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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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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害(1)

“衛莊兄連夜奔波,實在是辛苦。不過你怎的會來秦國?”韓非問道。

“你怕是還不知道,自己身中奇咒吧。”衛莊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你是說我的胳膊?”韓非擺擺手,“嗐,我知道,陰陽家的六魂恐咒。既然沒有解咒的辦法,那就不要管它了,順其自然便好。”

“有些事情任它順其自然,實則是置之不理,它早晚會化成毒藥,將你反噬。”

說著,衛莊抓住韓非的右胳膊,按著他的某個穴位。韓非先是感覺到一股溫和的暖流,在它自下而上流到臂膀之上的時候,他又感覺到一種能將人燒死的炙熱的滾燙,他感覺血不再是血,而是翻騰的巖漿在身體裏滾動。

韓非吃痛,匆忙將胳膊收回,掀開自己的衣袖,奇怪的是,本該消失不見的六魂恐咒的咒印,重新出現在他的胳膊上。

“衛莊兄,這……”

“只有在發動內力時,咒語才會起作用。不過好在,你不會武功,沒有內力。但是經過我剛才的試驗,敵人會用灌輸內力的方法催發咒印,你自己當心。”

韓非看了看他,無奈地說道:“所以你跑了這麽遠,從韓到秦,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結論?而且我還沒辦法預防?”

衛莊直勾勾地盯著他,韓非猜,衛莊一定已經在心裏罵過他一萬次了。

韓非招呼衛莊坐下,開始步入正題:“衛莊兄,你瞞不過我的。私闖秦國的王宮,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你越過重重危機,就只是為了告訴我這麽個不足輕重的消息?”

“那你想聽什麽?”

“不如跟我說說流沙的近況,以及,你究竟是為何來到秦國。”

下午,日落黃昏之時,弄玉廂房的窗口上多了一個木雕。

弄玉拿起來觀賞,鴻鵠加上胸口上的小火苗,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手筆,不禁囅然而笑。

“弄玉姑娘,”焰靈姬擺弄著火靈簪,向她走過來,“夜晚可要當心,沒準這是個標記,小心被采了花。”

弄玉聞言,臉頰微微泛紅,禮貌地笑了笑,不知所措。

那簇火苗被夾在弄玉的兩指間,巧妙的露了出來。焰靈姬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停滯了一下下。

“姑娘要看看嗎?”弄玉察覺,問道,伸開手,將木雕全部露在她面前。

焰靈姬只看了一眼,似是毫不在乎,慵懶地說道:“一個木雕有什麽好看的。”

弄玉將它收了回去,焰靈姬的目光好像還是意猶未盡,眼神粘著弄玉的手,直到她收回自己的衣袖才作罷。

“我中意的可不是這木雕。”弄玉笑道。

明月照積雪,朔風勁且哀。

“四公子,大王有急事召見。”頂著風雪,前來府中的公公向韓宇傳達王上的命令。

韓宇謝過,約莫著又是紅蓮的事。便跟著公公一同頂著大雪前往宮中。公公將他領進後宮,韓宇不禁心覺奇怪。

“公公,你確定父王是在這裏召見我嗎?”韓宇問道。

“四公子,您就隨咱家來吧。”

等來到一所宮苑,公公側身一讓,微微彎曲著身子,向韓宇說道:“四公子,到了。”

韓宇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公公,隨後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剛走進去,一股香氣撲面而來,韓宇經常能在韓王身上聞到。

此時,雪已經停了,庭院裏輕紗幔帳,月光皎好,著實不是一個談話的正經地方。但這味道也確實韓王身上的香氣,韓宇不覺有些放松了警惕。

大約過了一段時間,韓宇遲遲等不到韓王,竟開始打起盹來。

韓宇用手撐著腦袋,尋思著再堅持一會兒,結果還是抵不過睡意,睡死過去了。

修長的手指挑起韓宇的臉,妖媚的笑容使人淪陷,韓宇依舊酣然沈睡。

“韓宇,上次讓韓非逃掉了,這次,你可就沒那麽幸運了。”

紅蓮睡不著,在後宮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那天跟張良一同看得梅花樹被附上一層厚厚的雪。

紅蓮將雪拂去,被覆蓋的紅梅重見天日,寒冬臘月依舊□□、光彩照人。

紅蓮擡了擡眼,想看看遠處的景,不成想卻看到了煞景的一幕。

幾名士兵堵在一所宮苑門口,裏面似是有些混亂,但是嗚嗚呀呀地聽不清楚。紅蓮小跑過去,站在門口聽了聽風聲兒。

門口有個碎嘴的士兵上前來,壓低聲音跟她說道:“紅蓮公主,您快去睡覺吧。今晚,這兒不太平。”

要不說他就是碎嘴呢,多此一舉。這麽大陣仗,一看就有事,更何況還是明珠夫人的宮苑。

紅蓮本來就好奇,既然他說都說了,紅蓮不得順著臺階往上爬呀。

“什麽事兒啊。”

“這……公主……”

紅蓮擡腿就要闖,那士兵還想攔著。

“滾開!再攔我,就通通砍頭!”

那士兵為自己的多嘴多舌而感到絕望,賞了自己幾個嘴巴子。紅蓮得意一笑,轉身小跑進去。

明珠夫人抱著韓王的大腿哭訴,衣冠不整,胳膊上還有幾道長痕。韓宇跪在韓王面前喊冤。

“父王,兒臣冤枉!今夜,有位公公說是您召見我,把我領來了這裏,不成想兒臣卻昏睡過去。父王,此事必有蹊蹺,請父王明察秋毫!”說著,向他的父王磕了個響頭。

本就剩兩個兒子,還只有一個兒子守在身邊,韓王必定要好好查辦此事,盡管這事兒實在不光彩。

“大王!”明珠夫人哭得撕心裂肺,打破了韓王心中對兩人的平衡,“臣妾……臣妾本是來迎接大王的……沒成想四公子卻闖了進來……就把臣妾……臣妾……”

“你這毒婦!究竟做了什麽,你自己最清楚!”韓宇罵道。

此時一片混亂,兩人相互指控,聲嘶力竭地叫喊,韓王夾在中間,聽著兩人狗咬狗一嘴毛的辯解,腦子裏還在想著怎麽能壓下此事。

紅蓮穿過前廳,偷偷溜進臥房,剛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味道,香是香,但就是有些別扭。她深吸一口氣,皺了皺眉:什麽味道?但是又好熟悉。

“好了!好了!別吵了!”韓王捂著腦袋,向後一個踉蹌,好在被身邊公公扶住。

公公說,因為他們兩人的不倫行徑,把韓王快氣昏過去了。

明珠夫人小聲嗚咽,韓宇則是有苦說不出。

“將兩人都帶走,交給少府候審!”韓王吩咐道。

紅蓮聞言,匆匆躲了起來,等到人都走了,才又重新溜進明珠夫人的臥房。

一進門香氣四溢,紅蓮本以為是明珠夫人身上的味道,但現在人都走了,怎麽氣味還這麽濃郁?

不對……明珠夫人身上好像不是這種香,更像是……父王身上的。

四哥怎麽會來這兒?既然看到了明珠夫人,為什麽不跑呢?看他的樣子——衣冠不整——分明就是什麽都做了!那就是被放倒之後下得手!

紅蓮豁然確斯,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她深深地打了個哈欠。

奇怪……為什麽有點困呢?

一炷香即將燃燒殆盡,煙氣繚繞。紅蓮將它掐滅,用手帕包裹住,順利地退出了明珠夫人的宮苑。

東西生日月,晝夜如轉珠。金輪半升,公雞將鳴,蓋聶已經在院子中開始晨練。

本是一個普通又寧靜的早晨,一根突如其來射向蓋聶的樹枝卻讓這個早晨不那麽平常。

蓋聶沒有斬斷它,而是轉身揮手間將它拿下。

“小莊,”他說著,手上依舊抓著那根樹杈:“那日一別,以為久乃覆相見。”

“如果三年的時間在你眼中算長的話。”他口中的“小莊”現身,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蓋聶此時已經能想象出,三年之後的衛莊會以什麽樣的態度來對待他。

“小莊,你怎麽會來秦國?”

“來提醒你,別忘了鬼谷的規定。”

蓋聶笑著搖搖頭,無奈地說道:“這個規定,對你來說,就這麽重要嗎?”

“蒼生塗塗,天下繚繚。”

“諸子百家,唯我縱橫。”

“鬼谷傳人雖一人之力,卻強於百萬之師,這場比試誰能脫穎而出,誰就能成為那個掌握天下命運的人,難道你還覺得它不重要嗎?”

“天下人的命運竟然被一場僅僅只有兩人的決鬥所掌握,你不覺得有失公允嗎?”

“不公平也好,可悲也罷,這都是他們的命運,也是我們兩個人的命運。”

衛莊走近他,殺氣騰騰。而蓋聶雖沒有如此強的侵略意味,卻也分毫不讓。

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從他們兒時比試時就一直存在,或者說,從他們拜入鬼谷門下,被確定為一縱一橫之後,便一如既往地徘徊在兩人之間。

“師哥,我在鬼谷等著你。你什麽都可以逃,但這次,你必須得參加。”

衛莊拍了拍蓋聶的肩膀,輕功一躍,消失於茫茫天地間。

逃?原來我的每個選擇,在他看來都是逃避。蓋聶很久之前就發現了,他與這個師弟的志向並不相同。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千瘡百孔的時代卻也給了他們大展宏圖的機會。

韓國

“想不到,曾為夜幕刺客的白鳳,也喜歡賞景。”

“漂亮嗎?那是你還沒看到它暗藏的殺機。”

紫蘭軒後的一片海,依舊是波瀾壯闊。白鳳見過它四季的樣子,景色始終如一,危險也一成不變。

焰靈姬好笑道:“難道你看到了?”

“看似平和的表面之下必然孕育著危險。風平浪靜的大海能吞得下一條巨船,廣闊無垠的天空也能毀掉世間萬物。”

“如此看來,越美麗越危險?”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白鳳斜睨她,有些不耐煩。

焰靈姬頓了頓,眼瞼下垂,失去了往日的傲慢,她自嘲:“可能是吧,不然我的家人就不會死了,”

她看向白鳳,眼中的心疼讓白鳳也意識到了什麽。只聽她沈沈地說道:“你也就不會成為刺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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