學畢業的時候才在一起的。在此之前，高中的時候，欒春確實單戀南嘉峪，大學的時候，兩人各談各的，依然是好朋友。
不過，在游予君的視角裏，她一直認為南嘉峪早就喜歡欒春了，只是礙於他的身世茍著不說，到後來裝不下去了才坦白。
但她這個說法最站不住腳的地方是，沒辦法解釋南嘉峪為什麽要在大學裏跟別人女生談戀愛。
欒春從畢業以後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所以她握著南嘉峪的手，沖著他撒嬌讓他餵她吃，“好了。我現在被哄好了，你做飯去吧。”
南嘉峪有些遲疑，他知道欒春在哄他。
欒春對他擺擺手，“讓江承舟嘗嘗你的手藝。廚藝上你肯定能讓他甘拜下風。”
南嘉峪這才塞了個葡萄進自己嘴裏，離開房間。
欒春繼續翻看手頭的資料，游予君打來視頻電話。
欒春接起電話，游予君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南家的裝飾，因為三個人之前常常一起來南家玩。
“我靠，南老師速度也太快了，一回來就同居啊！是不是得感謝我讓你去接他？”游予君說得眉飛色舞的，恐怕比這個房子裏任何一個人都要開心。
“沒同居。只是被大雨困在這裏而已，”欒春被她的情緒感染，微笑著拿著手機圍著房間照了一圈，“怎麽樣？懷念嗎？”
“天哪，那個兔子玩偶他還留著啊！這麽多年過去不會包漿嗎？還有投影的那面墻上，我們幾個的塗鴉還在耶……真的好懷念！”
“懷念就過來玩。”
“帶我去看看廚房。南大廚現在是不是在準備午飯？我可想念他做的菜了！”
“額……廚房可能有點擠……”欒春把手機固定在電腦旁邊，開始跟游予君解釋廚房的“修羅場”。
她剛剛把“她的慘狀”跟游予君講明，就得到一陣響亮的鼓掌聲。
“要不是現在雨這麽大，我都想過來圍觀了。你們這不比國產偶像劇好看啊！”
欒春沖著鏡頭幹笑兩聲，江承舟的消息突然彈出來，“我跟南嘉峪說了。我走了，不想讓你為難。”
她幾乎能看到江承舟落寞轉身的背影，游予君的聲音從她耳邊淡去，她給江承舟回覆一個“好”。再回過頭來跟游予君說，“不跟你說了，我下去幫忙去了。”
欒春掛了游予君的電話，她又翻到跟江承舟的聊天窗口。他這是不想讓她為難，還是不想在廚藝上敗下風？她看了一會兒，摁滅了手機，下樓去。
廚房裏，遠遠的就能看見，南嘉峪那邊也開著視頻電話。
他一邊備菜，一邊跟電話那頭的人嘮家常。
“這個菜小春最愛吃了，你少放點糖，多放點醋，她愛吃酸的。”
“好，我記住了。”
……
“我也是跟她三嬸學的，就想讓她多回家吃飯。”
“小南，你下次帶她一起過來。”
電話兩邊的氛圍格外和諧，欒春也很快辨認出，電話那頭，既有欒宗明的聲音，也有李羨雲的聲音。
欒春在廚房門口聽了一會兒，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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