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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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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既然第一天上班,她覺得有必要認真對待。第二天,林知夏一大早,給自己盤了個發鬢,然後穿上昨天剛買的女裙,配上一雙黑色的高根鞋,她往鏡裏打量了一番,還挺滿意的。

終於坐電梯到了21樓。根據主管的吩咐,她這階段暫時給新上任不久的經理當秘書。

她敲了下經理的辦公室。

“進來!”怎麽有些熟悉,林知夏嘟囔了下。

可是當自己推開門,林知夏一剎那傻眼了。

對面,陳孟森轉了下椅子,微笑著看著自己,白色的襯衫配著一套黑色的西裝,挺拔而又陽光。

“這怎麽——”林知夏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

“估計大學裏就你還不知道我就是正大實業的繼承人。”他說時,一臉的委屈。

“不會吧!”林知夏確實很後知後覺,可是她又發覺這家夥又開始盯著自己壞壞的笑了。

她纖巧的曲線被合體的職業裙裝顯露無疑,一襲的黑色襯托出她白皙的皮膚,簡約而又高雅。

“你幹嗎?”林知夏用手攏了下劉海,臉微微的紅了起來,有些不自然。

“有必要穿成這麽正規嗎?” 陳孟森的嘴角微微上揚,從頭到腳欣賞的看著林知夏,好似他的惡作劇終於得逞。

“是你說我要好好準備的嘛。”林知夏說時,開始打量自己的工作環境了。高樓的環境異常的安靜,透過玻璃窗,蔚藍一片,外面是開闊的視野。

“以後你就幫我整理文件,還有一些約會行程安排下。” 陳孟森說時,把一大堆文件推到林知夏的前面。

“明白。”林知夏說時,已打開文件仔細的翻看起來。

就這樣,林知夏開始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工作。

勤快的她腦子也好使,偶爾自己工作空暇幫著辦公室裏的其他員工一點小忙,倒也與大家融洽的很,而且辦公室的員工集體得出結論,總經理自從他的秘書上任以來,緊鎖的眉頭舒展了不少,看來正大實業的危機是謠傳的了。大家暗暗想著。

雖然新的工作有些忙碌,林知夏還是抽空把自己的畢業論文給趕出來。

交了結題報告。

林知夏從教室裏出來,長長的舒了口氣。

“林知夏!”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林知夏驀的一回身。

高大的身影,幹凈明媚的臉龐立馬映入眼簾。

“你找到工作了?”他深情的看著林知夏。

“是的。”林知夏點了點頭。

“沈風你好強!好好的去讀你的研究生,也許你這樣的資質,以後讀完研又讀博,讀完博士再去拿個博士後什麽的,也真是夠你讀了!”林知夏一臉虔誠的祝福,沈風已經考上了一所名校經濟學的研究生。不過說到後面倒是被自己惹的有些發笑起來。

“所以以後,以後可能就不太容易再碰到了!”林知夏有些惋惜的嘆道,眼前的男生在自己的大學裏給了自己太多的感動與呵護。

夜晚的校園,正是晚風沈醉的時候。

燈火通明的教室,遲來的陳孟森也終於將自己的結題報告給完結了。

拖著疲憊的身子,陳孟森走出了教室。

不知道林知夏這家夥的論文怎麽樣了,陳孟森突然想到林知夏,還有公司不景氣的事務,心裏微微的嘆了口氣。

離開教學樓,陳孟森正打算往回走去。

“孟森,一起走吧?”劉雨拎著一大袋的資料湊過來說道。

陳孟森沒有拒絕,只是他的眉際有些漠然。

教學樓前,就是櫻花園。

參差的櫻花競相怒放,粉嫩的花瓣在夜間有些朦朧,只有大概的影象而已。

空氣中彌漫了櫻花的氣息,聖潔而又溫馨。

他看著她,清秀的臉龐一臉的寧謐。

縱有漫天的櫻花絕美的揚起,灑落眼簾,可是在她的木槿花下,一切都為之黯然!

他只是有些神傷。

“林知夏!”他突然怔怔的喊道。

“嗯。”林知夏有些不解的看著他,見他清澈的眸子有些閃爍。

突然的沈默下去。

林知夏只感受到他出神的盯著自己,這樣的眼神!

春日的陽光下,陳孟森也是這樣的眼神……然後……

好熟悉的眼神,林知夏一時間不由的慌亂起來。

“林知夏,我可以為了你放棄讀研,只要你願意的話。”他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林知夏,這樣熟悉的眼神,林知夏承受不了。

林知夏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不要這樣,沈風……”林知夏不知道怎麽婉言拒絕他。

“林知夏,從大學裏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對自己說,我要做這個女孩的守侯天使。”他一臉的專註。

“沈風,不要這樣……”林知夏有些語無倫次。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為你放棄讀研,或者你能等到我研究生讀完嗎”鮮明的輪廓,一臉的專註。

“不!我不應該打擾到你的人生足跡,你應該有個更加美好的未來!”林知夏鼓足勇氣,卻寄托了自己深深的祝福,她只是單純的希望沈風能夠有更美好的將來。

“我對你的感情,你應該知道的。”可是他沒有給林知夏退路。

“沈風,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不值得你——”

“不!值得!”沈風斷然打斷了林知夏,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可是——”林知夏不知道怎麽接下去,沈風寬大的手已穿過林知夏的發間,頓時一股溫熱傳到林知夏的心頭。

“不要這樣……”林知夏很是慌張。

可是他已俯下身,他的動作依舊溫柔的如呵護初升的嬰兒,可是林知夏卻絲毫避不開去。

他溫潤的雙唇貼在林知夏的額頭,林知夏突然就顫抖不止,晶瑩的淚水頓時滑落下來。

“現在正是櫻花盛開的季節,可漂亮了?你看——”劉雨突然突兀的說道,然後就看到了沈風的雙唇貼在林知夏的額頭。

他高大的身形讓林知夏沒有退路。

“不要這樣……”林知夏驚恐的哭泣道,一把推開了沈風,然後她就看到了身側沈默不語的二人。

一時間,死一般的寂靜。

“你們在看攖花啊?”劉雨堆起誇張的笑臉問道。

“沒有。”沈風一口回絕,劉雨的臉上頓時很是尷尬。

可是,陳孟森一言不發。

該死!他竟然吻了林知夏的額頭!

一股熱流頓時湧上心頭,他忽然很有爆發的沖動!

可是,事實上他只是一言不發,桀驁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沈風的眼神憂郁的不見谷底!

林知夏的心抽成一團,不知道怎麽開口!

春日的夜晚,陡然間似寒冬的深夜,冷徹心扉。

“兩位繼續,不打擾二位了。”他終於說出了一句,林知夏頓時手腳冰涼。

他已轉身準備離去。

他甚至吝嗇的沒多看一眼林知夏,林知夏突然間就好似赤裸裸的看著自己的心在烈日下淌血,甚至旁邊還有觀看的觀眾。

“你站住!”沈風叫住了他。

他站住,挺拔的脊背有些僵硬。

他的身子略彎,就那麽將林知夏攬在懷裏,然後他就吻了林知夏的額頭!該死!他一想到方才的場景就不由自主的熱血滾滾相湧上來!該死!

“我覺得你有必要給林知夏一個明確的答案。”沈風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已轉過身來,眉梢漠然,“我不明白你指的答案是什麽?”他聳了下肩,一副事不關己,林知夏頓時被刺的有些睜不開雙眼。

“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林知夏?都大學四年了,林知夏這樣不明不白的又算什麽?”沈風突然上前,一把抓住陳孟森的衣領,沖動的說道。他突然間憤怒的令人可怕起來!

“沈風!”林知夏和劉雨一聲驚呼,原來縱使那樣沈穩儒雅的沈風也會出手打人。

沈風已狠狠的揍了陳孟森一拳,可是隨即陳孟森也毫不客氣的回擊了回去。

“孟森!”林知夏驚呼道,淚水已瘋狂湧出她的雙眸。

“沈風!”下一刻,林知夏的手緊緊拉住了沈風的手,任是自己無情的拒絕了他,可是他一直所想的卻是自己呵!自己怎麽可以……

“陳孟森!”劉雨也忙拉住陳孟森。

沈風只是憤怒的看著陳孟森。

陳孟森也只是漠然的看著沈風。

“你這樣對林知夏,林知夏這樣不明不白的又算什麽,林知夏,你值得嗎?”沈風大聲質問道。

“不要再說了!”林知夏突然大聲喊道,她的臉色蒼白地嚇人。

“他不需要給我答案,事實上也沒有這個必要。”林知夏從容的說道,可是她的心如撕裂般的傷痛。很早以前她就知曉的了,撕裂後的某處是沒有去處的。

“那我可以走了?”他依舊冷冷的問道。

“林知夏?”沈風的眼裏滿是不解與驚奇。

他已經轉身離去。

劉雨幹站著,也不情願的走開了。

“林知夏?”沈風仍是不解。

林知夏怔怔的發著呆,她的心空蕩蕩的沒有丁點安全感。

“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沈風的眼裏重回了往日的溫儒,柔聲說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謝謝你,沈風。”林知夏說完這句,勉強撐著離去。

她怕,怕自己忍不住,下一刻就洶湧而出。

她知道沈風對自己的好,所以不可以,不可以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自己明明堅定的拒絕了他,怎麽可以再去耗費他的心神呢?

林知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撐著回到住所的,她只知道她的心茫然一片。

“兩位繼續,不打擾二位了。”他說這時,無所謂的連眼皮都沒看下自己!

“我不明白你指的答案是什麽?”他說這時,眉梢漠然,一副事不關已!

難道自己在他心中真的可以是若有若無嗎?林知夏的心撕裂般的傷痛,快麻木了自己全部的心神。

三月的午後,天氣有些陰暗。

林知夏強打著精神整理好了近期要簽約的文件。她努力的不讓自己想一些事,可是她辦不到!她的心裏亂糟糟的沒有頭緒,恍惚中像飄航在孤島上的船只,抓不到救命的稻草。

陳孟森推門近來。他一進來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兩位繼續,不打擾二位了。”他說這時,無所謂的連眼皮都沒看下自己!

“我不明白你指的答案是什麽?”他說這時,眉梢漠然,一副事不關已!

怎麽可以?他怎麽可以這般對自己?林知夏蒼白無力的想道。

“最近簽約的單子怎麽樣了?”他順口問道,沒有半點的波瀾起伏,仿佛根本沒有昨晚的那回事。

“最近簽約的單子好像越來越少了。”林知夏沒註意到他的臉色,硬著頭皮強打起精神,看著手頭的文件說道。

他只是坐著看向窗外,沈默。

良久,他才擡起頭,“林知夏,我今晚要參加個宴會。”他一臉的沈重。

“哦。”林知夏沒有半點起伏的點了點頭。

“你知道我約會的人是誰?”他看著林知夏,林知夏搖了搖頭。

她的腦海裏只是重覆閃過他說出“我不明白你指的答案是什麽?”時的神情!那樣的叫人刺痛!她已經不止第一次被這樣的痛紮得猝不及防,難道還要這樣自欺欺人的沈陷下去。

“她叫吳小茵,就是你上次在我家見過的那個女孩子。”他說時,緊緊的盯著林知夏。

林知夏的心口毫無預兆的就被狠狠的鑿了個窟窿,汩汩的流動著,原來是絕望後的掙紮。她的臉頰蒼白的嚇人,薄薄的雙唇沒有絲毫血色。

“哦。”林知夏輕咬了下下巴,有些天旋地轉。

腦海中閃過他的言語。

“我不明白你指的答案是什麽?”他說這時,眉梢漠然,一副事不關已!那麽想來是應該的了!原來一切只是自己的一相情願而已嗎?

於是她僵硬的微笑了下,接著繼續僵硬地說道:“她是個好女孩。”

“她確實是個好女孩。”為什麽從她的臉上找不到絲毫難過的神情,該死!他的心被揪的緊緊的。

林知夏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是怎麽過來的,或許疼痛的極限便是麻木。

終於下班了,林知夏硬撐著走出了辦公室。

電梯旁,公司的職員有說有笑。

“聽說藍天實業決定和公司強強聯手了。”

“就是就是!聽說總經理不久就要和藍天實業總裁的愛女訂婚了呢?”哪位大嗓門的一說,眾人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林知夏恍惚聽到了又恍惚自己是置身事外,輕飄飄的不知道往哪邁腳步。

“林知夏,你沒事吧?”是一起進來的鄭可。

“沒事。”林知夏木然的應了一聲,走出了大門。

身後,陳孟森看著林知夏,她看不到的是他的心在滴血。

一走出公司的大門,林知夏頓時茫茫然不知道往哪邊走。

她走了幾步,木然的坐在前面的石凳上。看著陰暗的天空,耳邊想起熟悉的旋律。

那麽天使會在什麽地方

一會在前方一會又渺茫

我的天使你在什麽地方

一會像在身旁一會在他方

想起你的臉龐時遠時近

林知夏原本以為自己會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可是她發覺此時整個自己空蕩蕩的,好似沒

有靈魂的軀殼,她已經沒有了淚水。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菲菲細雨,夜幕已經降臨了。林知夏木然的坐車回住所。

下車走到住所前,林知夏全身軟綿綿的像踩在棉花上。

可是,一道紮眼的光線擋住了林知夏的視線。

林知夏下意識的用手擋在了眼前,前面是一幫彪形大漢。

“你就是林知夏?”為首的絡腮胡子操著濃重的口音。

林知夏不知道什麽事情,點了點頭問道:“怎麽了?”話音未落,她就覺得眾人往自己靠攏,突然間她反應過來,恐怖的大叫起來:“你們要幹嗎,救命啊!”可是深夜的大街平時就人煙稀少,這會更是連個人影都沒有。

亂潮中,林知夏只覺的一雙雙手正肆無忌憚的朝自己伸過來,她用力的揮了一拳在最前面的人,痛的那人敖敖直叫,隨即掄起手將林知夏往令一群人那邊重重的推去。林知夏奮力的一避,重重的摔在地上,膝蓋頓時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

深夜,大雨滂沱。最前面的絡腮胡子已經快速的移到林知夏的面前,他強壯的手緊緊的握住林知夏的下巴,一陣狂笑。

林知夏絕望的大喊救命。

絡腮胡子伸手撕開林知夏的衣服。林知夏的雙手被另外的兩名大汗緊緊的扣住了,動彈不的。

“救命啊!”林知夏驚恐的聲音穿透了整條寂靜的大街。

她的上衣混亂中被扯出了一點。

“天哪!”林知夏絕望到了極點。

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住手!”沒防備的眾人都是一驚。

“阿龍!”極度的恐懼已經讓林知夏的聲音早已變調。

幾個人放開了林知夏,開始向眼前的年輕小夥子靠攏。

大雨中一片混亂。

混亂中略微帶過閃光燈的影子。

伴隨著敖敖直叫的慘痛聲,眾人一會聚一會散,終於,約莫是糾纏下去一時間也占不到很大的便宜,突然,絡塞胡子揮了下手,開始撤了。

林知夏此時已經驚恐的說不出話來。

阿龍把瑟瑟發抖的林知夏扶到木凳前,隨即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衣衫淩亂的林知夏身上。

“對不起,林知夏姐,我來晚一步了。”阿龍很是自責。

“阿龍!”林知夏望著阿龍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他的右手臂竟然淌出了鮮血。

“阿龍!”林知夏驚恐萬分的叫了起來。

“沒事。剛才被砍到了一點,只是皮外傷。”阿龍說時,卻只是關切的看著林知夏。

“只要你沒事就好。”阿龍如釋重負的說道。

想到一切的種種,還有剛才的那刻,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完了,眼前的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歡的不是他,可是一直在遙遠的背後,默默的關心著自己。難道愛情面前真的是沒有公平的嗎?

“林知夏姐,你真的沒事吧?”

林知夏再也忍不住了。

“阿龍。”林知夏趴在阿龍的身上大聲痛哭起來。所有的不快與委屈都在那刻化為湍急的泉湧。阿龍有些猶豫,還是伸手將林知夏攬入了懷中。

“沒事的,都會過去的。”阿龍靠攏林知夏,呢喃著。

眼前的女孩,驚嚇後瑟瑟發抖著。

她是他奮鬥的動力呵,從初中開始當他第一次來到同學林小淮家時,他就不可自拔的愛上了這個優異的女孩。他願意為她而重新努力著自己的人生。只要她願意,他願意為她肝腦塗地。可是眼前的她,如此的脆弱,他的心同樣被折磨的遍體鱗傷。

“阿龍,謝謝你。”林知夏說時,緊閉了雙眼。

他突然有股沖動。

剎那間的光陰,他輕吻了林知夏的額頭。

林知夏還沒來的及反應過來,只是睜開了雙眼。

林知夏本來還啜泣著,可是她突然間止住了哭聲,她看到了前面雨中的陳孟森,正一

言不發的看著自己。

他的眼睛裏,出離憤怒又似燃著熊熊的烈火。這樣冷又這樣熱的看著她,她忽然覺得心寒起來。

這會的他,本來應該按著原計劃,向吳小茵求婚。可是他不願意就這樣放棄,他抱著最後的希望,他要親口聽林知夏哪怕逼她說出她是喜歡他的。那麽即使付出再大的代價,他都不會在意的。

他只道自己看著雨中的二人正緊密的依偎在一起,然後,那個叫阿龍的就吻了林知夏的額頭,而她並未反抗,該死的!他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的眼神冰冷冰冷,黑夜中看不到盡頭。

林知夏突然打了個寒戰。

“孟森。”林知夏忙遠離了阿龍,可是剛才這種情形只會越解釋越暧昧。

“看來是我打擾了二位。”他冷冷的說道,嘲弄著眼前的二位。

“你有什麽資格說風涼話。”阿龍已經起來,正憤怒的沖過去。

林知夏怕阿龍火暴的脾氣,忙奮力緊緊拉住了阿龍的手,道:“阿龍,你不要再說了。”“可是,林知夏姐,這家夥實在可惡!”阿龍要掙開林知夏的手,恨不得立馬上去把眼前這個家夥揍一頓。

“二位還真是好雅興。”他漫不經心的說著,卻讓林知夏的心掉到無底的深淵去了。

“不是這樣的,孟森,你誤會了。”林知夏忙起來,走到陳孟森前面。

“你很喜歡別人吻你嗎?” 陳孟森說時,已經一把將林知夏抱在懷中,然後他冰冷的雙唇貼上林知夏的雙唇。他粗魯的在林知夏的唇上留下明顯的傷印。林知夏來不及反抗,卻早已被他鋪天蓋地的吻窒息的快要暈倒過去。

等林知夏奮力掙脫出來,他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的唇已經沒有了原來的味道。”然後轉身,離去。

可是,林知夏沖上去,狠很的煽了他一個耳光。

滂沱的雨簾中,三人就那麽靜靜的站著。

林知夏忘記了自己那刻是怎麽沖上去的,也忘記了自己是如何打他這一巴掌的。是對他肆意傷害自己的懲罰嗎?

他只是站著,修長的脊背異常的寂寞,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問你一件事,在你心中,是不是真的不曾愛過我?”

“是的,從來不曾有過。”林知夏的聲音在雨中有些顫抖。可是他看不到身後林知夏蒼白的下巴已經咬出一絲血腥,她幾乎快要倒下去了。

“我明白了。”林知夏看不到前面的他那刻的神傷,罌栗般的臉龐下湧動著的是瘋狂的沖動,他怕控制不了自己,可是他只是站著一動不動,仿佛聽到的一剎那,世間的所有都在那刻停滯了。他清楚的記著她說道:“是的,從來不曾有過。”他是那麽一個驕傲的人呵,突然間的潰不成堤。

“今後,忘了那些不該回憶的東西吧。”林知夏不知道自己怎麽說出口的,只是虛脫的快要撐不下去。

“很好。”

他說完,背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做出瘋狂的舉動。這輩子,他從沒嘗過如此痛不欲生的感受。這輩子,他從來沒有如此的窒息過。

林知夏看著他決絕離去的背影,她的心已被掏空了,再也裝不下任何的東西了。

她已經流不出淚水了。只是麻木的快要休克過去了。

等林知夏的膝蓋從醫院裏包紮好再回到住所時,已經深夜了。

“你回去吧。”林知夏有氣無力的說道。

“林知夏姐,你有事就隨時CALL我。”阿龍不放心的說道。

林知夏目送阿龍離去的背影,眼神空蕩蕩的,不知道該落向何處。

深夜,萬籟俱靜。

躺在床上,林知夏看著天花板,耳邊想起了熟悉的旋律。喜歡這首歌,因為這樣的歌詞,教人凝神。

那麽天使會在什麽地方

一會在前方一會又渺茫

我的天使你在什麽地方

一會像在身旁一會在他方

想起你的臉龐時遠時近

是誰在爛漫的春日中,第一次親吻了自己。

“這裏可沒有熟人,你猜——我想幹嗎?”她只記得他的雙手穿過自己的發間,就那麽肆無忌憚的暴風雨似的親吻了自己。

那刻心跳的感覺,自己至今還銘刻在心。

可是,眼前的自己和他又算什麽呢?

麻木的隱痛,林知夏有了決絕的想法。

第二天,林知夏的膝蓋已經腫的老高,稍一碰及就火辣辣的疼,林知夏強忍著傷痛,一拐一拐的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林知夏在向已近不惑之年的總管遞交了辭職書。

總管是個慈祥的中年人,他對林知夏很有好感。因此林知夏突然的辭職令他很是不解。

“你和總經理打過招呼了嗎?”他有些疑惑的問道。

“嗯。”林知夏的聲音低的大抵只有自己才知曉。

總管將信將疑的簽字。

林知夏簡單的整理了下自己的東西。這該是自己最後一次站在這幢高樓俯瞰下面了吧。透過澄凈的玻璃窗,依稀可以看得到下面的交通川流不息。偌大的城市,蕓蕓眾生踏著各自的足跡。平凡的眾生,都為生活而奔波著。自己也是如此。

陳孟森今天沒來,聽著議論紛紛的職員的口氣,他不久就要和藍天實業總裁的女兒舉行盛大的婚禮,所以最近很忙吧。

林知夏一拐一拐的走出辦公室時,細心的總管關切的問道:“林知夏,你的腳怎麽了。”

“沒什麽,不小心扭著了,謝謝總管的關心。”林知夏說時,努力的邁了大步子出去,可是她的額頭頓時滲出細細的汗珠,明顯是硬撐著的。身後的總管只是不解的嘆息了下。真弄不清楚現在的年輕人。總管若有所思的感慨道。

回到自己的住所,林知夏聯系好阿龍。她決定搬家。既然決定退出了,就退出的徹徹底底,抹去任何的痕跡。然後她就開始漫無目的的整理行李。

其實林知夏並不用那麽急的,只不過她發覺自己心頭空蕩蕩的,她只想讓自己忙碌,好不去想那過於傷痛的事情。於是,她開始忙碌。從傍晚忙碌到淩晨,然後她開始發高燒。

當阿龍來到林知夏的房間裏時,林知夏已經燒的昏迷了。

她的臉頰兩片紅暈泛著病態的潮紅。

仁立醫院。

化驗的報告出來了。

高燒加膝蓋處的傷口感染,林知夏的狀態很不穩定。

偌大的病房,很是安靜。

阿龍看著昏迷不醒的林知夏,長長的睫毛彎彎的翹著。雖然她一直沒說什麽,但是阿龍知道那晚的事對林知夏的傷害已經無法彌合了。

堅強外表下的她已經潰不成軍了。來勢洶洶的高燒終於讓她暫時的可以不去想那些過於傷痛的事情了。

阿龍很想為林知夏做點什麽,可是他發覺眼前的自己一籌莫展。祈禱著林知夏快點醒過來,然後又繼續陷入無淵的痛楚中去嗎?他看了下窗外唧唧喳喳的麻雀,深深的嘆了口氣。

大環家園。拖沓的腳步聲,可以明顯感受到忙碌的氛圍。少爺再過幾日要準備訂婚了,已經邀請了社會各界名流,這會兒,周管家正喜氣洋洋的指揮著傭人好好打掃庭院。

安然坐在窗前看著樓下草坪上的孟森 ,心頭湧上莫名的感情。讓他按計劃和茵兒結婚是自己今生最大的願望。是為了彌補自己錯過的愛情還是什麽呢?她有些迷茫,只是固執的想完成這個心願而已。

可是眼前,她已明顯感受到孟森與往日的不同之處了。

她雖然與兒子平常接觸不多,但是她深知兒子的脾性。每當他坐在草坪前沈默不語時,他就真的碰上大問題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嚴重。安然心裏有點不踏實。

陳孟森坐在草坪前的椅子上。前面是一片碧澄的湖水,在微風下泛起絲絲的漣漪。

很小的時候,只要自己發脾氣,爸爸就會牽著自己的手看這片湖水。

“水容萬物,當你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時,對著湖水會讓你找到靈感的。”爸爸說時,一臉的慈祥。在孟森的心中,爸爸是個很完美的人。他知道媽媽並不愛著爸爸,但這並不影響父親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

“哥哥。”一聲清脆打斷了陳孟森的遐想,一個小女孩蹦蹦跳跳的過來了。

“洛洛,今天沒淘氣吧。” 陳孟森說時,抱起小女孩坐到自己的膝蓋上。洛洛自小就患有白血病,所以全家上下都對她百依百順,因為大家都不知道何時天使會悄悄的將她帶走。

“哥哥,為什麽林知夏姐再也不來我們家了?”洛洛揚起腦袋,認真的問道。大大的眼睛裏裝滿了不解。

“因為林知夏姐最近很忙。”陳孟森說時,眼神閃過一絲撕裂的痛楚。

他在和自己賭。

可是她依舊沒有任何的行動。

他今天去了公司,才聽總管報告說林知夏已經辭職。他知道依林知夏的性格這是意料中的事,只不過沒料到她會如此迅速。可是他的心頭還是泛起了莫名的苦澀。總管還最後提醒了說林知夏好象受了腳傷。腳傷?好好的怎麽會受傷?他的心頭莫名的有點不安。

“哥哥?”洛洛搖了下陷入深思的陳孟森。

“怎麽了?”陳孟森突然間回過神來,卻起來看著眼前的來人。

阿龍臉上兩個鮮明的黑眼圈,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精神也很是不濟。他一看到陳孟森,就沖過來,狠狠的抓住陳孟森的胸口。

“你幹什麽?” 陳孟森伸手扣住阿龍的手,阿龍沒料到他的力氣如此之大,一時間竟然動彈不得。兩人就這樣割據著。

“不要碰我哥哥。”旁邊的洛洛大聲跺著腳喊道。

“你這個混蛋!我要替林知夏姐出這口氣。”阿龍說時,已抽出另一只手,狠狠的朝陳孟森胸口揍去。沈悶的一聲,陳孟森也騰出手實實的朝阿龍揮去。

此時,已來了許多保安,將二人努力的挪開。阿龍被幾個高大的保安雙手扣住,動彈不得,卻依舊大聲喊道:“陳孟森你這個混蛋,遲早我要收拾你!”一想到醫院裏依舊昏迷的林知夏,他就莫名的惱火。

“貌似無理取鬧不是林知夏的作風。” 陳孟森站著,冷冷的看著掙紮的阿龍,眼神中滿是不屑。

“我真替林知夏姐不值!哈哈!”阿龍突然仰天長笑起來,滄桑中盡是恨意。

“你不呆在林知夏旁邊,到這裏來做什麽?” 陳孟森背對著阿龍說道,阿龍看不到他眼裏深深的痛楚。

“哈哈!原來一直都是林知夏姐一個人的痛苦,虧她還為你昏迷不醒——”阿龍突然直直的停住了。

“林知夏怎麽了?” 陳孟森突然猛的轉身,抓住阿龍的衣領大聲問道,他的心繃的緊緊的,方才想到總管善意的提醒,他心頭就隱約的覺著有些不對勁。阿龍一言正說中了他心中的擔憂,才會這般慌亂。

阿龍看著緊張不已的他,卻並未說下去。

“放開他!”陳孟森說時,保安頓時松開了阿龍的手。

“林知夏她到底怎麽了,現在在哪?” 陳孟森上前緊緊揪住阿龍的衣領,他的眼裏深的不見盡頭。

阿龍奮力甩開他的手,不屑的看著陳孟森說道:“我已經後悔來找你了,所以你不要期望從我的口中知道林知夏的行蹤。”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環家園。

身後,陳孟森揮手吩咐下去,立馬去查出林知夏目前的行蹤。

不一會就知曉了,林知夏竟然就住在仁立醫院裏。

陳孟森心頭猛的下沈,忙開車往醫院裏急馳而去。他將油門踩到極限。

不一會,陳孟森就在醫院雪白的走廊中飛奔前進。

終於進入了林知夏的病房。

病房內沒有另外的人。雪白的病房空蕩蕩的。

陳孟森突然間腳有些發軟,方才有那麽一刻,他有過平生未有過的恐懼感。他忽然間好怕好怕林知夏就那麽靜靜的離開自己。

她曾經無助的靠在自己身上,呢喃著:“我好怕,好怕自己就那麽靜靜的離去。”

他終於理解了那刻她的無助。

他輕輕的走到林知夏的病床前。

才幾天,林知夏瘦的驚人。她本來就嬌小的臉頰更是消瘦,兩片病態的潮紅來勢洶洶,仿佛要將她湮沒在這片火海中。

長長的睫毛緊緊的鎖住了那彎修長的眸子。約莫是高燒的緣故,林知夏幹裂的唇邊盡是細小的水泡。

夢魘中,林知夏的淡眉緊鎖,額頭燙的驚人。

窗外的麻雀不解風情的一個盡的嘰喳著。遠處傳來孩童的嬉戲聲,那般的無憂無慮。

他將林知夏的被角輕挪了些,心頭泛起洶湧的苦澀。

他怎麽可以如此自私,怎麽可以將她傷得如此之深。所以她是明智的,選擇昏迷,逃離那過於傷痛的事實。而他呢?

林知夏輕呷下了嘴,她的雙唇幹裂而又蒼白。

他過來,發覺林知夏的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約莫是夢魘,林知夏的眉頭越鎖越緊,有些喘不過氣來。

陳孟森忙用手探了下林知夏的額頭,輕輕的呼喚道:“林知夏,林知夏……”

“吱呀”一聲,病房門被推了進來,手裏拿著瓶礦泉水和面包的阿龍進來。一看到病床前的陳孟森,竟似絲毫沒有註意自己的存在。

“你動作倒是挺快的。”阿龍不喜不怒的說道。

“林知夏到底怎麽了?” 陳孟森依舊直直的盯著林知夏。

“拜你所賜。”阿龍說時,怒火有些上起。

約莫是有些吵道林知夏了,林知夏微微的轉了下身子。

“林知夏。”陳孟森輕聲的呼喚道,溫柔的竟全然不似平日漠然的他。這倒是大大出乎了阿龍的意料。雖然他心裏確實很看不慣這個蠻橫的家夥,可是當他看到這家夥竟然毫不避嫌的在自己面前對林知夏如此溫柔。心中的隱痛被狠狠的戳了一下。阿龍嘆了口氣,走出了病房。

林知夏又挪動了下身子。她的呼吸急促起來。

“林知夏。”他輕拍了下林知夏的被角,然後他看到林知夏的眼角的淚水。雖然仍是睡著,林知夏眼角的淚水卻洶湧而出。她寧願在夢中哭泣也不願醒來,他像被掏空了心,只無助的盼著林知夏快點醒過來。

“我真的好怕……好怕……”他聽到林知夏斷斷續續的呢喃聲。

“林知夏——”他輕拍了下林知夏,突然,林知夏一把坐起,撲到他的懷中。

“林知夏,你終於醒了。”他將林知夏緊緊的摟在懷中,那刻的喜悅難以言語。

“孟森,我好怕,好怕——”眼前的女孩倘著一臉的淚水,模糊不清的說著。

“不用怕,有我在。”他輕拍了下她柔弱的肩膀。

“你不是不要我了嗎?”林知夏依舊模糊不清的哭嚷著。

“沒有,我怎麽會不要你了呢,這輩子,林知夏,好好的看著我的眼睛,它會告訴你答案的。” 陳孟森說時,雙臂將林知夏扶正了點。

林知夏突然間猛的抖了下,透過濡濕的睫毛,她看到了完美曲線的他,正柔情的看著自己。

那是騙人的,這樣的眼神,很久很久以前,明媚的陽光下,他也曾經如此深情的看著自己,而自己就那麽深深的陷了進去,無法自拔。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再去看這樣的眼神,那無論如何是過於殘忍的。

“不!你騙我的!”林知夏說時,又閉上了雙眼,任淚水肆意打濕一片,痛了自己,也痛了他。

“不!林知夏,看著我,這是真的。”他將林知夏輕輕的摟入懷中,他溫潤的雙唇如玉般的停駐在林知夏的額頭。

“為什麽我最近老是有你的幻覺。”林知夏輕輕的呢喃著,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甜美的笑意。“不過有幻覺也好,至少我可以擁有過去的回憶。我最怕的是突然之間,我記不起你的模樣,記不起有關你的一切,不可以有這樣的事。”林知夏微顫了下,她安靜下來,像在回憶著最美好的事物。

“這不是幻覺,這是真的,林知夏。”他的下巴緊緊靠在林知夏的額頭前,如癡如醉的說道。方才瞬間的時刻,他決定了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認定了林知夏,不論前面將會遇到怎樣的險阻,他都已經不在乎了。

林知夏終於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窗外強烈的光線映入眼簾,一時間自己的眼睛不是很適應。隨即她看到了自己靠在的竟是陳孟森的懷裏。不羈的眼神,完美的弧線依舊,只不過他為什麽也這般憔悴。

林知夏看著他,只是無語。有些意識回來了,林知夏就想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但是他的大手卻不放開。

“這次,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他霸道的說道。

“你幹嘛?”林知夏把頭扭向了一側不理他。

“告訴我,你的腳怎麽受傷了?”他轉而問道。

“沒有。”林知夏不由自主的顫了下,卻賭氣的說道。那晚的噩夢到現在還折磨著她的神經。那刻的無助是她這輩子都不曾有過的,還有雨夜中他冰冷透頂的眼神,深的不到盡頭。那刻,林知夏才明白什麽是徹底的絕望,那就親眼看著最後一絲渺茫的希翼都化為烏有。

窗外孩童的嬉戲聲越來越近,肆無忌憚的笑聲惹的病房內的二人突然的有些出神起來。

“你還是這樣的倔脾氣。”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不是要陪藍天實業總裁的女兒嗎?幹嗎跑到我這裏來?”林知夏說時,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的神傷。

“那晚,你說你從來未曾喜歡過我,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他期待的看著林知夏。

“沒有。”林知夏避了他的目光。

“那你為什麽為我昏迷不醒。”他一臉的無辜。

“我哪有!你少臭美!”林知夏氣憤的說道,卻見他一臉的燦爛。

“你好端端的幹嗎那麽開心?”林知夏不解的問道。

“因為——因為我發覺有人明明喜歡著某人,卻倔著不肯承認,唉,這世道,多麽讓人感慨呀!” 陳孟森說時,優雅的嘆了口氣,林知夏聽著快噎住了。

“我——我哪有!”林知夏微昂了頭,努力著辯解著。

他看著她的羞澀難當,慌亂找詞,不知為何,心裏卻開心的很。有多久,他已經沒有這般愜意的和林知夏鬥嘴了。

“既然不是你,那你幹嗎這麽急著解釋?”他故作不解的盯著林知夏。

林知夏一時想不出話來,只道:“我懶的和你說。”

“我已經決定好了。”他說時,神情有些凝重。

“你決定好什麽了?”林知夏見他一臉的認真,心裏莫名的有點慌張。

“我決定好晚上回去取消婚禮。”他期待的看著林知夏。

林知夏“嗡”的一下,突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說什麽?”林知夏看著他堅定的眼神,迷茫的說道。

“我說我要回去取消婚禮!”他看著一臉迷惑的林知夏,眉梢的溫情盡顯無疑。

林知夏怔怔的看著他,他也怔怔的看著林知夏。

好一會,安靜無語。

“不要。”林知夏突然反應過來似的喊道。

“為什麽?”他不解。

“那你公司怎麽辦,你如果這樣子,對吳小姐的傷害有多大?”林知夏的腦子裏混亂一片。

“那對你的傷害誰來彌補?”他憐惜的看著林知夏,這家夥只會想到其她人,老把自己忘掉,可是自己不也就喜歡她的這些嗎?她的一切都是世間最美好的事物,他決定了的就要緊緊握住,無論將來會遇到怎樣的險阻。

林知夏頭一昂,“反正我不想拖垮你的公司!”幹脆而又堅定。

“你就別替我擔心了,況且公司也不一定就挺不過這次危機?”他故作輕松的說道。

“我不信!”林知夏還是強烈反對。

這時,病房的門卻又開了。

“林知夏姐。”脆生生的卻是洛洛。

“洛洛。”兩個人異口同聲的看向門口喊道。

“哥哥,過來,我有悄悄話和你說。”洛洛沖陳孟森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陳孟森很是詫異,不過也起身往門口走去。

“洛洛?”他不解的問道。

“哥哥,你出來。”洛洛說時,拉著陳孟森的手走出了病房。

床上的林知夏一頭的霧水,可是一想到陳孟森方才認真的說著要取消婚禮,這樣合適嗎?那危機中的公司又該怎麽辦?林知夏的秀眉微蹙,心口仍是如大磐石壓著,沈甸甸的。

長長的走廊上。

“哥哥,你瞧!”洛洛的手裏拿著一個柯達的數碼相機。

“這是什麽?” 陳孟森還是不解。

“你看下就知道了嘛!”洛洛說時,已經調成攝像的模式。

相機中,卻是那一晚林知夏被那幫匪徒攔截的場景。

“林知夏!”他驚訝的喊出聲。

“噓!”洛洛作了個輕聲的手勢。

傾盆大雨中,一幫大漢罵罵咧咧的將林知夏圍在中央。

其中有個絡腮胡子還用力把林知夏往另一堆人前推去!該死的!他的手握的緊緊的。

林知夏奮力一避,她的膝蓋直直的撞在水泥地上!可是混亂中她早已忘記了疼痛。

然後幾個大漢雙手扣住了林知夏的手,剛才那個絡腮上前握住林知夏的下巴,張狂的笑著!同時肆無忌憚的去扯林知夏的衣服!該死的!他的眼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雨中,林知夏孤立無援的大喊救命,身體瑟瑟發抖著,那刻,她是驚恐到了極點了吧!自己竟然不在她旁邊!那個阿龍關鍵時刻卻出現了,並且一人奮敵眾人!而自己竟然…..該死!這次他不能原諒自己了。

“哥哥,我想有了這段記錄,你去提出退婚的理由也合法多了。”洛洛氣定神閑的看著憤怒的哥哥,看來林知夏姐在哥哥的心中果然不是一般的重要。不過有林知夏姐這麽善解人意的女孩在哥哥旁邊,即使以後自己不在哥哥身邊了,自己也會放心的離去的。

想到這,她的嘴角閃出了一絲覆雜難懂的笑意。

“不過,洛洛,你怎麽會有這段攝像的?” 陳孟森看著洛洛,緊張的問道。她該不會自己在雨中拍的吧?那她的身體……

“沒有啦,我只是派了幾個手下去拍的,我只是想確認下哥哥對林知夏姐的感情而已,所以到現在才告訴哥哥。不過,我想我已經有答案了。還有那晚,其實要不是那個阿龍的突然出現,我派的幾個人也會出手救林知夏姐的。只不過是林知夏姐受了驚嚇。不過也只能這樣了。”洛洛滔滔不絕的分析道。

“洛洛。”陳孟森有些驚訝的看著妹妹。

“我也只能幫你們幫到這份上了,接下來的看你們自己了。”洛洛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又催道:“哥哥,你好回家去辦正事了。”

“幫我照顧林知夏!” 陳孟森說時,已接過洛洛手中的相機,快步往前走去。只是急促中的他沒註意到洛洛的臉色已經比往常更加蒼白了,就連她的講話聲也是刻意的努力提高聲量而已。

洛洛沒有告訴他實話。那晚,她就在雨中。她體內的病情已經急劇惡化。只不過,當時的他沒察覺而已。

大幻家園。

到處是紅色的汪洋。門前已停了滿滿的一條龍的車。

正天實業和藍天實業要強強聯手,社會各界名流已然赴約。

吳小茵呆坐在床前。

今晚就是她人生的大典了。可是母親還是遠在美國紐約,不能趕回來參加自己的婚禮。

這個婚禮來的那麽突然,讓她有一時間眩暈的感覺。

她莫名的嘆了口氣。

潔白的低胸紗服將她曼妙的曲線襯托的完美無暇。

胸口是一條簡約的鉆石項鏈,發出耀眼的光芒。

她是深深的愛著陳孟森的,盡管她清楚的明白著陳孟森愛著的人是林知夏。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那晚陳孟森吻林知夏的時候帶著點報覆的冷酷,可是他看林知夏的眼神和看自己的眼神是截然不同的。

前一階段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然後突然的陳孟森就向自己求婚了。

他對自己相敬如賓。

他是自己一直尋覓的最完美的王子。

而她,今晚,就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想到這,吳小茵的胸口有些起伏,臉上不知何時泛起了紅暈。

可是她的心頭還是有莫名的不安。可能是第一次當新娘吧,她安慰著自己。

都快6點了。可是他還沒有過來。

這時,安然一襲黑色正裝過來了。

“茵兒,今晚的你好美!”安然言不自衷的誇道,想起自己一切,心頭卻泛起了洶湧的苦澀。她的血液裏奔湧著她所深愛的人的氣息,可是卻也奔湧著自己作為女人的怨恨呵!可是如果和吳澤接成姻親,他們今後會不會不那麽生分呢?由此種種,她心底覆雜的情意只是難以言語。年少時刻苦銘心的戀情,此時想來,原來也都是這般脆弱,出乎意料的脆弱。

“阿姨,我有點緊張。”小茵說時,無助的握住了安然的手,打斷了她的回憶。

“沒事的。”安然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柔聲勸道。

“茵兒,凡兒待會就過來,客人等的有些急了,我們先一起去招待下客人吧。”安然說時,已牽起吳小茵的手向外走去。

大廳,五彩的燈光打在眾人身上。

安然挽著吳小茵的手赫然出現了。

眼前的兩位女神。一個一襲黑色晚禮服,風姿綽約。一個一襲潔白的長擺紗服,亭亭玉立的不食人間煙火。

眾人心裏都嘖嘖讚嘆。

“爸。”吳小茵叫了聲旁側一個穿灰色西裝的中年人。中年人雖然人到中年,可是依舊神清氣爽,依稀可見當年的風采。

中年人就是藍天實業的總裁吳澤。他讚許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微微的點了點頭,可是當他一接觸到安然默然的目光時,他卻急急的避了去。他這輩子最辜負的人便是她呵!他承受不了她這樣深情的目光。

多少年前,少女的她也這樣的看著自己,自己曾經張開雙臂,年少輕狂的承諾,他會給她幸福的。可是結果呢?他創業初始,為了公司正常運營,他不也和有著公司大股東的女兒結了婚。而安然倉促間也與正大實業的年輕總裁陳正天結婚了。

當然,這樣的婚姻,毫無激情可言。

他和妻子只是相敬如賓。前一階段,妻子突然的提出要遠去美國一些時日,他也未作留意。倒是安然,她真的還對自己念念不忘嗎?自己真的承受不起的了!

想到這,他風霜的臉上些許歲月的無奈陡覺更是滄桑。

“犬子稍會便來,請各位再稍等片刻。”安然清亮的嗓音打斷了他的遐想。

可是,眾人忽的都擡起了頭,因為就在那時,大廳的門突然就推開了,進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少年。他就是陳孟森。果然虎父無犬子,眾人瞧了他翩翩的身影,心裏不禁嘆道。

“凡兒,你怎麽這麽晚了才來。”安然努力克制住不快的語氣,微笑著看著倉促而來的兒子。

“那麽接下來,婚禮就正式開始吧。”安然自然的掃視了下全場,平靜的說道。

“等一下。”陳孟森右手一揮做了個STOP的手勢,旁邊的樂隊頓時停止奏樂。

全場靜悄悄的,眼前的年輕人自一進來就不太對勁,不知道接下來又要幹嗎。

吳小茵擡起頭,驚恐的看著陳孟森。當他說出“等一下”的那刻,她的心猛的抖了下,仿佛心中預演了千萬遍的創傷被擊中般的惶恐。她的身體微微的發顫起來。

“我宣布婚禮取消。” 陳孟森一言出口,頓時全場議論紛紛,或義憤填膺或交頭接耳,總之都表達著心頭的不解。

“你休想!”安然一臉憤怒的看著兒子!該死的,竟然為了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在這種場合和自己唱反調。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太不了解眼前的兒子了。

“你即使不為自己著想,也應該為公司著想,要不然,你應該等著你的是藍天實業的撤資!”吳澤挺了下身子,不慌不亂的說道。

陳孟森對眼前的中年人向來沒有好感。

他晃了下手中的相機,毫不畏懼的說道:“那如果有了這個,法庭上是不是就容易多了?”由於安然和吳澤離陳孟森很近,他們上前一步就看到相機裏播放的雨中一幕。

兩人對視一下,頓時臉上灰色一片。

“爸,怎麽了?”吳小茵沒具體看到相機裏的內容,只是看到一向沈的住氣的安阿姨在看到相機的一剎那也微微的驚慌了下,她的心頭終於是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被徹底破滅了。

“那麽幾位都是同意了?” 陳孟森盯著眼前的兩位,又掃視了下全場,一字一句的說道:“今晚的事,我很抱歉,請各位多多擔待。”

隨即他又回過頭,對著一臉驚慌的吳小茵說道:“吳小姐,真的很抱歉,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可是我的心中已經有了另一個女孩,再也裝不下任何人。如果我只是敷衍和你成婚,對你對我都不公平。所以只能這樣的決定,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真愛。”他說時,一臉的誠摯,完美的曲線盡顯無疑。

吳小茵只是怔怔的看著他的雙唇一張一合。

原來有些幸福不屬於自己的真的是轉瞬即逝,強留也留不住的。

原來自己的預感一直都是正確的。

“我懂!也祝你幸福。”盡管晶瑩的淚水頓時滑過她的臉龐,吳小茵還是一臉正容的說道。

“謝謝你。”陳孟森握住吳小茵的手,誠懇的說道,也許他們真的可以做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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