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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通八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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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通八達

Chapter.41

稍後,裏德爾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沒有看到阿爾忒彌斯的身影。

離天亮還有四五個小時,他想進入北塔樓去確認一下,然而隨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太過冒險了,他覺得阿爾忒彌斯應該沒有那麽輕易就會死掉,因此他要做好準備,最好隨時保持十二分的謹慎。裏德爾背著手,在公共休息室內來回踱步,思考著之後的對策。

忽然之間,他敏銳地感知到身後出現了異樣,於是轉過身去,直面迎上了一頭巨大的綠色火龍。

可惡,阿爾忒彌斯利用了飛路網!

這條火龍就是他自己施放出來的那條小火蛇,它在吞噬了整個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後已經成功膨脹了數倍,成了一個龐然大物,並輕而易舉地碾碎了裏德爾剛剛召喚出來的盔甲咒。作為一種黑魔法,厲火的破解咒遠比施放它的咒語本身覆雜得多,這是黑魔法的特性,事實上也是整個世界的運行規律之一——毀滅一樣事務遠比創造簡單。

因此,裏德爾也無法阻擋這條厲火,就連他自己的外袍都被點著了。當厲火完全從飛路網中出來後,恢覆成了紅色的火焰,開始貪婪地對著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家具大快朵頤。而裏德爾甚至顧不上身上的火焰,瘋狂朝著厲火揮舞手中的魔杖,口中念念有詞。

在他的努力下,厲火終於從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消失了,留下的是一堆堆黑色焦炭。幸運的是,斯萊特林的學生和格蘭芬多的學生睡得一樣沈,這樣大的動靜都沒能驚醒任何人。

裏德爾克制下想要通過飛路網去萊斯特蘭奇莊園找阿爾忒彌斯的沖動,而是用魔法一點一點地將公共休息室恢覆原狀。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獨自在深夜做這項善後工作了,他驚奇地發現公共休息室內的每一樣物品的原貌和擺放的位置都早已清晰地印在了腦子裏。這份工作完成之後,他癱倒在一張扶手椅上,望著墻上掛著的那塊閃亮的銀盾牌,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當早起上課的低年紀學生嘰嘰喳喳地從他身邊經過時,裏德爾還在夢裏和面貌模糊的邪惡力量搏鬥。

不僅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它的身材也在不斷變化,時而矮小、時而高大,時而瘦、時而壯,就仿佛孤兒院的比利·斯塔布斯、市場的面包攤主、街上的麻瓜巡警、卑鄙的格蘭芬多偷襲者等無數他過去的敵人都輪換著上場同他搏鬥。但裏德爾已經長大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因為瘦弱而趨於劣勢,他瘋狂而兇狠地攻擊著它們,眼見就要獲勝,眼眶上卻挨了重重一拳。

這是結結實實的一拳,裏德爾驀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駭人的紅色。是短發,他松了一口氣。可是接下來阿波羅就攥住了他的衣領,朝他怒吼:“你這個下賤的狗雜種,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麽?”

即使挨揍的眼皮開始腫了,遮擋了部分視線,但裏德爾還是強撐著直視阿波羅的眼睛,用攝神取念術進入他的腦海中。

一些無聊的日常……上課……魁地奇訓練……那是阿爾忒彌斯,停!

這是一個夜晚,地點在城堡外。現場除了這對兄妹外,還有另外兩個拉文克勞的學生。

四人正朝禁林走去,那兩個拉文克勞學生晃晃悠悠地走在前面,阿爾忒彌斯蹦蹦跳跳地跟在後面。她邊走邊跳,拿著魔杖的手不停地揮舞著。

裏德爾看出她正使用奪魂咒操控著前面兩人,像木偶劇表演幕後的操控師。他很快想到了阿爾忒彌斯的泥巴種清洗計劃,至於這一男一女兩個拉文克勞學生,應該就是失蹤的克裏斯汀·湯普森和她的男友。湯普森是個挺漂亮的女孩,身材高挑,擁有優雅的後頸和纖長的四肢。裏德爾的目光不禁在她戴滿漂亮飾品的胳膊上多停留了一會,為它很快就會成為比爾利教授的草藥堆肥的原料而感到有些可惜。

走了一會,阿爾忒彌斯停下腳步,對哥哥說:“餵,阿波羅,我感到有點累,輪到你了。”

“我不行。你忘了我上次嘗試使用奪魂咒,結果一點效果都沒有嗎?”阿波羅說。

“如果你自知天賦不夠高,就應該多多練習才對。”阿爾忒彌斯說,“拿好你的魔杖,我數到三結束奪魂咒。三、二、一——”

阿波羅硬著頭皮念咒:“好吧……魂魄出竅!”

裏德爾發現這個奪魂咒還是失敗了。湯普森率先就清醒了過來,她抓起男友的胳膊,拔腿就跑。

阿爾忒彌斯看上去不慌不忙地揮舞魔杖:“障礙重重。”

逃跑的兩人摔了一跤,湯普森迅速地爬了起來,接著用力拽著男友。可是地面突然變成了柔軟的流沙,男孩的兩只腳都陷了進去。

“別管我,你快跑吧!”男孩大聲說。

“不,肖恩,我不會留下你的。”湯普森回過頭飛快地瞥了萊斯特蘭奇兄妹一眼,而阿爾忒彌斯在一旁拍起了手。

“哎呀,真是感人呢。通常在故事裏,這種時候都會有神兵天降了,可惜遠在奧林匹斯山的他們似乎看不見也聽不到蘇格蘭高地發生的事兒。不過我很樂意效仿他們給出一次機會——”

“萊斯特蘭奇,你們的存在簡直是玷汙了你們的名字,你們明明是兩個是披著皮的惡魔!”湯普森怒罵道。

太對了,裏德爾對她的話深表讚同。

阿爾忒彌斯一點都不氣惱,而是舉起魔杖指向半個身子都被流沙吞噬的肖恩,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念咒道:“鉆心剜骨。”

肖恩沒有發出應有的□□,不過裏德爾從他深深嵌入地面的指頭可以看出他正在經歷的巨大痛楚。

“啊,我沒打中嗎?”阿爾忒彌斯閉上一只眼作出瞄準的動作,再次施咒道:“鉆心剜骨!”

肖恩忍不住發出壓抑著的慘叫。湯普森憤怒地對著阿爾忒彌斯說:“你們一定會下地獄的!”

“不巧,從我們的名字可以看出,我們家都是異教徒。”阿爾忒彌斯用風趣的口吻道,“不如聽聽我的要求吧?想要活下去很簡單,你們喝下不可生育的魔藥,並且立誓終生在魔法世界做最低級的工作而不收取報酬。”

那不就是家養小精靈?裏德爾心想。

“去你媽的吧!我才不會做你們的奴隸!”湯普森朝她啐了一口。

阿爾忒彌斯輕輕搖頭,隨後舉起魔杖,正色道:“魂魄出竅!”

湯普森的眼神恍惚了,一旁肖恩的頭頂也漸漸沒入了泥土裏。

看來接下來就是她驅使湯普森走進禁林,隨後遇害的事件了。裏德爾還在思考要不要就此結束攝神取念術,就聽到阿爾忒彌斯和哥哥說話:“這是第幾個了?這年頭找個識趣的聰明人可真難。”

“畢竟我們還是學生,他們也是學生。”阿波羅說,“對性命的重視程度與年齡成正比,我之前就認為這事在學校裏不容易行得通,只能向那些泥巴種發點警告。”

“難道大人就值得指望嗎?爸爸那邊顯然也不好過,目前這位部長雖然出身純血,可是和麻瓜關系匪淺。”阿爾忒彌斯說,“我們早就該考慮一下魔法部是否應該變革了。”

“我覺得問題不在英國魔法部身上,而是在於外部。”阿波羅說,“巫粹黨吸引了一大批的純血統去做對抗麻瓜這種無意義的事,反倒讓他們無暇關註古典的純血主義精神,導致了莫名其妙的人上臺。”

阿爾忒彌斯思考片刻後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巫粹黨就是個無底洞。巫師自己還是一團糟,對抗麻瓜能撈得到什麽好?不過我看家裏現在那樣子,輕易也不好從那灘沼澤裏抽身。說實話,我認為投資巫粹黨是爸爸這輩子做過最壞的決定。”

裏德爾豎起了耳朵,萊斯特蘭奇家出什麽事了?

可是他在前面浪費了太多時間,還沒聽到阿波羅的回答,他只覺得鼻梁被一股力量猛地擊中,接著溫熱的鼻血流到了嘴唇上。

裏德爾回到現實中,用魔法推開阿波羅,導致後者重重地撞到了架子上。架子上的玻璃器皿在十二個小時內第三次被摔碎。管他呢,這種脆弱的東西就不應該待在這樣危險的地方!裏德爾心想,接著他發現其他純血統正圍在他們附近,有的還抱起了手臂,似乎打算看一出好戲。

他兩手握著自己的紫杉木魔杖,看著阿波羅,短暫思量後開口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阿波羅。不過現在請冷靜下來,聽我說——如果僅僅把《羅密歐與朱麗葉》視作三百年前的英國人的飯後消遣就太淺薄啦,它是一部實現了永恒的偉大作品。阿波羅,你比我更了解這些劇目,你妹妹愛我,就像海倫娜愛狄米特律斯、希羅愛克勞狄奧、克利奧帕特拉愛安東尼,難道你要放任這個在現實發生了的事像戲文一樣走向悲劇的結局嗎?你舍得你妹妹因你的阻攔而亡嗎?”

阿波羅想要撲過來,卻被裏德爾身前的魔法屏障擋住了。他只好氣急敗壞地沖著裏德爾喊道:“胡說八道,她絕無可能愛你。你一定是使用了什麽卑鄙的手段迷住了她!”

“因為你全然不了解你的妹妹,阿波羅。”裏德爾說,轉頭看向一旁的諾特,“亞克多羅斯,你昨晚已經親眼見過阿爾忒彌斯了。來吧,請將事實告訴我們共同的朋友——阿爾忒彌斯是不是表現出了對我的真愛?我和她之間像是摻雜了魔法嗎?”他盯住了諾特的眼睛,對方薄弱的意志力在他的攝神取念術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呃——是的,我認為阿爾忒彌斯是認真的。”諾特回答。

阿波羅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的嘴唇發抖,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裏德爾的心裏感到有些惡心,可是他也只能強忍這種感受。這就是阿爾忒彌斯不惜自降身價也要送給他的一份惡心禮物。明面上他一個混血孤兒獲得了高高在上的聖潔女神的青睞,實際上阿爾忒彌斯就是想要讓他一遍又一遍地感受與純血統之間的隔閡和歧視。

並且,這還是一份沒法拒絕的禮物,因為它又的確具有很高的實用性。阿爾忒彌斯是愛他還是恨他,他是愛阿爾忒彌斯還是恨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就連萊斯特蘭奇都不在意他身上那點麻瓜血統,其他的純血統還會記得起他是混血嗎?

裏德爾放任阿波羅失神落魄地站在原地,叫住在邊上圍觀的艾弗裏一塊上變形課去了。

他從艾弗裏口中得知了整個阿爾法德事件的原委。馬爾福由於參與了上次與格蘭芬多的集體打架被罰去給草藥課教授比爾利當助手,主要在每日課程結束後做些打掃的活。而阿爾法德在一個晚上主動前往草藥溫室幫助他的好友,這時悲劇就發生了——不知是某種神秘的草藥還是當晚詭異的血月激發了阿爾法德嗜血的欲望,可惜在草藥溫室中,身上唯一流淌著鮮血的生物就是可憐的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

目前,阿爾法德被魔法部的人帶走了。雖然憑借他布萊克家族的出身應該很快就能從魔法部回家,然而就如同裏德爾昨晚推測的那樣,他徹底無法再留在霍格沃茨了。

拋開阿爾忒彌斯強行拖裏德爾下水的部分,他對這樣的結局頗為滿意。他認為學校本就不應該錄取吸血鬼這樣危險的物種,更何況在兩年前阿爾法德就已經失控過一次,卻在第二個受害者出現後才被開除——霍格沃茨完全沒承擔起保護學生性命的職責。當然,在裏德爾眼裏,整個魔法社會處處是缺陷和漏洞。等到他足夠強大,一定能建立一個全新的、有序的魔法世界……

話又說回來,或許裏德爾前幾年還羞於承認,但眼下已經認清魔法世界基本運行法則的他可以坦蕩地表示對阿爾法德的嫉妒和鄙視。事實上,在身邊的這幫純血統之中,他一直以來最憎惡的就是阿爾法德·布萊克,其次才是阿爾忒彌斯。後者自然不必多言,他們二人的命運在1938年9月1日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相遇,一直糾纏到了終點。而前者則是因為他們兩人身上的相似性——同樣都是有著黑色頭發和黑色眼睛,以英俊聞名的少年,卻因為出身的不同獲得了天差地別的成長環境和待遇。甚至在剛入學的時候,裏德爾好幾次被一些瞎子誤認作阿爾法德,這讓他更加惱怒。阿爾法德就像一個威廉·威爾遜式的陰魂不散的幽靈,裏德爾務必要將他除去。

現在的時間不足以吃頓早餐,可是離開始上課還早著呢。裏德爾和艾弗裏成了首先進入變形課教室的學生。

裏德爾看見鄧布利多站在講臺邊,和卡卡洛夫談話。在註意到有學生進來以後,兩人便將話題終結了,裏德爾只捕捉到了“巫粹黨”、“格林德沃”兩個關鍵字眼。

註視著卡卡洛夫離去,他心中的疑慮也隨之破開了一縷裂隙。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親眼見到卡卡洛夫來找鄧布利多談話了。既然鄧布利多旗幟鮮明地反對巫粹黨,那麽卡卡洛夫也應當是反對巫粹黨的。想來他接近阿爾忒彌斯也是為了獲得萊斯特蘭奇和巫粹黨聯絡的情報吧——難道他是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探員?是的,這個可能性很高。

裏德爾陷入沈思,直到被艾弗裏用胳膊肘捅了捅才回過神來。

只見鄧布利多看著他,平靜的表情也難以掩蓋那銳利的眼神。裏德爾瞥了他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湯姆,我剛剛問你——”鄧布利多的語氣十分和善,“最近有沒有陌生人想要刻意接觸你?”

“沒有,教授。”裏德爾回答,“您是想問巫粹黨吧?可我只不過是一個一文不值的孤兒,誰會在乎我呢?”

“我的看法與你自己恰恰相反,我認為你是一個非常、非常有潛力的巫師。”鄧布利多說。

“十分感謝您的讚揚,教授。”裏德爾說。

鄧布利多停頓片刻後繼續道:“因此我知道,在你的人生路上會出現比普通人更多的誘惑。比如魔法的另一面,比如一些心術不正之人的橄欖枝……”

“第二個,從來沒有。我說過了,我只不過是一個一文不值的孤兒,沒有人或者任何勢力會在意我。”裏德爾說,“至於第一個,教授,您和我說話何必繞來繞去的。什麽魔法的另一面,不就是黑魔法嗎?”

“噢,看來你比我更清楚魔法的劃分。我至今對於某些魔法還持保留意見,不過你這樣一說讓我覺得或許是我自己的問題。”鄧布利多說。

“你也沒錯,教授。”裏德爾直言道,“我也認為現在為了防止黑魔法泛濫所作的限制反而阻礙了魔法的發展。因為它們的確是一枚硬幣的兩個面,但凡少一個面,這個硬幣都將不覆存在。”

“你恐怕誤會了我的意思,湯姆。我只不過認為某些魔法等待著被列入黑魔法的行列,某些黑魔法應該被正名。”

“好的,教授。看來我們分別說的是兩件不相幹的事。”

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的學生們已經陸陸續續地到齊了,鄧布利多卻絲毫沒有想要結束兩人談話的意思,他的目光從未從裏德爾身上離開過,甚至對學生們的問候也置之不理。

“無論如何,我希望你能夠培養一份能抵抗誘惑的堅定信心。梅樂思教授對你的學習態度和學術水平讚不絕口。我也認同你這樣天資的學生對黑魔法了解、鉆研的興趣,可是你也應該銘記在心——黑魔法永遠不會是終極答案。”鄧布利多說。

“哈,似乎我們又在說兩個不相幹的話題了,教授。”裏德爾說,“我不太明白,您所指的終極答案……謎面是什麽?”

“湯姆,我認為你知道我在說什麽。”鄧布利多說,“你上次問過我,魔法的本質是什麽。很遺憾我當時沒有回答。我認為就算梅林也不能回答這個問題,不過我想要現在鬥膽提出我個人的觀點——‘愛’,這個存在於一切生靈身上,至純至善的事物,才是終極的魔法。”

“不對。”裏德爾當即反駁道,“不是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愛,比如我小時候的夥伴們——他們恨了我,也恨透了這個世界。同樣的,這個世界上也沒任何人愛他們。‘愛’在我生活的地方是不存在的,那裏只有它的兄弟‘恨’。至於第二點,在我生活的地方旁邊的一條窄巷裏,到了傍晚全是出來找活的□□,在她們身上我見過太多卑鄙、低劣的愛了。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足以證明您說的‘愛’的兩個特性‘存在於一切生靈身上’、‘至純至善的事物’都錯了。”

鄧布利多一時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面色深沈。

“教授,請問我們可以開始上課了嗎?”一位拉文克勞的同學忍不住開口問。

“好的,抱歉耽誤了一會時間。”鄧布利多嘆了口氣,轉身回到了講臺後,“早上好,女士們、先生們……”

“我覺得你說的不對。”艾弗裏小聲對他說。

“嗯?你說什麽?”裏德爾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太看輕自己了,你不是一文不值的孤兒,你一定能成為一個偉大的巫師。”艾弗裏說。

裏德爾呼了口氣,心情放松下來:“謝謝你,薩利爾。”他之前還沒註意到艾弗裏這麽通情達理呢。

下課之後,兩人也是一塊前往禮堂吃午餐。在桌上,裏德爾聽說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失火的事。沒人知道這場火是怎麽發生的,也沒人知道它是怎麽結束的。

裏德爾一邊慢條斯理地扒著一塊烤鵪鶉,一邊說出自己的推理:“或許是有誰把從霍格莫德村買的魔法煙花隨地亂扔,又由於北塔樓到了晚上風大,火星飄了過去,從而引發了火災吧。在沒有舍監的情況下,意外事件增多是常態。”

旁邊的一幹人等都點了點頭。

然而艾弗裏的臉上卻閃過一絲慌張,叫道:“裏德爾,小心——”

幾乎是同時,裏德爾也感受到了身後傳來的惡意,他轉過身,躲開了阿波羅的魔咒。那道魔咒擊中了他的餐盤,那塊烤鵪鶉變成一只烏鴉飛走。

“我可沒想到你也會作出這麽卑鄙的行徑,阿波羅。”裏德爾義正言辭地對他說,將周圍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好啊,那我現在正式邀請你和我決鬥。”阿波羅說。

裏德爾頓了一下,回答道:“阿波羅,我知道現在除了你自己的意志以外,全世界也不能阻止你。不過很抱歉,我要拒絕你的邀請。我愛你妹妹,因此寧願背上懦弱的罵名,也不願奧菲莉亞和雷歐提斯身上的悲劇重現。”

阿波羅驚訝地看著他,似乎已經被弄糊塗了。難道自己的妹妹真的愛上了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他在原地楞了好一會,最後一聲不吭地離開了。至於裏德爾,他繼續享用他的午餐。

接下來,裏德爾度過了較為安寧的一段時光,沒有任何人來找他的麻煩。在一周後,他參加了魔法學校魔藥錦標賽的最後一輪比賽,並且為霍格沃茨贏得了一個黃金坩堝。這場無聊透頂的比賽終於進入尾聲,更加令裏德爾高興的是卡卡洛夫沒有任何理由再滯留在霍格沃茨,就那麽收拾好行李,灰溜溜地走了。

至於斯萊特林學院內的情形——阿波羅意志消沈,並且拒絕同裏德爾說話;從聖芒戈歸來的馬爾福心有餘悸,對誰都不信任,半夜裏還時不時做噩夢,毛骨悚然的嚎叫聲回蕩在黑湖底下;諾特的心情似乎也相當沈重,整日望著一副空棋盤發怔;只有艾弗裏常常陪伴在裏德爾身邊,像幽靈一樣透明的夥伴。阿爾忒彌斯自那天之後仍沒有回校,裏德爾從艾弗裏那得知了這樣一條消息——萊斯特蘭奇家的女孩練習施法時不幸失誤,燒毀了半個萊斯特蘭奇莊園,損失慘重。因此阿爾忒彌斯暫時被剝奪了使用魔杖的資格,禁足在家。裏德爾當晚便愉快地連吃了三份烤鵪鶉,骨頭架子堆成了小山丘。

即將到來的O.W.Ls考試對裏德爾來說不在話下,於是他花費了大量時間規劃自己的暑假。他將一塊英格蘭地圖貼在了寢室的墻上,用紅色的墨水在小漢格頓畫了一個圈,接著用鉛筆在倫敦和小漢格頓之間畫出了近十條路線。

在這個暑假他要去探尋岡特家族,找到他的家人。之後他便再也不是無名無姓的孤兒湯姆·裏德爾,而是名正言順的純血統家族的後裔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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