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臺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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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臺仙界
鳳塵年受雷劫時，巫勻影便在下面看著。
他沒有青鸞那麽狼狽，身姿挺拔，只有額頭冒出冷汗，雙拳緊緊攥著，低眸時目光剛好看著巫勻影。
每受一道雷劫，他便咬緊牙關，似是在忍痛，再仿若無事地對巫勻影笑一下，使得巫勻影身後那一群小仙娥都淪陷了，驚艷於少君的樣貌和實力。
只有巫勻影面無表情，若不是為了撇清嫌疑，她才不想在這個醒目的地方站著，特意讓鳳神看見自己。
最後一道天雷落下，鳳塵年終於踉蹌了一下，嘔出一口鮮血。
巫勻影知他此時是在強撐，實際上虛弱無比，他都站不穩了，也不在這麽多仙面前展露自己的半點脆弱。
鳳塵年抹了一口鮮血，擡眸時撞進巫勻影的眼裏。
周遭那麽多仙，還隱隱有妖氣，所有人都在慶賀他，只有巫勻影一人是那樣的眼神。
仿佛能看到他光鮮一面背後的鮮血淋漓、傷痕累累。
他想起對方說：“鳳神如今已經是神，可有覺得開心？”
此刻鳳塵年得到了他想要的飛升神尊之位，但他看到巫勻影眼睛的時候，卻不覺得開心，莫名悲從心來。
她的眼睛是會說話的，雖然她話不多，但他心裏覺得她懂他。
諾大六界，也只有她懂他。
鳳塵年鬼使神差地向巫勻影伸出了手，但對方頭也不回地走掉了，她身旁一群小仙娥撲上來攙扶少君。
鳳塵年卻看著巫勻影的背影，片刻後笑了。
他並不喜歡安分聽話小白兔的性子，反倒是這種驕傲難馴的性子，他很喜歡。
巫勻影沒意識到自己的眼神中帶了些悲憫的意味，她其實覺得鳳神可恨又可憐，用盡心機不擇手段，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就是為了他現在配不上的神尊之位。
如果他不是少君，會不會輕松一些，可這是他的野心，又有什麽值得憐憫。
巫勻影很不喜歡自己偶爾表露出來的神性，她覺得自己還是更適合做冷血的魔女。
鳳塵年成功渡劫，周身神力磅礴，而青鸞雖被他救下，卻因傷勢過重殞身。
眾仙唏噓不已，其中不乏青鸞的弟子哀聲慟哭。
之後鳳仙央失蹤半日後就被人發現，彼時她仙魂已散，命星隕落，無力回天。
丹雀一族本住在鳳凰神山，此番族長大怒，舉族出動，尋找嫡公主死因。
鳳塵年也因此沒有回神山，留在仙界處理事情。
鳳神雖是仙神兩族少君，仙神兩族也不分你我，但神族有諸神主事，仙族也有一個仙帝。
仙帝應龍之身，年紀尚輕，剛滿千歲，很多事情不會處理，多仰仗於鳳神。
可此番在他的仙族出了這檔子事，他是不得不露面了。
仙界大殿之上，巫勻影第一次看到了仙帝，這多半是因為他在位時間並不長，算算很快便要讓賢了。
仙帝確實年輕，頭頂一對龍角覆著龍鱗，面容青澀，像人界十五六歲的男孩，說話時聲音也是脆朗的，在鳳神旁邊一直坐不住，扭扭捏捏小動作頗多。
巫勻影想，空有上古應龍血脈，難怪在仙帝之位上坐不長久。
巫勻影不知為何把她也叫來，她毫無真兇的自覺，坐在殿下喝了口茶，對上丹雀族長審視目光時，眼神裏滿是純凈剔透，寫著毫不知情。
妖王也被請來了，他承受的目光更多。
丹雀一族都死死地盯著他，仿佛只要鳳神說完話，他們便會先開始一輪激烈的言語攻擊。
鳳塵年自然知道這點，很冷靜地分析了鳳仙央的死存在疑點，不一定是妖族之人所為。
丹雀族長又把視線移回巫勻影身上。
巫勻影面不改色，心裏尋思，這族長和他女兒一樣，也是個沒長腦子，全聽鳳神一面之詞的。
既如此，巫勻影就放心多了。
鳳塵年顯然沒有要為難她，即使他比誰都清楚鳳仙央的死很可能和她有關。
巫勻影並不明白其中原因，只是忽然為鳳仙央感到悲哀，她最信任的鳳神哥哥，也許並不會為她報仇了。
鳳塵年心裏有太多心事，有時連重生的巫勻影也不明白他在想什麽。
鳳塵年仍在推演鳳仙央身死的過程，和聖恩所預想的相似。
實際上，事情要覆雜許多。
魔蠍使鳳仙央的神智不清，胡言亂語，聖恩只需要逮著一個大妖，加以誘導，再暗中施力殺了鳳仙央，事後毀了她的仙魂，便可以毫無破綻地嫁禍於人，且做到真正的死無對證。
妖族多散妖，不乏籍籍無名的強者。
妖王想找到那個妖，談何容易，自然要撇清關系，給仙帝搞一個守衛不力，讓散妖誤入仙境的失職之罪。
小仙帝嘴笨不會說話，被妖王唬得一楞一楞的，多虧有鳳塵年在，否則巫勻影以為他會哭鼻子。
連這種死了個仙子的小場面都震不住，難怪洛水一事，只能鳳神親力親為。
小仙帝顯然很信任鳳神，事事都聽他的，洛水一事上，鳳塵年確實立了威信，雖然處事方面有所欠妥，但仙帝和仙族大多數仙又不知道。
仙帝只知道，無需他出馬，少君便能擺平一切。
仙帝如此，難怪仙界仰仗神界鼻息。
談著談著，丹雀族長開始一言不發，黑著臉沈默。
妖王對鳳神的辯駁有些不滿：“少君說我同樣管束不力，可我妖仙兩族本有約定，妖族可以來仙族，此番不過一些散妖前來觀禮，有何不妥？”
鳳塵年面色如玉，語氣溫和卻不客氣：“仙妖兩族之約，並未說過妖族可以無所限制，隨意出入仙界，如此多的妖偽裝進我仙界，仙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何嘗不是因為盟約，不想傷了兩族和氣，誰知妖族有人想故意破壞和睦，也不知是不是別有居心之人刻意為之。”
妖王瞇了瞇眼：“少君這是何意？難不成是懷疑妖族有不臣之心。”
仙帝半天沒開口，這會兒蹦出幾句：“你妖族原本就順從魔族，如今只是礙於形勢，暫時伏低於我仙族，誰知是不是虛與委蛇，待魔族重振，便改投奔回去。”
這話是火上澆油，妖王當即就火了，怒極反笑：“好啊，我妖族誠心待天界，你們卻早已不信我們，既如此，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鳳塵年頭疼：“妖王息怒，是仙帝年少不懂事，多有冒犯，還望別怪罪。”
妖王重重落下一聲氣音，顯然怒不可遏。
仙帝不過幾句話，便讓天族反而要向妖族致歉，巫勻影喝茶看好戲，覺得就差點瓜子嗑。
直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丹雀族長思來想去說：“仙央雖與青鸞仙尊關系頗好，但何至於悲痛欲絕，忽然瘋了，前一夜她一直跟著邪神，莫不是受了她的影響。”
巫勻影散漫地掀起眼簾，往旁邊幾人身上一瞥：“目睹仙子忽然失常的證人可都在這裏，事情經過他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仙子確是在看到仙尊殞身時大喊著沖出人群的，和我有什麽關系。況且前一夜也是仙子她，硬要纏著我的，鳳神仙宮裏的仙侍皆可作證。”
殿內證人請了不少，丹雀族長自然一一聽過他們的證詞，因為這些仙子仙侍都與邪神不熟，所以他們的話才可信，實際上證詞也不存在任何漏洞。
但丹雀族長仍不肯放過疑點：“青鸞殞身那日，仙央醒來後便去尋你，之後你們先後出現在雷劫場，其間發生了什麽，誰能知曉？”
“她來尋我？為何？”巫勻影攤手，“我一無所知，也沒見過她，我那天可是一直和少君在一起，他可以作證，我們都沒見過仙央仙子。”
其實鳳塵年知道其中有段不長的時間，他沒看到巫勻影，但她說自己當時隨他去了雷劫場。
鳳塵年默了默，說：“正是。”
巫勻影挑了下眉。
鳳神如此說，丹雀族長還能說什麽，此時一個仙君忽然說：“我有一事想稟，那日我在雷劫場遇到丹雀仙子時，便隱約覺得她有些不對。”
丹雀族長目光審視：“哪裏不對？”
目擊仙君說：“她好像有些失魂落魄，眼神空洞無神，叫她也不理。”
丹雀一族的人都站起來了：“果然有問題！”
巫勻影是知道真相的人，當時鳳仙央會那樣，當然是因為她已經中了魔蠍的毒，已經神智不清了。
場面一時混亂，仙帝一看這架勢，趕緊道：“各位冷靜，小仙子沒見過天雷劫的場面，也許是被嚇到了也說不定，那日可是有很多小仙被嚇壞的。”
巫勻影攥緊的拳頭又松開了，還好有仙帝這根攪屎棍，讓他們離真相越來越遠。
大家談了半天，最後鳳神還是把這件事交給妖王，讓他早日找到真兇。
這樣的交代一般都無疾而終。
妖王只得接受，畢竟真兇是厲害散妖的可能性很大，反倒是邪神，在鳳神的三言兩語，暗暗袒護中，已經沒有半點嫌疑。
巫勻影全程都在看所有人的神情，特別是鳳塵年，好幾次她剛好對上鳳塵年的視線，都覺得對方對自己是有所懷疑的，但他言語中表現出來的又全是篤定和信任。
巫勻影還是提高了警惕，對於鳳塵年這個人，她不得不防。
*
三天後，他們回了神山。
路上鳳塵年談天說地了很久，最後還是問：“你我分開後，你真的徑直去了雷劫場？”
巫勻影一身雪白的仙衫，兩髻的金步搖隨風而動，她笑得純真無邪：“少君不信我？”
鳳塵年微怔，淪陷絕色，鬼使神差地說：“信，怎麽會不信你。”
巫勻影回到神山幾日，仿佛又過上了與世隔絕的生活，實際上外面發生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鳳神去了妖界好幾次，幫助妖王大改妖族風氣，民間小妖隨性慣了，對一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多有不滿。
但以妖王角度而言，他只是為了安撫丹雀一族，安撫仙界，這些損失對他來說不算什麽，能擺平事情便好。
一群人兢兢業業地幫邪神收拾爛攤子，巫勻影很受用，心情頗為愉快。
除了白澤來請她去神尊那邊時，她黑了臉，閉門不見。
白澤也是奇怪了，往日請邪神頗為容易，今日她卻將他關在門外，一聲不吭，也不知道是怎麽個意思。
白澤不得不回到冷磐殿，稟明神尊，然後弱弱道：“您是不是惹她生氣了？”
旻焰聽了他的話，擱下書，一時想不到自己哪裏得罪這個小家夥了，起身說：“我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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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塵年受雷劫時，巫勻影便在下面看著。
他沒有青鸞那麽狼狽，身姿挺拔，只有額頭冒出冷汗，雙拳緊緊攥著，低眸時目光剛好看著巫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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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巫勻影面無表情，若不是為了撇清嫌疑，她才不想在這個醒目的地方站著，特意讓鳳神看見自己。
最後一道天雷落下，鳳塵年終於踉蹌了一下，嘔出一口鮮血。
巫勻影知他此時是在強撐，實際上虛弱無比，他都站不穩了，也不在這麽多仙面前展露自己的半點脆弱。
鳳塵年抹了一口鮮血，擡眸時撞進巫勻影的眼裏。
周遭那麽多仙，還隱隱有妖氣，所有人都在慶賀他，只有巫勻影一人是那樣的眼神。
仿佛能看到他光鮮一面背後的鮮血淋漓、傷痕累累。
他想起對方說：“鳳神如今已經是神，可有覺得開心？”
此刻鳳塵年得到了他想要的飛升神尊之位，但他看到巫勻影眼睛的時候，卻不覺得開心，莫名悲從心來。
她的眼睛是會說話的，雖然她話不多，但他心裏覺得她懂他。
諾大六界，也只有她懂他。
鳳塵年鬼使神差地向巫勻影伸出了手，但對方頭也不回地走掉了，她身旁一群小仙娥撲上來攙扶少君。
鳳塵年卻看著巫勻影的背影，片刻後笑了。
他並不喜歡安分聽話小白兔的性子，反倒是這種驕傲難馴的性子，他很喜歡。
巫勻影沒意識到自己的眼神中帶了些悲憫的意味，她其實覺得鳳神可恨又可憐，用盡心機不擇手段，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就是為了他現在配不上的神尊之位。
如果他不是少君，會不會輕松一些，可這是他的野心，又有什麽值得憐憫。
巫勻影很不喜歡自己偶爾表露出來的神性，她覺得自己還是更適合做冷血的魔女。
鳳塵年成功渡劫，周身神力磅礴，而青鸞雖被他救下，卻因傷勢過重殞身。
眾仙唏噓不已，其中不乏青鸞的弟子哀聲慟哭。
之後鳳仙央失蹤半日後就被人發現，彼時她仙魂已散，命星隕落，無力回天。
丹雀一族本住在鳳凰神山，此番族長大怒，舉族出動，尋找嫡公主死因。
鳳塵年也因此沒有回神山，留在仙界處理事情。
鳳神雖是仙神兩族少君，仙神兩族也不分你我，但神族有諸神主事，仙族也有一個仙帝。
仙帝應龍之身，年紀尚輕，剛滿千歲，很多事情不會處理，多仰仗於鳳神。
可此番在他的仙族出了這檔子事，他是不得不露面了。
仙界大殿之上，巫勻影第一次看到了仙帝，這多半是因為他在位時間並不長，算算很快便要讓賢了。
仙帝確實年輕，頭頂一對龍角覆著龍鱗，面容青澀，像人界十五六歲的男孩，說話時聲音也是脆朗的，在鳳神旁邊一直坐不住，扭扭捏捏小動作頗多。
巫勻影想，空有上古應龍血脈，難怪在仙帝之位上坐不長久。
巫勻影不知為何把她也叫來，她毫無真兇的自覺，坐在殿下喝了口茶，對上丹雀族長審視目光時，眼神裏滿是純凈剔透，寫著毫不知情。
妖王也被請來了，他承受的目光更多。
丹雀一族都死死地盯著他，仿佛只要鳳神說完話，他們便會先開始一輪激烈的言語攻擊。
鳳塵年自然知道這點，很冷靜地分析了鳳仙央的死存在疑點，不一定是妖族之人所為。
丹雀族長又把視線移回巫勻影身上。
巫勻影面不改色，心裏尋思，這族長和他女兒一樣，也是個沒長腦子，全聽鳳神一面之詞的。
既如此，巫勻影就放心多了。
鳳塵年顯然沒有要為難她，即使他比誰都清楚鳳仙央的死很可能和她有關。
巫勻影並不明白其中原因，只是忽然為鳳仙央感到悲哀，她最信任的鳳神哥哥，也許並不會為她報仇了。
鳳塵年心裏有太多心事，有時連重生的巫勻影也不明白他在想什麽。
鳳塵年仍在推演鳳仙央身死的過程，和聖恩所預想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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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多散妖，不乏籍籍無名的強者。
妖王想找到那個妖，談何容易，自然要撇清關系，給仙帝搞一個守衛不力，讓散妖誤入仙境的失職之罪。
小仙帝嘴笨不會說話，被妖王唬得一楞一楞的，多虧有鳳塵年在，否則巫勻影以為他會哭鼻子。
連這種死了個仙子的小場面都震不住，難怪洛水一事，只能鳳神親力親為。
小仙帝顯然很信任鳳神，事事都聽他的，洛水一事上，鳳塵年確實立了威信，雖然處事方面有所欠妥，但仙帝和仙族大多數仙又不知道。
仙帝只知道，無需他出馬，少君便能擺平一切。
仙帝如此，難怪仙界仰仗神界鼻息。
談著談著，丹雀族長開始一言不發，黑著臉沈默。
妖王對鳳神的辯駁有些不滿：“少君說我同樣管束不力，可我妖仙兩族本有約定，妖族可以來仙族，此番不過一些散妖前來觀禮，有何不妥？”
鳳塵年面色如玉，語氣溫和卻不客氣：“仙妖兩族之約，並未說過妖族可以無所限制，隨意出入仙界，如此多的妖偽裝進我仙界，仙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何嘗不是因為盟約，不想傷了兩族和氣，誰知妖族有人想故意破壞和睦，也不知是不是別有居心之人刻意為之。”
妖王瞇了瞇眼：“少君這是何意？難不成是懷疑妖族有不臣之心。”
仙帝半天沒開口，這會兒蹦出幾句：“你妖族原本就順從魔族，如今只是礙於形勢，暫時伏低於我仙族，誰知是不是虛與委蛇，待魔族重振，便改投奔回去。”
這話是火上澆油，妖王當即就火了，怒極反笑：“好啊，我妖族誠心待天界，你們卻早已不信我們，既如此，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鳳塵年頭疼：“妖王息怒，是仙帝年少不懂事，多有冒犯，還望別怪罪。”
妖王重重落下一聲氣音，顯然怒不可遏。
仙帝不過幾句話，便讓天族反而要向妖族致歉，巫勻影喝茶看好戲，覺得就差點瓜子嗑。
直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丹雀族長思來想去說：“仙央雖與青鸞仙尊關系頗好，但何至於悲痛欲絕，忽然瘋了，前一夜她一直跟著邪神，莫不是受了她的影響。”
巫勻影散漫地掀起眼簾，往旁邊幾人身上一瞥：“目睹仙子忽然失常的證人可都在這裏，事情經過他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仙子確是在看到仙尊殞身時大喊著沖出人群的，和我有什麽關系。況且前一夜也是仙子她，硬要纏著我的，鳳神仙宮裏的仙侍皆可作證。”
殿內證人請了不少，丹雀族長自然一一聽過他們的證詞，因為這些仙子仙侍都與邪神不熟，所以他們的話才可信，實際上證詞也不存在任何漏洞。
但丹雀族長仍不肯放過疑點：“青鸞殞身那日，仙央醒來後便去尋你，之後你們先後出現在雷劫場，其間發生了什麽，誰能知曉？”
“她來尋我？為何？”巫勻影攤手，“我一無所知，也沒見過她，我那天可是一直和少君在一起，他可以作證，我們都沒見過仙央仙子。”
其實鳳塵年知道其中有段不長的時間，他沒看到巫勻影，但她說自己當時隨他去了雷劫場。
鳳塵年默了默，說：“正是。”
巫勻影挑了下眉。
鳳神如此說，丹雀族長還能說什麽，此時一個仙君忽然說：“我有一事想稟，那日我在雷劫場遇到丹雀仙子時，便隱約覺得她有些不對。”
丹雀族長目光審視：“哪裏不對？”
目擊仙君說：“她好像有些失魂落魄，眼神空洞無神，叫她也不理。”
丹雀一族的人都站起來了：“果然有問題！”
巫勻影是知道真相的人，當時鳳仙央會那樣，當然是因為她已經中了魔蠍的毒，已經神智不清了。
場面一時混亂，仙帝一看這架勢，趕緊道：“各位冷靜，小仙子沒見過天雷劫的場面，也許是被嚇到了也說不定，那日可是有很多小仙被嚇壞的。”
巫勻影攥緊的拳頭又松開了，還好有仙帝這根攪屎棍，讓他們離真相越來越遠。
大家談了半天，最後鳳神還是把這件事交給妖王，讓他早日找到真兇。
這樣的交代一般都無疾而終。
妖王只得接受，畢竟真兇是厲害散妖的可能性很大，反倒是邪神，在鳳神的三言兩語，暗暗袒護中，已經沒有半點嫌疑。
巫勻影全程都在看所有人的神情，特別是鳳塵年，好幾次她剛好對上鳳塵年的視線，都覺得對方對自己是有所懷疑的，但他言語中表現出來的又全是篤定和信任。
巫勻影還是提高了警惕，對於鳳塵年這個人，她不得不防。
*
三天後，他們回了神山。
路上鳳塵年談天說地了很久，最後還是問：“你我分開後，你真的徑直去了雷劫場？”
巫勻影一身雪白的仙衫，兩髻的金步搖隨風而動，她笑得純真無邪：“少君不信我？”
鳳塵年微怔，淪陷絕色，鬼使神差地說：“信，怎麽會不信你。”
巫勻影回到神山幾日，仿佛又過上了與世隔絕的生活，實際上外面發生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鳳神去了妖界好幾次，幫助妖王大改妖族風氣，民間小妖隨性慣了，對一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多有不滿。
但以妖王角度而言，他只是為了安撫丹雀一族，安撫仙界，這些損失對他來說不算什麽，能擺平事情便好。
一群人兢兢業業地幫邪神收拾爛攤子，巫勻影很受用，心情頗為愉快。
除了白澤來請她去神尊那邊時，她黑了臉，閉門不見。
白澤也是奇怪了，往日請邪神頗為容易，今日她卻將他關在門外，一聲不吭，也不知道是怎麽個意思。
白澤不得不回到冷磐殿，稟明神尊，然後弱弱道：“您是不是惹她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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