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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epticon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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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epticon 16

當我再次踏足賽博坦恩的地面,後知後覺已經是千萬年之隔的時間。

入目之處皆是殘骸與廢墟,荒無人煙的破敗平面上毫無一絲生機,腦海裏依舊清晰的美麗家園從未有過一刻的遙遠。

雜兵們根據信號接收地發散開挖掘剩下的鐵堡遺物,擊倒在來回的調動人員,我望著看不到盡頭的昏暗天際,擊倒察覺我的出神,好心的替我解釋,“沒看出來吧,這裏就是之前的銹……”

但我的信號感知器突然的警醒,我打斷了他,“擊倒,你先看著隊伍,我離開一會。”

沒等他回話,我已經變成飛行載具離開了。

*

當埋首實驗不知天日的震蕩波突然的收到了已經沈寂了無數萬年的特殊信號時,他放下了手裏的工作,走出了實驗室以外。

幾乎是同時,當他走到實驗室外時,廢墟上從天而降的戰鬥機快速變形,熟悉的黑紅身影從煙塵裏站起身。

沒等震蕩波有任何回應,那機子已經沖了過來,一把撲到他的身上。

震蕩波的防禦系統緊跟著在他的光學鏡處理器後停止下來,沖撞不能使他巨大的機型後退,在記憶系統將身前的人識別出來之後,震蕩波彎下了腰,機型差距導致掛在他身上的機子面甲狠狠的撞上了震蕩波的胸甲,但那人始終不肯松手。

“是我,震蕩波。”我的發聲器沙啞著運作,“是我,震蕩波,是我!”

那龐大的紫色機體上唯獨的紅色光學鏡終於看見我的面孔。

“斯塔麗。”

他的聲音傳入我的音頻接收器的瞬間,我的清洗液模糊了我的笑容。

我們沒有第一時間就回去找擊倒他們,我也沒有把消息第一時間上報給總部,我只是跟著他回到了實驗室。

他給我介紹他被遺留在賽博坦恩這段時間裏的發明成就,事無巨細都清楚詳細的告訴我,記憶處理器在等待著曾經的我與他志同道合的回應,我對發明研究的狂熱並不比他減少一分。

但我只是安靜的聽著他的述說,中途不止一次的出神,光學鏡從那些武器上移開,落到他的身上。

我反問他,“那麽你有其他想問我的嗎?”

關於已經失去火種的我為什麽時隔百萬年又出現在這?

他剛剛告訴了我那段他被遺漏在星球上之前的戰鬥,他的話聽起來沒有破綻,但他似乎對我的出現沒有感覺到一絲的驚訝,震蕩波回已沈默,半晌,經典的回話出現了,“這不符合邏輯,但……”

“但是?”

“歡迎你回到霸天虎,斯塔麗。”

我笑著歪到他的臂甲上,用親昵的姿勢掩蓋自己的光學鏡的落寞,“我也一樣,震蕩波。”

在九百多萬年前的霸天虎,比起作為情報官忙碌的聲波,除開外出戰鬥,我更多時間會和震蕩波一起留在實驗室裏。

震蕩波唯一的光學鏡掃描著我,我小聲的和他說著什麽,他很快的註意到了我不覆從前的血色光學鏡,還有火種艙跳動著的異樣紫色,作為科學家的他自然知道那是什麽。

黑暗能量。

但這讓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另一個人並不是霸天虎的首領,而是聲波。

聲波成功了?

他註意到我的行為舉止和言語模式,思考著。

……看起來並沒有完全成功。

重生的我並沒有回到最巔峰的狀態,更像是回到了霸天虎中期時候,雖然我還沒有完全的融入到霸天虎的行事作風,但那時候的我看起來更像是鮮活存在的生命體,也正因此更加的和霸天虎格格不入。

他的記憶芯片保持完好,沒受過任何創傷,所以他能輕而易舉的回憶起許多曾經有關的信息片段。

我是個很奇怪的機子,具體表現在很多個地方。

我的能力很強,特別表現在科研創作方面,同為科學家的震蕩波對於擁有實力的同伴一向給予最高的友好理性態度,前期我的機體存在許多不足,但這些都隨著他一次次的改造在完善進步,我對自己很狠,這點是作為戰友的震蕩波表示真正的讚賞。

但我和追逐名利的霸天虎們又不一樣,我絲毫不戀戰,是第一個把上戰場弄的像是上班一樣的人,完成任務就走,殺完就跑,幹凈利落,下班時間就無影無蹤,但根據之後對我的了解,大概率能在威震天出現的地方找到我。

我還會有很多震蕩波無法理解的行為。

例如建功立業的名號我不感興趣,卻會對路上偶遇的一朵花感興趣,比起收到殺敵無數換來的榮譽名聲,我在任務結束後偶遇了一朵賽博坦恩瀕臨滅絕的花更讓我高興。

震蕩波沒有情感模式,但記憶芯片記載著所有在霸天虎的細節,還有與我有關的很多不合邏輯的事情。

某次戰鬥勝利結束後,聚起來狂歡的霸天虎們翻天的熱鬧,五大三粗的士兵們叫囂著自己在戰場上的英勇,比拼著彼此手下戰俘的數量,高純灑了滿地,一個又一個醉的倒下。

震蕩波並不常出現在這種地方,除非首領要求,他轉身回實驗室,看到角落裏出完任務回來的殺敵最多的霸天虎副官,我身上還滿是煙塵,被刮花了塗漆,灰著臉,轉著藍色的光學鏡,一本正經的給聲波看我的戰利品。

因為我過於嚴肅的模樣,震蕩波停下了離開的步伐,好奇的走了過來。

我正在給聲波看我在戰場結束後回來的路上發現的賽博坦機械花,因為戰爭生靈塗炭的原因它們已經瀕臨滅絕,如今很是罕見。

震蕩波選擇默默離開了。

等他再次從實驗室出來的時候,震蕩波叫住了路過的聲波,把藏在他機翼後面的花拿了出來。

兩人的光學鏡相對無言。

可從那次之後,基地實驗室裏時不時就會出現些罕見的機械花,一堆致命武器旁邊放著個小小的賽博坦恩玻璃瓶,裝著格格不入的艷麗的花,也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震蕩波以為是我,畢竟只有他們的副官有這個奇怪的愛好,直到某次看見拿著花的聲波。

“我想威震天陛下已經禁止了她亂帶花回來的事情。”

震蕩波理智闡述自從上次我將花插到了霸天虎總控室但沒有人敢反駁直到被威震天發現的事情。

“你要出任務?”

聲波點頭。

“所以你要我照看這些花?”

震蕩波的光學鏡望向他,看破他的意圖,聲波默認。

“我拒絕,這不合邏輯。”

兩人對峙,膠著,聲波拍了拍震蕩波的肩甲,揚長而去。

這些都是戰火紛爭的年代裏霸天虎裏罕見的微不可聞的平靜時刻。

但那次任務比想象中延長了許多時間,回來之後受了重創的我被緊急送入了手術室,

光學鏡閉上之前我還虛弱的威脅著震蕩波,“不許摘掉我的情感處理器,不準……”

為了更好的陪伴威震天為霸天虎效力,我的機體改造了很多次,機體早就面目全非,但只有頭部和情感處理器保留著原有的模樣一絲不曾改動。

震蕩波曾提議讓我和他一樣,為了更強而把情感處理器也去掉,我始終堅定的拒絕他。

等我再次回到實驗室,那朵賽博坦恩的花早就沒了,畢竟那些機械花就是因為適應力不強所以瀕臨滅絕。

但相同的那個地方出現了新的花,震蕩波用空餘的時間將那朵花改造成了永遠不會枯竭的花。

意料之外的是我對他表達了感謝,卻沒有很喜歡。

“可我更喜歡會死的花。”我說,“只有火種會燃燒,會熄滅,才有人會愛它。”

震蕩波再次表示不合邏輯。

我安靜的凝聽著,紅色的光學鏡轉動,面甲埋在曲起的腿裏,嘴角緩緩地揚起。

“那麽現在,你的選擇呢?”

震蕩波問我,在時隔千萬年後他依舊堅持著自己的觀點,丟棄所謂的情感模式才能讓人變得更強。

我知道他在問什麽,但我的答案依舊。

“不。”

“但看起來這些無聊的情感給你增添了很多不應該的麻煩,這讓你感到痛苦———數據顯示你剛剛走神了五次,排氣系統錯亂,光學鏡迅速收縮……你答應,回到霸天虎之後我可以替你繼續完善機體的最終改造。”

“我的答案還是,不。”我搖搖頭,“震蕩波,那些情緒是讓我感到痛苦,但這種痛苦,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形容,我並不想完全的丟棄它們。”

“因為最重要的就是……”我指了指自己的頭,又想到什麽,手指向他,“你們。”

震蕩波不是聲波,不能理解我笑容的背面。

“這麽說吧,如果我沒有感情,那我就不會和你和聲波做好朋友了,我們只會是霸天虎的同事。”

這個詞讓震蕩波不解的看了過來,震蕩波表示,“沒有邏輯。”

“是啊,情感就是因為沒有邏輯才美妙。”

震蕩波久違的感到無法反駁的語塞,這種奇怪的數據傳送進他的傳感器,他不理我了。

我從破敗的臺階上起身,“是時候該回去啦。”

震蕩波起身。

我又走前了幾步,突然的再次擁抱了他。

在短暫的貼近裏,震蕩波依舊沈默著任由我作為。

他知道我是個很渴望機體接觸的機子,雖然他不理解我的擁抱的意義,他曾經科學的研究過我這樣的舉動,歸類於習慣性研究裏的缺乏安全感行為,盡管他認為霸天虎的副官不應該有這樣的弱點。

在擁抱分離之後,震蕩波變化成載具形態,但我並沒有變化,只是站在他的身後。

“震蕩波,你會一直陪威震天陛下直到最後的,是嗎?”

我突兀的問話,發聲器的聲音在死寂的土地上傳入他的音頻接收器的。

在那場爆炸發生之前,在我被改造之前,在賽博坦恩人無數個日日夜夜之前,剛認識沒多久的年輕霸天虎副官明明不夠高,硬要親密的一邊攬著聲波一邊攬著震蕩波,在霸天虎人群裏高呼著,“我們要一直陪伴著威震天陛下直到最後!”

震蕩波沒來得及回話,我已經自問自答笑道,“我知道你會的。好了,快走吧,去給他們一個大驚喜 !”

“我還有別的任務,隨後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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